十界梦见-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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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
看着脚下恢复平静的湖面,阿尔犹豫了。
梦见的能力是预知,如果随意改变梦境会影响到现实的世界。可是,那个女人额上有光之领的圣印,虽然不知是过去的还是未来的聆听者,但仅凭她有领主亲自授予的圣印他就不能袖手旁观。
经过慎重的考虑,阿尔还是决定下去看看。就算遇到危险还有星之长的护符庇佑,这是一个月来的首次变化,如果不跟进看个明白,说不定以后都再没有机会弄清楚。
就在阿尔做好准备下水的决定,“嘭”地一声巨响,巨树、湖水统统消失了。他依然维持睡着前的姿势,双手捧着一本泛黄的手抄书,堆满了书册的架子围着他所在的石桌成圆形,一圈又一圈,直至隐没在幽深的黑暗之中。
“对、对不起……”顺着声音,阿尔将视线转到身体右侧,一名少年正惶恐地盯着自己脚边散了一地的书籍,那就是他将从睡梦之中惊醒的元凶。
阿尔认得这少年,新来的见习生,又一个族长安插到书塔的眼线。
“十分抱歉,引导者,我只是想叫醒你,时间到了……”见习生将一个沙漏高高举,记时用的沙子已经漏完。
“如果你还想呆在书塔,最好在我回来前把这里收拾干净。”起身,阿尔将手抄书放入系在腰间的空间袋,不理会身后呆若木鸡的少年,直接打开连通往外界的通路。
大门开启的一霎,从外涌入的喧嚣瞬时打破了书塔的静谧。步入川流不息街道,阿尔拉起兜帽遮住苍白的面容,绣有流星坠落徽纹的黑袍让熙熙攘攘的人群迅速退开,好奇的目光一路伴随,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和色彩斑斓的梦境不同,这里的天空永远只有黑色,代替星星闪烁的是蕴含着魔力的符文,无论是颜色各异的砖石还是奇形怪状的建筑都带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这是十界城,一个位于虚空夹缝之中的孤岛。“十界”一词来源位于城市中心的广场上矗立的那一排巨形传送门,能轻易从一个位面跨越到另一个位面,因为能联通十个空间而得名。即使是第一个再次定居的塞特人,也不知道建造、统治十界城的三位领主来自何方,又为什么要在虚空的夹缝之中建造这样一座孤城。
刚在足有十人高的传送门前站定,原本三三两两散落广场上的人群立刻蜂拥而至,在阿尔面前排起长长的列队。说是“人群”,其实这些来自异域的位面旅行者们只有极少数是人的形态,绝大部分都是奇怪的异形,它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通过十界城的传送门进行跨位面传送。就算这里的时空通道的连接并非完美,偶尔会有一小部分位面旅行者永久迷失在虚空之中,也比他们自己进行位面传送的成功率高出许多。
十界城当然不会提供免费的传送,在原世界的金银货币和珠宝玉石无法流通的情况下,可以用某种神奇生物或是蕴含奇特能量的晶石作为代替,只要是十界城没有的物品,哪怕是一本在原本位面没有多少价值的书籍都行。
而阿尔所当任的‘引导者’除了代替领主和位面旅行者交流、收取使用支付传送门的费用外,还负责维护以传送广场为主的整块星之域的治安。毕竟不是每件充当路资的物品都能被选中,失败的落选者不乏有想硬闯的,处理这些闹事者以及因为各种意外而损坏的修缮就是他的工作。
不知道是因为梦境被打断,或者是迟迟找不到答案,阿尔心中有股难以抚平的烦躁感。
又一个位面旅行者站到他面前,从灰色的斗篷下伸出一只布满鳞片的利爪,掌心躺着一块黑色的水晶,上面刻有一朵盛开的白色花朵。
盯着水晶看了一会儿,阿尔才伸手接过。他将水晶举起,借着头顶上方的光之领散发的光源又仔细看了一遍。
“可以通过吗?”
黯哑的嗓音以旁人无法听懂异界的语言提问,阿尔将视线拉回提问的位面旅行者身上。
“不行。”
“为什么?”
“因为这原本就是十界城之物,我记得很清楚,十四年前,从安尼西亚来的精灵路杰斯就是以此物换取了第四大道六十九号的居住权。”
位面旅行者一改之前的小心谨慎,揭下斗篷,露出了类似亚龙人的面容。
早听说过引导者的记忆力超群,它不以为意地随便杀了一名星之域的居住者,没想到引导者竟能分毫不差地背出死者的身份和姓名,以本地居民的身份进入位面传送门的计划宣告失败。
“既然知道我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为何不现出你的本来面目,老远就闻到你身上的硫磺味了,地之渊的逃亡者。”只凭借它散发的硫磺味,阿尔就认辨出这个引发骚乱的家伙来自十界城三大领地之一的地之渊。在被住民称作“巢”的地下,是黑暗与邪恶者的领域,恶魔领主克莱因统领着那片充斥着血腥与暴力的深渊。
愚蠢,一旦进入地之渊就是渊之长永久的奴隶,任何妄图从里面逃走的家伙下场只有一个。
从长袖里取出黑色封皮的咒令书,阿尔以手代笔,在魔法书册的空白纸页上写下咒文,半空之中劈下一束闪电,在地面上留下一道不算浅的印痕。冒出的白烟转瞬间变为几具森白的骷髅,它们身披黑色盔甲,手持重剑,眼窝和口鼻的窟窿里溢出浓重的死气。
原本排列整齐的长队立刻轰然散开,在阿尔的命令下,这群骷髅兵冲向唯一没动的亚龙人。
“噗……”鼓起腮帮,亚龙人吐出一团火焰,将攻向它的骷髅烧成灰烬。还没等它窃喜,被吹飞到半空的灰烬再度凝聚成骷髅,数量比之前翻了一倍。
杀不死召出的骷髅兵,亚龙人无心恋战,直扑距离阿尔最远的一扇传送门。
就在这时,黑色的地砖块塌陷了一个大洞,从里面跃出一个人影,满头白发的人形少女稳稳当当落在亚龙人正前方,双眼部位蒙有写满红色符文的布条。
“克莱因之手!”
看到这个挡住自己去路的少女后,亚龙人发出了充满惊惧叫喊。足有三人高的它竟被这个不及自己一半身高的人形少女吓的后退了几大步。
“你还想让这个浑身散发着硫磺臭味的家伙在星之域溜达多久?”
声音不大,却成功让白发少女转头,她准确的望向阿尔所在的方位,冷若冰霜的脸上泛起诧异之色,亚龙人乘她注意力分散的瞬间扑向距离最近的传送门,白发少女旋即举起手里的黑色长弓,魔法之矢虽然射中了亚龙人的脚踝,可它的上半身却已成功钻入传送门。
“哈哈哈哈,我终于逃离这鬼地方了……呃!这不可能!这里怎么会有……”半个身子没入传送门的亚龙人软软倒地,没有脑袋的身躯变回真正的模样——浑身冒着火焰的丑陋恶魔。
“那家伙是我的猎物,奥洛芬。”白发少女面露不悦,对从传送门走出的身影抗诉。
“若非我正好返回,只怕这恶魔已逃出十界城,到时候被渊之长斥责的可是你啊,西希莉亚。”身着半身铠的精灵手握光剑,将砍下的恶魔脑袋随意抛在地上,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阿尔抚额,怎么会让这两个家伙凑到一块呢?十界城最不对盘的就数他们了。虽然他一点也不想介入这二人的对峙,但为了接下来的修缮工作,还是得劝上一劝。
“我说你们两个,嫌还不够乱是吧?要打回自己的领地去打,我可不想浪费多余的魔力给你们善后。”西希莉亚奥洛芬的精灵的视线同时注意到阿尔手里开始发光的咒令书,都各自收敛了想打上一架的态度。
骷髅兵跑到大洞旁,双手凝出一团光球,以魔法能量修补这个被从下方炸开的缺口。因为是由魔力构建的缘故,城市的修复也无需使用土木石方,只需充足的魔力。
“除了书塔,也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到你了。”每次和西希莉亚遇上总要大打出手的奥洛芬对阿尔点了点头,张开隐在背部的光翼,飞向天空中如同倒影一般的浮空建筑群,“我还要回去向光之长述职,先走一步。”
“哼~跑的可真快。”西希莉亚用鄙夷的表情目送精灵离去。
“通道快修好了。”阿尔出声提醒,一旦通路修好,想返回地之渊就只能走另一条会花费更多时间的通路。以她的性格,决计不肯等那么久。
捡起地上的恶魔头颅,西希莉亚走向已经快被修补好的洞口,就在阿尔以为她要跳进去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心头一震。
“你最近有做什么奇怪的梦吗?”
回头看向西希莉亚被蒙住的双眼,明知她无法视物,却依然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你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他反问道。
“我梦到一个女人。”
阿尔立刻想到自己不久前在梦境里看到的女人。
“看不清脸,一直哭。”
虽然没有提及卢西恩之印,但他敢肯定,他们梦到的是同一个。那女人果然和十界城有关联,就不知是我们看到的是过去影像呢,还是未来……
“还有呢?”
“我已将这事告诉渊之长。”西希莉亚跳入不断缩小的地洞,身影很快消失在幽暗之中。
将最后的破损修复好,骷髅列成一排站到手持咒令书的阿尔身后。以无声的方式警告重新聚拢的位面旅行者们,这些看似最低阶的亡灵士兵是不灭的,要硬闯必须就要有死的觉悟。
“继续,我不希望有谁再挑战十界城的规矩。”
面对重新向自己围拢的位面旅行者们,引导者分别使用几种不同的语言警告。
第二章 跨位面
时间在静默无声的筛选中一点点流逝,直到悬浮广场上空的巨大沙漏翻转过来,阿尔才结束枯燥乏味的工作,返回被他当成住所的书塔。
这座圆形建筑紧紧毗邻传送广场,顾名思义,里面存放的都是书,其中绝大部分是由位面旅行者带来。它的建造者与原主人曾是地位仅次于三位领主的执政官——一个来自异域名叫巴尔的法师。
作为距离十界城最远的位面,贝托利恩也是少数没有和十界城连通的世界。巴尔当年是如何穿过晶壁与虚空抵达十界城,至今仍是未解之谜。
书塔内部,早些时候散落的书籍已经被整齐的码放好。
那个见习生虽然笨手笨脚,但在整理方面还凑合,就多留他一段时日吧,免得祖父下次又派个不干活整天监视我的家伙……
如此想着,阿尔走到圆桌旁的躺椅上坐下,取出早上塞入储备袋的手抄本。
这是巴尔为数不多的遗留物,里面记录了他在原位面生活的点滴,涵盖了从宗教到地理等许多关于贝托利恩的知识,书中的异域风情缓解了十界城狭小地域的枯燥,是阿尔休闲时的最爱。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这位前执政官要刻意留下完整翻译成塞特语的著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的确是位博学多才的智者,难怪能被领主看重,并赋予了执政官一职。
煽动翅膀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阿尔没有抬头,只是将石桌上的书册扫到一旁。刚腾出一小块空地,赤红色的火鸟收拢翅膀,落到特意为它挪出的位置。
“又在看那本游记了?”鸟嘴里吐出的是字正腔圆的十界城官方用语,塞特语。
“看书可以让我精神放松。”揉了揉酸胀的眼眶,阿尔没有掩饰自己的疲倦。
这连续一月的梦境纠缠,让他没有一天睡过安稳觉,每次只要入睡,就会梦到那奇怪的树,奇怪的湖,以及奇怪的黑影。为了抵制梦的侵扰,他只能尽量少睡。
“还是没有答案吗?”
阿尔摇头,今天的变化并没有向星之长报告,还有许多谜团尚未解开,他准备今天再入梦一次。至少,要跟那个女人下到湖里。
“泰德。”阿尔轻唤星之长的使魔,向它吐露自己的猜测:“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个梦和贝托利恩有关。”
“为什么这么肯定?”
“不知道,只是一种……直觉。巴尔的游记里描写的世界树和我的梦境很像。”超强的记忆力让阿尔无需翻书也能准确无误地念出书里记载的内容:“支撑天地的世界之树,无数生命从上面诞生、陨落,坠入命运的深渊……无论是形态的描写还是景色,和我的梦完全一样。”
“你有对维克多提起这个吗?”
对于火鸟泰德的提议,阿尔再次摇头:“没有绝对的把握,我是不会说的。能和我说说巴尔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过去你从不问,为何今想知道。”虽是星之长的使魔,火鸟泰德最亲近的人却是那位叛逃的前任执政官,也正是因为经常光顾书塔,阿尔才能在它的指导下学会其他位面的语言。
“对巴尔了解的越多,我对他的叛逃就越好奇。十界城没有法律规诫,也没有信仰限制,来去自由,就算巴尔和塞特一族因为权利之争而犯下过错,星之长也不会加以严惩,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探听隐私可不像你的作风。”
“如果不是感觉贝托利恩和这次的预知梦有关,我也不会过问巴尔的事。”阿尔知道自己僭越了,但他依然不想放弃从泰德那里打听关于巴尔的信息:“巴尔来自贝托利恩,我很难说服自己相信这事和他没有关联。”
除了三位领主,整个十界城,恐怕就也只有使魔泰德知道当年的内幕。
“你最好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维克多,或许他有答案。”不愿再继续这个危险的话题,火鸟拍打翅膀,离开的意图很明显。
“这么快就走?”阿尔扬声追问。
“我还要去地之渊传话,来这里只是顺路。”
火鸟已离去,回话的是它残留在塔内的回声。
提到地之渊,阿尔脑子里不由闪过西希莉亚的面庞,以及她白天说的话,一种隐隐的不安在心里扩散。
难道真像自己所猜的那样,这事果真和贝托利恩有关?
空气里传来细微的震动,有人正试图从从外部强行闯入书塔。几乎是感应到结界被触动的瞬间,幽
暗的空间破开一道裂隙,从中缓步走出一人。看清来者的脸,阿尔面无表情地行礼,略带敷衍的态度态度让对方眉头皱紧。
“什么时候你才会放弃引导者这个空有头衔的职务?那么好的天赋都白白浪费了。”作为拥有特殊能力的一族,塞特人直到死去的那一刻才会衰老,外表看起来只是三十出头的族长已活了数百年之久。
“族长纡尊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