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宝娘亲闯天下-第2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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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殿宇,回荡着她愤然的声音,绕梁不绝。
他幽幽叹了口气,手掌轻拍着她起伏不定的胸口,似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平息她心里澎湃的怒火。
“是不是你?”她颤声问道,眼眶不自觉红了,语气里,竟染上了几分哽咽,几分啜泣。
面对着她突如其来的眼泪,南宫无忧像是被人用力锤了一拳,胸口阵阵生闷。
许久后,他才艰难启口:“……是。”
再没有比这个字,更让上官若愚痛心的了。
这是她所挺过的,最痛苦,最凄凉的回答。
心仿佛在瞬间被冰封,浑身的血液,陷入冰冻,好冷啊,那股冷气从骨髓里蔓延出来,让她不自觉开始颤抖。
“你……”察觉到她情绪的异常,南宫无忧刚想为她输送一丝内力,可手掌还未再度触碰到她。
她却宛如看见厉鬼般,避之不及,“滚开。”
近乎嘶吼的二字,带着浓浓的抗拒与嫌恶,赤裸裸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手臂在空中顿住,他似是惊讶着她如此强烈的憎恶,淡泊的面容上,浮现了孩子般的无措。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大夫人下如此毒手,为什么要亲手杀了她?
是,大夫人确实憎恶他,将他视作毒瘤,更是不同意这门婚事,但她毕竟是她的亲生母亲,是孕育十月,才诞下这具身体的母亲!
他怎能下得了这种毒手?甚至于,在犯案后,任由她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替他找寻翻案的可能,寻找真凶。
那日南宫归玉要抓他走,她说了什么?她说,她相信他,在大夫人尸骨未寒时,她竟对他说,相信他!
可到头来,真相竟是如此可笑。
上官若愚激烈的情绪,忽然变得平静,她面如死灰的躺在床榻上,无神空洞的双眸,傻傻看着头顶上的房梁。
“为什么?”她轻声问道,嗓音低得好似风一吹,就会散了,化了。
南宫无忧心脏一缩,像是被人用力捏了一把,漠然道:“她该死。”
他的回答,令上官若愚眼前一黑,脑子里嗡嗡的,像是有无数只苍蝇正在乱窜。
“什么叫她该死?”她咬牙切齿的问道,好不容易平息下的火气,又有了燎原的迹象。
她充满恨意的目光,看得南宫无忧有些无法直视,他狼狈的将头转开,脸庞隐匿在黑暗之中,似藏身黑暗的修罗,可怕至极。
“我曾说过永不会再欺瞒你任何事。”他淡淡道,声音涩涩的。
若非他曾许诺过她,不论如何,他也不会主动告知她所谓的真相。
他知,这事一旦说出口,被她知晓,他们之间将会再无可能,她或许将会恨他一生。
但她既已出口询问,只怕心头已有了思量,与其等到她深究,挖掘出真相,不若他主动坦白,兴许还能令她的怒火,减少些许。
“呵。”闻言,上官若愚只能苦笑,她宁肯他别这么乖乖的信守承诺,宁肯他用谎言来糊弄自己,也好过,让她直面这残忍、无情的真相。
如果说在白日,听完风瑾墨的诉说后,她还有几分不确定,在心里为他争辩,那么此时此刻,便只剩下满满的绝望。
再没有什么,是比自己满心信任的人背叛,被自己相信的人当面打一巴掌,更让人心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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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相爱相杀
“告诉我原因,”她勉强稳住心神,沉声问道,却始终不肯去看他一眼。
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
“你可知,为何她会如此憎恨我?”他幽幽启口,神色凉薄,好似一尊没有人气的雕塑,孤身站在床沿,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寂寥寒气,让上官若愚心口大痛。
若换做是以前,她早已出言安抚,甚至去哄他开心,但此时此刻,她根本不想那样做。
甚至逼着自己不去在乎,不去理会。
她的冷漠,他怎会没有察觉?但这都是他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清冷的面容暗淡无光,他淡淡道:“当年沙织贵为沙兴国公主,以公主之尊,千里迢迢赶赴南商,只为完成两国联姻,促使两国联盟,达成和平,创建三国鼎立的太平盛世。”
这事,她曾听红莲说起过,可那又如何?能代表什么?怎会与他杀害大夫人扯上关系?
她没有着急出声,而是一边听,一边平定着心里烦乱不堪的情绪。
“当初十里红妆,只为迎她入城,父皇亲自在宫门迎接,而沙织,却对他一见钟情,非他不嫁。”他口中吐出的父皇二字,冰冷的全无儿子对待老子的温情,就好似在说着一[无''错]小说 M。quLEDu。cOm个漠不相关的外人。
上官若愚怔了怔,眸光颤动:“哈?”
大夫人对狗皇帝一见钟情?这怎么可能!
等等!
正当她不愿相信时,脑海中忽然闪过几个片段,进宫赴宴时,沙织由始至终黏在狗皇帝身上,充满温柔与缱绻的眼神。
向来倨傲的大夫人,独独在面对狗皇帝时,会变得温柔似水。
那么多那么多的反常,她曾经一次也未发现过,哪怕看见了,也不曾去细想。
“她爱慕狗皇帝?”如此说来,似乎真的有迹可循!
上官若愚的脸色在骤然间变幻莫测,一阵青一阵白,嘴唇更是颤抖不已。
“不错,但父皇当时,却独宠母妃,母妃冠绝后宫,夫妻情深,岂是旁人能插足的?”他凉飕飕扯了扯嘴角,只是那笑,却令人心寒,令人头皮发麻。
上官若愚从不知,一个人的笑容,能狠绝到这等地步。
只是看着,就能让她浑身的寒毛一根根竖起来,胸口更是开始打鼓。
“然后呢?”她战战兢兢的问道,仿佛深陷迷雾之中,只要拨开这神秘、朦胧的白雾,就能触碰到真相。
可她又隐隐有种预感,隐藏在这云雾后的真相,会是她无法承受之重。
“然后?”南宫无忧眸光忽闪,神色有些恍惚,似在回忆,又似在沉思,“她曾三番四次引诱父皇,甚至与母妃处处为敌,联合宫中的嫔妃,与母妃做对。”
这种事的确是大夫人能做得出的。
“父皇不愿后宫变得乌烟瘴气,更不愿得罪沙兴,于是下旨,将她许配给丞相上官清风,让二人结成连理。”此举是错的,才会导致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是错上加错。
上官若愚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难怪她在回到相府后,会发现,本应是世间最亲密关系的两人,却是貌合神离,相敬如冰。
“之后,你猜,她在恼羞成怒之下,做出了何事?”南宫无忧忽然口风一转,阴凉深沉的眸子,向她看来。
那双眼似恶魔的瞳眸,再难发现半分属于人的气息。
上官若愚无力的闭上双眼,脑子里乱糟糟的,心情更是复杂至极。
她不想猜,也没有力气再去猜,这两天,她承受了太多太多,令她措手不及的消息,每一件,都震得她肝胆欲裂。
她真的很累,那仿佛从灵魂深处升起来的疲惫感,折磨着她的神经。
“猜不出吗?”南宫无忧似是误解了她的沉默,略显苍白的嘴唇再度张开,“她将所有的怨恨,归咎在母妃身上,认定是母妃说服父皇,将她许配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
耳畔响起的清凉声线,让她心脏狠狠缩动几下,一个猜测,忽然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睫毛止不住的颤抖,她挣扎着睁开双目,惊疑不定的看着他,难道……
“猜到了吗?我该知道,你本就不是愚笨之人。”他淡淡的夸赞道,语调平静,仿佛在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但有时候,平静不见得会是一件好事,只因为,当这平静的表象一旦被撕裂,将会比任何时候,都要疯狂,都要猛烈。
“你的毒……”她颤声问道,不愿承认心底的猜测会是事实。
“是她所下。”南宫无忧平淡的回答,彻底击碎了她心里的期望。
眼眸中最后一丝光彩,也被漆黑吞没,愤怒烟消云散,仇恨仿佛也变得不再重要,只剩下满心的空旷,满心的空洞。
胸口像是被谁凿开一个大洞,将整颗心给挖了出来,徒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口子。
“她心怀怨恨,联合当时仍是平妃的罗璇,买通太医,在母妃服用的燕窝粥里,连续数日参杂毒药,那种毒药无色无味,长期食用,便可置人于死地。”正是因为有罗璇的配合,计划才能完美实施。
当初,得尽荣宠的先皇后,早已成为后宫无数女子的眼中钉肉中刺,枪打出头鸟,沙织这个强力助手的出现,不过是恰巧。
但正是因为种种巧合,才会酿成尔后的系列悲剧。
“我在出生,便身带剧毒,有一头异于常人的白发,而母妃,则在产下我后,失血多过身亡。”手掌缓缓拂过耳鬓垂落的几缕秀发,说到这里,他悄然握紧拳头,力道之大,就连那指骨,仿佛也透着一股青白。
他定眼看向上官若愚,沉声问道:“血海深仇,是我自出生起,便背负的,我没得选。”
若非沙织的嫉妒,他不会自幼失去母亲,不会因为出生克母,又身中剧毒,沦为世人眼中的怪物,受尽折磨,受尽羞辱,更不会在前半生中,从未曾品尝过温暖的味道。
永远只能躲在肮脏的角落里,冷眼看着宫中上演的一幕幕悲欢离合,一幕幕父慈子孝。
没得选。
轻如鹅毛的三个字,却仿佛承载着千金重量。
上官若愚早已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她从未曾想过,自己会被牵扯进这么麻烦的恩怨之中,真是可笑啊,她一辈子怕尽麻烦,却不想,竟在不知不觉间,被卷入旋窝里,不可自拔。
“世间未曾给我留过一条活路,我若不拼,此生将会受尽侮辱,受尽苦楚。”他若不想做任人宰割的羔羊,便只能做手染鲜血的屠夫,世人欺他,辱他,他便厚积薄发,隐忍凄苦,只等到出头之日,再一一报复。
这是他最真实的一面,如今,他已完完整整的展现在她的眼前。
她会如何,他不知,也不曾想过,但即使她恨他,他也不会放手。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这一切的?”上官若愚沉默了许久,才幽幽问道。
嗓音平静到让人惊讶,但她眼里盛满的伤痛与凄凉,却曝露了她此刻并不平静的心情。
南宫无忧微微抿紧嘴唇,“六岁时。”
那日,他为寻一口饭吃,偷偷潜入御膳房,为了躲避宫人的搜查,藏身在御花园角落的一颗大树上,手捧着冰冷的馒头,享受着难得的一顿饱餐。
那时,他无意间看见罗璇与沙织碰面,亲眼看见她们反目,亲耳听到她们互相曝光对方所做的丑事。
他已记不得当时的心情,只知道,从那日起,他心底,便焚烧着一把名为复仇的熊熊火焰。
从那时起,他才知,他的苦,并非命运的遗弃,并非老天的丢弃,而是源自于女人间的争宠斗狠。
他恨,恨剥夺他未来的仇人,恨这些害死他母妃的女人。
也是从那日起,他心中再无光明,再无温暖,化身为复仇的修罗,只为了出这一口气。
“那你可知,我的身份?”上官若愚再度追问,心脏已被现实抨击到麻木。
他阴暗的面容微微一僵,脸上的血色正在消退。
无需他再回答,答案已足够清楚。
“从什么时候起,知晓的?”她面无表情的问道,如一具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四肢凉得全无任何温度,如一具死尸,平静的躺在床榻上。
他顿时哑然,眸光逐渐黯淡下去,似无法启口诉说。
“从我回到京城的那日?”
“……”沉默。
“还是更早?”
“……”仍旧是沉默。
双眼涩涩的,却没有任何湿意,当人疼到某种地步,连哭,也变成了奢侈。
“不想说,还是不敢说?”她颤声问道,只想将心底的疑惑一一揭开,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承受的呢?
“你很累了,其他的事过几日再谈。”南宫无忧不愿回答她的疑问,生硬的想要转移话题。
他温柔的语调,却让上官若愚无法接受,她声嘶力竭的怒吼道:“我不累!我他妈只想知道一切!”
以前,她总觉得做人难得糊涂,很多事没必要看得太清白。
可现在,她才知,现实是容不得她逃避的,除了去面对,她别无选择。
她的咆哮,深深刺痛了南宫无忧的心,他长叹口气,仿佛将心里的犹豫与挣扎,随着这一口气,通通吐了出来。
复杂的眸光化作坚定,那是做好了承受任何后果的决绝。
“很早,在你初次进宫时,我便知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