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繁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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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灭罗听著繁星口无遮拦的咒骂，先是一脸傻愣，却又恼火的打断她：「闭嘴！你你你这些糟糕的措辞是从哪学来的？！我承认我坏又贪心，很邪恶又下流，但那是只针对你欸！我其他的玩具早都丢掉了好不好，我只剩你一个你还想怎样？！」
　　繁星的抽咽一停，却又继续大哭：「──人家不要当你的玩具了啦！」她只是、只是贪婪的想要成为别的角色而已……
　　「……你、说、什、麽？！」繁星的这一句话犹如惊雷，顿时打得战灭罗火冒三丈，理智又被踹回娘胎里去了。
　　他死死地掐住神剑的剑柄处，若是繁星是人型，此刻应该又被掐颈暴力对待了吧？
　　「老子好不容易等到你终於明白我的情感，你不是也喜欢我吗？不也爱我吗？现在竟然说不肯当我专属的小玩具！你是造反了呀！」那与过去截然不同，有点孩子气却又胆敢跟他呛声的繁星让他震惊了，但意外的，他竟然发现自己不讨厌，因为在这之中，还是能感觉得出繁星单纯天真的那一面，就是她竟然会回嘴让他觉得尊严被挑衅了而已。
　　「呜呜，不要、繁星不要当玩具啦……玩具玩完就可以丢掉了，灭罗主人把我玩腻了就会把我送给别人玩……呜呜呜，人家只是灭罗主人一个人的，不要别人碰我啦……」
　　「该死，你这诡异想法是去哪学来……」战灭罗呼吸一停，突然想起先前在看世界轨迹之时，看见繁星在探索「爱」是怎麽一回事的时候，去过「妓院」！靠，这些不三不四的想法，该不会就是从那龙蛇混杂的地方学来得吧？
　　把她让给别人？他是脑袋抽了还是怎样，他怎麽可能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给别人玩！
　　不行，爹说对女人要保持著超然的包容以及体谅之心，不然只会把自己气死而已……深吸几口气，战灭罗尝试平缓自己心情，省得等等又气得口不择言伤到繁星了。
　　「那，繁星想要当什麽呢？」他哄诱繁星说出自己渴望的角色，这还是这笨笨呆呆的娃儿，第一次跟他言述自己的渴望呢。
　　「嗯、嗯，我在人间有看到一个怎样都不会失去男人宠爱的角色哦！就算成为别人的玩具也还是会被原本的主人疼爱，所以我想要当灭罗主人的──」
　　「嗯嗯嗯，你说什麽我都答应！」战灭罗笑得心都开花了，还以为她是想说「要成为他的女人」，却傻愣地忽略了繁星词中的某些本应该要被注意的逻辑不顺字句。
　　「──女儿。」
　　「嗯嗯好……靠，你说什麽？！」

☆、第二十四章：永恒

　　「人家要当灭罗主人的女儿，不要当玩具！」繁星天真的说著，然後终於从神剑的模样转回人类的模样，那怯生生又粉嫩可爱的娇俏少女，面带盈盈泪光却是一脸喜悦的揪著他的衣衫，快乐地窝回战灭罗的怀里。
　　「……」战灭罗沉默了，因为繁星的这番话而眉眼抽搐。完了，这段时间他没陪在她身边，这傻丫头到底学了些什麽呀！
　　繁星蹭著自己最熟悉的男人胸膛，小嘴微噘，笑得好可爱，「这样如果灭罗主人要把繁星送给别人，也还是会疼爱繁星就好了。」
　　战灭罗想吐血。
　　「繁星，我从来没打算把你送给别人的意思……还有，女儿跟玩具是不一样的你知道吗？！」
　　「嗯？不是一样吗？」繁星一脸困惑的抬起头来，满脸不解。「我看很多男人把女儿照顾长大，就送给别的男人了，可是他们都还是会很疼爱送出去的『女儿』呀！」
　　「那不一样啊，你这个蠢货！」战灭罗气极，顿时抬手赏了繁星一计暴栗，让繁星笑得好开心，却说：「我还要灭罗主人打打。」
　　「……」完了，繁星被他揍成被虐狂了……
　　最後，他还是紧紧将那好不容易苏醒，又恢复神智的少女拥入怀中，长长叹息：「傻瓜……我从来没有把你送给别人的意思，也没有随手抛弃你、不要你的念头，因为你那时想要去封神，我以为我对你付出那麽多，你还是不懂我爱你，让我很生气才会说出那些气话的……」
　　繁星一愣，却是眼泪又滑下来了，委屈回应：「……那时候繁星只知道，灭罗主人既然是超脱天地的存在，一定不会带走我这个玩具吧？玩具说白了点只是工具好听点的说法而已……若我这个工具没有去封神，不就没了存在意义？没了存在意义，我就必须回去那个黑黑的地方，没有资格在看遍世界的美好，也没资格陪在灭罗主人身边了……」
　　听著繁星如此清晰的表达自个内心的想法，虽然某些思维还是有些僵化，但比起过去可说是一大进步了，让战灭罗很是心疼又是欣慰，只是……若她没提，他恐怕还是一辈子都猜不透这傻笨丫头心里在想些什麽吧？怎麽她的思绪那麽复杂固执，却又从来没对他说明白过呢？
　　难怪，父亲说他必须要用无比宽大包容的心去体贴繁星，虽然这是伴侣间彼此要互相，可是这笨丫头心智上还只是个小娃娃，她不懂，所以这个重责大任就必须由他来承担……好吧，好歹自己也是个成年人，总是得宽容点的。
　　叹息了声，灭罗这才明白原来繁星也会烦恼，只是她根本不懂该如何做「选择」，她接触的太少，又没人引导，所以才会死死抓著那个该死的「封神任务」作为自己的生存意义，不懂自己该如何选择，看样子他这个引导者还有得教呢。
　　但现在，哪怕她不懂怎麽选择，但若他给了她选择的项目跟机会，她会选吗？
　　「傻瓜……我现在问你，你是想成为他人的利剑冥太极，还是想成为我的掌中繁星？」他低声问著，期盼繁星自己做出选择，就像她第一次要他协助她复原大地一样。
　　「我知道你不知该如何自主生存意义，但是这两个选项，如果是你，是你想要回去继续作封神法宝冥太极，每天除了封神就是封神，你不是你，你仅仅只是仙人的工具──或者你可以选择成为独属我一人的繁星，这一次我将不再把你当成玩具，而是我永恒的伴侣，我会教你很多事、带你去很多地方玩，而且重点是我永远不会把你送给别人。这两个选项，你想选哪一个？」
　　然而，繁星的答案有些出乎意料。
　　她静静地看著灭罗，然後眼泪又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可是、可是……可是我还想要更多怎麽办？」
　　「……什麽更多？」战灭罗有些讶异，却是耐心询问。
　　「繁星贪心的想要灭罗主人的更多嘛……那、那，灭罗主人可不可以也只当属於我一个人的主人，不可以有其他的玩具，然後灭罗主人只能对我做那种很舒服的事情，只能拿棍棍欺负我不可以欺负别人哦！」少女泪眼汪汪的说著，那天真单纯的话语顿时让男人脸庞尴尬地刷上暗红。
　　「嗯咳，好啦只欺负你。」
　　繁星得到灭罗许诺终於笑了，抓过男人掌心贴在自己脸颊上，「那我只当灭罗主人手里唯一的繁星，灭罗主人也要当繁星唯一的主人哦。」
　　「傻丫头，我答应你……来，现在不要叫主人了，叫声『老公』听听？」战灭罗也同样得到繁星的答案，顿时心中暗爽，哄诱繁星说出那亲密的称呼……
　　「嗯？灭罗主人老公公！」
　　「……是『老公』！」
　　「灭罗主人老老公！」
　　「……那来个『亲爱的』？」
　　「亲爱的灭罗主人老老公。」
　　「──把後面那个老老公删掉啊！」
　　「灭罗主人不喜欢吗？那、那……那不然我换个……死相、死鬼、死老头！」
　　「你还是叫我灭罗主人好了。」
　　男人倍感无奈，决定以後一定要慎重筛选让繁星接触的事情，省得她又乱学一堆有得没有的。
　　繁星很开心、很开心，自从灭罗将劫云吃掉的时候，她意志中的杀意就开始无法控制住她，让她能将杀意收敛心底，思绪回笼之时，也想起了在她沉睡时灭罗捧著她的本体呢喃的语词，其实那时候，她真的很开心……
　　「对了灭罗主人……你以後真的不会不要我吗？」繁星还是不厌其烦的问著，其实她真的心里很怕，怕灭罗对她的喜爱只是一时的，这段时间她看过太多彼此许诺永恒却又最後分道扬镳甚至是反目成仇的夫妻，所以她觉得「夫妻」跟「伴侣」其实是一件很不切实际的关系……刚刚，灭罗主人是不是有说要将她当成伴侣？
　　「我可不可以不要当灭罗主人的伴侣，因为我觉得……」
　　男人听到第一句话，额头马上暴凸青筋，却还是隐忍著没有爆发，等著繁星将整句话说完。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永恒这件事对不对？我看了好多人类说会『永远爱你』、『一辈子只有你一人』，可是最後都背弃了这些，不是男人抛弃女人，就是女人甩开男人……所以『伴侣』跟『夫妻』虽说许诺彼此是唯一，但最後都是谎言……」繁星的眼里闪过惊恐跟慌乱，她不想他们最後变成那些伴侣跟夫妻……她几乎没有看过真正相守一世的夫妻呀！
　　战灭罗嘴一抽，心中原本燃起的怒气这才渐渐消退。「傻瓜，那是因为你看到的都是如此……傻瓜，教你一件事，或许你现在看到的是这样，但不代表其他你没看到的全是如此，知道吗？繁星想不想看看真正的『永恒』？我知道有几对存在就是真正的『永恒』……不然，我为什麽也会相信这个世界真有『永恒』这件事？」他扬笑，掐住她的粉颊，好玩地捏揉久违的少女嫩脸，指尖传来的触感，是真实的体温，而不是剑身的冰冷……光是这样，他就觉得幸福。
　　「唔……真的、有吗？」繁星也是一脸好奇，因为她看到太多都是悲剧，所以其实很难去相信真有那样美好的「永恒」存在。
　　「来，我带你去看看这个世界──繁星记得，凡事要永远记著美好的那一面，至於那些不好的，就忘了吧。去期盼你渴望的美好，然後努力，最後奇迹就会发生哦！这就是宇宙法则……」
　　战灭罗站起身，拉住繁星，牵著她的手，运用自己的力量，带著她穿梭去了其他世界的时空……
　　有恶鬼与魔女相守相许的故事；
　　有犬妖与羊妖互相怜惜珍宠的故事；
　　有兽人与人类携手扶持相恋的故事；
　　有魔君与仙姬千方百计寻觅彼此，终於相认相爱的故事；
　　有盲眼的剑客与他的小丫环日久生情的故事；
　　有因为意外分离的夫妻，超越生死再度相逢共渡永恒的故事；
　　有一只爱著凤凰的乌鸦，最後排除重重困难终於在一起的故事……
　　有好多好多，这个世界其实拥有无数的美好及真正的永恒，但因为在人世间，这样的存在只是少数，於是大多数的人都会认为其实「永恒」并不存在……因而不断错失永恒。
　　「好好，我也想像他们一样能跟灭罗主人这样一辈子……」繁星吸著手指头，眼里是渴望也有著淡淡的不安。
　　灭罗只是笑著，在遇上繁星之後，他也才终於明白永恒的爱情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傻瓜，真正重点的不是未来的我们怎麽了，而是现在的我们是否幸福快乐，记住这个当下的一切，享受这个现在的幸福，感谢我们在这时候的圆满，你要记得……当你在这个刹那间幸福，那麽未来即是永恒幸福！」
　　「这就是所谓的……刹那即永恒。」
　　在你幸福的时刻，你会对未来充满惶恐跟不安吗？
　　不会的，你只会记得在这分这秒这个时间里，你是幸福的。
　　不要去恐惧与操烦未来，无论何种事，请记住「当下」的美好！
　　──这就是宇宙法则。
　　「嗯……好想有点懂又不太懂。」繁星面露困惑，有些不能理解灭罗的解释，但心里似乎某一处却懂了，她说不上来……
　　灭罗轻拢繁星的银发，替她拨好有些凌乱的发丝，眼神是无止尽的温柔。
　　「繁星，我爱你。」他突然说道，让繁星呆滞在那，傻愣愣地看著他。
　　男人那拨发的掌心竖指，点在她的心脏之处，「记得当你听到这句话的感觉。」
　　繁星抬手摸了摸自己心口，深深记下在听闻灭罗说出这句话之时，心中那瞬间泛滥的温暖感觉……她不是第一次听灭罗说这句话了，可是为什麽，此时此刻的感觉，却让她像得到了什麽世界上最好的事物一样呢？
　　原来这句话，有那麽大的威力？
　　「傻丫头，慢慢来，你迟早会懂得……」灭罗见她傻愣，也不期望她现在就能马上理解并且对他说出那句话，但既然繁星已经懂了爱，那麽当她真心的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会很期待的。
　　「我爱你。」繁星尝试性的将自己的心情说出口，看著男人脸上在呆滞片刻後瞬时惊喜的神情，只觉得心更温暖了。
　　她扑上男人胸膛，用力地紧紧抱住他，「我爱灭罗主人。很爱、很爱，我喜欢灭罗主人对我说这句话，以後你也不可以跟别人说哦，不然我就去死翘翘──」
　　「喂！这话不能乱说！」战灭罗本来还很开心，听到最後顿时苦笑出声，掐住繁星鼻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他过去光是知道她在一心求死，他的心都碎了，实在不能接受她又说出那种话！
　　「傻瓜，灭罗主人只会对繁星好、只欺负你、只对你说『我爱你』……」他温柔地笑著，看著她因为听闻这些而喜悦泛泪的眼，捧起她的脸庞，轻轻地，落下亲吻。
　　终於呀，恶鬼灭罗也像他的父母一样，在这无尽世界里头，找到一位能够相许永恒的存在。
　　这傻傻笨笨的小繁星还有很多要学的，但从一开始的空白，到现在的会说会笑、会思考会流泪，看著她逐渐成长，这又何尝不是灭罗的一种独特嗜好呢？
　　他终於如愿地在这张白纸上头渲染自个的颜色，将繁星教导成他渴望的理想伴侣存在，但尽管，逐渐明白思考的繁星偶尔也会做出让他恼火愤怒或者是挫败无奈的事情，可就是因为在这纯真之中成长的独特，也让他深深爱著这天真无邪的傻娃儿……
　　她曾经只是仙人制造出来用於封神的神剑法宝『冥太极』；但从此，她将永远只是恶鬼掌中珍宠疼爱的唯一『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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