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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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整个身体都隐藏在斗篷里,容貌皆被兜帽遮盖住,只能看到他的一角下巴,尖尖的,白而带着久不见日光的青色。单看身姿,甚至觉得他年纪不过十七八岁,修长到像一根竹竿,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周身都是一种凌驾在众人之上的气质。
小花猜测,那就是齐栾——六州最好的术法师。
“你们不是商量着要找最好的术法师吗?”出乎意料之外的,他的声音有些苍老,和他第一眼带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或者是,他所展现出来只是一个模糊不定的表现,无人能看清楚他的本质。
小花想,就想吃浮元子一样,没有咬开它,你就不知道它里面裹着的是什么馅料,黑芝麻还是花生···
“我就是最好的术法师。”这一句话有些讽刺,他正面对着董娆,似乎是刻意说给董娆听的。
“既然有人毛遂自荐,那本宫便少费一番力气,顾太守···”董娆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没有随众人去感叹那些突然绽放的牡丹,也没有迁怒于前来挑衅的齐栾,小花深思,或许是因为她知道打不赢齐栾吧,所以才这样的理智对待,“还不去接待你的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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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故事开始了,全文也真正进入主线了,豆豆今天考完试就可以回家了,终于不用在寝室里蹉跎岁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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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花皆愿2
小花从这句话里听出了浓浓的敌意,可是董王妃似乎擅于做表面功夫,饶是说话的口气不怎么友好,那张蛊惑众生的脸仍是倾国名花该有的端庄神情。
顾太守估计是真的很在乎花朝节,当下顾不得董王妃的不快,便立刻迎了上去,走到墙角下,拱了拱手道:“在下是东都的太守,今日府中小宴,还请法师赏脸移步一聚。”
小花其实不怎么明白的,按理说董娆是他们师门中唯一的女子,在这样女多男少,僧多肉少的情况下,一个大美人应该跟每一个师兄师弟的关系都很好的,怎么偏偏好像和齐栾很差。
他抱胸的手松开,手指像一支笔一样在虚空中画出一个圈,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等着有什么奇景出现,可惜伸长了脖子盯着瞧了许久都不见异样,完了之后,齐栾苍老的笑声从兜帽中飘出,笑罢微微抬头,半张脸暴露在空气中,眼角带着些讽刺的味道:“怎么了,莫非小师妹不欢迎我。”
众人转身,才看见辅政王妃的身边,四周凭空生出来许多牡丹花,唯一不同的是,牡丹花倾国倾城,开在董娆的四周却是粗俗不堪的臭牡丹。
顾太守的脸色顿时难看死了,有些战战兢兢的,既不敢上前,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微微弯了眼角:“多年不见,师兄的小把戏就只能做到这点了吗?”
小花仔细的研究她的表情,觉得她的从容不屑不是装出来的,她是真的很不屑齐栾的本事,大抵是觉得这样不关痛痒的挑衅就像小孩子的把戏吧。
“哦?”齐栾秀白的手反着画了一个圈,那些散发着臭味的牡丹花又悉数的钻回了土里,感觉像是在看一出折子戏。
小花换了一个角度,这里能够仔细的看清楚齐栾露出来的半张脸,他的眼睛似乎一直在看着董娆,“若是我真让东都的牡丹在一夜之间盛放,不知辅政王妃觉得这小把戏可还入眼?”
她勾人心弦的眼角挑了挑,并不怎么上心的打量了他一眼,“若是你不能又如何?”
“若我不能,那我边叫你一声师姐。”
董娆笑了笑,不置可否。
小花觉得这个人有些傻,他明明出场的时候还有着一股子仙风道骨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不可一世的感觉,只是三言两语之间就败在了下风。
小花摇了摇头,如果换了自己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这件事,说不定得好好的勒索顾太守一笔横财。
可见老天爷是公平的,他给了齐栾学习术法的天赋,却没给他用术法赚钱的头脑。
这人的术法却是厉害到毋庸置疑的地步。
永初元年七月初七,东都花朝节与乞巧节同至。
星月交辉,百花齐放,南国的东都举办了史书上最为盛大的一场花朝节会。
一直急着去迦南的小花也不免有些流连,不顾连日来已经有了点渴血的**,与董娆一起留在东都参加盛会。
往年的花朝节会都是当地选拔的花神来主持,只是今年,因为辅政王妃的驾临,花神的美名也就用特殊关系落到了她的身上。
小花偷偷地猜测,其实前几次的花神估计长得也就那样,不过身份肯定不低,肯定又比董娆低,所以董娆一来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齐栾自从施法之后就不见了踪影,顾太守曾经有意重金酬谢,可是找遍了东都十里范围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最后总结了一句:真乃神人也。
花朝节开始的那一天,阳光明媚,整座东都城中都弥漫着繁花的香味,千姿百态的牡丹花涌现街头,沿街的道路两旁都被装饰一新,长街之上彩灯高悬,垂下千缕万丝的七色彩带,在七月的风中轻摆。
临街的绮楼绣阁的窗前也摆上了各家小姐所种的各式牡丹花,小花觉得奇怪,谁家的女儿闺阁不是在府院的深处,偏偏东都的小姐都喜欢住在临街的小楼上,这在潜移默化中增加了东都两件事在全国各地的比重。 第 016 章 之后,登门求亲。
隔了一会儿,董娆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将裴莠莠扶了起来,在七月里依旧冷入骨髓的手托着裴莠莠温热的指,她伸手将裴莠莠拉到自己的身边,让侍女在她的身旁又置了一个座位,垂眼看了一眼放在裴莠莠脚边的竹纸伞,半晌,淡笑道:“莠莠可是极爱顾况的诗词?”
裴莠莠看了一眼那把竹纸伞,笑着点了点头,眼中有些明亮的光彩,似乎极为推崇这个叫做顾况的人,“顾真意诗极有骨气,超脱凡径,偏于逸歌长句,骏发踔厉,往往若穿心、出月胁,意外惊人语,非寻常所能及,最为快也。”
此话一出,董娆笑了,就连一直陪在董娆身边,如隐形人一般的顾太守夫人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伸长了脖子,有些打趣裴莠莠道:“莠莠这样推崇顾况,不如嫁到我顾家来。”
所以说,花朝节也可名相亲节并非虚言,这里便是又开始相亲了,虽然男方不在,可是看样子女方是极为满意的。
裴莠莠的脸登时红得发烫,她别过脸,却正好转到小花这边,叫小花看得清清楚楚,眉眼带俏,三分含情,大约是真的很喜欢吧。
可是,小花觉得瞧她这样的表现应该是连顾况的人都没有见过,且不论容貌美丑,就是脾气秉性也是不清楚的,若是是个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那该如何?
“夫人莫要取笑莠莠,以顾公子之盛名,南国女子趋之若鹜,公子怎么会看得上莠莠。”
董娆听她这样说,和太守夫人对视一眼,也颇有兴致的打趣着裴莠莠:“本宫可是听说了,顾况勤敏好学,喜好山水游玩,可是至今未有妻妾。莠莠,今日可是顾况的大伯母。我们南国儿女,对着婚姻之事可向来都是自己做主的。”
小花知道裴莠莠动心了,她眼中有亮光,流转中变得坚定,抿着的娇唇松开了,转身温柔娴静的对董娆笑了笑,
“若是真能,见一见,莠莠三生有幸。”
这话其实说得很有艺术,既没有说一定要嫁给顾况,又透出对见顾况强烈的渴望。
太守夫人笑了,“正巧了,顾况今日就来了东都,我这就派人去寻他,该是在底下赏花赋诗忘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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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花皆愿3
一个半时辰之后,小花见到顾况。
其实这与小花没有一点关系,但是她总是习惯把自己当成女主角,可惜在这里裴莠莠才是这一出折子戏里唯一的青衣。
南国有名的才子,已故帝师顾伟学顾太傅的长子,顾况。
说起来他在南国的学子中备受推崇,不仅仅是因为其父曾经是帝师的原因,更是因为他才学渊博,诗词精雅。总之,顾况若是写一首诗,南国的纸张就又要贵上一倍。原因无它,传抄的人太多,用纸频繁,故而供不应求便得涨价。
南国有两宝,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可以拉动南国的经济发展,分别是花朝节会,与顾况。且前者是万人同庆才造成的虚假繁荣,后者是一己之力引得万人追捧,可谓是——神人啊!
陪着顾太守一块登上高台,小花觉得自己想多了,世上的才子一般都是美男子,远观着顾况素衣长身,行走之间一派朗俊之气,应该长得不是很差。
小花看裴莠莠,觉得她有些羞涩不安,手指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那盆魏紫,脸红得能渗出血,也是啊,一个小姑娘这样明目张胆的跑出来相亲,不羞涩一点就显得有点太过奔放了,不过看方才裴莠莠一提到顾况就两眼生光的状态,说不定待会忍不住就扑上去抱着顾况不放了。
这种疯狂的儒慕情节小花确实早就见识过了,当年在皇宫的时候,那些个女子就曾经在御花园中这样表达过对皇帝陛下不死不休抵死缠绵的爱慕之情,当然,表达这样的情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本钱的,你要是长得丑往大街上冲人抛媚眼,那可是白日里装鬼,吓死一条街的人。
等他走近了,小花才见他脸上带着一个白面具,看上去有些古怪,面具的嘴角没有弧度,无悲无喜,倒不像他盛名该配着的奇怪饰品。
他这样戴着面具来见过顾太守夫人和董娆,却也没有人疑问,小花绕着他飘了几圈,真想揭下他的面具看一看他长什么模样。
青天白日的带着一个面具做什么了,又不是演戏,即便演戏,下台了也是要取下面具的。
“真意近日染了些病,怕惊扰了王妃,故而带上了面具。”
太守夫人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裴莠莠,舒了一口气,小花弄不明白了,什么样的病需要带着个面具出来见人啊。
裴莠莠闻言却移过了头,略显小女儿姿态的与顾况对视一眼,小花正好飘在顾况的身边,清楚的见到裴莠莠看顾况的眼神,三分爱慕,七分崇敬,十分的勾人。
她起身,走向中间,郑重而又不失秀美的伏低身子,折腰行礼,“小女子裴莠莠,见过太守大人,”她顿了顿,略抬起明亮的眼睛,眼波传情的看着顾况,“见过顾公子。”
顾况有些呆了,大约是没有被骨灰级的大美人这样对待过,白面具下的两颊有些红晕,虽无人看到,但是还有自觉有些唐突,轻咳了一声,柔声说:“裴小姐好。”
这话有些呆,身边的人也都笑开了,即便是小花也忍不住笑了,她虽不懂人间情爱为何物,但是也知道这两个人大约是看对眼了。
日头升到正中央,七月的太阳,很是毒辣。董娆已经有些恹恹了,跟左右的侍女表示要回太守府歇着了,她已经定下明日启程去青丘山,小花自然心花怒放。
再看这两个年轻人,约莫是太守夫人提起了裴莠莠十分喜欢顾况的诗词,说道顾况的书画也是一绝,两个年轻人便去了东都有名的聚雅斋品书赏画。
小花左右没事情做,又不想在跟着董娆回太守府去,她虽然也是女子,可是自觉天生丽质难自弃,其实这日头再毒也跟她没关系,她一只鬼,再怎么折腾也就都那样了。
在这个艳阳如炙的盛夏中,小花飘在半空中,看着方才还在高台上相聚的人各自散去,向着僻静处而去的那一方,顾况撑着伞,裴莠莠怀抱着她珍爱的魏紫,看那背影才子佳人,只是历来才子佳人总多波折,总多波折便各自东西流。小花自觉没有偷窥小年轻人谈情说爱的习惯,所以顺着董娆离去的方向飘去,却不期然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美男子。
白玉束发,面若敷粉,唇红齿白,身子修长,总之是极为的好看,小花脑中形容人的词汇不多,总之好的词汇都尽可能的堆砌到这个人的身上,才觉得不负他的好相貌。小花正想跟着他随便逛逛,他走马观花看美人,她飘摇观花看美男。
只是不巧,他拐进一家酒肆上了酒肆二楼饮酒,出门来迎他的店小二殷勤备至的称之为:“向公子。”
酒肆里可不如外面好玩,她又喝不上酒,何苦进去自找苦受,便在长街上继续飘摇,等了很久,觉得有人在看她。
小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她死后已经有二十几年了,人中只有昔耶能看到她,莫非自己是被一只狗或者一只猫瞧上?她双手叉腰,飘转身,感觉到人群中有一个隐晦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正冷冷的看着她。
那是一双人眼,很冷很冷,似乎有着极为强大的念力,即便隔着重重高墙,川流不息的人流,看着她,可她却觉得很好玩,循着那方向找了去。
小花找到那个人的时候,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下来,也没有听见虫鸣鸟叫声,更没有人声鼎沸的吵扰,她舔了舔嘴唇,俯下身看着倚靠在墙角的齐栾。
突然就有点害怕,他定定看了小花一会儿,伸出一只手,在虚空中一抓,小花的身体就不被控制的扑向齐栾,在离他手掌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了。
在这个寂静无人的巷子拐角里,齐栾终于取下了一直戴在头上的兜帽,露出了他全部的神秘的容貌。
让人惊叹的是,他长着一张普通人的面孔。
如果小花现在能动,肯定要感叹一下,老天爷果然是公平的,给了他过人的天赋,也给了他平凡到讨不到夫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