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 风弄-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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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妹又请了安,这才恭恭敬敬地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二王爷。他靠过来,在我发端闻了闻,问:“今天好点没有。不知道怎么了?我今天办事的时候老想着你,心里总是不安稳。”
我今天被金妹的事情一搅,乱得很,瞪他一眼,自己把被子一扯,干脆躺了下去,闭起眼睛。
二王爷似乎立定心意要学小王爷般把我的心要过去,也不生气,温言问我:“今天我派人送过来的东西,你看见了吗?”
我睁开眼睛,中午送过来的各种新奇物件都摆在桌子上,确实件件精致,但到如今,我对那些渐渐没了兴趣。
“是不是不喜欢?不喜欢,我明天再送别的来。今天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我抽了一天的空,好好陪你,若你要出去走动,我也可以带你出府。”二王爷说着,一边死盯着我,一边起身往外走。
他刚转身,我开口道:“二王爷?”
“什么?”
“胳膊……真的扭不过大腿么?”
他转回身来,笑道:“怎么?忽然长进了?连这个道理都懂了?呵呵,可喜可贺啊。”他语气欣慰道:“你悟性高,也不枉我对你花了这么番心血。”
我重新把眼睛闭上,翻过身子,用背对这外面。
我说:“可是……我还是想试一试。”
“你……”二王爷的语调,忽然高了几个调子,卡在半空接不下来,半晌,他缓和下来,凑近在我脖后轻轻吻了一口,轻松道:“好好,你试吧。我只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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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意把语音拖长,我竖起耳朵听。
“……断的只会是胳膊,不会是大腿。”他嘿嘿笑着,在我身上摸了一把,唱着当行的徽调出去了。
屋子又开始寂静无声,我想起当日在九王府,总和小王爷相拥着入睡,那个时候,总觉得一个晚上太短了,胡闹几次,再说说话,就已经天亮了。
如今才知道,冬天的夜晚,好冷,好长……
第四十八章
我以为尝试胳膊扭大腿的滋味一定会比较有意思,可没想到行动起来却如同嚼一块咬不动的牛皮糖,没有意思到了极点。
帮我看病的是太医院里最经验老道的医政,手段果然高明,不过两剂药喝下肚去,病情已经好了许多,身上也有劲了。
我不断支使孙管家和他一干手下干这干那,喂死了王府里所有的鱼,放走了二王爷养的鹦鹉和鸽子……反正是坏事做绝,只盼能把二王爷闹个气极攻心,把我放回去。
不料二王爷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他和王府里一干人等的好态度把我自己气个半死。
我费这么大劲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二王爷是要把我困在王府里憋个半死。
宁愿他打我一顿,把我折腾一顿,也比这无声无息的处境要好得多。
所以,我把所有憋出来的劲都用到惹祸上头去了,金妹摇头道:“你这个脾气,到哪里都是一个样子。老天爷保佑,幸亏你遇上两个王爷都是菩萨心肠,还都宠着你。”
二王爷每听孙管家胆战心惊报告我的劣行,都徐徐微笑:“不错不错,身体好多了,生龙活虎的。”
他的话让我恨得咬牙切齿。似乎这个大腿实在厉害,我东扭西扭,不过扭下了几根寒毛。
还可以生龙活虎多久?想到这个,我就隐隐害怕。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害怕的时候。
我想小王爷,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想起他。
我越来越烦躁,不断叫嚣闹事,二王爷只当看热闹,不时进屋子偷两个香。
有时候,看着二王爷和小王爷相似的脸,听见他对我轻轻说话,心窝会忽然疼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夜晚还是很冷很冷,我睡觉的时候半梦半醒,听见二王爷坐在床边的动静,居然会忽然生出把他拉进被窝的想头。
自己都吓了一跳。
对小王爷的思念是一种最可怕的刑罚。二王爷对这个罚施行彻底,我得不到任何关于小王爷的消息,连一丝风都透不进来。
而我,渐渐有点色厉内荏起来。
屋子里,一盘一盘送上来的珍奇古玩越来越多。
孙管家每次过来的时候都笑得眯起眼睛,弯着腰道:“贺哥儿,你瞧瞧,这世间的希罕物,都到您这里来了。乖乖,你可真对了我们主子的缘份。”又打量我的神色,“贺哥儿今天把后院的铜鼓都弄出个洞,主子已经知道了,笑着说您真有精神呢。有精神就好啊。”那语气中的讥讽,叫我恨得牙痒痒。
我靠在床边,瞪着桌子上能把人眼睛谗花的东西,暗自思量这是不是那“大腿”上的几根寒毛。
王公贵族的“寒毛”,也未免太多了点。
我再多的力气,能拔完?
“孙管家,我问你一个事儿,你告诉我,我把这个送你。”我从床上下来,走到桌子旁,捏起其中一个红玉雕成的观音。
孙管家眼睛一亮,可立即又低下头去,恭恭敬敬回道:“贺哥儿有话,我要是能说的,一定说。不敢要赏,这些……可都是主子送给贺哥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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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问的,恰恰是他不能说的。
我喉咙一埂,把里面的气缓缓咽了下去,放下了观音。
孙管家干净利落退了出屋子。
我呆呆看着窗外,今天日头倒好,出了大太阳,暖暖和和的。我记得被抓进二王府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雪,几乎把我冻死。
金妹端着热水走了进来:“洗个脸吧。今天太阳出来,你越发要胡闹了。”她拿了毛巾,在水盆里搓了搓,水很热,烫手得很。
我看看金妹,恍惚间回到了九王府,象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心一下长了翅膀似的飞到极高的地方。
却又猛然跌了回来。
“看什么?又在发什么呆?”金妹拿着热乎乎的毛巾靠过来。
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四面八方朝我沉甸甸的压过来,又要开始透不过气。
熬不住了!
我蓦然一动,站了起来,朝屋外冲出去。
“玉郎!你到哪里去?”金妹在我身后追着大喊。
我也不管,拼命地跑。
可是,能跑到哪里去?二王府的门,我永远也靠近不了。看门的侍卫不会伤我,他们只会小心翼翼把我送回屋子。
大汗淋漓跑到山坡亭子旁的大树下,也不喘气一声,立即往上爬。
看啊,九王府。
我看见那高高的漂亮的屋顶,刻在屋檐上的石狮子,还有郁郁葱葱的百年老树。
偏偏,就是没有小王爷的影子。他明明就在王府里,也许就在树荫底下。
金妹也喘着大气跑过来,仰着脖子喊:“就算要爬树,你也得先吃饭啊。”
我霍然低头,愣愣看着金妹,眼里的茫然把她镇住了。金妹立即停了声音,紧张地看着我。
半晌,她轻声唤道:“玉郎,你下来。你怎么了?哎呀,我倒宁愿看你平日调皮捣蛋的好。”
我难得地听了她的话,下了树,呆呆坐在树下。
金妹靠过来,瞅着我的脸问:“到底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金妹,你说我现在……算是奴才还是主子?”
“这问的什么话?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答。”
“什么是主子?有人侍候有好吃的好衣裳?”我轻轻叹气:“二王爷好狠,我宁愿象当年一样,被小王爷打,被小王爷欺负,也好过这样憋着。我……我想见见他。”说到这里,就如同洪水决提,我扑到金妹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我哭了不少时辰,把嗓子都哭成破铜声音。金妹手足无措地陪着我,也掉了不少眼泪。哭过后,精神萎靡,我站起来,和金妹一前一后沉默着往屋子处走。
一过门槛,孙管家已经候在里面,端着一脸常见的谄笑,指着桌子上新送过来的一盘东西说:“贺哥儿,到哪里惹祸去了?呵呵,这里又一盘好东西送过来给你糟蹋呢。”
我走过去,看看那盘子里放的各色珠宝玉器,站着不动。
里面有一块方正的玉块,色泽纯净,我也算看过不少珍贵玉器,知道这是上品,取出来放在掌心处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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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这玉块,收进袍子里。
孙管家本来伸着脖子,等着看我砸了它。看见我把它收起来,立即瞪圆了眼睛,象见了鬼。
我说:“这块玉好漂亮。”
“……啊?对对,漂亮。”孙管家嘴巴里含了个鸡蛋似的,含糊不清。
孙管家出门后,金妹在一旁才醒过神来,奇怪地问:“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我越来越瞧不懂……”
“有什么瞧不懂?还不是这样。”
金妹怔怔望着我,忽然道:“其实,你还不是慢慢变了?”
我没有答她的话,又把那玉掏出来,反复的把玩。
二王爷知道我收了他的东西,高兴不已。晚上兴致勃勃进了屋子,笑道:“怎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呵呵,难得啊,这么多的东西,你就千挑万选要了它。就象……我千挑万选要了你。”
我没有如往常一样生龙活虎,也没有恶狠狠瞪着他。只是把在手里握得暖暖的玉放回怀里。
“二王爷……”
“嗯?”
第四十九章
我没有如往常一样生龙活虎,也没有恶狠狠瞪着他。只是把在手里握得暖暖的玉放回怀里。
“二王爷……”
“嗯?”
“我认输,你让我见见笙儿吧。”生平第一次,我无精打采低头认输。
“怎么?你这个胳膊不扭大腿了?”
“……,……让我见他。”
二王爷笑了起来,连眼睛里都闪着星星:“让你见他还不容易?我一句吩咐就行。那你,该怎么报答?”
我的心象被人猛地用手捏住,刺痛。渐渐又多了痒痒的滋味,如同有几只猫儿在上面乱窜似的。
我霍然站起,抢前几步,重重跪在二王爷脚下。
“我认了,我是奴才,我是二王府的奴才!”头一次觉得无力,揪着不成模样的心,脑里只记得小王爷仿佛越来越模糊的脸。世上的一切,漆黑的一片一片压着我涌过来,象我以前认定的许多天理已经不复存在,象金妹告诉我的一切都是对的。我哭道:“我不和你斗了!求你让我见他,我不斗了。”
二王爷在我面前缓缓坐下,端起金妹送上的热茶细细品尝,听我断断续续地说:“我不斗了……我听你的话……让我见他……”
我只想见小王爷,就算二王爷要我的命,只要让我见上小王爷一眼,就够了。
“也没把你怎么样,就服了?看来还是我能收复人嘛。”二王爷悠然放下茶碗,弯腰把我扶起来,让我坐在他腿上:“我还道你有多倔呢,一没用刑二没威吓,就软了。呵呵,谁说的永远不当奴才啊?”他一面说,一边挑起我的下巴,仔细打量我哭得梨花带雨的脸。
我微微闭上眼睛,战栗着让他的手在身上慢慢游动。
二王爷微不可察地轻笑两声,温和地说:“今天可得了好信了。你不要怕,我是诚心待你的。日后,下人们还是你当主子待,好吃好穿外加好玩的东西,我也会多抽空陪陪你。过两天我让你见见九弟,你把话和他说明白,从此只会过得比在九王府更快活。”
“嗯。”我基本上只听见最后一句,仿佛全部妥协所受的委屈得到回报,咬着唇,重重点了点头。
原来天下众生,都有不得已而求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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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母亲说我早晚一天尝到厉害,很有先见之明。
二王爷却不是急色之人,搂着我占了不少手足便宜,吩咐金妹好好照料我,很有风度地去了。
我沉默地过了两天安静日子,金妹总担心我出事,小心翼翼跟着我。
二王爷也确实守信,一天晌午,孙管家进来说:“贺哥儿,九王爷到府里来了,主子叫你去呢。”
“真的?”我正睡午觉,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激动得嗓子变了调。
“我还敢冒主子的话不成?”孙管家的笑脸,是从所未有的好看。
我慌慌张张换了衣裳,跨出门槛,又立即扑了回来。
“我的玉。”在枕头底下把温热的玉掏出来,放到怀里。
一路小跑着进了前厅,抬头一看,主位客位各坐着一人。二王爷坐在正中间,旁边那人,虽然也穿着锦衣华服,头戴镶玉毛帽子,往日粉雕玉啄的脸却分外憔悴,带着说不出的忧伤压抑。
“笙儿!”我大叫一声,眼泪再也止不住,扑了上去。
小王爷听见我的叫声,猛然一震,眼睛转过来时,已经亮闪闪地如同从没有光泽的石头变成天上晨星。
他和我一样,浑身战栗个不停。
这短短一月,比几百年还要难熬,苦得我们时时刻刻含着黄连似的。
刚要扑到小王爷怀里,二王爷施施然站起来,一把扯住我:“怎么这么性急?可不要忘记了身份。”
小王爷的脸,在二王爷身后,由极度激动的红色,慢慢转为苍白。
我看着二王爷的笑脸,终于想起自己答应了什么,结结巴巴求道:“二王爷,求……求你让我和他说话。”
“你叫我什么?”
我连忙改口:“是是……主子,主子。”
二王爷满意地扬起唇,转身对小王爷看一眼,温和地说:“九弟,玉郎现在已经是我的奴才了。你们有什么话,尽可以说说。。”
他放开我,重新坐下翘起二郎腿。
“笙儿……”被二王爷这么一拦,我们刚见面时那比千丈瀑布飞冲而下的激动不翼而飞。我尽量规规矩矩地走上前去,用足眼神看着熟悉的脸。
瘦了,眼睛里又都是血丝,不过被人关在九王府里,应该还是个王爷主子,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小王爷看着我,正要抓我的手,忽然听见二王爷在旁边猛地咳嗽两声,动作立即刹住了。他收回手,一个劲地盯着我看,眼睛里又是悲伤又是灰心。
我们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