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劫-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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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下意识的睁眼、起身,我很快就看到了床头不远处那不知道何时已大开的窗户,此时已将近深秋了,夜晚的温度也逐渐凉了,所以我临睡前总会将窗户关上。可现在,原本关着的窗户却大开着,泌凉的晚风不时吹进来,让人不觉一寒。
可更让我意外的却并非如此,而是那静静立于窗口前的人影。
皎皎月色洒在那人背后,趁得面容模糊不清。
小偷?!色狼?!这几乎是我的第一反应,可在下一刻大致看明白对方的装束后,我又很快的推翻了自己的设想。
那是一个银袍雪裳的年轻男子,身形修长而清瘦,透出一股子清冷的优雅来;乌黑亮丽的头发高高的挽在头顶,随意的插了支长长的木簪子,露出的脖颈修长优美,高高的昂扬着,让人联想起仙鹤来。
没有一个小偷会作这样的装束,也没有一个色狼会有着那清冷优雅的孤傲气质。
只几眼,我便已经断定这人绝非寻常之辈。
“你是谁?!”我低声喝问,同时也庆幸自己穿了睡衣,才免去了春光乍泄的尴尬。
男子不语,只是移步缓缓从窗口来到我面前。
从未见过走路如此优美的男子。每一步都轻灵优雅,腰肢随着走动而柔柔的摆动着,恍若柳枝,仿如无骨的柔软动人。就好象他不是在走路,而是在如仙鹤般起舞……那感觉,那震撼,绝不是一言一语可以说得明白的!
随着男子的走近,我吃惊的嗅到有清淡的香气从他身上传来。男人身上有香气,无疑会让人觉得有些恶心且有娘娘腔之嫌。可他身上的香气却不像是那种刻意添加上去的人工香气,而是自然的像是从骨子里不经意散发出的植物清香。
一时,小小的斗室里暗香缭绕。
“你就是周晓君!”男子止步,语气居然是笃定的。
可,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
我惊愕的看向他,却在看清楚他的确切面容时几乎要惊骇得跳起来!
皎皎月光如水似的洒进来,明白的映照在那人的面容上,一清二楚。
我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的却是,这样气质、这样身姿,走路轻灵如鹤,身上还缭绕着一股子清淡香气的男子,面容却是那么的骇人!那张脸右半面光洁如上好的美玉,晶莹剔透,眉眼如画似的动人,微微一抬眸,便有绝世的风华在流转,连真正的女子都是无法比拟。而邹半面脸却恰恰相反,皮肉翻卷,分明是被祝融深情一吻一样,几乎连眉目都分不清了!
一张脸,两面不同的容颜。若说一面俊美如仙,那另一面就是狰狞如鬼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惊魂未定,话也不由说得有些颤抖了。因着实在是对那张诡异的脸按不下去了,便将目光转到一旁,却无意间看到银袍男子脚边有团白乎乎的东西在动,仔细一看才看明白那原来是只小狗般大的白猫,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
可差些没染个我吐血的却是,就是这只不知道打哪跑出来的猫,口里居然含着不知什么时候从我床头叼来的‘灵幻环’!简直是只贼猫!
看到我凶狠的目光,那猫似乎也有些怕了,而后像是寻求庇护似的往那男子身后躲去。那依赖的模样让我明白原来他便是白猫的主人。虽然气得有些牙痒,我却始终不敢轻举妄动。好汉不吃眼前亏……
“是血姬告诉我的,”男子道,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却仍然带着点依稀动人的美丽,“是她告诉了我你们逼死的战羽前因后果。”声音明显多了隐忍的怒意。
“血姬?”闻言,我猛然抬头看向他,“血姬就是这么说的?!”那个女鬼可真是的。不仅凶残嗜血,还喜欢颠倒黑白!鬼都做得那么缺德,估计生前也好不到哪里去!
“以众欺寡,不可饶恕!”男子双手负于身后,语气森然:“我革非此次奉魅刹大人之命,来人间寻找一个人类献祭于冥王。既然你是玄无极的同谋,那就刚好拿你做祭祀吧!”
革非?原来他就是革非!等等——
“祭祀?!”瞪直了眼,我只觉得身上的寒毛一根根的竖立了起来,脑子里也不觉闪过自己被五花大绑,又被开膛破肚的画面……
我想着就打了个寒战,忍不住吸着冷气往身后的墙角缩了缩,“我才绝不会去当那什么见鬼的祭品。而且战羽根本不像血姬说的那样是被逼死的……!”
嘴角不屑的上扬,革非在冷笑:“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无论如何,你既然撞在我手上,那就只能算年一自己倒——什么?!”他惊诧的看着我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大木棒、快如闪电的扑来。
就在方才,心念疾转间,我忽然看到身旁不远处的木棒,于是就灵机有一动,装出害怕的样子缩向那里。就在革非冷笑的同时,那木棒已经被完成稳稳的操在手里——虽然明白这个半面如仙半面似鬼的男子并非常人,也不是我几招几式可以打得了的。可事到如今,除了放手一搏外,再无其他办法。
再柔弱的人,一旦遇到危险也会凶猛如虎。更不要说是会功夫的我了。
61。第六十一章
那一击,凝聚了我所有的爆发力和速度!
那一击,猛如惊雷,快似闪电,足以将寸许厚的实木桌子一裂为二!若是打在人身上,那后果可想而知了。
虽然我只擅长拳脚之术,对刀剑棍棒之类的并不很精通,最多也只不过是勉强略知晓一点罢了。可如今事关身家性命,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革非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惊诧地看着我,好象一时没有回过神似的。他脚下的白猫却被吓得跳起来,弓身“噌”的窜入主人怀里。
我用的招式叫“力劈华山”。在古时,那曾是一招广为人知的刀法,不过后来又被融入了棍法里;两者的区别并不大,最多也不过是用的兵器不同而已,但都讲究‘快、狠、稳、准’,不给对方回神的机会,力求先发制人,一击得手。
宛若手臂粗的木棒在昏暗里发出骇人的破空风声,最后如猛兽般袭中静立的革非肩头!
小小的斗室里,一片寂静,月光皎皎动人,如银波似的洒了一室。
很静。既没有木棒击中身体时所发生的骨骼碎裂声,也没有被打中时下意识的呼痛声。那凌厉无比的一式“力劈华山”一棒打下去,却居然就像是打上了一堆棉花一样,软绵绵且毫无声息,而那棒上所挟带的力量也仿佛如泥沉大海。
糟糕!
我心里一咯噔,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正要闪身后退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砰——!!”
一股看不见的强大力量将我狠狠地撞飞到身后的墙上。一时间,我只觉得满眼的金星在闪,全身的骨头都像被人狠狠砸碎了再拼好一样的疼,喉咙间有股腥甜的血腥气味在不停的向上翻涌着。
“唔……”我痛苦的低吟了一声,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的顺着墙壁如稀泥般往下软软的滑落,而口里的血也无法控制的吐了出来。
可……可恶!我终究还是输了。
“不自量力的人类!就算你会一点皮毛的功夫,就真的以为可以打败我吗?!”革非轻轻的笑了,他将灵幻环从猫儿的口里取出,并收入袖中,轻蔑的看着我:“你没有喜歌佩带它,所以我将成为它新的主人!”
“不、不可以……!”我又急又怒,想挣扎着起身拿回那灵幻环,可怎奈身受重创,全身骨骼散架似的痛,连说话都不完整,还哪里有力气站起来呢!
可……那灵幻环是夕夜给我的唯一物品,也上一我唯一可以寄托的思念啊!它的价值已远非任何有形的物质可以比拟的了……就算他那日在以血浇灌的梅树下,说得那么绝情,那么让人寒心的话;就算我自虐似的折磨自己,以期可以忘记他的容颜和声音,将我从我的心上狠狠的剜去……可无论如何我却仍无法忘记他。那全心全意所付出的感情又皆是说收就可以?!
既然无法相守,那就让他所送的灵幻环陪伴在我身边吧,那至少也是一个与他有关联的物件呢!可现在,这个革非居然要连我那唯一的寄托都要夺走!怎能……怎能!!
我不甘而愤恨的看向革非。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幅凄厉怨恨的模样是否很可怕,我只想恨不得跳起来用最后一丝力气拼死夺回自己的寄托!
仿佛被我愤怒的眼神吓到了,雪白的猫儿不由又向主人的怀里缩了缩身子,并歪着头小心而好奇的看着我。
革非上前,以居高临下的姿势睥睨着我,如在看一堆垃圾:“人类真是一群脆弱渺小的生物,几乎是不堪一击……看来冥王当年一统阴阳两界的决策是正确的!”书哦着,他一手抱着猫儿,一手拎小鸡似的拎着已没力气挣扎反抗的我,以快得不可思议的惊人速度跃出窗外——
“两日之后,将是你成为祭品的死期!”
……
我被革非带到了那个世界,也就是苍震口里处于荫阳间隙被遗忘的时间。
若可以自由行动的话,我一定会二话不说的去找莫夕夜,不为什么,就只是想单纯的在远处遥遥的看上他一眼。
笑我痴心也好,笑我愚笨也罢……自己的心自己明白。当你真爱上一个人时,无论那人是什么样的,就算是最可鄙、最令所有人憎恨的人,你仍会为他的一个声音,一个眼神而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爱情岂非本来就是最毫无理由而盲目的?!
闭了闭眼,我叹气,尝试着再次起身,虽然全身骨头还在隐隐做痛,却还是可以勉强起身的。不过,最大的问题却是左腿上栓着的拇指粗的铁链。
不甘心的又扯了扯铁链,我这才颓然坐回地上,并在心里大骂革非变态。这家伙将我掳来后就囚禁在这个石室里,还用一根铁链像栓狗似的将我往石柱上一栓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留下一个怪模怪样的鬼魅〔真不明白为什么同为鬼魅,有的长相却那么吓人!〕看守。
难道就这样束手等死吗,难道就这样像牲口一样成为祭台上的祭品吗?!
我绝望的瘫倒在冰冷的地上,心中也同样一片冰冷。
记得少年时期每每看到那些有关英雄志士的故事时,也曾想过自己会否有有一日也死得那么英勇壮烈,却从未想过会在若干年之后居然会落得个这么个窝囊的死法!
难道,这就是我已经注定的命运吗……?
正在我丧气不已时,一团雪白的‘东西’轻盈而无声的跃了进来。就着昏暗的光线,我认出那原来是革非身边的那只白猫,亦是那只让我恨得牙痒痒的那只贼猫。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我暗自狠狠的磨着牙,可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倚柱而坐,只待那只猫一踏入我触手可及的范围就立刻扑上去将它拿下,以泄心头之恨。管它是谁的猫,反正自己是要被当作祭品而死,所以也就不再顾忌什么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白猫刚好在锁链的范围外停下,而后蹲着身子,仰头睁着一双浑圆明亮的眼看向我。
原先的杀意在接触到那双猫眼的瞬间忽然消散。
昏暗的石室里,那双圆亮的猫眼里闪烁着只有人类才会有的歉意和无奈。
……歉意……无奈……一只猫?!
我使劲揉了揉眼,以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很抱歉……”
一声叹息。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楚。
我僵着脖子,缓缓地看向四周——没有其他人,那刚才的说话声是……
——那只猫?!
怎么可能呢!!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我瞪着那只雪白不带一根杂毛的猫儿,不由往后挪了挪身子。
62。第六十二章
虽然这二十多年来,因着一双异眼使我看过不少常人所看不到的奇异事件,可如今亲眼看到一只猫对我说话却还是头一次!、
那感觉很诡异。
难道是说这只猫已经成了精吗?
“别怕,我不是什么怪物,也对你没有什么恶意。”看出我的惊诧和不安,白猫安抚道。
猫有人类的感情,会说话,那不是妖怪什么才是真正的妖怪?!
惶恐不安里忽然多了些好笑,我仍保持着戒备的静看它下一步会怎么样。
“我叫小白,已经和革非相处了三百来年,算起来也可以说得上是半个朋友了吧!”猫轻轻的说,看向我的眼神一片真诚:“虽然我知道革非的作法很不对,也曾私下劝说过他,可抱歉得很,我无法动摇他已经做出的决定……”
活了三百来年?那还说自己不是妖怪……
“唉——!!”猫叹气,叹得我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毕竟一时还是无法习惯面对着有一只说人话、会叹气的猫科动物,怎么看就怎么觉得别扭。
“革非原来是个心地很好的人……”猫又幽幽地说,听得我忍不住要翻白眼:“心地好?像他那样的人若是还算心地好的话,那全世界就应该没有坏人了吧!”我语气嘲讽的说。
“不!他原先不是那样的人的!”听不惯我的嘲弄,那只叫小白的猫猛然站起身,像受到了侮辱似的大声为他那个半个朋友兼主人的革非辩护,虽然它的声音最大也不过如幼童般细小,可语气里的愤概却仍冷不丁吓了我一跳。半晌只能呆呆的望着它说不出一句话来。
……
二十多平方米的空间里忽然静了下来,阴暗而深沉。
小白怔怔的站着,像是恍惚间陷入了某个遥远而不可触及的梦,一双浑圆明亮的猫眼也因而变得深沉起来,还带着淡淡地哀伤。
“知道他的脸是怎么回事吗?”
我摇头,满腹狐疑,不知道它要卖什么关子。
小白不再看着我,而是缓缓的趴下,雪白的身子静静的伏在冰冷的地上,如忽然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似的——
“革非本不是人类,他的原身是一只终南山上的白鹤,在即将修成人形的时候却被猎人搅得走火入魔,亏得路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