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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七姝梦-第6部分

小说: 七姝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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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炽霰一千三百数十年,深仁厚泽,凡异族来者,列祖列宗罔不待以怀柔。迨旻帝年间,西北寒飑崛起,恃我国仁厚,一意拊循,乃益肆嚣张,欺凌我国,日甚一日,无所不至。寒飑者虎狼之国,以柔服之,犹抱薪饲火、诱炎焚身,他日必为所害。今天子慷慨誓师,大张挞伐,欲与寒飑一决雌雄,诸侯兵马同日不期而集者,不下数十万众,天兵一至,何难剪彼凶焰、张我国威!然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不可大意,必筹万全之策,以备不时之急。寡人此去勤王,特命太子豢龙卫都监国、姁月夫人谢舒玉掌摩云淼枫剑督政,面剑如面君,逆者即刻严诛,绝不宽待。若寒贼偷过长城,深入我境,威胁雍都,切不可贪恋繁华,固守待毙,葬送黎民,须举全城军民撤离都城,东去栗邦暂避贼锋。当此之时,其有同仇敌忾、陷阵冲锋,抑或尚义捐资、助益饷项,可不惜破格懋赏,奖励忠勋。苟其临阵退缩,背弃百姓,甘心从贼,竟作炽奸,必千刀万剐、诛连十族。尔普天臣庶,各怀忠义之心,寡人实有厚望焉。勉之!

    钦此。”

    豢龙卫都听得迷迷糊糊,扭脸偷问太傅瞿骐:“父王什么意思?”

    瞿骐耳语道:“回禀殿下:就是说,万一寒飑人打过来了,赶紧带领大家往栗国逃命去!”

    卫都又擦擦嘴:“父王神机妙算,早就安排妥了,咱们还议个甚事?”

    “臣闻听宫正司吴大人与姁月夫人、崔司徒交情颇深,他三人串通一气伪造陛下手谕也未可知。且待我问他一问。”

    瞿骐说罢出列,看向崔履冰说:“崔大人,可否将陛下手谕借我一阅?”

    “正要传阅百官,太傅大人何必着急?”崔履冰淡淡刺他一句,将那手谕交予身边的大司马卞临渊,开始逐一传阅。待传到瞿骐手中,只见他远观近察、左瞅右视,憋出平生所学全部笔法奥义,将那几百字翻来覆去、迎灯背烛、仔仔细细审查数遍,每一横一竖、一撇一捺均剖析再三,实在挑不出一丝一毫的可疑痕迹。想这太傅瞿骐乃是雍国屈指可数的书法大家,居然也识不透眼前这封摹仿伪书,吴云月的作伪功力可见一斑。

    “太傅大人,再翻就翻烂了。”大司空姜宰菔笑道:“陛下书法再精妙,太傅大人也不该忘我至此吧?”

    心底一万个怀疑,可就是抓不到证据。瞿骐只得冷笑着把手谕一卷,转身交予下一人:“陛下雪花劲草冠绝宇内,无论状文、汉文、英文、穆文皆各尽其妙,岂是尔等村乡野夫能欣赏的?”

    豢龙卫都又凑到瞿骐耳边:“啥意思?到底真的假的?”

    瞿骐只能实话实说:“回禀殿下:看不出假。”

    卫都挠头:“那即是真?老师您不是说过:‘看不出假就是真的’……而且我觉得手谕内容并无不妥。”

    “且待我问他一问。”瞿骐示意卫都少等,自己再次直面舒玉问道:“夫人在上!陛下虽有手谕,然栗国凭凤泽峡天险自绝海内,拥兵自重六十余载,不朝天子、不贺诸侯,如何才肯收留我十数万军民?我雍国可有苏秦、鲁肃一样的纵横之士,能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开凤泽峡六重十二道巨门?”

    舒玉下意识地捏紧了剑柄:“依太傅之见,眼下还有别的出路吗?”

    瞿骐长揖道:“陛下高瞻远瞩,决策英明,臣焉敢质疑!只是想提醒夫人,应速遣使者,与栗国早作交涉,并周密安排此行沿途诸事,以备万全。”

    “然。”舒玉点点头:“太子殿下可有见解?”

    豢龙卫都一怔,随即感激似地瞟瞟盈光,又胆怯似的看看瞿骐,擦擦口涎对舒玉说:“就这么办吧!叫全城百姓马上动身,全军跟随护送,留几支队伍守城阻击寒贼。还有,叫人提前出发,把往栗国去这一路上的地形、道路、河流都勘察清楚,特别是到各个渡口征集船只,万一被寒贼追上了好有退路。使者的事、别的事你们决定就是了!反正打也打不过嘛,不跑还能怎办?”

    舒玉温丽庄雅的面庞眉目纹丝未动,唯以眼神向盈光投去“大功告成”的欣喜;不约而同地,盈光也是脸孔严肃如铁,唯独瞳仁将“此事成矣”的高兴投向舒玉;二人目光一触即离,早已各知其意,毋庸多言。

    太子没意见,那就剩最后一道手续了:

    “诸位大人有什么要说的?”

    明知下面净是一帮尸位素餐的好好先生,但舒玉还是照章办事,以示尊敬。果不其然,满朝文武百官异口同声一句话:

    “臣等谨遵姁月夫人、太子殿下旨意!”

    “既然如此,”舒玉满意地说道,“就依太子殿下部署,立即组织东撤。诸位大人也赶紧回府安排家眷出城吧。崔司徒,往栗国派遣使者的事就交给你了,务必选能言善辩、经验丰富之士前去。”

    崔履冰稽首:“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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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征前夜(三)
    诸王公大臣各自领命离开,去组织军民东撤,兼布置雍都各处防务。豢龙卫都虽不灵光,却也算是个“大愚若勇”的好汉,舒玉让他去守城门,他便义无反顾地去了。很快,殿中就只剩下了谢舒玉、吴云月、仉寒翠三人。羲和宫里又是一片死寂了。

    “月姐姐,”舒玉忐忑不安地问,“雍国虽有生机,但陛下生死未卜,我们该怎么办?”

    吴云月忧心忡忡地摇摇头:“陛下不管是留守桃都关,还是按鸽书所说走阎界,我们都毫无办法的。”

    “真的再无一兵一卒可派了吗?”舒玉抓着她的手着急地问:“哪怕能稍解桃都关之围也……”

    “妹妹急傻了么?”吴云月说道:“寒飑眼看打过来了,我们现在自顾不暇、逃跑尚且不及,哪有迎敌西进的可能?”

    “那……要是陛下真有个三长两短……”舒玉泪含美目,惨然说道:“……盈光殿下过于温柔仁慈,国君之位倘落入太子之手……我们怎么办?一想到太子那副猪猡蠢相,我就……”

    吴云月赶忙安慰她说:“妹妹且放宽心,陛下吉人自有天助,一定能平安归来。万一……即便万一,外有崔大夫等一干忧国忧民的务实忠良,内有你我姐妹众人深明大义齐心断金,绝不会让那猪猡太子坐上宝座、祸国殃民糟蹋后宫的。实在……实在万不得以,我吴云月就是毒也要毒死那头猪猡、助盈光殿下称王,拿我这一条贱命,换得姐妹们余生幸福!”

    “哼,”仉寒翠冷笑一声,婉珠啭玉般的仙音娓娓说道,“都是小女子之见,没一个有出息的。非得仰赖男人才能活?求天不如求人,求人不如求己,二位姐姐都是女中豪杰,胆识才干,凡俗男子十个百个也抵不上的,何必整日凄凄切切、作无主见小妇人之态?就算不在宫里,天下之大、四象二十九州之广,那么多沃野良田、深山空谷、岛屿海滨……何处不可容身?哪里没你们的去处?当真男人是天、男人是地,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么?”

    舒玉耐心听她说完,正色和颜曰:“妹妹此言差矣。闺中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我们做女人的,生来就是要附庸男人、相夫教子,哪有自己做主的道理?不信你看普天之下、四海之内,可有女人为王封帝、称孤道寡的?可有女人出将入相、砥柱社稷的?凡天下女子,哪怕你心比天高、桀骜不驯,哪怕你才华冠世、聪慧无双,最终却又如何?或寄身闱冓、为妃为嫔,诞一两位王子;或深居宅门、为妻为妾,生三五个少爷;或泯然百姓、为婢为仆,产十来口贱坯……无论如何,女人这辈子终究要陪男人睡觉,要接下男人的精种、给男人传宗接代,谁能逃得了这个命数?这个世界是男人的,世上的万事万物也全都是男人的,世上的女人—— 我们也是。”

    “就是,”吴云月望着仉寒翠掩口笑道,“妹妹真有恁大志气,陛下和盈光殿下临幸你时,你倒是誓死不从啊!何故每每欲拒还休地宽衣解带、半推半就地躺床仰榻、娇腔嗲调地求宠乞怜?如此弄娇做媚,凡俗女子十个百个也抵不上的诶!然后情浓之际,你那个死去活来、咿呀叫唤,真堪女中豪杰!叹服叹服!”

    不愧是后宫女官之首,几句话便说得仉司令米分黛汗淫、娇羞无以自主矣,杀伤力比姁月夫人刚刚那段长篇大论更胜千倍。三个女人把正事忘了个干净,又笑又打闹成一堆。

    同一时刻,寒飑的九尾鸟已经在俯瞰雍都的万家灯火了。

    注:

    展衣:炽霰妃嫔礼服。

    虬龙旗:炽霰东宫旗帜。皇太子用黄旗,诸侯世子用蓝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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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海波(一)
    寒飑大皇储扎武默念几遍“碎玉飞虹诀”,自查无甚反应,只得暗暗叹了口气,昂首望向正在弥霄烂雪、缭虚薄雾里整齐渡海的寒飑大军。

    眼前这片白霭升腾的浩瀚水域,乃是炽霰白虎西象与辰州之间的一道天堑,名曰“云梦海”,形状狭长,东西最宽处七百余里,南北纵贯六千八百里、直抵南海之滨,洋洋淼淼,潋滟连天,不望其涯。

    寒飑人久居内陆,无水师建制,本就对炽霰境内星罗棋布的河流、湖泊颇感头痛,况炽霰得知长城失陷,早已在北疆直道沿线毁桥凿冰,半块桥板、半片浮冰也没留下—— 不然似炽霰近年天寒地坼,河湖大多封冻甚坚,就算不设舟船梁桥,寒飑大军亦可踏冰直过,从长城至龙都只需四个昼夜,怎会耽搁行程?眼下云梦海上浮桥全无,绕路需大费时日;咸水难于结冰,加之海底多火山、热泉,海面常年不冻,寒飑军只得另设他法。

    他们想出的办法是:盐堤。

    炽霰人不知道,寒飑人知道:常年干旱、火山所煮、日光所炙,云梦海每年蒸发的水量,是河川、雨雪汇入水量的二十六倍有余,往昔全恃南海之水补缺才勉强支撑。而云梦海仅风肠海峡一处通接南海,炽霰立国未久,风肠海峡为巨震封死,云梦海自此与南海隔绝,水面年降一米四分,一千五百年内必然干涸。

    时过境迁,如今云梦海最浅处已不足五米,海水咸苦异常,随处可见盐晶结成的花、柱、田、滩,水下一两米深处遍布盐堤,稍加巩固即可行人,只是海中暗流汹涌、加固起来颇费时间和气力罢了。

    得此天时地利,寒飑军乃于辰州海峡就地取材,沿岸搜集盐块、土石、竹木,以盐堤为础,打桩沉笼铺筑堤道,筑一米进一米、且筑且走,曲折蜿蜒至彼岸的炽霰辰州。

    那座号称“宏伟之城,欢愉之城,诸神之城,永恒的珍宝之城,坚不可摧的远古神明之城,举世无双的被赐予外神庇佑的凡界首都,像似寞琅转世、道成肉身之主天上住所的巍峨皇宫,一座由三柱原神恩赐、外神仆役建造的城市”—— 龙都,就在那里。

    明天就能见到它了。

    “大哥!—— ”

    淡紫红色的天空中传来一声高亢嘹亮的鸣唤。扎武抖动翎羽、甩去满头满脸的落雪,循声仰望,看见一只翼展五米五分的鸟形怪物拍打着一对形状优美、蝶彩虹色的肉翅朝自己降落下来。须臾敛翼着陆,只见他臂长腿短、四足站立,头高三米,肢体纤细精致、周身绒毛雪亮,一米三分长颈僵硬直竖,一米七分头喙形如阔矛,翛骨铮铮,煞气腾腾,实可谓空前之奇形妙状、绝后之怪异无双。

    “原来是三弟前来。”扎武错步鞠躬:“林都境况如何?吾皇近日可好?妖后有无吩咐?”

    “老样子。”寒飑三皇储犸螣垂喙回礼:“就是二哥又犯病了,正要带人来找你算账哩。我此来便是提醒你仔细些,二哥研习碎玉飞虹诀大有长进,决斗中施展出来,大哥你命都保不住。”

    扎武不以为然地摇一下头:“至于么。二弟想要皇位,我让给他便是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拼上性命。”

    犸螣吁出两道白气,手脚并用走上水边盐滩,用爪子扒拉着一坨柱础般大小、花椰菜形状的白澄澄盐块:“大哥你为人谦和,国中有口皆碑,但好让不争也得有个限度吧,一味谦让不就成了软弱可欺么?二哥的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让一寸,他必进一尺。别的不说,我且问你碎玉飞虹诀练得如何了?”

    “昨晚试着烤了块肉。将士们皆说火候刚好。”扎武淡淡地说道。

    “咱能不开玩笑么大哥?”犸螣头顶短冠充血通红,一张矛枪似的大长脸直冲着扎武。

    “那就帮我给二弟带个话呗,叫他别着急,我一回林都即去向吾皇辞去皇储之职,往后好事全归他,只要他别瞎折腾便好。”

    犸螣气得一喙啄碎了足前那坨盐块:“就是你这个模样才把二哥气坏了的!”

    “又怎么?”也不知扎武是真傻还是假傻。

    “以二哥的脾性,必是要你输得心服口服才行。你现在这个态度,在他看来分明便是无视他、懒与他争,他不恼杀你才怪!反正这一次我是不帮你了,他迟早找来与你决斗,我只裁判胜败做好见证,谁死谁活一概不管!”

    扎武又抖抖身上的雪,走到水畔说道:“二弟苦练碎玉飞虹诀,只是为了找我决斗?”

    犸螣侧脸看看他:“……难不成你想用来打仗?”

    “然。”

    “……”

    犸螣沉默几秒,以巨喙指向海水彼岸:“你想用碎玉飞虹诀对付炽霰?昔绝地天通之战,我祖辈亿万之众各呈神通、恃碎玉飞虹诀抗衡‘死星’;虽最终落败,却也杀得星崩月碎、天庭震荡。以此敌神之技屠戮凡人,未免太惨酷了吧。”

    “是啊。”扎武颔首道:“我辈龙兵,本是上古触族、蟹族制造出来的敌神兵器,不可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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