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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七姝梦-第39部分

小说: 七姝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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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嘎嘎!摊上难缠的大舅子了?”

    “别闹!”

    犸螣又笑笑,终于严肃了些:“此事确实难办。党同伐异乃‘人’之本性啊。还记得师尊说的‘邓巴数’么?

    扎武颔首:“普通‘人’际深交圈之上限,人类约一百五十人,蟹族约一百人。”

    “正确。”犸螣回忆着于白山修行期间所学知识:“以人类或蟹族之脑力,至多能与一百五十人—— 蟹族是一百人左右—— 深交,于此数之内者才算‘真朋友’,超出此数者皆为‘弱人脉’。故而一个真正关系亲密的人类族群,成员至多一百或一百五十人上下,其中还有约半数是家人。超出此‘邓巴数’越多,党同伐异的倾向就越明显。”

    “蟹族只有一百人,比人类还惨。”扎武笑道。

    “所以嘛,人类极擅长、蟹族更擅长—— 以各种方式把自己划分做大类小群、三六九等,他们生来就会这个,也喜欢这样干。”犸螣一只前爪踏在自行车上:“即使同种同文,他们仍能用性别、血缘、感情、家庭、年龄、相貌、肤色、地域、信仰、观念、德行、知识、阶级、阶层、能力、分工……甚至左右利手—— 将自己划分成不同的集团或阵营,然后以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相讦相杀……他们一不留神就会分裂成‘我群’和‘他群’,且本能地袒护‘我群’、歧视‘他群’,是为‘党同伐异’之实质。”

    扎武叹气道:“是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戎狄志态,不与华同。’不过我们也没好多少吧—— 不然贤弟你干嘛想让我当皇帝?”

    犸螣嘎嘎大笑:“因为我贪玩嘛!不愿被人管嘛!”

    “所以此中尚涉及利益问题—— 一切本能之所以存在,皆因其对物种生存多少有些益处。‘人’拥有‘党同伐异’这种本能并非无缘无故。”扎武说道:“对一个族群而言,自然状态下绝大多数的空间、时间里,可利用的资源总是有限的,追求‘大同’只会让大家一起送命。面对这种资源短缺、你死我活的情况,党同伐异、抱团排外就具有了竞争优势,至少能提高‘我群’的团结度、帮助集团或阵营在生存竞争中获胜、增加‘我’传承自身血脉的机会。因此环境压力越小,资源越丰富、越便于获取,一个族群就越不易分裂;如若资源问题—— 尤其是资源分配问题出现了状况,哪怕已经很成熟的种族和解、种族融合局面也会倒退,种族矛盾就会重新激化,社会就会分裂。”

    “所以兜了一大圈,到最后还是利益问题。‘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啊。‘人’就是如此可怜,蟹族更是如此可怜。”犸螣摇摇头。

    扎武继续说:“炽霰人天生对外貌与生理差异极其敏感,刚出生就是。这对我们尤其不利。想让他们发自内心认同我们,相貌这一关就难过。以我之见,最直接的办法,乃是尽快把我们和炽霰百姓变成‘利益共同体’,让他们和我们乘上同一条船,先用现实利益让他们产生物质认同,让他们觉得我们的存在对他们有利无害,久而久之形成观念,再逐渐向文化与制度领域过渡。种族观念没法消灭,只能尽量消减。但我们需要时间,需要磨合。”

    “同意。我军一直不都是如此做的么。”犸螣道。

    “对。但不够。远远不够。”

    “这还没考虑到炽霰的国家意识、文化传统与民族心理。国别、文化、心理也皆是强力的排斥因素。起码吧,就像师尊说过的:‘歧视他人与外物,是个寻找参照物以认识自我的过程。’”

    扎武点头:“一步一步来吧。其实除了语言不通顺,我们与炽霰的文化差异并没那么大。”

    “毕竟都是大一统蟹族世纪的孑遗?”

    “对。”

    犸螣不无庆幸地说:“幸好我们比炽霰人强啊。我们的‘邓巴数’远超一百五十人,所以我们内部矛盾更少、更团结—— 虽然并非绝对。相比炽霰,我们发生内乱的可能性极低,因内部群体冲突而死亡的可能性也极低,这可能会成为我们对炽霰的一个关键优势,无论生物还是社会意义上都是。”

    “‘我们’可不包括冷民。”

    “哈!冷民的‘邓巴数’够不够十人都难说!”犸螣一阵大笑:“好在冷民没主见,容易教化。我国冷民受寞琅道耳熏目染,信教信到骨子里,除酒色贪婪外尚好。”

    扎武不觉莞尔:“是没主见。无论哪个种族的审美都能学会、哪个种族的美女都能入眼,这也真算是一种天赋了。对了,不是说雍国北疆有一支**冷民么?东征军有未遇到他们?”

    “正想跟大哥说呢,”犸螣道,“他们已经归顺我军了。”

    “……这么快?”

    “就这么快!”

    “不是说他们与豢龙氏世代交好、素来亲近雍国么?虽是冷民,也不至于变节如此神速啊?”

    犸螣拍拍自行车:“哪是与豢龙氏交好,根本是与炽霰美女交好!豢龙氏每年白送他们多少女人啊!此番变节,听说是雍都难民东奔时被他们盯上了,想趁乱抢掠些美女钱粮享用,不料雍军反抗激烈,又遇一群冷蛛搅局,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人马伤亡百余,继承‘摩柯末’称号的庹穆王子也死了。庹穆之父摩柯末庹陀恼恨豢龙氏害死他儿子,一怒之下率所部兵马投奔我们,甘愿为先锋追杀雍军。”

    “这怎么行?”扎武不高兴:“毒焰魔君真让他们做先锋了?那岂不是放任他们屠戮雍国百姓么?且他们的王庭速檀并未表示归顺我国吧?”

    “吾皇都同意了,大哥反对?”

    “……”

    “当然嘛,庹陀纯为报私仇,吾皇心里有数。”犸螣道:“保不齐哪日豢龙氏打包送来几百个美人,他庹陀就又变节回去了。这方面我们没得比。庹陀这股冷民常年与炽霰人杂处,口味单一,眼中只认蟹族女人,我们暂时只能拿财物粮秣收买他们。因此毒焰魔君一直防着他们的。”

    “哦。还好……”

    他俩沉默片刻,沿老人丘散会儿步,好像无甚话说了。

    “老三,”扎武突然问他,“你天天从林都大老远飞来看我,累不累啊?”

    “大哥,”犸螣凝视他的眼里满是倾慕与崇敬,“为了见大哥一面,再远我也不嫌累。”

    “……”

    “嫌臣弟烦啊?”犸螣又没正形儿了:“不想臣弟打搅大哥与嫂嫂的小日子?”

    “……再胡说砍嘴!……”

    “嘎嘎嘎嘎!”

 ;。。。 ; ;
海之沉静(五)
    自行车被哥哥李岳砸坏,安宁甭提多心疼了。

    好像一只刚学会飞的小鸟,才飞了一次,就被剪去了翅膀。

    哥哥为何对寒飑人恁大仇气呢?虽说是“敌国”,是“敌人”,可也没见他们烧杀淫掠啊?传说的“寒贼吃人”也仅止步于传说,谁人亲眼见着过呢?

    安宁已经不相信主持先生和郝寡妇是扎武害的了—— 扎武今天带士兵到家里来,说话间安宁瞅见了他的舌头,跟人类的差不多,无非大些、宽些,根本不是郝家兄弟瞎说的“一捅一个洞”那么吓人。郝家人最喜欢顺嘴跑车跑船,整日整夜唬天骗地忽悠鬼,敢信他们才怪哩!唉,当初咋那么糊涂呢?竟想着要拿刀去杀他!……

    ……可现在不能搭理他了……怎么办呢?……

    安宁怕李岳,没理由,从小就怕,尽管李岳一向待安宁极好的。李安氏倒不怕李岳,可李岳是老李家几世单传一根独苗,李安氏惯他还惯不过来,哪会悖他的意思?

    当然,说句掏心窝子的,李安氏巴不得扎武讨了安宁做老婆—— 村长和大户们跟寒飑人没少聊,多的她也不懂,只听出来扎武是啥“寒飑来的大人物”,有权有势又有钱,赵家给他提鞋都不配。安宁要是真跟这怪物好了,俺李家能得多少良田美舍、金银财宝?李安氏肚里心里扒拉来扒拉去、扒碎几百个算盘也算不清,简直做梦都要笑醒、醒来又要笑昏!且儿子的婚事也能着落了,一百个大户小姐也娶得起、一千个宝贝孙娃也养得起啊!所以——

    不行!不搭理哪行?安宁跟寒飑怪物的好事,可不能叫我那傻儿子给搅黄喽!就是豁出我这条老命,也一定得把安宁他俩撮合成!

    李安氏从前没少干保媒拉纤的事儿—— 李察死后,她靠此营生颇挣过些钱。如今重操旧业,却是要将亲闺女往一头怪物怀里推。虽说这在客观上是帮了安宁,但李安氏真心不是为安宁着想的—— “闺女”这种赔钱货,简直是,养口猪娃、多贴几寸膘还能卖个好价钱哩!千未料万没想,眼下自己这丑闺女竟叫异国大老爷瞧上了!哎呀呀,真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就这么整!

    一股股可能左右历史走向、甚至变革整个世界的巨大暗流,悄然涌入了荒凉清净已久的崃嵧停庾泼魏E系难俺4迓洌飧鑫泠比怂挠缏洹

    寒飑帝国的三位皇储,一位寄居于此,一位将不日赶赴于此,一位正频繁往来于此。

    一位天真懵懂的炽霰少女,被绑缚在名为“命运”的残酷车轮之上,冥冥之中、不知不觉,终将改写红疆世界的未来—— 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她身上埋藏着、潜伏着的某件东西,某件所有英雄豪杰、哪怕寞琅道众都踏破铁鞋无觅处的东西。

    凡俗有凡俗的算计,英雄有英雄的宿命。

    她的生母,为了把“赔钱货”变成“赚钱货”,正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地想要把她嫁给一只来自异国的狰狞怪物。

    她的哥哥,一个“愤怒的后生”,正沉浸在山河沦丧、万姓麻木的苦闷中;虽然于未来等待着他的,将会是举世艳羡的显赫功名。

    还有两个爱慕着她的男人—— 一位冷民,一位人类;谁能料到,时下渺小无名的他们,有朝一日会成为世界之王、红疆之主的左膀右臂?

    最后,那个吃人的“第四种”——

    注:

    邓巴数:dunbar nuber

    “真朋友”:eaningul riend

    “弱人脉”:weak tie

 ;。。。 ; ;
奈何血桥(一)
    悬吊在万丈半空里的铖铩回首顾望,剑渊早化作嵌在天顶的一眼圆窗了,黑洞洞的,恍然间令他产生一股错觉,仿佛自己不是在举目仰观,而是凭虚鸟瞰着大地上的一座无底天坑。除剑渊外,那洞顶好像经过修整似的异常平整,如桌似案,全不见坑坎凹凸。

    “别乱动,”豢龙烈山小声提醒道,“这丝线极细极锐,触一下便会割伤。”

    铖铩不敢再动了。

    君臣九人吊挂在一根无形的丝线下端,以每秒三米的速度匀速下缒—— 此乃司幽人赠与豢龙氏先王的“缒云索”,一头是可洞金铁的锚钉,另一头是附有挂钩的卷线辘轳:其锚钉无坚不催,一入岩石便如生根了一般,越拉越紧、越拽越牢;其辘轳仅怀表大小,自带制动机括,无论多大重量,缒落秒速皆在三米左右,可保安全无虞;其“绳索”纤细不及头发丝千分之一,肉眼看都看不见,却极其坚韧,以刀剑击之,则索无恙而刀剑两断,且断面光滑如镜、宝鉴不能及也。

    可惜神器仅有一件,所以才出现了八个猛男、一个悍妇—— 九个大块头腰绳绑在一块儿往下缒的滑稽模样。

    “还得多远?”索明岚禁不住牢骚:“半天了还看不到底!”

    “就是,再下去腰都要折了!”闵天河也忍不住出声。

    “全是雾!”陈方道:“水雾把地面全挡住了!”

    羌原鹯上下望望:“缒下来约摸几里路了!主公这盘丝线够不够长?”

    “放心吧!”烈山说道:“别看这辘轳不算大,里边几百里丝线还是有的!”

    又缒了几分钟,虚空中劲风徐来,血瀑布的腥珠臭沫开始横飞,濛濛吹洒到他们身上,气味煞是蜇鼻。葆霖朝正下方张望少许,忽然提高了声音说:“你们看没看见水雾上的黑影?”

    大家闻言一齐低头看去,果然发觉瀑布激起的雾团上方盘旋飞舞着若干黑物,比针尖儿还小,累出眼泪来才勉强望见。

    “什么东西?”逄鸾问道。

    “……是……是夜魇!—— 大家小心!—— ”烈山失声一喊,两手下意识地攥紧摩云淼枫剑:“要干仗了!—— ”

    迷雾越近,横风越强,渐渐吹得他们飘荡起来。再往下已经看不出瀑布的形状,只剩下蓬勃弥漫的红雾。烈山心底突然腾升起一股糟糕的预感:如果这团雾不是瀑布撞击地面溅起的呢?如果这团血色的水雾纯粹是狂风吹成的呢?万一真是这样,我们离地面究竟还有多远?!能将万米瀑布吹成迷雾的风力究竟有多强劲?!

    “来了!他们上来了!—— ”

    葆霖绷不住了。他挥臂猛力一掼,一支梭标“呼”地穿入雾团、从一个漆黑的影子旁边擦过。兴许他不浪费这支梭标会更好—— 这一掷简直是公然挑衅!众多盘旋巡飞的黑影立即调转方向、如疾风般汇聚而来,隐约拍打着巨大的肉翼,却听不见丝毫振翅之声;几乎是同一关头,摩云淼枫剑的光芒陡然掀开了脚下的血红迷雾——

    —— 一只漆黑的、粗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人形怪物—— 黑暗得看不清轮廓!就像一只巨大的、附带人类手足的蝙蝠,躯干与一个人的身体尺寸相当,五体纤瘦,翼展竟有九米之多!它暴然突出红雾,橡胶质感的光滑皮肤上沾满血珠,殷暗黏腻,其状其色十分可憎。但最令人厌恶的并非它那身胶皮,亦非它丑陋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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