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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七姝梦-第33部分

小说: 七姝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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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残敌的游兵——

    “跟我来。”烈山倒持摩云淼枫剑,砍开仉飒、陈方、索明岚、闵天河四人腕上铁铐,背了铍爬下石栈:“进陉道他们就追不上咱们了。”

    “陉道?”

    烈山指向井壁上那条螺旋下降的挂壁路:“这种嵌崖山径,俗称‘挂壁路’,亦称‘绝壁路’,学名‘陉道’。此‘井’名曰‘剑渊’,即绝地天通时神剑坠落冲击而成。”

    葆霖大喜:“照此说神剑就在井底了?”

    “不远!来吧!”

    烈山以身试险、先于众人攀落栈道。道中石梯陡得要命,但岩体坚固,还算好爬。八人依次下去,脊背贴紧石壁,每步每扶、谨慎落脚攀手,随烈山缓行前进,曲折三叠,很快到临一处转台。此台顶看得出昔有一座八脚石坊,但仅剩乱石堆及八根参差断柱,原有形状、规制早已湮灭;穿过石坊去,便是烈山口中的“剑渊悬陉”了。

    “世人所谓‘十八重阎界’,”烈山点燃摩云淼枫剑,“最早即是从这条陉道来的,只因昔日蟹族撤离阎界后,鬼怪起初以此陉道作为刑狱,处理犯俘及炽霰人类。当时的‘十八重阎界’究竟哪‘十八重’也有各种说法,我记得的是吊筋、幽枉、火坑、酆都、拔舌、剥皮、磨捱、碓捣、车崩、脱壳、抽肠、油锅、黑暗、刀山、血池、阿鼻、秤杆、寒冰—— 至少古书上如是写的,实情无从得晓。”

    “……书……主公的书袋?……”唯铖铩一个注意到烈山的书袋没了。

    “扔了。”烈山的声音听着十分复杂。

    “扔了?”索明岚、闵天河一块儿蹦起来:“那《阎界地理图》也没了?”

    烈山冷笑一下,拍拍自己的寸头:“图在这里。”

    “……”

    “担心什么,尔等还信不过主公吗?”仉老头拄戟追上烈山,扭头招呼他们道:“神兵不远矣,你们不想尽早重回人间?还不快来!”

    大家都没说什么,哪怕羌原鹯、闵天河与索明岚亦然。

    但他们脚步明显慢于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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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渊悬陉(六)
    君臣九人先后爬过石坊留存的乱石堆,踏入了那条幽深宽阔、时明时暗的隧洞—— 剑渊悬陉。

    一侧是坚实如壁的山体,一侧是断断续续的“窗口”,以及分割窗口的粗砺石柱,色泽冷峻,条理分明,形状凌乱不规,仿佛怪兽啃啮出来的。这些窗口甚为开阔,落地衔顶,无凭无栏,宛如一座座透光通风的观景台,自陉道内张望出去,每户窗外皆是一副自然天成的冥中风景图,既壮阔雄浑,亦足恐怖阴森。剑渊广大,氤氲空濛,但他们还是隐约看得见对面井壁上的陉道,纤细一线,游丝般刻于山骨、铭于岩心,无算多少重层,天晓得何日到得了井底!

    他们转过一个弯,忽觉一垒岩壁扑面压顶而来,原来是到了两座巨岩夹峙之处,陉道在此急拐陡折、完全凹入石缝中去,两侧岩壁交错、触手可及,之间却是叫人望而觳觫的不测深渊。于是仰望,那迷宫狱、冤仇城已然淹没在“井口”的如霭金光里,海水挂堕成的吊泉瀑布也是闪烁美丽。

    葆霖望着井口处瀑布:“那片海水,与墨池大壑有关联没有?”

    “不知道。”烈山回答:“传说绝地天通时候,恶神蛤剌蛊并未离开凡世,并于冤仇城畔这片海里栖息多年,化生出无数绿腐之鬼,幽灵般游荡海底,捕杀从海上、海岸经过的活物。绿腐鬼尊奉蛤剌蛊为母神、以蛤剌蛊毒淬制毒箭,出处便是此典。”

    “我听说活人若被蛤剌蛊毒箭射中,亦会变成绿腐鬼?”逄鸾问道。

    烈山颔首:“凡人如遭蛤剌蛊毒所害,必堕落冥道、化绿腐之鬼—— 那绿腐鬼皆是蛤剌蛊之分身、奴仆,与恶神同记忆,共晓其所知,共享其所有。若中此毒,初时行动僵硬,继而逐渐枯萎、终成怪物,逾六十载则不可再见阳光了,否则数时之内注定腐烂消散。此毒无解。”

    “不能被射中。”陈方咬嚼着。

    “对。绝不可中箭。”烈山说道:“不然寞琅道众也救不了你。”

    九人又行片刻,突遭一股血腥味熏得晕头转向。只见眼前陉道中有一池沸腾的塘水,想必是被附近活跃的熔岩、温泉加热所致,又遇岩石中渗出矿质、将池水染得色泽鲜红,还散发出刺鼻的腥臭,浑如一塘翻滚冒泡的血。因过于秽臭,他们几乎是跑完这一截的,还好池塘不阔、水亦极浅,尽管烫脚得很,跑快过去就行了—— 即便如此,离塘登岸时的他们还是不知自己到底怎么熬过来的!越此池行不数步,空气骤时清爽了几百千万倍,看看四周无甚异常,他们便坐下喘口气,并吃些干粮。直至此时此刻——

    他们才发现水已经全部喝完了!

    几天不吃饭凑合,几天不喝水哪行!前途尚远,没水如何撑得过去!?

    “这可要命了,水,”闵天河道,“辟谷我能挺住一周,辟水可不行。辟水的功夫谁也练不了。”

    “能不能喝石缝里的水?”仉飒问:“虽说少了点儿,但总能应个急吧!”

    “不可,”烈山反对,“此间矿物种类十分复杂,流水可能有毒,咱们没办法分辨。”

    “那些鬼怪难道就不喝水吗?一样的血肉之躯,鬼怪们喝什么过日子?我不信他们能喝毒水。”陈方说道。

    烈山摇头:“问倒我了。如果能暗中观察他们饮用什么就好,可剑渊中鬼物难逢,且要想既追踪他们又不被其发现……几乎不可能。”

    “妈蛋,一群娘娘腔!”铖铩发飙:“真不行我来试水!我喝了没死你们再喝!”

    “……”

    众人谈论争辩时,逄鸾却独自前出探路兼解手了,没跟任何人告诉—— 胆量实在大得吓人。

    往后的陉道不似先前平坦,道面未加整饰,坑洼不平,满是大小不一的石片石块;洞顶垂石嶙峋,凿痕交错,令她联想起石匠们一钎一锤开凿出来的矿洞。真难想象,古时是何等人工耗费了多少岁月才造出这剑渊陉道的—— 虽听主公说上古蟹族有“敌神之力”,但夏虫不可语冰啊,逄鸾身非寞琅道众,凿洞器具只知道铁锤、钢钎,实在想破脑袋、想到入土都思索不出“敌神之力”究竟什么力。

    总之,这剑渊陉道是个奇迹。逄鸾只晓得这条。

    又行百十步,前方阴影里……石壁跟前……是一排枯树?!

    逄鸾走进查看,忽发觉它们不似树木,反而更像僵硬的动物体……灰白的肤表好像树皮般粗糙,多瘿的枝干犹如长满毒瘤……她挥钩一刺,一股黑血从树干中流出来,粘稠异常,颇为可呕——

    这究竟什么东西?!

    井口太远,蓝宝石云洞的光线已很弱了,昏暗看不清。逄鸾掏出洞冥芝,冷光白绿,贴近照看。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干枯灰白的人脸。

    逄鸾征战无数,死人见过极多,因此仅略略一惊,定神再看——

    这排灰白色的“枯树”,原来全是干尸!全都是死去的炽霰人!他们被蒺藜铜链穿肉吊挂着,个个饱受摧残,遍体鳞伤、浑身脓瘤,中了剧毒一样,已难以确定死因—— 不论怎么死的,一定极端痛苦!不幸落入鬼手,真是惨烈难想啊!

    逄鸾正四分胆颤、六分怜悯地逐个查看着他们,突然有人猛地捣了一下她的背!她本能地撇开洞冥芝、一扭身抡钩就砍——

    “噹!!!—— ”

    两米五分锤戟架住了她的鸳鸯双钩——

    “你干嘛!?是我!”羌原鹯一双怒虎圆睛贴瞪到逄鸾脸上。

    “我还想问你干嘛呢!装神弄鬼的,吓人一跳!”逄鸾收了双钩,俯身拾起洞冥芝。

    羌原鹯放下锤戟,扫眼打量一下那排干尸:“要么喊大家过来,要么赶紧回去。这鬼地方怪怕人的。”

    “你丫真是我见过最胆大的货。”逄鸾讥笑他道。

    “—— 羌将军!逄将军!哪儿呢?我们来了!—— ”背后传来葆霖的喊声。

 ;。。。 ; ;
剑渊悬陉(七)
    饮水问题没争出结果,不过天无绝人之路。

    行走半时之后,陉道里积了尺余深清水!看石壁上!石壁上有一排四五十个浮雕人形,均与真人等大,眼洞是为水口,向外“哗哗啦”喷吐着清澈如风、凉洌袭人的泉水!隧洞内冷风穿梭、哨音呼啸,水溢窗外变幻飞泉、碎珠米分玉;许多飞虫聚集水上,或蹁跹盘旋,或轻点微波,或落滨吮吸—— 昆虫饮得,人类也应能饮吧?!

    除铖铩、仉飒外的六人未等烈山吱声,抢着先蹦进水里喝了个肚儿浑圆,然后又“咕咕咚咚”灌满所有水袋—— 淹死、毒死也比渴死舒服!烈山稍显不悦,可也没法子,自至水边附身嗅尝一番,不说什么,也开始忙着装水。九人口渴多时,全顾不上言语、只管一面畅饮一面装水。忙着忙着,葆霖渐渐停下手,神色有些不对,起身走到“窗口”前,倚柱向外观望:“你们听到什么没有?”

    大家立时全停了,纷纷竖起耳朵。

    “没有啊,”逄鸾道,“葆将军,你耳朵发岔了吧。”

    “怎么可能!我刚才确实听见……似乎是风雨声……这会儿没了……”

    烈山塞紧水袋:“快忙吧,忙完了继续赶路。前头不远是‘万载永明水火阵’,水面以上悉是燃火,必须潜水方能过去。”

    “‘水火阵’?!得潜游多远?”索明岚问道。

    “几分钟吧。不算远。”烈山说。

    闵天河叫起来:“几分钟?!一分都够呛!谁能憋那么久!”

    “我有个笨办法,”仉飒将水袋倒空、几秒后又塞紧,“拿水袋盛点儿空气。憋气一分多钟不难,每人备上两袋气应该够用了。”

    陈方点头:“不妨试试。”

    “试试?陈将军,这可没得试!一次性!成功了活命,不成功淹死!”索明岚叫道。

    烈山内心烦躁不已,脸上却颜色和悦,不多说话,持剑涉水而去。仅仅片刻功夫,洞顶忽然变低,冷冰冰、湿漉漉,纹理仿若融流之蜡;若干拇指粗水流“稀里哗啦”自洞顶跌落下来,好似一道道雨帘拦在眼前,打得一片涟漪交织、晶花飞溅。透过层层水幕,只见一团团、一舌舌红黄灿烂的猛火摇曳吐息在这“雨帘隧洞”深处,将周遭的岩壁、窗口、石柱、水面遍烧无遗,遇水如油、沃之益炽,竟仿佛是水在燃!

    这派“水火交融”的异样景致,便是烈山所说“万载永明水火阵”,不屏息潜水如何能过?大家尚在发愣,烈山已经熄灭神剑、头一个潜下水去。陉道中登时黑得不见五指,唯见前方水洞里怪火在跳——

    别无他法,只能赌一把了!

    羌原鹯、闵天河、索明岚三人心里百般不忿,但也只能与大家一起准备妥当、闭气扎猛陆续跟进,扒着水底石头蹬划潜游。游到深处,果然见水面上方一片火海,耀得水底通红彻亮。水袋灌气之法还算有效,他们中途换了两三回气、大约十分有余,终于穿过水火阵、露头钻出了水面。

    这么三番五次惹水,蜡炬彻底完蛋。

    “运气真不错!”陈方抖着一身水上了岸,先检查袋中陶瓶受潮也没。

    “如此看来,只要不打仗,想单凭艰难险阻弄死咱们还不大容易哩!”葆霖给自己打气道。

    “说的是。啥都没打仗死得快。”逄鸾拧拧衣服。

    烈山重燃神剑,铁着脸泼来凉水:“这算什么艰难险阻?咱们走的,乃是炽霰天下最出名但也最容易的一条入冥路,鬼怪也是最稀少的!其他诸路径之险,你们做恶梦都见不到!似身后这水火阵,不过是岩石中燃气外泄、与泉水溶解一起罢了,故能于水上、雨中点燃,有何稀罕!似尔等这般没见识、没出息,万一真撞见阎界中巨大阵势,岂不是屎尿都要惊出来!”

    “……”

    入冥至今,大家还是头一次看到主公发火。铖铩、仉飒、葆霖、陈方、逄鸾五个吓得不敢作声,羌原鹯、索明岚、闵天河三人却面浮忿愠,捏兵刃捏得死紧。

    都快到极限了。

    连烈山也快忍到极限了。

    但是,只有他能带他们出去—— 只要还想活命,他们再想造反也得听他的,这就是烈山最大的优势。而且烈山的性子大家都心知肚明:真要逼急了,他宁愿自己当垫背也要送你下地狱!他们八个既然怕死,怎可能与烈山这样不怕死的家伙比狠?

    《传》曰:“一人必死,十人不能当;百人必死,千人不能当;千人必死,万人不能当;万人必死,横行天下。”

    烈山即是这种“必死”货色。那其他人呢?铖铩都不敢说自己是。

    羌原鹯、索明岚与闵天河心里清楚,所以忍气吞声不再造次,之后行程颇和谐不少。他们在剑渊陉道上行走数日,除经过怖蚓撞坏处有些风险外,其他路段大体通顺。乃及剑渊底层、悬陉之尾,早先遇见过的“血水”又从岩壁缝罅中渗淌出来,仍然鲜红腥臭,但已不再滚烫沸腾;它汇成一条宽阔的溪流,至陉道尽头陡然消失、直泻而下,变成一带高得骇人的血瀑布,瀑底雾团渺小之极!这血瀑布究竟有多高?几千米?还是几万米?竟连水声都传不上来!若无雾团指示,他们当真看不到下方地面在哪儿!—— 剑渊下面又是一重无限广大的幽冥洞天!—— 这“剑渊”原来乃是开在“楼板”上的一个洞,仅仅是开在楼板上的一个小洞!被楼板隔开的上下两层,空间巨大得很呢!

    彻底没路了。

    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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