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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七姝梦-第23部分

小说: 七姝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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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咋没吃你们?”

    “……它……我咋晓得?”郝家人挠头说话:“它捅死了郝寡妇,然后吐火烧了集镇,然后看了我们哥儿几个一眼,然后从我们哥儿几个身边跑走了!跑得贼快啊,三月的兔子都撵不上!”

    “啧啧~~~ ”人群里一片品咂咀嚼之声:“也没见它往哪跑的?”

    “还能是哪儿?咱村儿啊!”郝家兄弟几个异口同声:“大家可得千万小心啦!”

    大家伙儿心满意足,收敛好郝寡妇尸首,看饱热闹、听够奇谈,三三两两散伙回村,一边走路,一边回着味、反着刍。

    有的说:“早劝过郝寡妇养条狗,可她抠门,光嫌浪费饭。不然哪会惨死?”

    也有的说:“得了吧您嘞,恁厉害怪物,养狗有个蛋用。”

    还有的说:“活该。郝寡妇抠门太甚,老天看不过了,早早降报应给她。”

    一切只是谈资。没人把郝家兄弟最后几句话当真,前边几句也只是听听笑笑—— 郝家兄弟平日里就是满嘴跑车跑船的货,信他们年都会过错;且津门镇跟崃嵧拖喔羰锫罚锫妨ǎ〉米吡┒嘀油妨ǎ×┒嘀油罚≡诖迦丝蠢蠢显读恕U蛏暇褪浅隽颂焖蟮氖拢舶蛔裴翇屯一个指头。

    安宁也跑来了。李安氏不愿她来,可小脚迟慢、一把没拽住。

    全部人中间,唯由安宁心事重重的。连着两天见识死人,还都死得这般可怖,安宁觉得自己好像一夜间大了好几岁,好像从前年月全活在迷梦里一样,浑浑噩噩。

    住持先生死了,她还仅是受怕;郝寡妇死了,她却挥不去那份自责—— 如果我当初走得快些、路上耽搁少些、回村先告知郝家、央他们早来接她……好生生的一个人,昨天晌午还跟我聊话呢,居然……说没就没了?……

    ……

    安宁的心事还有更多:听郝家兄弟那番说话,杀害郝寡妇、火烧津门镇的定是盐桦林里那个怪物了;杀害住持先生的,十有八 九也是它了?天啊神啊,真跟做梦梦见的一样!我真是千不该、万不该救它呀!安宁感觉心口被人狠攮了一刀,疼极了,疼极了,却又欲哭无泪。旁人大都散场,她却直愣愣站那儿,眼神空空,两手无意识地死攥衣摆,十指发白,棉布都破了。

    “安宁?”赵全头顶冒着三尺傻气、颠啊颠地跑来叫她:“想不想坐车?我带你回村子吧?小枣没来?”

    安宁没听见他。赵全看出不对,赶忙拉拉她的袖筒:“你咋了你?魂儿没了?”

    “……嗯?”

    “你最近咋老这样?别吓我!”

    安宁目光迷离地看看他:“……赵二货?”

    “……我你都不认识了么?”赵全大受打击。

    “死开。”

    “……诶……”赵全再受打击:“有啥事跟我说说呗?没准能帮上你呢。”

    安宁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事……昨天郝寡妇央过我,托我回村喊郝家人来接她。但没赶上。可难受……”

    平生头一遭,安宁在赵全眼皮子底下哭上了。赵全先惊后喜,继而心旌荡漾,不失时机地伸展臂膀、搂住了抽泣无主的安宁,连哄带推地把她往牛车上带:“……莫哭嘛,这事又不怪你,搁得住哭鼻子?来吧,我带你回家。放心吧,有我呢!……”

    当天,每个跑到津门镇瞧热闹、听奇闻的崃嵢硕蓟蚨嗷蛏俚昧诵┒鳎

    命贵的淘着了郝寡妇留下的金子银子,火炼化了的,大坨大粒,简直难搬难捡;

    命平的寻见了郝寡妇跑散的牛只羊只,火烤熟了的,整头整匹,装满好几大车;

    命贱的捡拾了堆成小山包的木炭焦炭,火烧透了的,成筐成担,好久取用不尽;

    赵全没落着旁的,也不在乎旁的—— 承蒙安宁一哭已是爽得没边儿了,搂了安宁一下更是去死都成。

    所有人中间,唯安宁一无所得。

    除了满心难解的纠结、难遣的痛楚。

    注:

    阎冥:yt / red…litten。寞琅道对阎界的官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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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宫鬼狱(一)
    锥刺骨髓的严寒。

    以及大雨。

    趴昏于地的豢龙烈山呻 吟转醒,眼睑未开,便已觉出周遭境域了:

    泥沼。

    幽冥封印山底的无边泥沼。

    他艰难地翻个身,让雨水冲去糊满面目的臭泥;又舔尝雨滴,感觉并无异味,爽性张大嘴接饮一会儿。然后他试着动动手脚,好像没大毛病,于是挣扎起身、点燃宝剑。豪雨倾盆,打到剑光上“嗞嗞”生雾,声音响亮盈耳,白气腾腾瞩目,但他没有办法。

    反正已被鬼怪们发现了,还是尽快寻找下属要紧。阎界与世隔绝、沉寂千载,他们九人的到来,恰似伸手不见五指的无边黑暗里亮起一盏明灯,引逗得一切妖魔邪物都蠢蠢欲动。数不清的阎界鬼怪,以及那些被封印的风暴恶灵,都会赶来搜寻他们、追剿他们,令他们永无宁日。

    仰望群山、雪雾,不知当年林始皇是否成功穿越了它们……

    但愿他死前见到了爱女。

    烈山犹豫片刻,丢弃了宝贝书袋;然后检点身上行装干粮,一手秉剑照路、一手铍试深浅,小步探摸着往前走。

    冰冷渗肌的大雨灌顶直盖,浇得烈山抬不起脸,使他每根骨骼、每条骨缝都疼得要命。四面八方泥沼茫茫,无觅活物踪迹,满目只有恶臭不堪的烂污泥、腐绿粘稠的浮藻华、星罗棋布的草塔头;这些塔头想必在此生长了几百几千年,个个黄白枯萎、宛如用一领领蓑衣堆叠成的垛子,最矮者亦有一米来高,无量大数、蔓延矗立,将泥沼弄得跟八卦迷阵似的。塔头之间凌乱散置着一具具四分五裂的尸骸,有阎界鬼怪,也有炽霰人类,辨不出是否当年始皇帝麾下将士,只能看出是遭活生生撕碎、扯烂的,行凶者异常庞大、恐怖超凡。

    “……主公!”

    葆霖循着剑光、白雾找了过来。

    “其他人呢?”烈山没等他靠近便喊。

    “没找见。”葆霖抹一把脸上雨水:“太黑了,又逢雨燃不着蜡炬。若非主公神剑,我都不知要走失哪里去了。”

    “……慢慢找。咱们要一起活着出去,一个都不能少。”

    君臣二人蹒跚艰涉,漫无方向,只为寻人。葆霖试着以掌遮雨、抬眼仰望,只见那幽冥封印山竟是悬在上面的,像磊磊雷云似地漂浮天空,无根无凭、没着没落,使人油生敬畏;彼间飞雪,此间飘雨,也不知是雪融了雨洒下来、还是雨凝了雪吹上去。

    “一刻钟。”

    瞠目仰观中的葆霖自言自语般嘟囔道。

    “什么?”烈山问道。

    “咱们坠得极慢,一刻钟才落地。”葆霖道:“怎么回事?”

    “你数了?”烈山好生惊讶。

    葆霖自己也觉吃不很准:“数是数过。或许数错了。”

    “这没道理,”烈山说道,“浑天丸地,直径一万二千七百里,若笔直下坠、不计风力所阻,四十二分足以落到世界背面了,摔扁在阎界最底处也不消一刻钟……”

    “……所以没摔死。”葆霖疑惑地凝望上去。

    烈山当然明白葆霖在想什么,他自己也有同样的疑惑。那幽冥封印山磁悬在上,至此少说千余米落差,泥沼再软也得跌个米分身碎骨,他们怎么活下来的?难道真如葆霖所言,他们下坠极慢、十五分钟才触底?那又因何?是风托的、磁浮的,还是鬼接的?……

    管他的。

    总之寞琅保佑,命不当绝。

    他俩行了一个半时辰,周围景色不见丝毫变化,也未发现其他人影。然而说是两三时,其实根本没走出多远—— 沼泥留腿、举步维艰;鞋内灌满稀脓臭浆,仿如铅铸铜打的一样沉;加之八方一色、无可参照,搞不好这仨钟头净是原地兜圈呢。不单如此,更兼里外衣物湿透,既冷且重,简直冻进胸腔内里去,冻得肺张不开、心跳不动,比幽冥封印山上的狂风暴雪难熬十倍。实在疲寒交迫耐不住,君臣二人倒也默契,不约而同地,各自挑个坚固点儿的草塔头坐下,谁也没言语,光是呆那哆嗦,再即是凑近摩云淼枫剑,拿剑光、蒸汽聊以取暖。

    “当心。”烈山见葆霖离剑太近,乃将剑身收回些许道:“剑身之热可烁金铁,切莫触碰。”

    “……主公,”葆霖脸面僵木、口唇乌青,快要谈吐不清了,“山上那怪物……”

    烈山的嗓音也明显发颤:“寞琅道称之‘风瘜’,乃太古时代来自天界的邪魔,降世之前已征服了三个世界,我们的世界是第四个。好在棱灯人、司幽人彼时当国,将之击败并囚入阎界,保护凡间众生免遭屠戮。摩云淼枫剑即是司幽人杀瘜神灯所改,惜我操作不谙、骇破肝胆,致大家遭此劫难……”

    “主公莫要自责。似铖将军浑身是胆,也仅仅看它一眼便吓癫了!如此魔物绝非凡人所能应付啊。”葆霖劝罢又问:“前边雷霆阵,便是封印它的?”

    烈山点头:“正是。风瘜无懈可击,唯惧闪电。”

    “……它不会追下来吧?”

    “但愿不会。”

    君臣二人又不言语了。并非无话可谈,而是冻得说不出话。

    两只冻猫对坐互望,寒意传染,真个是越望越冷,最后恍若比赛起来,看谁寒战得凶、哆嗦得狠。

    ……莫先生为何不来指路?……

    “走这边~~~ ”

    想曹操曹操就到!真是雪中送炭啊!烈山登时来了劲头,擎剑耸立而起:“真是天助我也!出路在那儿!快跟我走!”

    “哪儿?”葆霖全无所见。

    “跟我走就是!”

    葆霖一头雾水加雨水,心思主公目力几时比我还好了?此沼平旷无垠,估量方圆不下百里,四向无可参照,塔头、尸骸又都大同小异,主公果真冥冥之中得蒙神眷,这般环境都能寻到出路?着实怪哉!

    事实很快打消了葆霖的顾虑:前面有光!

    “主公?”

    对面先喊一句。听声音知是女将逄鸾,看光亮却泛白泛青、颜色幽冷,不知何火。烈山、葆霖不禁迟疑,手上执兵戒备,口中回复一句:“逄将军?”

    “是我!是我啊主公!”对面一时间欣喜若狂,挟着“稀里哗啦”的蹚水声跑步近来,形影逐渐清晰,真是逄鸾!羌原鹯也在!那团青白冷光,原来是一簇连带苔土的洞冥芝,握拳大小,由麻绳小心捆扎着、吊在她左护臂下边。烈山、葆霖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洞冥芝!难怪光色诡异,不知道还以为是鬼物呢。你俩也真够冒失的,就不怕我们多疑、先拿箭镖射过来么?”

    “这不是没法子嘛,”逄鸾摊手,“雨这么大,蜡炬哪点得着啊。亏得我在阎界走廊里采了一簇洞冥芝,不然至此半步也挪不得。”

    烈山微笑赞许:“的确心细,我等男子就没一个想到这招的。羌爱卿,你状况如何?”

    羌原鹯向上抱拳:“谢主公关心,微臣已无大碍。”

    “如此甚好。”烈山接到脑海中下步指示,转身拔步:“快走吧,赶紧找齐大伙,咱们好离开这个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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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宫鬼狱(二)
    沼地某处。

    闵天河踢翻一具骨骸,望着它颅上“一”字形排列的几个破洞,揣测其为何兵刃所伤。

    “好嘞!”仉飒老爷子又做好一只风炬—— 用料蜡炬、铜丝、油布—— 斜插在身边泥地上:“齐活儿!人手一只,风雨无惧!”

    陈方走去拔走一只,使火镰擦着,在雨中晃荡试试:“老爷子是懂算命?咋会想到带油布出来,最后还真使上了!”

    “凑巧而已。”仉飒笑道:“你那些宝贝没受潮吧?”

    陈方拍拍袋子:“都是裹过蜡的,不妨事。”

    “好吧。你俩都过来,咱仨合计合计,该往哪个方向走,咋找主公和其他人?”仉飒坐到塔头上活动活动老腿:“还是说原地待着不动,等主公来找咱们,以免跑个两岔?你俩咋看?”

    “先找主公。”闵天河说道:“只有主公知道路,找不到他咱们只能困死在这儿。”

    “废话。可是咋找?”仉老头的沙哑嗓子骂起人来格外剌耳。

    陈方举起手:“我有个主意。”

    “讲!”

    “用这个!—— ”陈方亮出一枚浮石模样陶瓶:“此乃‘汐爉真火’,遇水则燃、沃之愈烈,前番海上焚舟时用过,正好雨中施展。我想以此火依次点燃塔头、画个方圆几里的圈当标志,主公看见火焰便知我等不远;即便真火燃尽、草焰熄灭,塔头上留有烧痕,主公仍然看得出来。”

    仉飒想想道:“可行。”

    “且慢,”闵天河质疑道,“你要等在圈里、哪儿都不去?”

    陈方说道:“不等主公来找我们,难道没头苍蝇似地到处乱撞?”

    “这不是画地为牢么?如果主公不来怎办?如果他决意放弃我们呢?”闵天河没他那么乐观:“况且在阎界里画恁大一个火圈,你生怕鬼怪发现不了么?他们比主公先找到我们怎办?……”

    “—— 找到你们啦!—— ”一声怪喝!几杆铁矛应声穿出黑暗,霎时逼住仉飒、陈方、闵天河三人!——

    八个鬼怪!一个人鬼平端蹶张弩、四个狼鬼手持阔叶矛、三个妖鬼肩扛浑铁扒!不知他们从哪条路追踪来的,多多少少都挂了彩,身上满是凝结的血迹、未消的冰雪。终究是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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