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翎异闻录-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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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稍微见过几面而已。”“这就讲得通了。”
“姑娘还是说一说,为什么魅羽会跟静思苑的纵火案有关吧。”魔翎强行将话题给转了回来。
“纵火案,我什么时候说过魅羽跟纵火案有关了?”
“你刚才不就是这么说的吗?”魔翎比晴鸢还要惊讶。
“你听错了,我刚才只是说,死的那个人很可能跟魅羽有关,并没有说纵火的事情。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了,魅羽在静思苑当过半年有余的先生,对静思苑肯定有感情,就算要放火烧尸,也不会连静思苑的房子一起烧了。”
“如果这火不是魅羽放的,那又是谁放的?”魔翎心中微微一叹,这纵火的冤屈暂时是洗掉了,可这杀人之罪——算了,先听听她怎么说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在想,会不会是当时在场的那第三个人放的。如果魅羽在杀害对方之后就离开了静思苑,后来赶到的第三个人,或者一直藏在某处的第三个人,在魅羽走后放火烧了尸体,这就讲得通了。”晴鸢一边思索一边如此说道。
讲得通个鬼啊。魔翎忍不住在心里发牢骚,且不说这第三个人放火烧尸的目的何在,就算魅羽毫不避讳地将想要杀害的人叫到了静思苑这么一个敏感的地方,然后毫无顾忌地下了杀手,也无论如何不会不管尸体径直离开。毁尸灭迹的方法那么多,魅羽不会舍不得费这点工夫的。
而且晴鸢的描述跟伏琴有一处明显不同的地方,晴鸢说当晚有三个人在静思苑,而伏琴说只有两个,对这两种说法,魔翎当然更相信伏琴所说。尽管如此,魔翎对晴鸢的推测依旧很有兴趣,因为对于那个被烧死的人,她知道得比自己要多。
“不光我这么想,我私下听到的一些传闻,都说这件事跟魅羽有关,”晴鸢接着说道,“如果任由这件事情闹大,最后魅羽肯定得亲自出面,给众人一个交代,就算她不愿意,我想郡守也会逼迫她出来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魔翎总算是听出来了一些蛛丝马迹,如果静思苑纵火案并非事出偶然,那就不能排除有人以此做局,引诱魅羽现身。坊间传闻不会无故生起,背后应该有人在推波助澜。于是问题似乎变成了:究竟是谁,为了什么目的想要找到魅羽呢?
“听姑娘的意思,是想坐等事情闹大,将魅羽给钓出来咯?”魔翎说这话,是想试一下晴鸢的态度。
“说‘钓’这个字,好像我是坏人似的。”晴鸢不高兴地撇了撇嘴,“我跟魅羽并无仇怨,我找她则完全是出于其他目的。如果有可能,我想在事情发展到无法收场之前见到魅羽,要不然的话,真到了魅羽被逼迫现身的那一天,我也帮不了她了。”
“……听姑娘的意思,似乎是有能力左右形势的发展?”
“公子高估我啦,”晴鸢摆了摆手,“左右形势这种事情,都是那些大人物干的,我只是一介弱女子,能做的充其量只是在一旁看看事态发展而已。”
“姑娘所说的那些大人物是指——”
“除了那些平素就看不惯魅羽的人,还能有谁?”
如果晴鸢推测的不假,那就是说天子阁那三个老家伙还对自己耿耿于怀?半年前那一战之后,不是所有恩怨全都了结了吗?听晴鸢的口气,好像有一点想要帮助自己的意思,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姑且听一听她的想法,总该不会错。
“如果——”魔翎抿了抿嘴唇,“姑娘顺利找到了魅羽,那姑娘打算怎么帮她?”
“这还不简单,帮她找出在静思苑放火的真凶,粉碎那些针对她的阴谋。”晴鸢即刻答道,看样子是早有这方面的想法了。
“那被烧死的那个人呢,姑娘不是怀疑他是被魅羽所杀?”
“这也简单,随便找一个替罪羔羊,代替魅羽出面顶罪,事后再让他销声匿迹。”晴鸢说这话的同时,并指成掌,做了一个切砍的动作。
眼前的这名女子,年纪看上去与自己相差不大,口中说的话却让魔翎目瞪口呆。杀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对于练家子而言。
“姑娘——不是练家子吧。”魔翎轻叹了一口气,如此问道。
“你怎么知道,”晴鸢惊讶地看向魔翎,“从外表就能看出来?”
“因为姑娘口边总是挂着打打杀杀,不像一个练家子会说的话。”魔翎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但正因为如此,姑娘能做到很多练家子做不到的事。晴鸢姑娘,我想再跟你谈一桩生意。”
晴鸢是聪明人,早就猜到魔翎询问魅羽的事情是别有用心,现在听魔翎说出这话,心领神会,回答道:“只要公子能拿出让小女子满意的酬劳来,要谈什么生意都行。”
“等的就是姑娘这句话。”魔翎高兴地说道,“想必这一笔生意,姑娘一定不会拒绝。”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照不宣,魔翎与晴鸢对视了一阵,都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而那映在明媚的阳光下的美妙光景,乍一看去竟如画般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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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从酒楼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这次与晴鸢意外见面,魔翎收获颇丰,不仅从晴鸢那里问到了想知道的事情,还意外收获了关于静思苑纵火案不为人知的秘密,最后,如果两人顺利携手,兴许还能向天子阁报一箭之仇。
唯一让魔翎有些担心的,是晴鸢寻找魅羽的目的,关于这一点,无论魔翎怎么试探,晴鸢就是不愿透露,还说这事只能当面告诉魅羽。
无奈之下,魔翎只好将伏琴唤了出来,商量对策。
伏琴知道魔翎心怀忧虑,还没等魔翎开口,伏琴就先问道:“你在担忧什么?”
“我怕,晴鸢并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人,虽然她口口声声说有些旧敌要找我们麻烦,如果这只是她用来钓出魅羽的借口,又或者她其实就是旧敌当中的一人,那我们轻易露面岂不是非常危险?”
“你要是问我晴鸢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我答不上来,”伏琴说道,“因为识人这方面,你比我厉害。但是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作为你判断的依据。”
“什么事?”
“房间里并不止你和晴鸢两个人,还有一个人,一直隐匿气息藏在角落的柜子里。”
“什么!”魔翎大为震惊,“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现在说也不晚啊,”伏琴的语气相较平静,“在你们谈话的过程中,那个人一直躲在柜子里偷听,虽然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我肯定柜子里面有人。”
“……”魔翎紧锁眉头,刚出酒楼时的兴奋劲儿被一扫而空,“那晴鸢,她知不知道柜子里面有人?”
“我不知道。”伏琴摇了摇头,“这需要你去判断。”
“好吧……”魔翎静默了好一会,缓缓开口道,“半年前,我落魄地离开青龙城的时候,是南斗星将我接回了镜山。当时的我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结束,天子阁的人一定会四处找我报仇,可事实上这方面的风声一点都没有,魅羽这个身份就好像完全蒸发掉了一样,再无人去问津。我想这背后,少不了南斗星的影响和干涉。所以在那之后,南斗星劝诫我不要再以魅羽的身份出现,我也一口答应了。
“如今新的事端又生,确如晴鸢所说,很多迹象都直指魅羽,现在事情还处于猜测阶段,以后会怎么发展,我说不清楚,但无论如何,我都需要一个能探知事态发展的人协助我。这个人不是晴鸢,就是南斗星。伏琴,你总说我识人强过你,但这一次,我也不知道该去相信谁。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选择?”
伏琴沉思了一会,说道:“你当初寻找晴鸢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调查南斗星吗。”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魔翎没再说话,独自一人沉入了长久的思索中。
与此同时,在酒楼的一间小屋中,刚刚结束了与魔翎的谈话的晴鸢,站起身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推开窗户,夕阳的余辉恰好照在侧脸上。
“霜儿,你觉得魔翎这人如何?”晴鸢的身子倚在栏前,远眺着夕阳,不知道对着谁说的这话。
屋内角落的柜子忽然撑开一条细缝,露出一只漆黑的眼睛,“霜儿看不出来。”
“前些日子,钱掌柜向我极力推荐此人,我一时兴起,就让音儿帮我去打探了一番,发现他还真是个有钱的主,不过音儿回来告诉我说,他的名字叫伏琴,而不是魔翎。你说,究竟哪一个才是他的真名?”
“霜儿不知道。”
“我觉得呀,两个都不见得是,又或者两个都是。”晴鸢理了理头发,“音儿还说,这人身手了得,敏锐细致,与他交往,必须得小心谨慎,不然冷不防就着了他的当。”
“凡音这么说,那应该不会错。”声音透过柜子,听上去瓮声瓮气,只能判断出柜中人是个少年。
“跟这么一个身手了得、机敏诡谲的人谈生意,我该怎么应对才好呢,”晴鸢的视线在暗红的天空中飘来飘去,忽然定在了一只孤寂的小鸟身上,“霜儿,如果让你跟他交手,你的胜算能有几成?”
“霜儿估计不出来。”
“那这样呢,假如他的身手与魅羽相当,你有几分把握擒住他?”
“霜儿有七分把握。”
“七分吗……”晴鸢眼中的淡光渐渐暗了下去,轻叹一声之后,转过身子,百无聊赖地离开了窗边,“魅羽在你眼中原来这么厉害。”
“她能烧掉天子阁的藏经阁,武艺非同一般。”
晴鸢听到这话,忽然笑了起来,“连你也觉得是魅羽烧掉的藏经阁,大家都这么说,我反而觉得不是魅羽做的,她烧掉天子阁,非但对自己没有丝毫益处,反而惹来猜测和非议。”
“那主人觉得是谁干的?”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真相恐怕只有魅羽才知道。还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主人’,我从来没有要求你叫我‘主人’。”
“是,主人。”
“……算了,怎么教你都学不会。”晴鸢坐回到桌前,悠然地望向天边,“接下来,我们就静候魔翎给我们带来佳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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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离开酒楼之后,魔翎又在青龙城里转悠了一圈。静思苑已经从纵火案中缓了过来,但今时今日的学生数量,已经远不及半年前的数目了;黄药庄收拾着万药大会的残局,准备恢复正常的营业;沁心楼前的石板上少了几行赊账消息,多了几行城内大事记;天子阁今日终于开课,散学之后的人潮吓了魔翎一跳。
回到居住的客栈,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魔翎从掌柜处借来笔墨,要了两盏灯油,将房间门栓一插,又从怀中取出一份书简在桌上铺开,准备记录这些天来的收获。
魔翎随身常带的几样物什当中,书简算作之一。跟寻常的功法书简不同,这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由魔翎仔细斟酌,然后亲笔写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魔翎常常会摸出书简,确认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或者思索那些悬而未解的谜团。
这些天发生了许多事情,其中不少让魔翎感到一团乱麻,每到这种时候,魔翎就知道该静下心来将它们梳理梳理了。
首先就是静思苑纵火案。死者并非静思苑学生,凶手应该是偷盒子的贼,贼人离开静思苑后,静思苑起火,其间疑似有第三人进入过静思苑。
“死者将贼人叫去静思苑,死者威胁贼人交代自家主子是谁,贼人不肯,两人起了争执,贼人有意或者失手杀害了死者,离开静思苑顷刻之后,静思苑发生大火。这些是你告诉给我的线索。”魔翎将笔头顶在下巴上,眨巴着眼睛沉思道,“伏琴,你是亲眼看见贼人放火烧的静思苑吗?”
“没有,”伏琴摇头道,“他们争斗的时候,我怕受到牵连,就躲在远处偷看。贼人前脚离开静思苑,后脚屋子就起了火,当时我没看见有其他人,就以为是贼人放的火。”
“那么事情的关键,就在于当时静思苑究竟有没有第三个人。”魔翎的手指有节奏地在桌上敲击着,“如果杀害死者和放火烧尸这两件事不是同一个人干的,那事情可能就复杂了。”
“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伏琴说道,“为什么要放火烧掉尸体呢?”
“最直接的想法,就是毁尸灭迹,”魔翎答道,“也就是说,放火的人不希望别人认出尸体的身份。要么尸体本身的身份敏感,要么尸体的主子身份敏感——你感觉哪一种比较合理呢?”
“贼人跟死者争执得厉害,互下杀手,不像是为同一个主子办事的,”伏琴盘腿坐在半空中,摸着下巴分析道,“那么谁死谁活各家主子心中一清二楚,所以贼人没有必要去掩盖尸体的身份。换句话说,尸体的主子身份更加敏感,可是这一点贼人也犯不着去遮掩,难道说,放火的还真另有其人?”
“关于放火烧尸的人是谁,我想答案就藏在你跟晴鸢所说的两番话的不同处,”魔翎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两块小石子,摆在了桌子上,“假如这是你在静思苑看到的那两个人,”魔翎接着又摸出一块石子,在伏琴眼前晃了晃,“而这一个,是晴鸢所说的第三个人,该不会指的是你吧?”
“不可能。”伏琴坚定地摇了摇头,“我隐匿了身形,又藏在暗处,不可能被别人看见。”
“那好。”魔翎相信伏琴的话,便将石子摆在了距离先前两枚石子较远的地方,“但凡说看见了几个人,都不会把自己算进去,也就是说,当晚静思苑内至少有五个人。贼人,死者,你,晴鸢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