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心计:白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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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桃喘着粗气,声音里带着欢快的调:“不行,我一定要加强锻炼,绝对不能再胖回去啦!来,接下来我们练瑜伽吧!”
小福哀嚎着逃出了蓝桃的屋,蓝桃的笑声传的很远。
杨夙呆看了半晌,方回转过神来,狠狠啐了自己一口,“不过是个胖乎乎的小村姑,好端端的瞎想什么呢?”
几步转到厨房,从水缸里舀起一瓢凉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个痛快。等到蓝家所有的灯火全部熄灭,杨夙方从后墙一跃而出,跑到村头的树林里打拳。
拳法流畅,一如白鹤展翅,一如蛟龙入海,运起一股真气双拳齐出击打在一棵水桶粗的杨树上,杨树上出现了一对深深的拳印。
“还差的多呢!”杨夙摇摇头甩掉头上的汗水,继续运气打拳。拳法练完,杨夙寻来一只几丈长的竹竿,在一片无人的草地上舞动开来,竹竿挥舞间只听“嗖嗖”的破空声不断,若是明眼人一看便知,杨夙练的并不是棍法,而是一种刚猛的枪法。
枪枪去夺敌人的要害,步步直逼敌人的破绽,枪头如毒蛇吐信,招招致命。
杨夙练了大半宿,一身汗水早已将身上的褂浸透了几遍,眼看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方匆匆返回蓝家,草草擦洗一下便躺在榻上略略补眠。
黄妈体谅他还在长身的年纪,所以一般也不会催他起床,杨夙只起在蓝桃之前便万事大吉,却不想今日的杨夙格外困乏,居然一直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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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伤寒
一直等早餐时分杨夙也未曾出现,贵叔敲了敲门也没人应答,心里一急便推门进去。
见杨夙裹着被,满脸烧的通红,伸手一摸额头,滚烫滚烫的。急的叫了两声黄妈,黄妈忙放下碗筷要过去看,蓝桃也担心杨夙出了什么事便跟着黄妈一同过去。
黄妈是个经年的老人儿,过去一看便知是得了风寒,一面嘴里不住的说着可怜见的,一面让贵叔去取些白酒来给杨夙擦身。
蓝桃忙回避了,拽着黄妈的手问杨夙病的怎样。黄妈拍拍蓝桃的手,微笑道:“没事的,不过是风寒发热,等我去熬些姜汤来给他灌下,发发汗就好了。”
贵叔给他擦拭了两遍身,黄妈又给他灌了一碗浓浓的姜汤,看起来烧倒是退了一些。却没想到隔了一夜,杨夙居然又重新烧了起来,满嘴说起了胡话。
贵叔吓的一遍遍用白酒擦着杨夙的额头、身上,黄妈也慌了手脚。蓝桃从外面瞟了几眼,见杨夙烧的双唇起了一层白皮,脸上不正常的烧红着,一张小脸可怜巴巴的埋在被褥外,心里不由软了几分。
“贵叔,你快赶车去镇上请个大夫回来,跟他先说说阿杨的症状。就说高热不退,呼吸急促,吃了姜汤也不见效,让他多带些治疗风寒和伤寒的药过来。别在乎药钱,多多抓来便是。”
贵叔忙不迭的答应了一声,套车赶去了镇里。蓝桃怕贵叔回来的晚耽误了病情,又催了小福去蓝老爷家先弄些清热去火的药丸回来备用。
黄妈守着屋里的杨夙,心疼的眼泪直流,弄的蓝桃心里也不好受。古代不比现代,这高烧很有很能烧死人的,若是就医不及时很有可能把好好的人烧成聋或者傻,所以此时的物理降温必不可少。
黄妈一人守了大半夜,岁数又大了,难免困乏的紧,此时靠在床头微微打起酣来。
蓝桃在卧房里哪里睡的着,披着衣服出来探视,见黄妈正睡的香也不好叫她起来。遂探手摸摸杨夙头上的巾,巾已经没了半点凉意,和他的肌肤一样变的滚烫起来。
蓝桃叹了一口气,将巾浸入盆中的白酒中,浸湿拧干,轻轻擦拭着杨夙滚烫的额头、耳后,连同露在外面的脖颈和手臂都连擦了几遍。
酒精挥发让杨夙皮肤表面微微起栗,洁白光滑的皮肤因蓝桃不温柔的力道擦拭出了几道红痕。
杨夙就在这冰爽与微痛的感觉下恢复了意识,勉强睁开的双眼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蓝桃披着一件半旧不新的素绒绣花袄,月白色的裤散着裤脚,腰上束着一条青色的丝绦,更显得腰身不盈一握,一头青丝随意挽了一半,余下的乌发披散在胸前,肌肤莹白细嫩带着健康的粉红,犹如月桃花。
滚烫的手掌被她冰凉又柔软的小手托起,用一块酒香四溢的巾使劲的擦拭着。杨夙的心不由砰砰乱跳起来。
却不说杨夙如何的心襟摇曳,蓝桃现在却只把他看成一个毛孩,想蓝桃在现代社会也曾为人师表,杨夙这个年纪正是初中小孩叛逆的时候,脾气最是桀骜不驯,若真凭着他的性胡闹,说不定会惹出什么大事来。
那晚杨夙偷袭调戏的行为,在蓝桃看来只不过是受了些不良教育,而不存在本质上的邪恶。对于这种“不良”少年,本身还懂得些拳脚,蓝桃放弃了施恩感化的方式,转而采取了强硬措施,逼他签下了卖身契。
有这一张契纸的束缚,杨夙多少会有所收敛,再加上自己的言传身教,想必是能把他这个恶劣的性扳回来的。
今天看他病的可怜,烧的满口胡话,嘴里还念叨了几声“娘”,本就不大的小脸被熬的硬生生的又缩了一圈,隐在厚厚的棉被下看起来分外弱小无助。
蓝桃的心又这么软了下去,看黄妈困顿睡着,便接手了照看一事。巾蘸了白酒,满屋飘的都是酒香,蓝桃的手被酒浸的冰凉,握上杨夙因高热而滚烫的手反而觉得暖和。
杨夙的手指纤长,指甲修的整齐圆润很是秀气,手上虎口处略有薄茧,蓝桃指头触了一触,这茧想必是杨夙平日练武留下的痕迹,只是不知他擅使什么武器。
杨夙被蓝桃摸了两下手,羞的忍不住咳了一声,只听蓝桃惊喜的唤道:“可是醒了?”
冰凉的手背触到了杨夙的额头,凉爽的触感让杨夙忍不住哼了一哼,蓝桃却更欢喜的笑道:“咦?好像不那么烧了,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黄妈闻声醒来,见杨夙睁开了双眼,虽眼睛里没什么精神,但好歹人已清醒过来了,遂喜的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蓝桃站起身,疲惫的捶捶后腰,对黄妈道:“再等会儿大夫就来了,黄妈先在这照看着,我先回去歇歇。”
黄妈连应了一声,外面小福刚拿着了药丸进了门,贵叔也赶着牛车将大夫带了回来。
大夫姓方,父二人皆是镇里有名的大夫,因是夜诊所以来的是小方大夫,进屋后见杨夙也醒便先松了一口气,把脉看了舌苔后,小方大夫才道:“是伤寒之症呢,还好退热的及时,不然可容易把脑烧坏了。”
当下开了一剂麻黄汤,因蓝桃让贵叔事先告诉病情,所以带来的药物倒也对症,遂抓了几两麻黄、桂枝,加上杏仁和甘草,配成服,交给黄妈,嘱咐道:
“将这药拿去分日吃,先煮这包麻黄,减去二升后,去掉上面的沫。然后把其他的药煮了,过滤出渣温服即可。记得最近要让病人多暖着些,这些十几岁的男娃娃正是淘气的时候,刚跑出一身大汗去就要吃冷水用冷水擦身,好端端的热身被那冷水一激,不生病才怪呢!”
黄妈、贵婶连连称谢,小福从房里出来,恭敬的送上诊金,与那小方大夫笑道:“大晚上的麻烦方大夫了,这是姑娘给的诊金和药钱。”小方大夫笑着接了,又嘱咐了几句方被贵叔送回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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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偶遇
京城月,草长莺飞。新皇登基,自然某些勋贵水涨船高,某些年贵族却渐渐凋零。师府的气氛却是出奇的好,身为苏昭老师的朱洺刚刚接回了自己远嫁辽东的嫡女。
当年还是定国侯的苏昭镇守辽东,为了联合辽东靺鞨一族起兵相助,师忍痛将嫡女朱菲卿嫁给了靺鞨罕王帖木儿,十七岁的如花少女嫁给了四五十岁的异族罕王,果然因得联姻一事苏昭取得了罕王的信任,并在靺鞨一族的兵力相助下攻回京都,成功登上了帝位。
朱洺如今已年过七十,除了个儿之外,最疼的要数这个嫡亲女儿,但为了辅佐苏昭上位不得已舍了女儿的幸福。
那罕王得了金银、美人儿又得了不少地盘,正是欢喜无的时候,却因纵酒行乐猝死在美人儿怀中。
朱菲卿不过二十便要守寡,膝下又没半个儿女。朱洺接到女儿哀诉的书信,哭的老泪纵横,马上进宫跪求了苏昭。
苏昭已稳坐帝位,对这个年迈的恩师抱有感恩之情,这等小事自然要给解决的痛痛快快。
遂派了使臣将守寡的朱菲卿接回,并安抚老师,将来定会寻个好人将她风光大嫁。
老师迎回心肝女儿,喜从天降一般,恨不得把亏欠这个女儿的全都补偿回来,金银恨不得流水儿似的花在她身上,只为让她乐上一乐。
可是无论老师拿了多少金银饰、华贵绸缎过来,她都是闷闷不乐。急的老师恨不得抓掉一头白毛,才弄清楚女儿的心思。
原本这朱菲卿寡妇待嫁,又是这么个受宠的身份,不知得有多少才俊上杆来娶,可事到临头,人家朱大小姐根本不想再嫁。
先头嫁了个岁数比他爹还大的罕王,那罕王对她不过几天的新鲜,之后便当成了个摆设。
想那朱大小姐一直养尊处优,嫁去靺鞨夷族自然少不了受苦,好不容易老丈夫死了自己被接回京城,可那些来提亲的哪个不是想通过娶她顺便巴结上自己的老爹。
所以,因为对婚姻的抗拒与的缺乏安全感,朱大小姐便得了这结婚恐惧症,说什么也不肯再嫁。
这天朱菲卿去贵阳县主府上赴宴,贵阳县主是苏昭母家吴氏的表姐,自然也是荣宠不断。
贵阳县主府门口的车马来往不绝,除了京城名流,贵阳县主还宴请了不少刚刚金榜题名的进士才。
女眷被县主安置在后花园赏花谈笑,前府自然由县主夫君户部尚书钱应嘉招待男宾。
才相聚,宴席上断然少不了流觞曲水、提笔成章的风*流雅事,刚刚步入上层社会的进士才们各个喝的酩酊尽兴,有几个干脆一头倒在桌案下昏睡不醒。
赵佑廷也多吃了几盏酒,头上晕晕沉沉的难受,遂道了声扰,跟了一个小厮去净房方便。
那小厮身在勋贵之家,最是眼高手低的主儿,见赵佑廷衣着普通,出身低微,连打赏的都是几枚可怜巴巴的铜钱,所以打心眼里便有些看不上他。
等赵佑廷洗漱出来,那小厮早不知跑到何处戏耍去了。赵佑廷自嘲了一声,勉强稳住踉跄的步,往园外走去,不成想越走越蒙,在一处杏林转了好几圈也不得出去。
刚巧那朱大小姐一个人赌气逛到杏林中来,甩开了丫头一个人揪扯着杏花出气。
赵佑廷正坐在假山后的石墩上小憩,见那里来了个怒气冲冲的女人,倒吃了一惊。
这京城不比蓝家镇,男女大防自然被看的非常重要,今日来县主府上赴宴的女宾非富即贵,冲撞了哪一个都不是好顽的。
赵佑廷暗咒了一声那个跑的小厮,一边注意着隐藏了身形,一边偷眼打量着那个女人。
只听她嘟囔一会儿,扯了几只杏花,便泄气般的蹲在地上哭起来:“嫁什么嫁,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当初用着我了哄着我嫁,现在又嫌我在家吃用了赶着我再嫁,呸,一个个的没了良心,早晚让阿爹打你们出去。”呜呜声不绝入耳。
赵佑廷被那哭声吵的直皱眉头,却也不得不留意了些。见那女人已是二十多不年轻的样,却梳着未嫁女的发髻,结合了刚才“嫁人”“再嫁”的话,赵佑廷一下就联想到了那个京城八卦里风头最盛的女人——朱菲卿。
想那朱菲卿虽是再嫁之女,可她的父亲是当朝师,连皇上都亏欠于她,若是真娶了她回去,那么至少可以让自己顺利的进入上流社会,享受别人的尊重。
想着自己这二十几年来所受的屈辱,好不容易考取了进士正应是春风得意之时,这些勋贵之家却生生的践踏了赵佑廷可怜的自尊,把这些寒窗苦读数十载的进士们视为附庸风雅的谈笑之物,甚至连那最卑贱的奴才也敢因此轻视自己,只因自己出身卑微,囊中羞涩打赏不得那许多银钱。
赵佑廷的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缝儿,看向朱菲卿的目光正如盯上猎物的饿狼一般。忽而,赵佑廷唇边露出一抹微笑,扫扫衣襟,伸手摘下一只杏花,向那女人走去。
“姑娘,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赵佑廷手捻杏花,唇带微笑,长袍洁白,衣袂飘飘。
朱菲卿止住哭泣,好奇的瞥上一眼,见是个衣着简单的俊俏书生,腰上配着“进士及第”的金线荷包,便猜出是宴请的进士才。
鼻里发出哼的声音,“要你好心!走开些,别妨碍我。”
赵佑廷微笑更浓,从怀中取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白帕,连同那枝杏花一同递到朱菲卿身边,“某虽不才,愿做一惜花者。姑娘看在某送帕的情分上,放过这些无辜的杏花吧!”
朱菲卿对上这灿烂温柔的笑容,又羞又恼的别过脸去。赵佑廷微微行了一礼,扬身离去。
朱菲卿在他身后错愕许久,终拾起那帕,轻轻拂了拂面容,脸上居然起了一层薄薄的红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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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打赌
“布谷,布谷——”
田野里,黑灰色的鸟儿欢快的飞过,刚刚下过一场春雨的蓝家村生机勃勃。
蓝桃推开阁楼的窗,深深的呼吸着雨后带着泥土芳香的空气,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远眺着远处小河边的杨柳,随口吟道:“独起凭栏对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