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之龙-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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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前不会说什么‘权衡利弊’。”伊斯低着头嘟哝,“或原谅这样的背信弃义。”
“我从前……或许比你们还要天真。”斯科特叹息着,“去休息一会儿吧,无论如何,安特的军队今晚也到不了这里。”
伊斯安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月光下他清澈的眼神似乎能看透他心中的一切秘密,那让斯科特不禁有些心慌地避开他的视线。
当伊斯一声不响地离开时,他微微松了口气,再次将目光投向沉默的古堡。
——安特的军队永远也到不了这里。
(未完待续……)
PS:电脑崩了,修了两天,月底又要出差……压力好大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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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 血夜
低如私语的祈祷声从唇齿间流出。起初略显生涩,而后渐渐流畅。无论是否能得到回应,祈祷本身似乎便有令人平静的力量。
疑惑与彷徨并未消失,但不再如重重的迷雾般压在心头,遮蔽了所有的阳光。
布劳德抬起头,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有许久不曾像这样祈祷——总是有太多琐碎的事让他不得不四处奔波,带上面具应付不同的人。最初他并不擅长……他只是温和守礼,不易动怒。而后他甚至渐渐有些乐在其中……此刻他才惊觉那些不知不觉间在心底滋生的骄傲与虚荣,或许已将他的双眼蒙蔽得太久。
他想这或许真是某种考验……让他们能找回在这世俗的名利之中,渐渐迷失的道路。
——可埃德又犯了什么错呢?
他们在维萨城中当然不会全无耳目。傍晚之前,他就已经得到了消息,虽然有些地方模糊不清,却也已经足够让他震惊。
第一个从他脑子里冒出来的念头不是如何解决这越来越深的危机,而是如何向其他人隐瞒……但这消息已经迅速在神殿中扩散开来。
谣言有比巨龙更迅捷的双翼……而后用不了多久,整个维萨城,甚至整个鲁特格尔,整个大陆上所有的城市,所有的人,都会听到同样的,或更令人震惊的消息:肖恩?佛雷切是个欺世盗名的杀人凶手,埃德?辛格尔是个阴险狡诈,野心勃勃的骗子……
人们会对此津津乐道——而其中又有多少人会关心那是不是真的?
布劳德十分确定那都是谎言,但他也十分清楚,谎言重复一百次。往往会变成真实,而如今肖恩依旧不减踪影,埃德又在慌乱之中亲口认罪……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击。
他甚至有些庆幸埃德的逃走让他成为了国王眼下最急于对付的敌人——那给了神殿片刻喘息的时间……这一点庆幸又立刻让他心中充满了罪恶感。
他了解埃德——那个单纯的年轻人几乎可以一眼看透。他当然不可能犯下那样可怕的罪行……在知道那群从风语森林带回的人声称是辛格尔家出钱雇了他们的时候,是他赞同暂时将这个消息瞒着埃德,因为那显然是假的,没有必要再让埃德因为一个虚假的指控而增添压力。
如果知道那也会变成攻击埃德的武器……
他暗自责怪过肖恩隐藏了太多的秘密,如今却让一无所知的他们承担后果。但他们对埃德所做的。也根本没好到哪里去。
布劳德摇摇头,知道即便是继续祈祷也无法让他再次烦乱的心绪平静下来。
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一个圣骑士笔直地站在他门前,头盔抱在怀中。年轻的面孔透着无法控制的惊慌与不安。
布劳德差点冲口问出“你们找到尸体了吗?”
他们找到了那具刻有赫莉娜?克利瑟斯的名字的棺材,但里面是空的,而伊卡伯德对此不肯开口说一个字。
布劳德只能让几个他绝对相信的圣骑士在圣墓之岛上继续寻找,而眼前的圣骑士并不是其中的一个。
如果他记得不错。这个见习骑士今晚的任务应该是看守地牢。
“发生什么事,克莱文杰?”他不得不开口问道。因为有些魂不守舍的年轻人看起来像是忘了该说什么。
“……是的!大人!”年轻人清醒过来,“地牢里的人,瑟若因……他说他可以告诉您肖恩?佛雷切大人的一些消息,只要您能在……能在国王陛下接管神殿之前把他们放出去。”…
布劳德的脸色阴沉下来:“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瑟若因是地牢里那群人的首领。也是他一口咬定他和他的人都是接受了辛格尔家的雇佣……之前他可没有提到过肖恩一个字!
克莱文杰嗫嚅着低下头,没敢吭声,但布劳德多少也能料到。他或他的同伴或许是在惊惶之中议论了些什么,而且还落入了他们的囚犯耳中。
这种情况之下他得到的多半只是更多的谎言——但考虑片刻。布劳德还是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他不能再让那些家伙用更多谎言动摇这些原本就已茫然失措的年轻人。
。
因为事实上完全浸在水中,柯林斯神殿的地牢极其潮湿,带着暖意的湿气扑面而来,夹杂着隐隐的骚臭。
布劳德走下阶梯,突然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并不是因为听到了什么——地牢中十分安静,只有滴滴答答的水声响个不停,火把的光芒照亮这神殿之中最黑暗的地方,紧闭的牢门上有牧师刻下的符文……
静止的空气中,他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脑后有风声响起时他敏捷地转身,长剑准确地架住了当头落下的木棍,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心猛地向下一沉,又在愤怒之中狂跳起来。
“克莱文杰!”他怒吼。
在背后向他动手的年轻人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看起来绝望而惊恐——但他的眼神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放手松开了木棍,像要跌倒般向后退了一步,眼中掠过一丝恐惧。
布劳德猝然回头,却已经来不及了。
有人无声地潜到了他的背后,细长锋利的武器穿透了他的盔甲,准确地刺入他的心脏。
布劳德惊讶地低头,认出了那柄近乎透明的,细长的魔法剑……它曾经悬挂在圣器室的墙上,最近才刚刚被收藏起来……
谋杀者之剑——多么恰当的名字。
横亘在胸口的是一种近乎温柔的冰冷,并不痛。布劳德发出一声悠长却低哑的叹息,仿佛吐出胸腔里的最后一口气,生命亦随之而逝。
他缓缓跪倒在地,急速降临的黑暗带走了一切,去无法带走灵魂之中的愤怒与疑惑。
“女神啊……”
心跳停止之前,他的双唇蠕动着,发出最后一声充满疑问与悲哀的祈祷。
谋杀者拔出了长剑,垂目向下,看着保持着双膝跪地的姿势死去的圣骑士,冰冷的声音里不无怜悯:“抱歉……你的神已经死了。”
“一定……要这么做吗?”阶梯之上,克莱文杰怔怔地开口,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一定得杀了他吗?”
“对他来说这是更好的结局。”瑟若因平静地用衣角擦掉剑上的血迹,微微眯起眼,“还是说你更想让他亲眼目睹我们将要做的一切,看着鲜血染红这座白色的神殿?”
克莱文杰看着他,呆滞的眼神中渐渐满是恐惧,仿佛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你不能!”
他低吼着拔出长剑猛地撞了下来,却忽地脚下一软,整个人向前扑倒,顺着台阶滚了下去,一动不动地趴在了地上。
瑟若因从容地避开,侧头看了看那只深深地扎入年轻圣骑士的眼窝的匕首,弯腰拔了出来,漫不经心地扔回黑暗之中。
有人伸手接住了匕首,缓缓走到光明里。在他身后,更多身影影影绰绰,却没人发出一点声音。…
“夜还很长,诸位。”瑟若因轻声开口,靛蓝双眼冷如坚冰,“让我们开始吧。”
。
伊卡伯德凝视着眼前那如蛛网般重重交错的黑色金属,沉思片刻,在其中织入另外一条细如发丝的金属丝。
他能听见那几个圣骑士在墓穴的一角发出的动静,但那对他不会造成任何困扰——他们在这里什么也找不到。
那些声音突然消失时他的动作反而停了下来,缓缓放下手。
重归死寂的墓穴中,有人突然在他身后轻笑出声:“你织了个鸟巢?真是令人意外的爱好。”
那声音柔软而甜美,如奶油般微微有些发腻。
伊卡伯德看向他的杰作——那的确有点像个鸟巢。坚韧的金属丝向四面延伸,攀附在坚实的石砖和石柱上,中间却像是一团纠结在一起的乱麻,空隙间隐约可见细长的一条黑色裂缝……仿佛某个巨大的野兽微微眯起的瞳孔,安静,却危险。
“你不是该在这里砌上几堵墙吗?”
被无视的闯入者悠然走上前来,随手比划了一下,“像斯科特所说的那样?”
“他空有强大的力量,却对魔法的精妙之处一无所知。”
伊卡伯德终于开口,伸手拨弄着几条黑色的金属丝,低声念出几句咒语。
“也许你愿意说给我听听?”莉迪亚微笑着,暗自戒备,“我对魔法略知一二。”
伊卡伯德把目光转向她,但即使是莉迪亚也无法看透他眼中的迷雾——那其中似乎一无所有,又似乎隐藏了万物。
“莉迪亚?贝尔。”他说,语气平缓,漠无表情,“你什么也不知道。”
莉迪亚微微挑起眉,有些恼怒,又有些不安——她知道这个牧师很难搞,所以她才会谨慎地亲自动手……但这大概算不上真正的谨慎?
伊卡伯德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我不能让你明白……”他说,“但能让你看到。”
奇异的蓝色光芒照亮他如纸般苍白的皮肤,墓穴中忽地响起一阵仿佛微风拨动琴弦般的声音。
莉迪亚惊讶地后退了一步——黑色“鸟巢”在她眼前如花般绽放。
“看吧。”牧师的声音空茫如在梦中,却又有一种解脱般的释然:“这是开始……也是结束。
。(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 雾起(上)
早餐时间,克利瑟斯堡大厅里的餐桌边难得地几乎坐满了人,却似乎比平常还要安静。
埃德瞪着眼前的早餐,胃里不停地翻腾。他很想在椅子里蜷成一团,此刻在他身边的人没有谁会在意他这么做……即使他没有在早餐时出现,而是躲在自己的房间,把头埋在枕头底下花上一整天来自怨自艾甚至痛哭流涕,他们都只会给他更多的同情与宽容,连瓦拉也不会来责备他的懒惰与失礼。
但他还是努力坐得笔直,脊背*地紧贴着椅背,感觉到一阵又一阵寒意从坚硬的木头里钻进他的骨髓,让他突然很想来点酒。
摆在他面前的却只有他动也没动,已经冷掉的奶油汤。
小时候瓦拉总拿这个来安慰他……但他早已不是小孩子了。
小孩子不用承担什么责任,所有的错误都可以用眼泪冲走,轻易而举便能获得原谅……而他正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愚蠢又软弱。
昨晚大家推测安特之后的行动时他基本上只是坐在那里发呆,但他并不是一点也没有听进去。
克利瑟斯堡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何况还有一条巨龙在守护着它。召集军队多半只是装装样子以示威胁,安特不会不考虑强行攻击的代价。
他更有可能派出使者,与辛格尔家达成某些交易。里弗?辛格尔的财富可以解决许多问题,只看他们愿不愿意。
但商量到最后,有一点是安特一定会要求,而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他应该会要求你再一次当众认罪……然后用你父亲的钱为你赎罪。”艾伦说。
“我儿子没做错任何事!”身为商人,本该擅长讨价还价的里弗却异常强硬。“我不会因此而给他一个子儿,我也不会让他再碰我儿子一指头!”
“哪怕只是暂时的妥协?”艾伦建议,“让我们可以先解决眼前的危机,再想办法洗清他强加给埃德的罪名?”
“他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斯科特说。
“……听起来你很想和自己曾经的朋友打上一仗。”艾伦叹气。
“朋友”这个词似乎让斯科特很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身体。
“不是我想。”他有些恼怒地说,“是他想!”
“……他知道你在这里吗?”艾伦问道。
斯科特紧紧地闭上了嘴,脸上肌肉紧绷,神情几乎有些扭曲。
“如果他在神殿之中有耳目……甚至在这里也可能会有。那他不可能不知道。”诺威轻声说。
“那不重要。”斯科特冷着脸。“重要的是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他也一样无路可退。他很清楚捏造出的证据总有被揭露的一天,如果不趁现在把他所有的敌人都彻底摧毁。到那一天被踩在脚下的就会是他。他当然会派来使者——但绝对不会只是要钱那么简单。他也很可能不会正面攻击,但他不会放过埃德……以及那些会不计一切代价为他复仇的人。”
埃德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他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弄到如此境地,还把这么多人都拖下水的?
一整晚,愧疚与自责啃噬着他的灵魂。但他不能逃……他甚至不能死。
他已经不可能知道,如果坚持到底绝不让步。结果是不是会更好一些……但他自以为是地承担了那些他根本没有犯下的错,依旧把他所关心的人全都卷了进来,甚至让他们处于更加不利的境地。…
毕竟他已经自认有罪……无论那些证据是多么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