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之龙-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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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得把隐藏的另一半故事也说了出来,男人这次终于沉默着收回了长剑。
他们彼此打量着对峙了一会儿,男人再次开口道:“我们做个交易,你帮我查一件事,我不杀你。”
“我听说圣骑士不会杀无辜之人。”博雷纳试探着。
“我不是圣骑士。”男人的冷笑里带着伤痛,“死在你父亲手里的无辜之人可不止一个!”
他的眼睛又开始变色——这倒是个十分明显的警告。
博雷纳再次认命地举起了双手:“你想查什么?”
他不得不接受的任务倒也不是与他全无关系——耐瑟斯,他的不少手下被以这个他只听过一两次,全未在意的神的名字为由关进了监狱,甚至死无全尸……
那让他答应时尤为爽快,但这件事似乎比他想象的更为复杂。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游戏
“你说他可能是被人控制?”斯科特皱着眉问。
“或者误导。”博雷纳谨慎地说,“我父亲不怎么信神……无意冒犯,他只是觉得人类的事还是让人类自己处理比较合适。所以一个神是真是假对他而言没什么意义,而耐瑟斯的信徒似乎也没有做过什么会威胁到国家或触怒他的事。他不是什么宽容仁慈的人,但也不会毫无理由地发出这种命令,甚至不惜与巴拉赫的城主交恶。”
巴拉赫的领主费什?克罗夫勒相当干脆地拒绝了国王的命令,这让乔金暴跳如雷,一连给费什发去了几封措辞严厉的信。费什毫不动摇,回信骂乔金是个渎神的野蛮人,死后只会堕入地狱。乔金在首相吉尔伯特,一个稳重的老人的劝说下,总算没有立刻发兵去攻打巴拉赫,而是直接从卢埃林派出了军队,寻找和追捕耐瑟斯的信徒。
“他没疯,也没傻——但唯独在这件事上毫无理智,这不是很奇怪吗?”博雷纳说,“我猜你也知道这个,所以才没有直接去杀了他。”
“差一点。”斯科特冷冷地回答。
博雷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你不是‘差一点’也杀了我吧?”
“不。”斯科特坦率地说,“我只是想先拿他儿子威胁他把军队收回来。而你比另一个好抓。”
这方面他倒是很实际。
博雷纳摸了摸脖子——他原来还有这种用处。
“如果你不能尽快查清楚。或说服乔金收回命令……我说不定还会这么做。”斯科特的目光像剑一样从他的脖子上滑过。
“我正在努力。”博雷纳叹气,“不过……”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跳起来翻出一枚戒指递给斯科特:“你认不认识这个?”
那是枚纹章戒指。索诺恩从无首鬼之冢那个属于死灵法师的地穴里带出来的。原本还有一本书和一叠信,以及一个怪物的头……他都还没来得及细看便在逃命的时候弄丢了,只剩下这枚他带在身边的戒指。
但他不认识上面的纹章,甚至连伊森也不认识。
“大概是某个做梦都想成为贵族的家伙给自己做的吧。”伊森这么说。
博雷纳看得出他自己也不相信,只是不愿承认有自己不认识的家族纹章。那枚戒指看起来古老而精致,像是世代相传而且保存良好的东西,一个死灵法师不会毫无理由地收藏它。
如果这一切确实有死灵法师在暗中操纵。这枚戒指或许是他们最好的线索。
斯科特盯着戒指上的纹章看了很久。双分的盾形里一边是一串葡萄,一边是一根长箭。盾边缠绕着火焰。
“我好像见过这个。”他说。
“博雷纳!”
门外传来伊森的声音:“开门!你的坏消息到了!”
眨眼之间,斯科特失去了踪影。
博雷纳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去开门。
“库兹河口那些士兵回不来了。”伊森把一封信摔进博雷纳怀里,好像这全是他的错。“他们被野蛮人攻击,死得一个都不剩!”
。
收到信的当天伊森阻止了博雷纳拿着信冲进黑堡。
“我猜国王陛下也已经收到了同样的消息。”他说,“我们先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看看它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再说。”
博雷纳听了他的。伊森总是更加冷静和谨慎的那一个,他从来不会把事情弄砸——虽然对他总是缺乏耐心。…
但第二天博雷纳就开始后悔,因为他似乎再也无法进入黑堡,见到他的父亲。
“国王陛下正在处理要事。”——他得到的回答永远千篇一律。
博雷纳隐隐觉得事情不太对,伊森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
第三天伊森终于告诉他:“有人说那些野蛮人是你军队。”
“我的……什么?!”博雷纳目瞪口呆。
“你的军队。”伊森淡淡地重复,“服从你的命令,进攻库兹河口。杀掉所有的安克坦恩士兵……因为他们掌握了你太多的秘密。”
博雷纳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实在太过荒谬。先不提野蛮人怎么会服从一个人类的命令……那些“有人”,他们知道他是差点死在一个野蛮人手里吗?
“他们说你跟野蛮人的部落做了交易,他们的军队会服从你的指挥。条件是将库兹河口直到巴拉赫的领土全部交给野蛮人。因为冰原上现在游荡着无数亡灵,野蛮人需要有城墙的保护。”
这个“他们说”倒是真假掺半……而且在一些野蛮人为逃避亡灵躲进库兹河口的城墙后时,他的确提供了保护,甚至食物和住所。
“还有人说,你也跟死灵法师打交道。”伊森讽刺地一笑,“你哄骗野蛮人离开自己的故乡。侵占人类的领地,事实上是为了帮助死灵法师占领冰原。”
博雷纳脸都青了。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厉害?
“而你所做的这一切。是因为你怨恨你的父亲。”伊森看了他一眼,“你怨恨他抛弃自己的妻子,为了权势和财富娶了隆弗家族的女儿,让你的母亲在绝望中死去;你怨恨他剥夺你的继承权,任由凯兹亚王后逼着你离开而不闻不问。你待在库兹河口,赶走当地的官员,收买人心,讨好克罗夫勒家族,甚至雇佣冒险者四处宣扬你的名字,处心居虑,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回来复仇,夺走你父亲的王位,让凯兹亚王后和她的孩子们默默地烂死在黑牢里。”
博雷纳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开始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大声,完全停不下来。
伊森叹了口气。
“也许你真的该这么做。”他平静地说。
博雷纳不停地摇着头。他想起了母亲——她死时的确刚刚得知她久无音讯的丈夫娶了另一个女人,但她并没有怨恨他。
“他一定以为我们都死了。”她微笑着告诉博雷纳,眼角却带着泪光,“就像我们以为他死了。这不是谁的错。别去找他,孩子,不是现在……他值得更好的未来。”
博雷纳听了她的话。他没去找乔金,没让任何人知道他父亲还活着,而且一日比一日声名显赫……直到一次无心的失言让伊森起了疑心,默默地查出了一切还告诉了他的父亲,刚毅而耿直的费什?克罗夫勒直接把他拖到了乔金的面前。
那场异常尴尬的父子相认,博雷纳一点都不想记得。他只知道,他是不受欢迎的。
他根本就不应该还活着。
但乔金认出他的那一刻眼中有短暂的惊喜——极短的一瞬。而且他毕竟没有否认他是他的儿子,即使他原本可以那么做。
为了这个,即便没有凯兹亚,博雷纳也没打算留下给所有人添堵。他,就像伊森所形容的那样,灰溜溜地逃走了,还没什么骨气地带走了乔金送给他的不少财物。…
他是个实际的人,生存比骄傲重要,而且那是他父亲给他的东西,他凭什么不要?
他逃到了库兹河口,一个偏僻而混乱的小镇。没有被战乱波及,也得不到任何人的保护。那些在野蛮人和一群又一群自以为是的冒险者的侵扰中艰难生存,却固执而骄傲地不肯离开自己故乡的人,最终成了他的亲人。
他花了好几年的时间让那个小镇重新成为人们的骄傲。他靠以前认识的朋友花钱请来可靠的雇佣兵守卫小镇,一点一点让习惯了肆无忌惮的冒险者们学会照他的规矩办事,然后训练镇上的年轻人逐渐取代雇佣兵;他重修了城墙抵御野蛮人的攻击,对离开部落无处可去的野蛮人和混血儿小心地敞开大门,让合适的人成为冒险者的向导,带人们无惊无险去游览冰原……没钱的时候他甚至厚着脸皮偷偷去找伊森借过,后来居然靠着介绍向导的生意又赚了回来。
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他的确有些得意忘形,但他觉得有理由为自己骄傲,更何况他还有了克里琴斯,他那笑起来豪爽得像个男人,却意外地细心又体贴的妻子……
然后一切就那么突然崩塌,让他完全措手不及。
他至今不知道灰须切姆为什么会对他下手。切姆算是最早在库兹河口定居的野蛮人之一,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不满,甚至曾在野蛮人来袭击时站在墙头用艾萨语骂过他自己的同胞,他以为他们是朋友……
他再不可能从切姆那里得到任何答案。在他倒下之后,他的手下们几乎将切姆砍成了碎片,而据说,那个野蛮人几乎没有反抗。
他无法接受这些……当安克坦恩的士兵冲进库兹河口时,他理所当然地以为一切黑暗都来自卢埃林——来自他的继母,甚至有可能是他的父亲,而不是他的错。
连伊森都如此以为不是吗?
所以他来到了卢埃林,发誓为那些因为保护他而无辜死去的人们讨回一个公道。
而如今……如今他才看清脚下巨大的漩涡。
他一头撞进了一个他根本不熟悉的游戏,却妄想能赢到最后。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死雾
再一次被拦在主堡的台阶下时,博雷纳依旧没有失去风度。
“那么我想你们应该不会介意我站在这里,等国王陛下处理完他的‘急事’?”
他问道,脸上甚至还挂着微笑。
套在全身铠甲里的卫兵尴尬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什么也没说。这毕竟是国王的儿子,而他们得到的命令只是阻止他进入,不是赶走他。
于是他们只能恢复了原本的姿势,干脆对博雷纳视而不见。
此时还是清晨,一层薄薄的,灰白色的雾霭弥漫在空气里,在微风中如轻纱般抖动。但那完全无法遮蔽来来往往的人们好奇的目光。很快,国王陛下野心勃勃的大儿子就站在主堡门前的消息就会传遍黑堡的每个角落,这正是博雷纳想要的。
他笔直地站在那里。这一次他不会再转身离开,背负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像从前一样灰溜溜地逃走,
他的确不懂得这里的游戏规则,但他懂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懂得血脉相连的羁绊。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可以再一次消失——彻彻底底地消失。在那之前,他一定得再见父亲一面,把一切都说个清楚。他相信乔金不会被那些谣言所蒙蔽……至少不会完全相信他的大儿子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夺走他的一切。
他以为他可以无视那些投向他的目光,但当时间一点点过去。所有的目光——哪怕是同情的目光,都仿佛变成了武器,一个接一个地刺在他身上。让他从内到外鲜血淋漓。
博雷纳觉得他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
也许拔出剑冲进去也是个好办法,他应该会被直接扭送到国王的面前——但今天他压根儿就没有带剑。
他不知道等了多久,高高的台阶上,终于有一个清冷的声音飘了下来。
“让他上来。”
凯兹亚王后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望着博雷纳,缭绕的雾气让他无法看清那个女人的眼神,这绝对是件好事。
“这样未免也太难看了。你们觉得最近黑堡还不够热闹吗?”
凯兹亚冷笑着。
在博雷纳举步走上台阶时。两边的守卫只是不安地扫了他一眼,没有再阻止。
“您今天真是光彩照人。”
博雷纳对着王后陛下恭敬地行礼。他的恭维半是真心半是讽刺。
凯兹亚今天穿了一条式样简单的白裙,细细的金质腰带是首尾相扣的忍冬花,在腰间松松地绕过一圈之后优雅地下垂,末端几个小小的金铃想必会随着她的每一步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她带了一顶小王冠。中间是一颗与她的眼睛同色的蓝绿色宝石,金色长发只是随意垂下,那让她显得分外年轻。
王后陛下的心情显然比前几天要好得多,博雷纳当然知道其中的原因。他只是不知道,如今的情况,有多少是这位美丽的王后做的手脚……但那似乎又不像是凯兹亚?隆弗的风格,这个从小在权势、财富和宠爱中长大的女人,做起事来要简单粗暴得多。某种意义上,她其实也不擅长这样的游戏。她只是生来就握了一手好牌。
“我会带你去见你的父亲。”凯兹亚瞥了他一眼,毫不掩饰她的轻蔑,“以免你又被拦在哪里。”
“您真是好心。”博雷纳没办法收敛语气中的讽刺。
凯兹亚冷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废话,径自走在了他前面。…
她腰带上的金铃的确清脆悦耳——但这段有铃声相伴的路,大概是博雷纳这辈子走过的最艰难最漫长的路。
没有经过任何通报,凯兹亚挥开迎上来的卫兵和侍者,带着博雷纳直接闯进了南厅。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在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