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飞的梦幻人生-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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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办企业本来就是新鲜事,原来犯错误都犯怕了,有几个领导敢趟改革的雷区?”
“人家枣林镇的就敢。”因为有心事,这把牌杨兆军叫错了,尝试冲贯时发现牌力不太够,在五黑桃上停下来,急的一直不说话的平波叫起来,“你咋能停呢?怎么也得转无将啊。”平波知道这把完了,干脆将牌扔掉,杨兆军也傻了,他们选了黑桃将牌,可俩人加起来才三颗黑桃,虽然老A老K都在手里,哪又顶什么用?算算这把输掉的点数,一下子局面就扳过来了。
“哈哈,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吴志毅高兴起来。
他们打了三十二局结束了战斗,初次和吴志毅搭档而且原来基本不玩桥牌的荣飞一方竟然一胜一负,打成了平手。吴志毅很满意。
“不错不错。荣飞你常过来玩玩,以后就咱俩搭档好了。”吴志毅说。
第二天上午荣飞睡了懒觉,被匆匆赶回来的李卓叫醒,他带回来确切的消息,他们,包括林恩泽、平波等,全部分配子弟中学当教师。
“你说他们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我是学焊接的,当什么老师啊?”李卓极为不满。
荣飞却兴奋的坐起来,“真的吗?不会是骗我吧?”
看着一脸兴奋的荣飞,李卓感到室友的脑子也坏掉了,“你是学机械的啊?我怎么看着你很高兴?”
“我很高兴吗?”荣飞起床,哼着歌去水房了。
下午,人劳处找他们宣布了分配方案,人劳处的处长姓周,叫周敬。周处长告诉他们,因为子弟学校扩张和送走几个老师外出培训的原因,老师暂时短缺,经厂里研究,决定你们去子弟中学代课一年。明年会根据你们的专业另行分配。本来你们在来厂后要有一年的实习期,在学校的一年就算你们实习了。他将荣飞等十几个大中专学生交给了子弟中学的郭星辰校长,“这位就是郭校长,你们跟他去吧?”
李卓举手,“周处长,我是天津大学的李卓,学焊接的,能不能让我专业对口?”
“我刚才说了,就一年时间。你们已经参加工作了,要懂得服从分配,尤其是我们北重,半军事化管理,命令就是命令。你们去吧。”
荣飞注意着郭星辰,他的样子和记忆中毫无区别,这是个讨厌变革的顽固派老头,其实人不错,可惜过几年就因脑溢血彻底回家休息了。
子弟学校在厂区的最东端,靠着围墙,有点世外桃源的味道,一大一小两栋教学楼,小的是小学,大的是中学。郭星辰是中学校长,直接将这帮大中专学生带到三楼挂满锦旗的会议室,叫了副校长教导主任一帮人跟他们谈话,确定他们各自带的科目。
“这些就是缺人的科目,你们可以自己报名。”副校长姓张,戴一副珐琅框近视眼镜,斯斯文文的。
大家不说话,郭校长咳嗽一声,教导处主任开始宣布拟定的名单。缺老师的高中主课都交给了本科生们,自然是考虑他们的功底比大专和中专的强。
给荣飞选的课是高一物理。荣飞没有反对,他无所谓。这时,平波说,我的英语不太好,是不是给我换一下?郭校长皱眉,荣飞说,我来,我带英语好了。于是他和那平波换了课。
荣飞注意到在场的四个女生中没有他渴望见到的邢芳。他记得邢芳来的比较晚,现在他已坚信,邢芳会来!她是师范毕业,不来学校去哪儿?按照记忆,邢芳会带初三的语文并接了一班的班主任。
“好,就这样。汪主任你给他们安排办公室,领办公用具,以及工作服和劳保护具。”
荣飞所在的高中英语教研室暂时没有位子,汪主任将他暂时放在会议室备课,离开学还有几天时间,荣飞就在会议室熟悉教材开始备课。
荣飞的口语没问题。他记忆里和瑞典一个来北重的重合作项目的专家组待了三个月,没有专业翻译,他就是翻译。但词汇却记得不多,所以这段时间备课比较认真,将他的前任——去北阳师范学院进修的老师留下的教案认真读了一遍。发现教案的编写不是件简单的事,必须将课文的要点难点全部找出来,而且必须有每节课明确的目的,要达到什么效果。高一一共3个班,一周的总课时达到18节,算是比较重的。
白天他认真备课,晚上则和吴志毅等人打桥牌。杨兆军被分入了财务处,算是专业对口了。单珍对荣飞到了中学当老师极为郁闷,荣飞,简直是乱了,放着办公厅那样好的单位不去,跑到这儿当老师,而且还安之若素,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荣飞只是笑笑。毕业后许多同学通过各种渠道建立了联系,分配到北钢修配厂的李建光还抽空来了趟北重看他,告诉他张昕在试验中心,问荣飞有没有张昕的信,荣飞说没有,他知道张昕心性很要强,她不会再写信了。
8月30日,荣飞感到心烦起来,邢芳该来了吧?后天可就要开学了呀。他心里恐慌起来,该死的梦,不会真的是一场梦吧?
上午,汪主任领着一个剪了很短头发的女孩进来会议室。荣飞“腾”地站起来,直直地看着女孩,邢芳,我亲爱的女孩,我的妻子,你终于出现了。近三年来,我几乎每天都在想着你!
邢芳却没有理会角落里的荣飞,她正聆听汪主任的交代。马上就开学了,初三一还没班主任,早就确定了的岗位却因她迟迟未来而悬着,汪主任向邢芳介绍情况,邢芳只是点头。
她戴着那副老式的眼镜,微笑的面容是那样亲切。记忆里关于邢芳的回忆如大潮般淹没了荣飞,他就那样站着,呆呆地看着她,浑然忘却了环境与时间。
第三节缘分
汪主任发现了荣飞的异常。
“哦,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邢芳老师,初三一班班主任,教语文。这位是荣飞老师,高一英语。”
“你好,邢,邢老师。”荣飞的嗓子发干,几乎说不出话。
“荣老师你好。”邢芳也注意到荣飞直勾勾的眼神,她稍感不快。她相貌中等,几乎没有男子这样盯着她看,所以第一感并不觉得荣飞是好色,只是觉得不太舒服。
“对不起,我有些走神了。你们谈,我还有事。”荣飞掩饰道。
等他回到会议室,邢芳和汪主任都不见了,想来是到安排给她的办公室了。荣飞回忆着他和邢芳的第一次见面似乎也在这间办公室,只不过好像不止他一个人,但现在想起来却只记得邢芳,其余都是模模糊糊的影子了。书也看不进去了,一直在盘算如何找邢芳,以什么理由接近她?忽然想到梦境中自己就是无意间与邢芳相爱的,所谓无意就是根本没有抱着谈恋爱的念头,完全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既然如此,那就重复一遍历史好了。
中午下班后见邢芳往楼上搬行李,一大卷被褥和一个印着“上海”字样的帆布行李包,帮助她的是荣飞的老同学单珍,荣飞跑过去从邢芳手里接过大行李卷,“我来,我来。”邢芳急忙说,“不用,没多少份量的。”荣飞不吭气,扛着行李卷上了楼。之前他并未来过单珍的宿舍,心里估计邢芳和单珍是住一个屋了,于是沉声问道,“几号?”“206”单珍回答。
屋子里只有一个人的床铺。
“很宽敞嘛。”荣飞将行李放在靠窗的一张空床上。
“你不是也住俩人?”单珍帮正在解行李的邢芳,发现荣飞直勾勾看着邢芳的背影,“你们认识?”
“上午刚认识。”
“我说嘛。小邢刚来,来不及收拾就被叫到了学校。你们之前怎么能认识呢?”单珍感觉到荣飞的反常,只是一种直觉而已。
“谢谢你。”邢芳抬头擦汗,对荣飞善意的一笑。
“他可是我大学的同班,我们学校的大才子。”单珍刚说到这儿,“打住打住,你们忙,我告辞了。”荣飞急急退出来,有个单珍在身边真是麻烦啊,依着邢芳恬淡的性子,如果不愿和做过“名人”的他接近怎么办?
晚上照例打牌。吴志毅临时有事回家了,林恩泽与荣飞搭档,几把过后,荣飞就发现林恩泽的叫牌有点冒,荣飞必须对自己的点力有所隐藏,否则铁宕无疑。当荣飞作为明手摊开牌时,林恩泽一般都会尖叫一声,“好牌。”他的打法是先输蹾,将肯定输的牌先输掉,尽量让对方上手。荣飞则相反。荣飞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各种游戏无不带有个人色彩,只要你注意就会发现,比如平波,只要拿到一手好牌就坐不住了,**不停地扭动,好像裤裆里钻进了老鼠。而杨兆军如果有望入局或者满贯时眼睛就不停的眨动。这个需要观察,大概这方面荣飞是强项,凭着这手“老千”本领,荣飞竟然和他们打的不分高低,用杨兆军的话说就是小牌赢的时候多,大牌输的时候多。
晚上荣飞总克制着上楼找邢芳的**,现在他有个勉强拿得出的理由,就是找单珍。但他怕单珍产生误解,因此只能克制着。夏天窗子都开着,荣飞可以清楚地听见邢芳的笑声,她的笑很特别,在楼上有二个女孩的笑比较“亮”,一个是邢芳,另一个是分配到公司法律办的孙兰馨,那是个很爽朗的女孩,这座楼上最后到来的,唯一学法律的,住进了邢芳和单珍的6号屋。按照荣飞的梦境记忆,她会和杨兆军走到一起,不知道会不会是真的。
人手不够的时候,荣飞有意去找林恩泽聊天,他父母都在农村,老家还有个从小定下的娃娃亲,现在应该是已经结婚了。荣飞注意到林恩泽枕头上手绣的鸳鸯,这应该是林恩泽妻子,荣飞后来一直以嫂子称呼的吕素英手绣的。但此时相识未久,一些事情荣飞不便相问。林恩泽喜研易经,荣飞便从易经入手,很快与他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平时不喜言谈的林恩泽在进入自己喜爱的领域后立即变得健谈起来。
“------所以,冥冥中自有命数的安排。万事如此,争强争不过命的。”
荣飞微笑着问,“按照你讲的,万事都有安排,那么,我们用不用努力呢?”
这是个问题,也是个悖论。如果万事由天定,我们每天忙乎什么?坐在那儿等就是。
“当然要努力。命相是会变的。易经的核心就在于个‘易’字。”
“也就是说,如果命好呢,必须努力,否则命里的富贵将跑掉。如果命相不好呢,也得努力,否则真可能饿死。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个------”林恩泽被荣飞问住了。
“哈哈,老林,研究易经不是用来算命的。街头上用易经算命的都是骗子。你想啊,他如果真的知道命相,何必操此贱业?”
“他就是那个命,不干那个干什么?”
“不对。如果他真的知道别人的命,算的多了,自然会遇到骨格清奇的孩子,要是我就会想尽办法接近那个孩子,这就像买股票,如果你知道内幕消息,岂不是稳赚不赔?”
“等等,街头有用易经算命的?在哪儿?还有,什么是股票?”
荣飞想,林恩泽也太土了吧?连股票也没听说过?只是街头算命一事,此时恐怕真没有。
荣飞打个哈哈,“我忘了在哪儿见过了。股票嘛,你找本金融方面的书看看吧。老土了,太老土了。”
“我本来就是老土。”林恩泽说。
“嫂子在家务农?”荣飞说。
“咦,你怎么知道?”林恩泽从来没跟人谈过自己的家事。
“嘿嘿,用易经算的,”荣飞笑着指指他枕头上手绣的鸳鸯。
“啊,你真细心。”林恩泽也笑了。
“你和嫂子是不是注定的?”
“当然。从小就定下了。我们老家乌县有这个习俗。我考上大学后她家担心悔婚,我跟她家派来的人说,不会的,放心好了。就这样,一毕业就结了婚。没待俩天就赶来报到了。”
算算乌县距北阳足足700里,回去一趟不是件容易事,这也算现代版的新婚别吧。
“你至少应当将蜜月度完。”算算时间,林恩泽也够狠心的。
林恩泽沉默了。
“我不同意你所说的命中注定,但我相信缘分。人和人相聚就是缘分,朋友如此,夫妻更是如此。比如我们吧,你在建院,我在工学院,本来我们是不可能相会的,就像天上永远不会交汇的两颗星星。但缘分出现了,一来呢,我们是一年入学的,二来呢,出现了一个北重。”
“呵呵,你这话对姑娘们说蛮合适。”林恩泽笑道。
“以后会说的。”荣飞也笑了,“不过你应当将嫂子调来,不,让嫂子跟你来北阳。”
“谈何容易。”林恩泽止住笑容,“我听汪主任说,厂里的房子也蛮紧张的,许多结婚几年的青年夫妇都住在父母家里或者单身宿舍,别说我这样的单身了。她来了住哪儿?那边的单身楼的条件可不如我们这边。我去了一趟。我看啊,厂里也就是表面光。所以啊------”
这个情况荣飞知道。文革十年不仅造成经济的严重衰退,而且造成一个巨大的生育高峰。就像荣飞这个年龄的人可能就在峰尖上。这批青年很快就进入结婚生子的高峰期了。
荣飞见林恩泽陷入沉思,知道他在考虑回乌县。据荣飞所知,乌县地处G省南部山区,是典型的农业县。想必县城也没什么像样的厂子,按照荣飞的记忆,林恩泽有段时间闹腾着回老家种木耳。不过最后没有成行。
“一切都会好的,就像那部老电影,‘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荣飞安慰道。
“不谈这个,你那个缘分的理论比我的命运说更唯物主义一些。一切随缘吧。”
“你愿不愿意去搞你的专业?建筑可是太有前途了。”荣飞忽然想起忽悠他去陶氏。那边可正缺专业的建筑人才。
“厂里有基建处。人劳处说明年就会专业对口的。”林恩泽的思想相当的保守,目前情况下绝不会放弃所谓的国家干部的身份,否则也不会离别新婚的娇妻来这儿继续过单身了。荣飞虑及此,暂时压下了念头。
第四节接见
九月的第一个星期六晚上,北重的领导接见并宴请了今年入厂的大中专学生们。接见在下午就开始了,人劳处组织学生们参观厂史室,由周敬处长指着厂史室地上的大沙盘讲了工厂的布局和产品结构。因为是军工厂,周敬特意强调了保密。悬挂在厂史室墙壁上上至中央下至部委和省市领导视察北重的照片和题词都挂在那里,更增添了作为北重一员的自豪感。
然后周敬带大家参观样品室,样品室和厂史室连在一起,顺着红地毯走到另一间大屋子就是样品室,货架上陈列着北重的主要产品,包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