飙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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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大长脸的积威之下，会场之上终于安静了下来。马大长脸也借着这个时间，用他那响亮而且义正言辞的声调，开始了他的演说：“安静一下啊！今天我们利用早上这一点时间，开一个短会！短会的内容呢，主要就是说一件事儿。根据总厂的调令啊！咱们厂的王振，小王同志，从今天开始，担任咱们36分厂的技术厂长这个职务。大家欢迎一下王振同志！”
马大长脸这么一说，带头的开始鼓掌。
老大鼓掌了，在场的700多位工人也一起鼓掌。可是这鼓掌和鼓掌不一样，马大长脸是带个头，下面这些工人却是反应不一。走得近的，远的，认识的，不认识的，有过过节的，还是有过恩惠的，这个反应都不一样。
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同样的情绪，震惊！真是震惊，一夜之间人的身份就不一样了。这个变化太大了，就好像你身边的人中了福彩五个亿一样，这就让人觉得很神奇，很不可思议。现在王振一屁股坐到前面了，就是这种效果。这整个人的命运就不同了！
紧接着马大长脸就看了一眼王振说道：“今天王副厂长刚来，大家欢迎王副厂长讲两句。”
这么一说，马大长脸微微一鼓掌，下面跟着一凑。王振不得不说两句了。
这种情况，王振自从参加完了演讲比赛之后，就再也没有遇到过。面对这么多人，王振舔了一下嘴唇，眼神在周围一扫，在场的700多人，跟自己坐在一排的三个家伙，都在王振的眼里。此时，低调才是王道，自己的位置毕竟来的不正，这么一想。
王振就简单的说道：“大家都很熟悉我，我就不自我介绍了。首先感谢厂领导的提拔，然后呢，我也竭诚为大家服务。谢谢大家了！”
王振讲了一句场面话，就坐下来了。下面的工人们自然是跟着拍了两下巴掌。旁边的马大长脸微微一笑，觉得王振还可以，起码没怯场。这个时候马大长脸就说道：“好了，散会！王厂长，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王振这就跟着马大长脸走出了会议室，工人们也都快步走了出去，同时是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走出会议室王振有点遗憾，也没和自己平时比较铁的哥们打个招呼，就这么出来了。跟着马大长脸走进了办公室，马大长脸就是简单的给王振讲了一下分厂的构架。
分厂主要领导是一个大厂长，一个书记，两个副厂长。然后下面是调度生产的调度员，调度员主要负责的是产品和原材料还有分配。然后是管理生产的四个工段长，工段长之下就是各个班组的班组长。班组长即是生产的主力，也有一定权限小范围的分配班组内的生产任务。
这一套东西，王振是早就知道的。毕竟已经熬了不少年头，马大长脸也明白，也就走过过场，说完了告诉王振。
“小王，你今天刚来。到办公室看看技术资料，熟悉一下情况吧！”
这样，王振也算进入角色了。点点头，走出了马大长脸的办公室，一转头本能的想下楼，然后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用下去了。摸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暖瓶热水放在办公桌上，看着红色的暖水瓶，讪笑了一下。王振这里还没等坐下，腰间的手机突然响了。
“滴滴，滴滴！”诺基亚制式的那种来短信的声音，让王振抄起了手机。
可是王振刚拿起手机，电话也来了，还不止一个，是一个接一个。瞬间这么多业务，王振顿时暗自骂了一声。招子都真他妈的亮，自己刚离开马大长脸的办公室，这帮人就来了。
这明显是分厂的那些工人和自己有关系打过来的，这么大一个消息，这帮人那么八卦，他们不给自己打电话，反而是怪事情了。
其实不难想象，你身边一个朋友突然发迹了，你八卦之下打个招呼很正常。
于是王振顺手一按接听键，就接进来第一个电话。现在电话多，接进来那个，纯粹就是运气。可是一听电话里面传过来这个声音，王振就一皱眉头。
“王振啊！你真牛啊，当上副厂长了，以后你可得照顾我一下啊！可要帮我多弄点好活儿。我现在这个活不好弄啊！就咱俩这交情，你一定要帮我办啊！”
说话这人叫田春，比王振大两岁，但是比王振混的好，是个小班组长。平时挺会溜须拍马的，马大长脸也给了他不少的甜头，在厂里拿的算是多得了。
可是在之前，王振和他没太大的交情，也就是点头之交。现在王振屁股一抬高，他电话马上来了，而且还是第一个来的。顿时让王振有种无力感，这种人，这平时没交情，现在来攀交情，怎么听着，都觉得让王振不舒服，这种人招人烦，心里反感。
王振也没有太给他面子，马上就说道：“田班长，我刚来，还不熟悉工作。这事儿以后再说！”
说着王振就挂断了电话，可是挂了一个电话，后面还有一大堆。在工厂里面王振的同学，熟悉的同事太多了。所以这电话，就打爆炸了。
王振本来想选一下接那个电话的，可是人太多选不过来，索性一狠心玩随机吧。一狠心接了第二个电话，这一回王振算是微微安心了。打过来的是自己一个哥们，叫李兴隆！以前上学和自己是同桌，在工厂里面也都是一起混的哥们，现在在下面干车工。
“老三，行啊！怎么提上去的。”
第一句话这李兴隆就问这个，王振也是哑然：“别提这个，复杂！”
然后王振琢磨了一下说：“兴隆，告诉小亮他们几个，不用给我打电话了。晚上咱们到新疆烤肉那边聚一下，到时候咱们哥几个细说。”
“行！”
老兄弟就是好说话，李兴隆这边马上挂了电话。
然后王振第三次按下了手机，接起来电话，王振又是惊奇了一下。因为这第三个电话，是女的，还是一个不常联系的女的。
“王振，听说你高升了。”
这声音脆脆柔柔的，带着一股芬芳劲儿，女人这玩意儿是要有气质才漂亮的，讲究一个气场感觉，光有脸蛋子和身段也不行。给王振打电话这女声，听着就悦耳，给人感觉很舒服。
这个声音，王振以前也是熟悉的。张琼，以前王振读大专的时候的校花，一米七四的高挑身材，皮肤白净，鹅蛋脸，有一双漂亮的杏仁眼，气质上有那么一股子妩媚却不庸俗的劲儿。
上学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追，王振也试了一回，不过那时候张琼自然是没有搭理他。没想到，现在她反而把电话打来了。
对待美女自然是要有优待的，王振这边也就笑笑：“消息灵通啊！我们36分厂的动静，你在5分厂都知道了。”
“那是，工厂里同学这么多，消息必然会灵通的。”
雪城机械厂一个总厂下面22个分厂，每个分厂都有一套班子。张琼所在的5分厂的重点分厂，待遇工资环境都比36好得多。张琼在5分厂的文件室工作，这个层次也的确比王振高一些，所以工作之后除了偶尔遇到点下头，基本没有联系了。现在张琼把电话打过来了，王振真是很意外。
“这么大的一件喜事，怎么我也要恭喜一下。以后有机会咱们也出来聚一聚！”
说着在电话那边，张琼轻快的一笑。
王振眨了一下眼睛，突然醒悟了过来。虽然和张琼没联系了，但是还是听了不少她的传闻。校花嘛！美女嘛！受到的关注就是多。张琼进厂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谈恋爱，也没有结婚。倒不是没人追，而是传闻她眼光很高，很挑人，一般人不在眼中。多少批男人都死在她手中了。
现在张琼给自己打电话，还故意留话，找机会聚一聚，这算不算自己够了她张琼的标准了。
想到这里，王振摸了摸下巴，自得的笑了起来。被美女青睐嘛！是个男人就会爽的。
………【五 要问出处】………
老国有工厂这里面的关系就是复杂，王振这一上午，根本就没闲着。就是不停的接电话，接了一个又一个，口都说干了。还多亏了林怡给打的这一壶热水了。
王振从来没有接过这么多的电话，这个量足以赶上他平时半年的电话了。
等到了临近中午11点的时候，王振这边的电话，才渐渐的少了。王振正准备喘口气的功夫。
办公室的门“砰砰砰！”响了三声，王振也是稍微一愣，才想到如今自己已经是办公室的主人了。声调有点不自然的说了一句：“请进！”
随着话音儿，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居然是杨明孝凑在门边上。
“小王，今天你第一天来，我们几个老的给你接个风。刚才已经在工人俱乐部定下一桌了。走吧！喝两口。”
说着杨明孝朝着王振一歪头，王振慌忙站了起来：“还接什么风啊！这个，真不好意思。”
“走吧！别娘们了。”
这杨明孝拉过了王振，就往工人俱乐部这边走。
雪城机械厂作为那个年代的产物，整个工厂内部，一应俱全，什么都有。不说是一个小王国吧，起码相当于一个小的县城。这个工人俱乐部就是工厂副产品的一部分，其作用说是供工人休闲娱乐之用，但是普通工人是根本进不去的。
这就是厂领导们的一个私人会所，平时厂内的宴请，会议很多都在这里。
王振也是第一次进工人俱乐部，一走进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豪华。反而到处弥漫着一股70年代的那股老旧肃穆的味道，不过卫生情况还是很好的。
顺着厚实的木板楼梯，王振和杨明孝上了二楼，走进其中一个包间的时候。一走进了房间，王振就发现了，这里不仅仅有马大长脸，刘博，还有三个人。
这三个人，王振只认识其中的一位。厂团委的赵伟星，赵伟星30多岁，身材敦实，两颊很宽，面色永远是红通通的，嘴边永远带着笑。这一副面貌不仅仅是赵伟星的本色，也很符合他工作的需要。厂团委这个部门的作用，也就是忽悠一下刚进厂的小孩儿，一起无偿给厂里种种花儿，打扫一下卫生，开会的时候摆个凳子什么的。
厂团委在厂里就是这么个地位，赵伟星在厂里也就是一个打杂的。不过有一点，因为几乎所有进厂的年轻人都被他忽悠过，所以这家伙人脉极广，谁他都认识。谁都是他的朋友，虽然不是深交，可是到了那里他都能吃的开。
也因为这一点，厂里有什么宴会啊！聚会啊！都愿意带着赵伟星，他人脉广，也能搞活气氛。现在马大长脸给自己接风，找了赵伟星，估计就是考虑到了，自己是肯定认识这家伙的，这家伙也能能搞活气氛。
见到了王振进来，马大长脸很是殷切的引着王振到了圆桌的主位这里，伸手介绍坐着主位这个人。
刚才王振进来看到三个人，这个人坐在主位上，马大长脸左边陪着。右边坐着另外一个陌生人，至于赵伟星坐在最边上，还在刘博的后面。
一个座位，就很说明问题了。地位上下一目了然，现在马大长脸也首先介绍主位这个人，王振就加了小心，很恭敬的伸出手来握手。
“这位是厂办公室的徐主任，你的调令就是徐主任下发的。”
王振一听马大长脸这么介绍，顿时更加的恭谨了起来，想要知道自己现在的跟脚怎么来的，这个徐主任可能就是重要的一条线。顿时王振热情了起来。
“徐主任，以后多多提携！”
“恩！小伙子，不错！”
这徐主任身材干瘦，秃顶，带着一副老式眼镜儿。和王振握手的时候，王振总感觉，徐主任眼镜后面的小眼睛，在带着一股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看。
实际上徐主任能来，的确是审视王振来的。以他的地位，这种分厂副职之间的调动，挪不动他这位大神。可是他是接手这件事的人，他在之前搞不明白“那边儿”给自己打电话，要求这么个变动是什么意思。
之后他也查了王振的底，一个普通工人，能查到的也就这么多。可是越是这样，徐主任就越是不能明白，这么一个普通工人，怎么动得了“那边儿”的注意力。
现在过来看一眼，也没有看出王振有什么特别。这徐主任心里打鼓，可是表面波澜不惊。
这个时候，马大长脸再一伸手介绍徐主任右边这个人。
“王振，这位是咱们研究所的罗副所长，以后你有什么技术上的问题。可以到研究所找罗所长。”
这个是工作上的必要关系了，王振更是急忙伸出手来。
“罗所长，以后我可要麻烦您了。”
“没关系，工作需要嘛”
罗所长这人王振看起来有点面熟，后来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这人不就是自己在大专打篮球时候，一个球友他爹么。在这里遇到了，顿时王振有种亲切感。
接下来马大长脸话锋一转，伸手点了点赵伟星。
“小赵，你应该认识吧！”
“这是当然的。”
王振见到了赵伟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过来用力的握了一下手。赵伟星就和当年忽悠王振种花一样，还是笑呵呵的。
“小王啊！恭喜你。”
“谢谢！”
老熟人有时候，很多话都是不言而喻的。王振和赵伟星之间的潜台词，在这两句话里面全有了。
人都介绍过了，紧接着菜就上来了，工人俱乐部的菜一般，可是这个时候大家也不是为了吃来的。
稍微喝两口酒，寒暄了两句，徐主任就站起来了。
“各位！大家吃好，我中午还要陪着秦总去个饭局，这就先告退了。”
徐主任来看一眼王振，没看出什么玩意儿来。这就想要走了，可是王振顿此时心里却打鼓叫翻了天。因为这饭局刚开始，王振还没有机会问问徐主任自己的跟脚到底在那里呢。这人就要走了！
徐主任说走就走，马大长脸和罗主任，也都没有强留。这样一来，王振也没有办法强留徐主任，他的力度明显不足啊。
徐主任这一走，王振觉得这饭菜就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