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香艳激情电子书 > 血 瀑 >

第20部分

血 瀑-第20部分

小说: 血 瀑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众婶娘喜极又泣,搂夏红云,搂关伯伯,搂驾驶员。

  龙爪人的心是长在体外的,殷红如血,见面即可清晰地看见流向各神经细胞的血液保持着天然的纯度。

  驾驶员也流泪了。

  书包 网 。com 想看书来
血 瀑(13)
第八章   出师未捷

  (1)  

  静静的,卧龙山。

  静静的,东峡谷。

  静静的,一头啥也不怕只知耕作的横牛儿躺在峡谷口河流边的沙滩上。

  夜风一改冬日泼妇的行径,轻柔,温润,漫过沉睡的卧龙山,漫过我微波儿起伏的身体,漫过细雨般轻柔地发出沙沙声的树梢,漫过淙淙流淌的河水,在河面上吹起像关伯伯脸上那样历尽沧桑的皱纹。

  一线天上有月亮,不圆,还被一块铅灰色的云遮蔽了。云中钻出一颗星,好像在走,看了半天,它还在那儿。

  粮食运回村两个多月了,村民们脸上并没显出喜悦,相反似更凝重了。我也有点儿多愁善感,夜晚就悄悄独自来这阴森的峡谷口,仰躺着像井底之蛙一样望着那只有一线的星空怅怅地胡思乱想一番。思父老乡亲的日子怎么过,想一些似明白又不明白的人和事。

  大旱必大凌,大凌必大旱。是龙爪人祖祖辈辈从生活中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头一条我已经见识了,第二条还没体悟。但开春以来兆头就很不好,老天爷惜泪如金,连柳絮飘飘样的毛毛雨都没下过,村里只勉强撒下黄豆种下苞谷。五吨粮食人均分配三十余斤,即便混杂着吃,也早回归土地了。小麦沐浴了太多阳光倒是早熟了,但属于主粮得交公。如还不下雨,秧苗培育出来了却栽不下去,真不知咋办?

  我觉得我长大了。

  尽管困惑不解的事多如牛毛。尽管关伯伯说我做的有些事还是儿戏。比如,摔领飞飞跳跳去援救夏红云。

  单纯厚道的龙爪人认准夏红云已经被抓获,作了最坏打算,牺牲老保护小:年轻一点又能行走的男人们和水、天、飞三龙负责保护全村近三百少年儿童从东峡谷逃亡;妇女们则是两手准备,去黄阳视情况投案自首使夏红云自由,达不到目的,则用武力硬抢;不能行走的男人和老人则留守营盘束手待毙。

  “这便是咱村村民!咱村精神!”

  关伯伯说这话时抑扬顿挫,非常自豪。

  我真怀疑他老人家老糊涂了,我就是做儿戏,赵婶们就是一种无人能匹的精神。又不想想,这是共产党领导下的新中国,即便事发,也是夏红云和我进牢笼,与村民何干?用得着像小日本打进来那样惊恐万状携妻儿老小逃进山吗?

  令我有点儿欣慰的是,三七又三八红军算八路的老革命关伯伯竟然与我们沆瀣一气同流合污,亲自出马拿着假证套骗国家救济粮,还高度赞扬我刻的印章精妙绝伦,说只怕是专家也鉴定不出真伪。

  不知这算不算他老人家糊涂?

  半个月前我独自去了趟黄阳,夏红云和关伯伯是不准去的,说危险。但我打的旗号是给周铁匠送钱,他们也就无话可说。其实我真正的目的是想到彭妍哪里探听点儿消息。黄阳是个风沙大县,溪流都看不见一条,十年九旱,整整一万斤救济粮不见了,有不心急如焚的?

  进城就去找周铁匠,但铁匠铺不见了,比任何地方都干净,就像那里从没有过铁匠铺。我不觉有点儿茫然。

  彭妍办公室里山包似的救济粮供应证只有墙角还有小半摞,像个罪犯耷拉着头孤零零地蹲在那儿。彭妍改不了对我惯有的流氓习气,才走进去,她就扑上来搂住我在我胸脯上乱摸。

  我问她咋不摸自己?她说摸自己没意思。曾听说资本主义社会有什么同性恋,我想,彭妍恐怕是社会主义社会同性恋的先驱。



  她只顾猥亵我,绝口不提失粮的事,使我越加急迫,但又不能直接问发没发觉丢了粮。我做出吃惊的样子说:

  “妍姐,咋不见那一堆堆破纸了?”

  “傻丫头。”彭妍噗哧一笑,“咋是破纸?那是农村救济粮供应证,早发下去了。”

  “噢,我还准备向你要点儿去练练毛笔字呢。”

  “不要失望,那儿不是还有半塔?你要,全提去得了。”

  “我可不敢要。假如你们少了一万斤粮食,还不把我……”

  我倏然住口,吓出一身冷汗。咋这样笨拙,真是一头牛!还不多不少报出我们购的数。彭妍一点儿不在意,她说:

  “看你吓的,没盖印把子等于是张废纸,提去吧。不说你没那胆儿,即便有,你去买一万斤五万斤十万斤也不会找到你头上。你知我知,让红云知也行。”

  我镇静下来,说,“妍姐,你摸我还不要紧,这玩笑可开不得。粮食可是纲不是黄阳的泥沙。”

  “嘻,有时就像泥沙那样飞走了耶。”彭妍说,“我们县是个大县,六十多万人口,每年有上万吨救济粮,哪年不损失几十上百吨?”

  “咋会呢?”

  “上车下车不损耗?出仓入仓不损耗?更有天知地知我知你可能不知的原因不损耗?损耗的还是大米白面呢。你看这是啥?”彭妍说着,变戏法似地从桌下拖出一袋五十斤原装袋面粉,说是她特此为夏红云和我备的。

  我明白了,几十百把吨救济粮被各级官员的肠胃给损耗了。但又不敢相信我的明白。笨牛儿就笨牛儿,还是弄明白吧。开口欲问,彭妍忽然提起面粉往我肩头一放,回身又用报纸将墙角剩下的救济证包起来塞进了我的军用挎包,抬手在我脸上摸了一把才说:

  “聪明的傻丫头,快回去吧,我要开会去了。”

  我都到路上了,彭妍又把头伸出窗口:

  “哎,可别说我不告诉你哟,新开的红旗商店来了一大批出口转内销的紧要货耶。”

  我的家底就只剩十块钱,周铁匠的失踪为我积攒下来了。虽然绝不可能买到一件出口转内销的东西,我还是去看了,我毕竟是女儿心。结果挨了商店售货员一个白眼,“啥出口转内销?莫名其妙!”

  回来后,总感觉彭妍似在暗示我啥,并且是让我放心大胆去做。出口转内销应该是叮咛,直一点就是警告,祸从口出,不藏匿在心里出了事她可救不了我。想对夏红云说,厉兵秣马,再接再厉再狠捞几把。但夏红云身体像临秋的树叶日渐枯黄,每天黄昏她到地里接我,还远远的,赵婶黄婶或是其他婶就要急促地喊我:“牛儿,快回去,夏姑娘身体不好,可不能让她再来劳累。”村民都知道关心她,我咋能让她再受累赘担惊受怕?况且我也不想让关伯伯知道,因为关伯伯严厉地告戒我们功成身退,不能再做。半年之内不准再去黄阳。告诉夏红云不就等于告诉了关伯伯?关伯伯是她老爸哩,我这张小脸保不准就要挨巴掌了。

  那就自己干,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谁怕谁?况且我的妈妈、姐姐夏红云为我干出了榜样。我一晚上就准备好了一切,早起打算趁关伯伯不备溜出关时,才想起忽略了个关键问题,没钱了啊!

  村民们在不知不觉间都和我说话了,且私下都像关伯伯那样亲切地叫我牛儿,叫夏红云为夏姑娘。我晚上敢独自来峡谷口,就是她们告诉我峡谷鹅卵石闪光的秘密后想来探究竟的。峡谷河中的鹅卵石非常奇异,五彩七色犬牙交错露痕而无迹。其中一种犹为让人赏心悦目,它主色是玫瑰红,圆晕状的花纹中,水晶似的纹、黄金似的纹、蓝天一样的纹、黑珍珠似的纹、翡翠一样绿的纹、紫玉般的纹,细如游丝浑为一体,宛如玉皇大帝袖中那块辖制五洲的圣牌。大部份鹅卵石在河水里见到光就能折射出绚烂的色彩,缤纷的程度得看光线强弱,但离开水,再强的光也不能使之焕发精神,一如天女贬入凡尘。村民称之为“水中姬。”

  水中姬,岸上民

  妖艳一天是一天

  抹口红,涂胭脂

  借光儿无度荒淫。

  阴森森,东峡谷

  树灌遮天日无辉

  雷发怒,龙翻身

  庶民百姓还不如

  这首打油诗村里连三岁孩童都会念,就像一幅生动形象的工笔画,把水中石头的命运刻画得淋漓尽致入木三分,令人拍手叫绝。大雨滂沱,山洪暴发,真不知有多少“水中姬”被剔到岸边变成“岸上民”。峡谷林深叶茂,现在就有遮天蔽日的苗头,过几年两岸树木大会师拥抱起来,阳光敬而远之,即便在水中也很难妖冶惑人了。

  夜色贴着我身体像泉水一样缓缓流过,一线天上,那大块云忽然搞起内讧,慢慢支离破碎各奔东西。月儿一下子跳出来了,徐徐地,一点不吝啬地把她清丽的光辉抛撒进峡谷,使峡谷阴森寒凉的气氛收敛不少。


()免费TXT小说下载
  我坐起来,望着一下就富丽堂皇起来的河水愣神,水中姬们又忙得不可开交,梳妆打扮,披金戴银,花枝招展,跃跃欲试。仿佛灵光一闪,我忽然想到一个赚钱买粮的办法。顿时兴喜若狂,哪里还坐得住?

  近来,来丫口眺望的人日渐增多,去了一拨又来一拨。夏红云猜测有可能是黄阳当局起了疑心,我则坚持是来观赏风景的观点,因为我们没做“亏心事”前也常见一拨一拔的人来那里,从高牡丹口里得知往年也如此。高牡丹还说,丫口之所以平坦得草都不咋长,就是被那些人踏的。那天扛着彭妍送的五十斤白面上到丫口歇脚,我只向村子眺望一眼就醉了,只觉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春风抚慰下,龙爪宛如画屏,不说卧龙山雄姿英发使人觉得自己渺小;不说阡陌纵横的旷野葱茏欲滴、花儿千姿百态令人眼花缭乱;不说在空中飞舞枝头跳跃的画眉鸟和绣眼儿如何媚态、鹦鹉和锦鸡如何自我炫耀、喜鹊和冠纹柳莺如何喜气洋洋、黄鹂和白灵鸟如何情歌婉转、相思鸟和朱雀如何眉开眼笑、杜鹃和山鹛如何谦逊礼让……使人醉态迷离流连忘返;单是村子就能让人目醉神痴魂魄颠倒:各种果树花儿兰花儿怒放,古树绿荫更浓,水乡式古建筑掩映其中偶露峥嵘,使人灵魂不由己地进入空灵,恍惚惚在那个传说的极富神秘色彩的世外挑源中接受洗礼。那景色随风更迭,蓝悠悠绿悠悠似宝如泉,如梦似幻,曹沾老先生在世能否尽善尽美地描绘出其神韵我不知道,我只晓得自己是一头横牛儿,还没说出其一鳞半爪的美。说不定横垣东西的卧龙山,就是怕把美丽的爪儿弄脏才醉卧不醒的呢。

  城里人花钱入公园,我们龙爪风景如画比公园还公园,踏上这片土地的花草上,感觉就像踏在皇宫的地毯上那样柔软,就像在王母娘娘后花园逛荡,就像仙人在云端那样飘逸,就像沐浴在平滑的湖里那样舒畅……既然有那么多人慕名前来,为何不让他们也掏腰包入关?他们还没看见神秘莫测的东峡谷,还不晓得谷口河中奇妙的水中姬,如果知道,不更加心痒难搔?

  (2)

  村长一家正在吃饭,我癫兮兮的闯进去着实吓了他们一跳,赵婶碗里的粥荡出了半碗,同声惊问出了啥事?我喜不自禁,开口便道:

  “赵叔赵婶,咱村不会受穷了!”

  村长表情倒没啥,赵婶却愕然了,一把搂住我,掌心在我前额试了试,泪花翻滚:

  “牛儿,没生病吧?”

  “哪儿呢,”我说。接着,我兴忡冲地侃侃而谈,谈得娓娓动听,把想得出的形容词都用上了,一句话,风景就是钱。长此以往,咱村简直是莺歌燕舞前程似锦。

  村长把碗放下了,聚精会神地听——这是一村之长的赵叔第一次如此谦虚地尊重我不是太庄严的嘴巴。我暗喜有门,迫切地希望他点头。他没点头没摇头,开场白是“唉——”一声长叹,然后说:

  “牛儿,你确实还是个孩子,想得太天真了,谁会把金银撒到咱这个穷乡僻壤的地主村?退万步即使有人撒,你一个地主资产阶级敢伸手接吗?再说,咱村有很多你了解的和不了解的事是不能让外入察知的,人心隔肚皮,能看出谁心怀叵测人面兽心?小虎他爸表面如谦谦君子,可他……可他对咱村犯下了不可饶恕之……唉——”

  我想插话,村长摆摆手继续说:

  “你啥也不要说,我知道你满腹狐疑,但你现在思想不成熟,行事还很莽撞,待你像小虎禾儿一样稳重后,赵叔我会亲口告诉你一切。现在我再接着说你所知道的周国正,他来村里落户时连床棉絮也没有,村里可怜他,把丢进嘴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为他制了全套生活用品,谁想他……他……”

  村长忽然在桌上拍了一掌,酸枣儿一惊,碗落在地上打碎了,我以为她会哭,却见她调皮地扭起了秧歌,“爹啊!你这样都让我砸碎六个碗了,明天让我用手板心吃啊。”村长一脸怒容,没理,摸出草烟来卷。我动作麻利地到灶上为他拿来了火柴和烟杆。小虎告诉我说村长气不得,一气,心口就疼痛难忍,要轻拍背心才能缓解。烟点上后,我自然照做,不晓得咋安慰,就骂周国正。我说:

  “赵叔,消消气。为那杂种气病了不值,那狗东西一看就不是好人,不是被牛儿几句话弄成癫子了?”

  赵叔和赵婶噗哧一声同时大笑,赵婶喷出一口颜色各异的稀饭,嗔爱地向我一瞥,“你这张嘴啊!”村长喷出的是一团烟雾,呛得咳嗽了半天,缓过气来已没了怒色,爽朗一笑:

  “好,听我们牛儿的,不提那杂种狗东西。但不说那杂种狗东西,还得说学校另一个心肠还算好的……好的人吧,他表面斯斯文文,有礼有节……”

  “谁?”

  村长被我唐突地打断,一点没生气,说,“紧张啥?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他因为良心未泯已经被主子抛弃了,对咱村已没啥不利,怕的是再出来一个周国正。”

  “倒底是哪个嘛赵叔?”我摇着村长胳膊撒了个娇。枣儿咯儿咯儿笑。村长说:

  “你是聪明的牛儿,咋成笨牛了?从入党人选中起码应看出###不离十嘛。”说着,把剩余的稀粥喝了,又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