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上的蘑菇-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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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出戏由熟悉美国剧本的罐子执导,Knob饰演高难度的主角,主角的儿子则由同样相当优秀的二年级演员何耀担岗,是很受学院学生嘱目的一场公演。
如果不是现在自己心烦意乱,纪宜本来还很期待二年级的这个演出。 但他现在只瞥了一眼,就问下面的排助,排助说:
「罐子吗?他和Knob在后面的更衣室里吧!」
纪宜拿着资料就要走,但那个排助同学却叫住他:
「呃,我想你现在还是不要……」纪宜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的冷漠和恍惚却吓了排助一跳,他忙误会地修正,毕竟纪宜在学长中还是极有份量的:
「不,没什么,学、学长请自便,不好意思,小蟹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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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宜根本没再听他说些什么,拿着资料就走到更衣室前。 还没进去就看到门是半开着,里头传来一般而言绝不会在更衣室里听到的声音。
「嗯……嗯……啊、啊,罐子,不要……那里……啊啊……不、不行……」
纪宜愣了一下,总算知道为什么排助会露出那种表情。 更更衣室外只看得到罐子颀长的背,结实的臀部毫不吝啬地对外?露裸?着,两条有力的腿上缠着另外一双白皙、精致的小腿。 而腿的主人正背靠在墙上,仰头承受身前的人狂风暴雨的?插抽?。
「罐、罐子,不要这样……他们……还在等我们回去……嗯啊!」
说完又是一声彻骨的?吟呻?,修长的身子被顶得波浪般乱摇,罐子干脆把他放到地板上,让他的双手和头发抵着墙,从后面承受罐子等不到尽头的猛烈冲击。
纪宜从背后看着,虽然当事人不是他,但光看罐子这种猛兽般的劲道、Knob被做得死去活来的表情,当然还有麻酥入骨的叫声,虽然心情紊乱,也不由得起了反应。 Knob细长的四肢不住挥舞,在罐子刚猛的肉体下辗转挣扎,看起来真像快不行的样子。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到底是该默默观赏到他们做完(他承认画面是很赏心悦目),还是出声阻止他们。一向自忖临事冷静的纪宜,此时也陷入了彷徨。
「原、原谅我……罐子……呜……原谅我啦,下、下次不敢了……不要了,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Knob终于开始哭求起来,罐子的手握住了他的xing器,一边狂chou猛cha一边快速地套nong起来。 Knob前后都在男人的掌握下,被qing2 yu4 bi1得身躯不住颤抖, 漂亮的脸蛋上全是汗水和泪水,唇也咬得渗水微红起来,唾液顺着下颚滑下来,却挡不住一阵阵?吟呻?。
那模样竟让纪宜的脑海闪过一个人的影像,顿时手脚冰冷起来。
「……虽然不知道你指得是什么,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真喜欢上什么人,你就不会去思考那些事情。当你什么都没办法思考,除了他以外什么都看不到、想不到,甚至觉得连自己都不知道丢在哪里的时候……纪小子,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他看了一眼纪宜的背影,回头看到笑得暧昧的Knob,用手肘顶了他|乳尖一下,才搔着头背过了身:
「妈的,说这些话真不像我。」
纪宜从图书馆回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
今年夏季雨水丰沛,到处都湿湿黏黏的,露天剧场到现在都还无法启用打扫,让很多学院的学生担心会不会影响到夏季公演的进行。 纪宜撑着惯用的黑伞,一个人抱着满怀的书步回研究生会馆。
经过新生宿舍的楼下时,纪宜却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那个学弟,现在是在休息吗?还是又在做着下一部作品,做到饭也忘了吃? 或是为了得奖的事情,正在和指导师长庆贺呢?
纪宜很快地甩了甩头。 不论如何,那都和他没有关系了,他和介鱼唯一的交集,就是那个人体模特儿的交易,而那已经被他亲手放弃、亲手给搞砸了。
他又走了两步,忽然发觉宿舍的墙下有东西。 因为光线很昏暗,天空又下着雨,所以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 等到站定一看,才发觉不是错觉,墙下放了一个很大的纸箱,大到可以把一辆车放进去,但更令纪宜惊讶的是,纸箱里冒出了一个人。
「咦……?」
纪宜忍不住拔下了眼镜,在手里擦了擦。 眼前的情况实在太过诡异,毕竟光是纸箱里冒出人,就已经够不可思议了。
但那个人从箱子里冒出来后,又重新钻了回去,纪宜听到铁罐相撞的声音。那个人从箱子里抱出一大堆铁罐,放在纸箱外,把箱子清出一点空间,然后自己又钻了回去。 最后掂起了脚尖,好像试图把纸箱的耳朵拉下来遮雨,但却始终构不着,只好放弃。
他在纸箱里找了个地方躺下来。 从纸箱的破洞里,可以看到他周身都堆满了形形sese、不知从哪捡来的铁罐。 他就睡卧在那些铁罐里,身上只盖着一条薄被。
这次纪宜再无怀疑,会做这么诡异的事情的,这世界上大概只有一个人:
「介鱼!」
一叫出这个名字,纪宜原本好不容易平静熄火的心,又再次躁动起来。
他几乎是气急败坏地跑到纸箱前,往里面一看,那个穿着白色罩衫、披头散发的瘦弱身影果然就蜷缩在纸箱的一角,一边发抖着一边准备入睡。
「介鱼!你……在干什么?」
他难以理解地看着他,被铁罐簇拥着的介鱼,看起来更有弃犬的感觉。这是在干嘛? 难道这次的艺术品,把自己装到纸箱里,在上面写着:我很乖,请收留我吗?
介鱼被他的叫声惊醒,抓着被子跳了起来,还朝左右张望了一会儿。 过了半晌,才看到纸箱上拿着黑伞,一脸焦急的纪宜:
「呃……对、对不起……」
他反射地道歉,但纪宜从他的眼神,很快判断出他不太认得出自己。
他连气也懒得生了,只觉得心口堵了一块很重很实的东西,热热的、又沉甸甸的,压得他连鼻子也酸起来,眼睛里都是热气。
他很想大叫,对着眼前的人大叫,偏生又什么也叫不出声:
「为什么,会在这里?」
最后他声音沙哑地问。 介鱼眨了眨眼,蓦地对着他睁大了眼睛:
「啊,你、你是……」
纪宜的心里升起一丝希望,就算是对自己愤怒也好、恐惧也好,至少他能牢牢记住自己,纪宜心里就觉得舒坦些。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变得如此卑微,如此窝囊。 但介鱼看着他的脸,表情又迷惑起来:
「啊,你……你是……」纪宜再也等不下去,他抓住介鱼的手腕,像那天一样,从纸箱中把他拉起来,让他站到黑伞的庇护下。
「我叫纪宜,戏剧学院戏剧科三年级,你可以叫我小蟹。」
他又自我介绍了一次,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人自我介绍超过三次。 然后才开口问:
「怎么了,为什么睡在这里?不回宿舍去?你在做作品?」
「啊……因、因舍监说,太吵了,晚上……不能做……所以……」
介鱼为难地看了一眼散了满地的湿铁罐,纪宜心想果然如此,这个家伙,不知道又为了什么作品,竟然甘愿睡到这种地方,还和这些纸箱和铁罐睡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纪宜竟不觉得荒谬,除了生气之外,有种酸酸的、细细的冲动,从胸口像条丝线般抽了出来,像他在中庭看到那作品的红丝线,很快扩散到全身:
「你是?痴白?吗?在这边淋雨,感冒了怎么办?」
————————————————番外 纪宜 TBC————————————————
番外
纪宜(下)
「你是白痴吗?在这边淋雨,感冒了怎么办?」
他问道,介鱼却只是摇了摇头,伸手捡起一个滚落的铁罐:「不、不要紧的,现在是夏天……」但纪宜却打掉他的手,严肃地牵过他的身体:
「接下来就要秋天了,那你要怎么办呢?作品在外头也会淋湿吧?」
「啊,没关系,做好的部份……我会挪回宿舍,我自己在外面没关系。」
纪宜听着他像傻话一样的发言,又想起阳光下,那个令他浑身发冷、却又禁不住打从灵魂发颤的作品。 他咬了一下牙,拖着介鱼的手就往大路那头走:
「走!跟我过来,我让你有个安心创作的地方。」
他咬着唇说。 介鱼被他拉得站不住脚,忙挣扎着回过头:
「不、不行!这些铁罐……」
他俯身抱住了那推铁罐,但细瘦的手臂抓不住,很快就漏了一个,他回身去捡,却在大雨里跌了一跤,整个人倒回铁罐堆上,发出好大一声巨响。
学生宿舍那头似乎有人骂了一声干,还碰地一声关了窗。
「这些铁罐非带走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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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宜静静地旁观介鱼的狼狈样,最终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好像渐渐地、渐渐地,察觉了一些事物,
「嗯,房间里还有,已经串起来,做好的……」
「那你等一下,我请人帮我们一起搬。你别担心,我不会妨碍你,只是让你有个专心做作品的地方,这样行吗?」
他看着介鱼,镜片下的双眸闪烁着安静的光茫。 好像被纪宜的语气安抚,介鱼微微点了一头:「好是好,可是你……」他疑惑地看着纪宜,好像在努力思考他是谁的样子。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直视着自己,纪宜发现自己的喉口,竟不争气地跳动起来。
所谓请人当然是请瓜子,他叫瓜子到指定的宿舍去,把里面看起来像铁罐的东西全搬过来。 自己和介鱼各提了一大袋铁罐,他就一手拉着介鱼,把他半拖着拉回了自己的研究生会馆,沿路因为怕介鱼淋湿,所以走得很慢。
他低头看了眼大雨朦胧下,介鱼不知所措的眼睛。 每次他们相遇,好像都会碰上雨。
他把介鱼再一次带到房间门口,看见来过的房门,介鱼还是没有太大反应。 只是抱着那两袋铁罐,瓜子已经比他们先到了,看见纪宜带着上次那个学弟,不由得大叫出来:
「啊!你不就是那个……」
纪宜不等他说完,把那两袋湿淋淋的铁罐扔进了房里,在口袋里摸了一阵,竟拿出了一张白色的信用卡:
「这个拿去,里面的额度随便你用,就当是这些日子照顾我的谢礼。你今天之内搬出这间宿舍,去学校附近随便找间房子租,租金和家具都记我的帐,今天以后不要再回来这里。你的行李,我会请人打包之后再寄去你的新居。」
瓜瓜子目瞪口呆,他看着已经在检视从新生宿舍搬回来,成山成堆铁罐的介鱼,又把视线定回纪宜身上:
「喂,小蟹,难道说……」他的视线飘向介鱼的背影。 纪宜不耐烦地抓着头:
「就是这样,这间房间我要和他一起住。听到了吗?听到了就快出去!」
瓜子怔了一下,随即又叫了出来:
「一起住?小蟹,可是……难道你……」
纪宜再也不想多谈,把手上的伞朝他一扔,伸手握住了门把:
「快滚就对了!从今天开始,我和你就不再是室友了。」
说着便关上房门,他隐约听见门口的瓜子嘟嚷了一句「重色轻友……」,但他已经没力气再开门骂人了。
他转回头来,看见介鱼蹲在那一堆铁罐前,正专注地检视着罐口。 他走到他身后,一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看着介鱼的背影。 他比上次看到时又更瘦了,仿佛把所有的能量,都燃烧给眼前这些铁罐、这些作品般,自己连生命力都吝于剩下。
他看着他湿透的背,还有看到铁罐完好时,脸上露出的喜悦神情,终于走了过去:
「先换衣服吧,你的衣服全湿了,最好去冲个澡。」
介鱼听到人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但还是一副看陌生人的样子。 纪宜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却发平时情欲那种激动,而是某种更深、更磨人,仿佛连自己也无法摸清的冲动。
他已经不期待介鱼叫出他名字,他把眼镜拿下来,擦去上头的雨珠,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我这里,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做什么作品也随便你。不过唯一一点是三餐要照常吃,我会逼着看着你吃下去。」
他稍微加强了语气,本来想介鱼至少会说声谢谢,要不然就是对他的提议加以抗拒。但介鱼什么也没有表示,只是乖顺地点了点头,又把注意力放回铁罐上去。
目光擦过时,介鱼看了一眼没有戴眼镜的纪宜,忽然张开了口,
「啊……你是那个……」他看着他的眼睛:
「那个……带着壳的……男人。」
纪宜愣了一下,「带着壳?」
「嗯,带着壳。深红色的,很厚、很厚的壳,里面热热的,藏着很多很多的东西,但是却不肯把他拿出来。有很多、很多的小人在里面,他们在挣扎、在叫喊,拼了命地敲打着,但是因为壳太厚了,所以没有人听得到。」
这是纪宜头一次听他说那么多话,他想起女王对他舞台上的评价,心头抽了两下,他把视线转回介鱼身上,定定地凝视着他:
「那你喜欢吗?那个……带着壳的男人。」他发觉得自己的唇干涩起来。
介鱼看了他一眼,纪宜已经把眼镜戴了回去,他便失去兴趣般转回了头,
「不知道,因为什么也看不见。」他把玩着手里的铁罐,湿发再次盖住他清澈的、宛如总是看着什么地方的双眸:
「壳外面什么也没有……那是个什么也没有的男人。」
***
『为什么,我为你做得,难道还不够多? 我为你建造了世上最舒适的屋宇、为你开辟视野最美的花园,我为你备置乖顺的仆人、享用不尽的珍馔,只要你一声令下,我愿意脱去朝服,跪在你的足趾前,吻去你脚上滴落的颜料。 』
『这样还不能满足你吗? 我贪心的人儿,你究竟要我从我这里挖出什么来,才肯让我交换一个温柔的笑? 』
夏季公演的排练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自从上次的插曲,纪宜始终无法好好把那幕自戕的戏演完,总是会出状况,要不然就是像断线的风筝般,站在舞台上只是发呆。导演和指导老师都只好先把那幕跳过,先演其他的部份。
除去那幕戏,纪宜的表现依旧精彩。他不曾忘词,也不曾犯错,在前段费尽一切心血追求画家时,那种焦躁易怒、喜怒无常的扭曲脾气,更是表现得入木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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