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镜缘-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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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千钧也没动,不是动不了,而是不敢动,他怕稍被涉及便会如那群兵士般爆成漫天血肉,他在震惊,在害怕,脑中瞬间想过很多,唯独没想过动。
如此许久,场中寂静的诡异,就连石无心那近乎无声的嘶吼也显得那般响亮,待震惊过后,未察觉自身有丝毫不妥的郑千钧动了,他要赶紧杀死眼前的少年,不然他怕自己害怕的不敢面对他,即便他已经是一个废人,就算歇息好了也是个独臂的废人。
郑千钧动了,那之前只是静静笼罩一处的血雾也动了,且动的如此之快,如风卷残云般翻滚着向石无心的右臂飞去。
郑千钧此时眼中只有那嘶吼不停的石无心,完全没看见血雾的异状,不然的话他或许会转身就逃,所以他一枪扎了过去,没有意料之中的枪至人亡,石无心本已动不了丝毫的躯体只是一闪便不见了踪影,随后一根明显不是人类的手臂只用了两根手指,且只是用指甲就已牢牢钳住了他的枪头。
他还是石无心无疑,郑千钧不会认错,可他那本已只剩臂骨,如今却变的如之前血手一般的右臂,和他那血红一片,连瞳孔都已不见的双眼又显示着他明显不是之前的石无心,那血红的双眼之中没有愤怒,也没有开心,之所以不是空洞是因为其中尚有两种情绪,茫然以及嗜血。
郑千钧怕了,可他不敢跑,他深知把背后留给敌人是多么低能的错误,此时的石无心也不急动手,而是松开了他的长枪,转身拿起了大刀,兀自的挥舞了两下感受着右手的力道。
狗急了跳墙,郑千钧急了定然是比狗可怕的多,由起初的害怕经历了这堪比一世之长的片刻,郑千钧由害怕变为了疯狂,因为前所未有的危机导致如今只想杀了眼前之人。
于是他出手了,银枪好似满天繁星一般,每一下刺出都带着旋转的气势,这许多枪式汇集一起竟似带起了一股龙卷之势,此时的郑千钧完全没心思感叹这龙卷枪法终于更上一层,眼中只有尚自端详着大刀的石无心。
石无心好似没见到那凶猛的枪招一般,仍自感受着手臂的力度,也在好奇的看着这柄大刀,就像一个孩子看到了一件新的玩具。
眼见那铺天的枪势便要将石无心刺穿,他终于动了,依然如刚才甫一拿起大刀之时的玩弄一般,只是瞥了郑千钧一眼,随后手中大刀随意的劈砍而出,出手很随意,但威力很不随意,那刀竟好似在空中停住了一般,只有刀身上下兀自闪烁不停的残影显示着这一挥之下,实际是劈出了不知几刀。
郑千钧这一枪实乃此生的巅峰一枪,凭此一式绝对可堪称炼血境巅峰之人,然而他碰上了如今的石无心,漫天的枪影被数不清的刀势瞬间扫空,下一刻手中的银枪被兀自劈砍不停的大刀碎落一地,再下一刻,他便什么也不知晓了。
若是旁观看去,便好似石无心一刀劈下后,那漫天枪影便消散一空,郑千钧手中银枪震碎的同时整个人也化作了一蓬血雾。
郑千钧死了,石无心随后便仍又端详起了手里的大刀,待端详够了,眼神中便布满了迷茫,似是不知该做些什么,四周寻视了许久这里也是一片空旷,似是恼怒此地无趣,石无心仰头怒吼了一声,随即拔地而起,直奔屋顶轮刀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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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禁术
readx; 地面之上,随着周槐念出“天鬼神体”之后,其身体就发生了让人惊悚的变化。
随着他神情愈发的扭曲狰狞,他全身那青灰色的皮肤开始蠕动,随即慢慢裂开,剥离,最后全身的肉皮皆化作飘带般只连接于背后狂飘乱舞。
夜少白没见过人被扒皮是什么模样,如今见过了,那皮肤之下密布的是一条条红白相间的肌腱,夹杂着血管,许多地方还兀自的跳动着,唯一不似常人被扒皮的样子便是没有一滴血液留出。
如此还不算完,稍作停顿,随着好似鬼啸的一阵哀嚎,从其体内森白的骨骼缓缓探出,狰狞的伸至体外形成了一身骨甲,其双手臂骨也延伸出老长,化作两把骨刺,场内登时被一股阴森的氛围笼罩,即便两人离的距离尚远,一股刺鼻的味道仍是让夜少白恶心难耐,不是血腥的味道,而是一股尸臭般的腐朽气息。
身子变做了如今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那没了面皮的脸自然也谈不上表情一说,但那森白的骨茬陪衬着扭曲的肌腱仍能让人感觉出周槐面部的狰狞神态,此时的他两颗突兀的眼珠里充满了狂热的兴奋之色,看着夜少白兀自怪笑不停。
笑声说不出的刺耳,而停的也是那么的突兀。
随着笑声停止的一刹,周槐已来至夜少白面前,骨刺直刺向夜少白,夜少白好似呆了一般没有反应,直至骨刺穿身而过,那兀自发呆的夜少白才缓缓消散,那是残影。
几乎是同时,夜少白的身影在周槐身后闪现而出,手甲包裹的右手毫不犹豫的向其后心刺去。
发觉自己刺中的是残影,周槐没有一丝惊慌之色,随着一声怪笑,好似早有预料一般反手便向身后的夜少白轮去,可惜的是夜少白比他快上许多,未等他手臂到位夜少白的手刀已经先一步的刺中他的后心,然而结果却不如人意。
夜少白的手很锋利,便连那修士的护身光鼎也未能拦住丝毫,而此时那摧枯拉朽的手刀是那么的无力,那狰狞的骨甲只迸出了一丝火花便丝毫未损的将他的手掌牢牢挡住,且一根骨骼便似老树发枝一般瞬间生出一根骨刺在其手臂上再添一道伤痕。
一掌未能建功,夜少白到也未见慌乱,眼见周槐的攻击将至,四根晶藤随心收拢,欲先防过此招再做打算,然而随心而动的不只是他的晶藤,没想到的是,周槐背后数不清的人皮飘带更早一步的分作四股将晶藤牢牢抵住。
防护手段被阻,即便心中知晓这记攻击吃定了,夜少白依旧沉稳,毕竟此时他的位置在其背后,以如此姿势反手打出的招式力道使不完整,何况此时夜少白已经来得及双臂立于面前挡住身躯。
既没想到破不开对手的防御,也没料到晶藤会被封挡,短短的一记交手夜少白已经错估了两次对手,而第三次他仍然错了,周槐如今的身躯好似无视人体的一切规律,就那么转体一周的使全了力道,此时整个上身彻底的转到了身后看着夜少白飞出去的身影,随即下半身也转了过来,不待夜少白落地便追了上去。
夜少白尚在空中周槐第二记攻击便已袭来,下意识的以晶藤护身,却被周槐早早料到,仍以肉带挡开。
平时惯用的晶刺对此时刀枪不入的周槐全无半点作用。
此战屡屡建功的遮天影舞破不得周槐骨甲,仰仗身法逃命也许还有一丝机会,可若是近身袭杀···此时的模样便是下场。
夜少白历来最大的依仗便是入镜神通,此神通其精髓是将对手摄入额头晶石的视觉之内,洞悉对手以及身周的一切强弱虚实甚至天地法则,负荷颇大,如今的身体状态只能再行启用一次,若是冒然使用不能建功的话便是身殒道消的下场。
在诸般手段皆被克制之下,夜少白丝毫反抗不得,被周槐一次又一次的击飞,只能堪堪守住要害,不多时那本已遍体鳞伤的身躯便更是不堪,只是站立都觉吃力。
与之前颇有风度的周槐相比此时半人半鬼的他近乎歇斯底里,完全不顾皇甫明在一旁一瘸一拐的追逐,只管对着夜少白攻势不断的同时,口中不停的发泄着。
“你适才不是很能讲道理么,你再讲啊!”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在我盟的禁术面前你屁也不是!”
“看你如今一副死狗的样子,你想救那些凡人,想当侠士,我就先杀了你,随后再杀了你那两个同伴,最后再将城中百姓挨个折磨致死,要他们知道是你害得他们想死都难,要你做鬼都被人唾弃。”
夜少白只管死死守住要害,也不回话,或者说回不得话,只有双眼犹有战意,没现出一丝挫败之意。
夜少白不是石无心,他不会石无心那种自残式的修行,但他会发呆,且他用来发呆的时间比石无心的自残还要多,如今的天地法则在其眼里要有规律许多,若是使出入镜神通,便是周槐此时身上的法则他也能看出个端倪。
然而夜少白的面前有一面墙,这墙就好比这方天地,那墙上的石纹便是法则,即便他在这面墙前看了再久,他也不能凭空变出墙来,哪怕是一丝石纹也变不出来,但看的久了,总能顺着纹理看出些走势,若是要砸墙总会知道顺着哪些纹理好砸一些。
但天地不是墙,没人触碰的到法则,可夜少白能,这是最近他偶然以晶刺作笔刻画法则不成才有的意外发现,妖有妖元,且大多有其特征,朱雀一口气息就可使人灼烧致死,冰凰振翅之力便可使人化冰,碎镜晶藤一族的天赋便是其本体可以触碰到法则,然而这项天赋,传承记忆里没有丝毫记载,或许是其祖上也从未有人接触过法则之力。
夜少白没有妖元,但他有晶刺,也有晶藤都可以用来砸墙,只是要砸墙便需要大锤,自己的锤子略显轻了些。
周槐也不是墙,他会动,不会等着自己轮圆了胳膊去砸,所以夜少白数次觉得支撑不住也未曾放弃,双眼一直全神贯注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寻找机会。
眼见夜少白已是强弩之末,周槐嘴里骂的更甚,手却逼的不那么紧了,甚至在骂完一句过后,或许是觉得心里痛快,竟是仰天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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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功成身退
readx; 夜少白自然不会错过如此良机,入镜神通果断开启,趁着周槐以为自己无力反抗兀自仰天大笑之时,双手皆凝为长枪合身向其撞去。
他需要距离,需要让自己锤子重些的距离,也需要出手的时机,需要周槐在空中哪怕只有一刻不能躲闪的时机。
若是两杆晶枪命中,虽伤不得他,但定可将其推飞,有那一瞬的滞空期,夜少白便有信心将其斩杀,而现实总是残酷的,就在夜少白几乎以为要得手之际,周槐的笑声戛然而止,双眼俯视着夜少白,眼神说不出的讥讽。
然而现实又总会在你意想不到之时给人一线生机,就在夜少白眼神中的战意逐渐黯淡之时,两人身旁的地面轰然炸开,让周槐自变身以来未曾有过一丝惊慌的眼神瞬间略显慌乱的移向炸裂之处,只把胸前骨甲又扩了几分以防夜少白伤着自己。
夜少白此时的眼中只有周槐,莫说地面炸裂,便是天塌地陷他此时心中的首要之事也是先杀了周槐再说,眼中战火瞬间重燃,双枪狠狠的撞在周槐胸前。
周槐没有意外的被推飞出去,但没受一点损伤,而夜少白也借力仰天向后倒飞,于此同时手甲复又化为晶刺,在其轻吟声中化做满天晶尘将周槐笼罩其中,让其抬眼所见尽是一片晶莹尘埃,扰乱其视线。
“凝形”
随后在夜少白低喝声中,四根晶藤全部缩回体内,在其袖口探出缠绕直至化作一把近乎一人高矮的水晶长弓,而长弓成型之时,余下的六根晶刺也溶为一体化作一支巨箭,被其扬手取来搭于弓上。
夜少白没有睁眼,只有额头晶石闪耀,此时他眼中的天地没有色彩,没有光暗。
只有那面墙,以及那被他牢牢锁定的一片石纹。
未留一丝余力,夜少白全身真气倾巢而出注入此箭,指松,箭矢离弦便不见了踪影,下一刻便至周槐左胸心房之处,没有火花迸射,也没发出一丝摩擦之声,周槐胸前骨甲之处的空间就好似湖水被投入了一颗石子,那一瞬起了一抹涟漪。
随后那骨甲便好似枯朽般碎为骨粉,箭矢透胸轰鸣而过,在其体内真气暴烈不停,待箭矢射至天边不见之时,只余周槐惊愕的低头看着自己胸前人头大的血洞。
“你果然是错的!”
轻声说完这句话夜少白便摔倒在地没了声息。
周槐不明白为何适才还拿自己毫无办法的夜少白,怎么一瞬之间便杀了自己,传给自己禁术之人明明说过此术入玄之下无解。
皇甫明被惊呆在一旁,脑中所想也与周槐相差不多。
夜少白躺在那里动也不动。
场中只有一人在动,石无心在动,且他行走的方向被兀自惊愕的周槐挡住了,于是他挥了挥手中的刀,而周槐本就只凭最后一口气吊着的性命便就此消散了。
但石无心很不高兴,这人很硬,适才的一刀居然打不碎他身上的骨头,于是他又走了过去,对着其尸体一顿狂轰乱炸。
随着周槐身死,他身上的骨骼也慢慢失去了硬度,只抵住了最初几下,随后便被打的粉碎,可那没了皮的胳膊上却依然有他们组织的纹身图样,也不出意外的被石无心轮的粉碎,这时却没人看见那纹身化作一丝黑气射入了石无心的右臂当中。
正待皇甫明欲要上前问询他适才经过之时,石无心却突的捂住右臂倒地惨嚎,过不多久便昏了过去,至此场中才终于静了下来。
石无心晕了过去,夜少白并没有,他只是流血过多外加脱力了,皇甫明也难得的没有言语,走到夜少白身边坐了下来,看着这一片狼藉的山庄和满地的尸体,一种历经艰难仗义有成的成就感,满满的充实着他的内心,虽然他知道自己没能帮上什么忙,可即便如此也仍是欣慰的笑着。
夜少白则躺在地上感叹为何自己总会打的这般狼狈,同时也在感受着大战过后的那份说不清的愉悦,可没等感受清楚就被皇甫明控制不住的笑声打断了思绪,感受是被打断了,可是却想起了一些俗事,于是对皇甫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