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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沙耶之歌 禁断恋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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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你也是医科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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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所担心的脑机能不全,透过影像应该足以分析判断。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

    没有异常。

    没有後患。

    成功率微小但确是成功了的手术。说是奇迹也不为过。但是,凉子始终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种感觉要形容的话算是〃医生的直觉〃。这个患者有著某种不妥。於那种间接的态度中,他隐瞒了什么。那些〃什么〃正沉重地压迫著他——令他怯弱、痛苦。

    如果那是器官上的问题还好解决。但若是他的感觉异常,患者不说的话,这边也没方法应对。

    〃没问题了,医生。现在我在外面,生活得自由自在。不是完全没有问题吗?〃

    〃勾坂先生,在这种困难的手术之後,密切观察乃是基本原则。请你必须更信任我们。〃

    〃没错。我也想信任医生你。即使什么事也可以与医生你倾谈吗?〃

    〃嗯,当然。〃

    重覆著与上星期类似的谈话,以笑容隐藏起烦躁的凉子笑著点头。

    〃那么,继续上星期的对话吧——医生,其後关於奥涯教授他的事,你还知道什么吗?〃

    〃……〃

    词穷的凉子勉强挤出笑容。

    没错,上星期这个患者也曾提出过这个问题。关於非相关人士的他决不会知道的这号人物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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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涯教授的事,那个……不是与你的治疗没什么关系吗?〃

    〃刚才才说完﹃请信任我们﹄,怎么突然又隐瞒起来了?〃

    这种专谈及不相干的事,令医生感到困惑的患者不是少数,但这回可是关系到自身生命,怎么他仍如此执著?

    然而凉子看不出勾坂是因一时失常才问的。那种冷静尖锐,与其说是对医生的询问,不如说是对犯人的迫问更贴切。

    〃不是这样,因为他很早之前就已辞职……我个人与他也没什么接触……〃

    〃知道辞职的理由是什么吗?〃

    〃大概是因为私人理由吧。〃

    一开始还有点心虚,不过现在已经能毫不犹疑地说出来。从最初就决定要撒谎,凉子也为此换上了厚面皮。

    〃就是如此。勾坂先生为何对奥涯教授如此执著?是旧相识吗?〃

    〃教授现正失踪中,有否听说过?〃

    〃不。〃

    也许回答得太直接了,应该装做更惊讶的样子才对。

    〃最近,受到教授的亲人委托而调查他的下落。〃

    亲人?凉子听到勾坂的说话後绉了绉眉。

    〃奥涯教授不是没有什么亲属的吗?〃

    〃唔~这是在哪里听说的?〃

    〃那是……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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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没有沟通交流,从刚才开始就只重覆著尔虞我诈的对话。

    〃原来如此。这种事也会成为传闻,奥涯教授应该算很有名吧。〃

    〃他一向行事都很古怪。〃

    〃那么谁也不知道他辞职的原因吗?〃

    〃……〃

    凉子陷入沉默。只有这个话题,会让她连客套笑容也难以维持。

    迫问到这个地步的郁纪,察觉到凉子的不愉快,微妙地将强硬的态度稍稍放温和。

    〃医生,我无论如何不得不和奥涯教授会面。他的失踪使那位亲属不知如何是好。难道医生不能帮帮我吗?〃

    〃那应该是警察的责任吧。〃

    以冷淡无情的声音回答的凉子,实际正提出了一个危险的赌局。奥涯雅彦失踪惊动警方时,大学这里也成为搜查的范围之一。但奥涯在这里的研究,决不是可以公开的东西。他必定曾在大学中某处湮灭了证据。

    当然凉子本人也会再次受到怀疑——但是,勾坂亦不会真心想要拜托警察。首先他说的都是谎话。奥涯雅彦根本没有会在意他的行踪的亲人。这点早已确认过。现在那事件可谓仍是一个谜团。

    不过——只是身为T大附属医院的病人,除此之外就与这里毫无关系的勾坂,是如何得知奥涯的事?

    〃勾坂先生,我乐意把我所知道的消息都告诉你。可是奥涯教授在今年四月提出请辞後,就一直音讯全无。我只能认为他是到了什么地方作长期旅行。〃

    〃……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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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弃再追问,勾坂爽快的起身。

    担心勾坂之後的动向,及他与奥涯雅彦间充满谜团的关系,这两者不停的煽起凉子的不安。

    可是现在,在这个患者打开心防之前,凉子完全束手无策。踌躇了一会,她在勾坂的病历上,填入今天的诊断结果——过程良好。

    〃勾坂先生,那么下星期的复诊时间与今天一样是四时——〃

    话未说完的凉子抬头一看,勾坂早已离开了诊疗室。

    ******

    这个像是铺满了猪内脏的地方,我知道是医院的走廊。

    医院走廊应该是什么颜色?当然是白色。白——色。怎么想也不应是这种内脏色。不过,大概从刚才就在那里

    走动、像腐肉团般的生物眼中看来,这走廊是白色的。

    我明白,这走廊本应是白色,周围那些肉块亦本应是人类。也就是说,有问题的根本是我。如果我能重新如此

    认知的话,我就能再次过回正常的生活。

    已没有会比T大医学部拥有更佳技术的医院。我也曾身为医大生,专攻脑神经外科。对发生於自身的事,大概可归纳出结论。这不是病理上的问题。自己所得的,乃是失认症的一种,仍属於未知范畴的认知障害。亦有接受过和我一样的治疗後,成为脑功能障害的病人,那个丹保医生——叫这名字的肉块曾如是说。也就是说我同样很大机会会成为其中一员。

    〃什么名闻天下的T大医学部,别说笑了!〃没错,我还真的想如此嘲笑一副睥睨一切的样子的女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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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是这样说,我并没有恨执刀的医生们。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这点是不会变的。手术的成功率极低,不过除此之外就没有能救活我的方法,这些我都清楚知道。

    只可以说,我不幸。事情就是这样。总之现在我的情况是,患上了对其一知半解的精神病,这与无药可救是同义的。

    我这一生,只能抱著这个缺陷,永远的委曲求全下去。像去习惯佩带助听器和习惯坐轮椅一样,来习惯这片中人欲呕的景观。当然会很辛苦,不过除此之外就别无他法。

    即使是如斯境地的我仍然未绝望。这样的我还抱有希望,仅一丝的希望。

    尽力不看这个扭曲的世界,我埋头只望脚下,急忙回家。我的家位於郊外,是闲静的住宅街中的一栋独立洋房。

    这座外观一如我所看到的其他事物般丑恶的住宅,现在是属於我所有。在三个月前的事故中,比我更不幸的父母离逝了,而在深切治疗部的我没法出席葬礼。虽然父亲经营的公司被他人接管了,但这所房子及足够我生活一段长时间而不致困难的遗产总算还是有留下来。

    悲伤吗?如果这样问的话,我除了点头外就别无选择。那场事故夺去的不只是我的双亲。不过能独立生活的结果,就是可以和我现在的救赎在一起。假如双亲还健在的话,一定不会容许我和认识不久的女性同居的。

    〃你回来了。〃

    开门踏上玄关的我,听到从厨房传来高兴的声音来迎接我。像铃声一样的清脆明亮,千真万确是人类的声音。

    那个声音把我今天听到怪声、走调声,像洗涤过般使之从记忆中消失。

    〃我回来了,沙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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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里面小跑到走廊来的沙耶那脚步声令人心情放松。这种真正人类的脚步声在街上是绝对听不到的。只有这里,我和沙耶的家,才能听到。

    〃迟了回来,我有点担心喔。〃

    〃抱歉,因为今天是要到医院复诊的日子。〃

    〃啊,是这样没错。〃

    她的微笑,稍为侧侧头的姿影。我失去的世界,一切都在这里。

    我事故後所遇见的所有人中唯一一个——也许在这世界中只有一个——我不会感到认知障害的少女。

    的确肌肤看起有点过份雪白,瞳孔的颜色有点怪异。发色亦颇为罕见。但她的形体是人类,毫无疑问是人类的身体。

    不只是形体,她的声音,还有——

    她像平时一样以小小的胸部环抱著坐下脱鞋的我。一点也不冰冷,一点也不黏稠,的而且确乃是人类的肌肤。

    那把长发散发著少女的香味。现在我的一切官感共同肯定,可以唯一容许的存在,那就是沙耶了。不仅这样,她的微笑,她的拥抱,这些对我的灵魂而言都是无上的救赎。她深深的知道我需要她,毫无理由的我为此觉得高兴。

    如果没有遇见她,我独自一人在这污秽歪曲的世界中残存的话,也许我早就疯了.现在的我可以说是依赖她而活也不为过。

    〃今天过得怎样了?〃

    〃我装修了客厅。还有一半就涂完了。还有,今天呢,做了郁纪的晚饭啊~我按照下午的电视料理节目教的方法做的。〃

    〃这样吗,很令人期待喔。〃

    〃还要花点时间,可以稍为等等吗?〃

    〃嗯,那我在客厅待一会。〃

    目送哼著鼻歌的沙耶回到厨房,我步入客厅。

    如果世界的色彩令人不愉快,那么涂上愉快的色彩不就好了吗?在沙耶提出这建议的那天,我到家居用品店买了油漆,与她一起测试各种颜色的效果。因为自事故以来差不多每晚都不得安眠,所以首先在寝室尝试涂抹这些油漆。

    涂客厅时,沙耶为了要怎样处置窗廉而烦恼,我毫不犹疑把它们全部扯下来,把窗户连玻璃全都涂上油漆。现

    在的我已经不想看窗外的世界。一直紧闭窗户也可免却邻家会看到我家内部的可能性。

    〃晚饭做好了~〃

    〃在这边吃吧,可以搬过来吗?〃

    经过洗手间把晚饭端进来的沙耶,踏入客厅後用力嗅著。

    〃有油漆的气味,没问题?〃

    如此说来,这个密闭的室内空间充斥著油漆的刺激气味。但是对在外面闻过比这更难闻气味的我来说,这点油漆味实在算不了什么。

    〃沙耶不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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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没关系。如果郁纪觉得没所谓的话,那就好。〃

    沙耶把料理放在桌子上……虽然很遗憾,但即使要客套起来,也不能说是能激起食欲的东西。可是在外面吃的与这实在差不了多少。

    〃我不客气了。〃

    我决定抛弃以往味觉的记忆,静心吃下料理。就如预期那样,那味道令我的胃部痉挛,但这不是沙耶的错。她一定是按照著下午的电视料理节目所教的来做。只是我的味觉接受不了而已。

    〃……不好吃?〃

    〃唔……这……〃

    即使巧言掩饰沙耶也不会高兴。她深知我所抱有的缺陷。

    〃别在意。明天再给你做过别的东西。〃

    〃对不起,每次都这样……难得你做了出来。〃

    〃好了。这样继续试著各式各样的料理,始终会发现即使郁纪也会觉得美味的菜式的。〃

    对现在的我来说,进食已经像是一种义务般的东西。无论如何讨厌,但不进食就无法维持生命。如沙耶所言继续生存下去的话,也许终有一天会发现我也能觉得美味的食物也说不定。就像我遇上沙耶一样。

    〃沙耶不吃吗?〃

    〃嗯。我……已经吃过了。〃

    和沙耶一起在这个家生活以来,我从未试过与她一起用餐。为什么她会讨厌这样,我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及悲哀,但是我也不会强迫她。沙耶对认知不正常的我所表现的各种怪行,也正默默的忍受著吧。

    〃说起来,今天在医院再一次问过你父亲的事了。〃

    〃爸爸的事?〃

    奥涯雅彦。沙耶的父亲,T大医学部的教授。与沙耶唯一有关系的人,不过他现正失踪中。解开他失踪之谜,这是我与沙耶间的约定。

    〃果然什么也没告诉我。那边有著隐瞒了某些事的感觉……〃

    〃——这样吗。〃

    沙耶的反应比我预期中冷静得多。

    〃不担心吗?父亲的事。〃

    〃不,并不是那样。〃

    沙耶有著什么犹疑,表情复杂,之後她再次对我微笑。

    〃很感谢你,郁纪。为我做了这么多。〃

    〃比起我为你做的,你为我不是做了更多更多吗。〃

    料理连一口也没剩下。味道如何是其次,这些都是沙耶的心意,只要这样想,要我如何忍耐也可以。

    〃那么,来洗澡吗?〃

    〃呀,要不要擦背?〃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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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这个家以後,沙耶彷佛成了我的新婚妻子般。

    ******

    她正需索我的肉体。

    沙耶——

    为什么你,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沙耶,我可爱的沙耶,这样真的好吗?身心都尽献给我,这个不正常的我。还是,这只是同情,对失去一切的我的同情?只是因为这种理由,你就变成这样子,你难道只是一个淫乱的少女吗?

    即使是这样也没所谓,命运对我如何残酷也没所谓,我只怕会失去沙耶你。

    高潮过後,我环抱著沙耶。那柔软而微微出汗的肌肤,因为激情後而发烫的躯体,全部确实正在我的怀中。那毫无而问是名为沙耶的存在。

    〃郁纪……你在哭?〃

    被沙耶一说,我才发现自己正在流泪。

    〃为什么?沙耶,为什么你要为我做到这地步?〃

    〃郁纪……〃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渐渐被你吸引,没有你我就无法生存下去。〃

    我用力抱紧沙耶。希望与她溶为一体永不分离。

    〃告诉我……要怎样做,才不会失去你?我要怎样做才好?如何才能报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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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地,紧抱我。〃沙耶在我怀中甜蜜温柔地细语:〃我喜欢被郁纪这样地抱著。想永远与你一起。所以,我是不会离开郁纪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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