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枢一木匠-第4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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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头的言官,那可不是一般的给力,什么话都敢说,而且说过的话,都敢承认,根本不怕得罪人这位王御史也是如此,见到岳大人只是,也只是按照常例客套一下,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官小,而卑躬屈膝
岳肃问他为何弹劾袁崇焕,王长畏的回答也很直接,在茶馆喝茶的时候听来的,其中一个人自称是辽东一名把总的亲戚,说经常看到往关外拉粮,十有仈jiǔ是贩卖给鞑子所以,我上前套话得知此事大概是真的,所以才上本弹劾
这话说完,岳肃是真心没脾气,明朝就这制度言者无罪,闻风奏事,参了就参了,参错了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话说回来,人家王长畏参的也没错,袁崇焕在刑部的时候,自己都招认,擅自贩卖军粮给蒙古人了
哪怕买粮的人说错了但你袁崇焕一点也不冤枉,人家王长畏是恪尽职守,一点也没做错想要审问王长畏,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岳肃官再大,但不能不讲理,只能简单的聊两句,放人家回去
一天之后,信王朱由检被东厂押解进京这等案子自然不会由刑部来审,现在的宗人府,也早已被礼部接管,所以只能由东厂来审
曹化淳已经得到张嫣的嘱咐——严审
谁都知道,如果张嫣不是太后她的儿子不是皇帝,那张嫣绝对会是一个贤惠的嫂子可现在不同她的儿子是大明朝的皇帝,但凡要威胁到自己儿子皇位的人,绝对不能姑息
曹化淳明白张嫣的意思,哪怕朱由检是王爷,他也不会留半点面子可是朱由检在受审过程中,表现的倒是坦然,关于福王有意造反的事,他不仅表示自己知道,还说自己在得知福王意图谋反的时候,就派王承恩入京奏明天子,至于说王承恩为什么没把奏折送到,他实在不知
这个借口倒是不错,但曹化淳不是老糊涂,jīng明的很,你说已经派王承恩入京呈奏折,那朝廷可以去缉拿王承恩对质但是,有一点你要说清楚,福王擅离封地,煽动你造反,你当时为何不将他拿下,亦或者告知登州府将他拿下你这么做,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
朱由检的回答是,当时没有将福王拿下,全是因为考虑到同宗的份上,心有不忍,希望福王迷途知返可后来福王走了,又担心福王闹出乱子,对不起当今天子,所以又派王承恩入京奏事
他将自己洗的倒是挺干净,但他也明白,不管自己怎么说,自己这个王爷都别想干了,因为你知情不举,说是派王承恩来了,可王承恩在哪?不管你怎么解释,当场不把福王拿下,那就是你的罪过,削藩是肯定的了,差距只是能不能保全xìng命
受审的若是旁人,东厂肯定是要动刑的,可眼下之人是王爷,这叫曹化淳如何下手只能拿着眼下审出的口供,到张嫣那里交差
张嫣也明白曹化淳的难处,考虑到朱由检是丈夫的亲弟弟,得饶人处且饶人,废了你的王位,留你一条xìng命,也算对得起先帝了这是皇家的家务事,不需要外臣来管,当然也不用和内阁打招呼,直接下旨,罢免朱由检的王位,贬为庶民,也就完了至于说福王朱由菘和袁崇焕么,那可就参了,朱由菘赐死,留全尸,袁崇焕凌迟,满门抄斩
旨意下达,朝臣没什么好说的,但岳大人却不干了,当即上本反对内容很简单,rì照那里的案子还没审出来呢,死了多少人命,岂能就此含糊朱由检是重大嫌疑人,绝不能轻易纵容,起码要审明白rì照的案子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再说
张嫣本不想杀了朱由检,嫂子杀小叔子,实在不太好,也对不起他的哥哥呀但岳肃说的也是在情在理,而且岳大人又是朝廷柱石,这次轻易平定叛乱,全仗着岳大人,不给这个面子,实在不太好然而,现在旨意已下,君无戏言,就这么让你岳大人驳回来,皇家的尊严何在
于是,张嫣把内宫中的骨干都喊了过来,刘名果、曹化淳、赵治,让他们给帮忙拿个主意,看怎么办好
这三位在关键的时候,都是要向着皇家,但同样也不愿正面得罪岳肃关于朱由检的案子,他们可以看出,太后的意思是不愿让岳肃多管,顺着说话,固然很好但是,他们也怕因此得罪岳肃,刘名果和曹化淳都和岳肃有些瓜葛,谁敢乱说,保不齐哪个把话传到岳肃的耳朵里,上次争夺议会席位,那是事关皇家的利益,岳肃也不会怎样,可这一次,明显不同rì照港是岳大人的心血,让人这么毁了,还找不着人,岂能不眼红,真就拦着,你也未必拦得住,搞不好rì后,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三个人想了半天,想出这么一个说辞,能想要一块,可见这三位都是狐狸级的人物他们的法子是什么呢?很简单朱由检现在都已经是庶民了,牵扯到什么案子,刑部可以自行拿人,审问一个庶民,还需要向皇上请旨么
张嫣听了这话,一想也是,顺水推舟,好坏都有你岳肃来背着,任何口实也绝不会落到我的头上好家伙,张嫣不杀朱由检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有人要帮自己除掉后患,还不用自己下旨,那当然最好不过
当下,司礼监驳回岳肃的奏折,朱批简单,朱由检不过一介庶民,岳大人要提审一个百姓,需要向皇上请旨么要是天下间提审犯人,是个人都要请旨,那皇上也不得累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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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大闹九州岛】………
东厂设置于东安门以北,今天是信王朱由检奉旨出狱的rì子,王位被革,贬为庶民,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当然了,朱由检的身份,哪怕被关进东厂,也不会让他住在大牢里,也是好吃好招待
妻子周玉凤带着府上的亲信都在东厂大门外等候,这其中自然有孙忠只是王承恩不知到哪里去了
众人焦急地站在门外,等待朱由检出来,终于,大门敞开,几名番子先行走了出来,随后便是朱由检进来的时候,还是王爷,今天出来,已是百姓不过朱由检并没有赶到惋惜,而是长吸了一口气这个王爷不做也罢,朝廷不过是把自己的王府给收了,而自己的私财,朝廷并没有没收,太太平平的做一个富家翁也是好的可以说,能够保住xìng命,已经值得庆幸
看到自己的妻子和手下都等在门外,朱由检冲着妻子微微一笑,快步走出大门周玉凤则是落下眼泪,紧步迎了过去,然后张开双臂,紧紧地将丈夫抱住“王爷……您终于出来了……”
“不要再叫我王爷了,我已经不是王爷了,以后就像百姓夫妻一样,叫我夫君就好”朱由检说道他的声音中,多少带着一丝伤感
“是……夫君……”这个称呼,周玉凤从来没有叫过,自从嫁给朱由检的那天起,她就一直称呼丈夫为王爷今天第一次叫丈夫为夫君,不仅有些感慨嫁入帝王家既是幸,也是不幸,对于小户人家的周玉凤来说,你能嫁给这样的丈夫当属是一件幸事这个荣幸不是因为丈夫的地位,而是因为丈夫和自己的感情以前,周玉凤总有一种感觉,丈夫高高在上,自己想要称呼一声夫君,都不可能可今天,似乎那种距离没有了,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称呼自己的丈夫为夫君
“我们走离开这里换个地方生活”朱由检轻抚妻子的秀发,语重心长地说道
“好……夫君……我们离开这里,换个地方生活……”
“这里”,不仅仅是指běi jīng周玉凤明白丈夫的意思她也想离开这里
突然,朱由检长吁了一口气,轻轻地挣脱妻子的怀抱,又向前走了两步,说道:“把车带过来咱们走”
“是,王爷……”孙忠也是叫王爷叫的习惯了
“以后不要再叫王爷了,叫老爷就好”朱由检温和地说道
“是,老爷……”孙忠答应一声连忙叫人把车牵过来然后落下凳子,等待朱由检上车
也就这功夫从街口处有四十多人赶了过来,当先之人还骑着马这些人很快来到马车之前朱由检等人看的清楚,这些人都穿着差役的服饰只是骑马那个,穿的是一身武将袍服这人,朱由检并不认识,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岳肃手下的心腹——铁虬
“哪个是朱由检?”铁虬大声叫道
“你是哪颗葱?竟敢直呼我家王爷的xìng命?”听了铁虬的话,孙忠登时就火了,抢上一步,大声说道
“王爷?这里哪有王爷?朱由检已被朝廷革了王位,不过是庶民你现在还称他为王爷,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尊朝廷旨意”见对方嗓门大,铁虬的气势,马上提的足
“孙忠,你先退到一边”朱由检用温和地声音说道待孙忠退下,他向前走了几步,说道:“我就是朱由检,有什么事吗?”
“这是刑部的火签,因朱由检涉嫌一桩要案,特请其到刑部问话”铁虬大声说道
“不知我涉嫌什么案子?”朱由检心平气和地问道
“rì照港被洗劫一案”铁虬直截了当地说道
这话一出口,别人倒没怎样,孙忠的脸sè,却立时就变了,心头七上八下倒是朱由检,仍是从容自如,说道:“这事我倒是听说过,但不知与我何干?”
“和你有没有干系,这我不清楚,我只是奉命行事,还请跟我走一趟”铁虬说道
“皇上已经下旨,释放我家王……夫君……你们刑部有什么权利,再行提押?”听了铁虬的话,周玉凤可急了,大声叫道
“你也知道,朱由检现在不是王爷了,他涉及朱由菘谋反的案子,确是结了但是,涉嫌rì照港被洗劫的案子,却没有结案他眼下一介布衣,刑部想要请他前去问话,自然也不用请旨朱由检,你说对吗?”铁虬大声说道他的这番说辞,可以说,都是岳肃教他的
“哈哈哈哈……”朱由检不由得大笑起来,说道:“这真叫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也罢,现在我不过一介布衣,刑部提审,自然不能违抗咱们走”
朱由检依旧表现的从容自若,不用谁人抓他,跨步就朝前走去
“夫君……”“老爷……”
见朱由检说走就走,周玉凤和孙忠都紧张地叫了出来
“你们不必担心,我今年流年不利,才能遭此牢狱之灾,不过清者自清,听闻刑部尚书岳大人乃是当世青天,查明与我无干之后,自会将我放了你们现在,都回客栈等着”朱由检淡然地说道,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是……夫君……”
“是……老爷……”
铁虬带着朱由检回刑部,周玉凤和孙忠等人只能再行返回客栈刚一进到客栈大门,一位长须长者就焦急地迎了过来,但却没有开口说话周玉凤冲着长者点了下头,然后众人一起上了客栈二楼
到了雅间,将门关上长须长者才开口说道:“王妃,王爷怎么没回来?”他的声音带有关切之意,只是不yīn不阳,可以听得出是一个太监不错,此人正是王承恩
因为是替朱由检抵了罪过,所以朝廷正在找他,他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只能粘个假胡子,躲在客栈今天是朱由检释放的rì子,他本以为可以见到王爷,然后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没想到,去接的人都回来了,就是王爷没有回来
“王爷被刑部的人给带走了”周玉凤幽幽地说道
“这……怎么会这样……皇上不都已经下旨释放王爷了么……”王承恩不解地问道语气为焦急
“听刑部的人说,王爷涉嫌rì照港被洗劫的那桩案子现下王爷已经是庶民刑部想要拿他,谁又能够阻拦”周玉凤落下眼泪
“唉……”王承恩叹息一声,说道:“这等事……怎么能牵连到王爷的头上……难道说朝廷这是想要借岳肃的手……钉死王爷……yù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这……”孙忠只说了一个字,又把话咽了回去
见到孙忠yù言又止,王承恩看了他一眼说道:“孙忠,这事你知道?”
“我……”孙忠是个直肠子,心中藏不住什么事,他这种粗人神sè的变化,自然逃不出王承恩的法眼
王承恩又追着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点告诉我现在不是再隐瞒的时候,否则会害死王爷”
“是呀孙忠……”周玉凤也连忙说道:“孙忠,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赶紧说不要藏着掖着,否则的话,会害死王爷的”
“是……”一个是王爷的老婆,一个是王爷最信任的太监,眼前这两个人在王府的地位,孙忠自然知道他也看出,眼下事情紧急,不敢隐瞒,当下将朱由检安排他收买伊达政宗,借兵去洗劫rì照港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听完孙忠的讲述,周玉凤和王承恩的脸sè都沉了下来既然王爷不是冤枉的,这下可就糟了世人皆知,岳肃断案入神,看来一点不假,通过点点蛛丝马迹,就已经找到王爷的头上,想要审清问明,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
“孙忠,你现在立刻派两个人,到刑部去打听,看案子审的怎么样了要随时回报”王承恩说道
“是……”孙忠连忙站了起来,当下就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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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朱由检,自被铁虬带回刑部之后,就被关入耳房,只叫他在里面候着,等待传唤然而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朱由检心中纳闷,曾找守门的差役问过,何时提审,可差役只叫他等着,什么时候提他,大人到时自会派人你要是渴了或是饿了,只管开口就是
朱由检得了这个回答,心中难免狐疑,却也只能老实地留在屋内,静静地等候
另一边的岳大人也在等自己的值房之内,岳肃坐在书案之后,静静地翻阅卷宗此刻距离铁虬回来复命,已有一个时辰,铁虬心底纳闷,人都押回来这么久了,大人怎么还不审
岳肃翻阅的卷宗是来远堡前线送来的抵报,鞑子的偷袭,如何被打败,现下皇太极已经率领重兵到来,正在强行攻城好在司马乔禹已经率领援军赶到,兵jīng粮足,鞑子难越半步
这份抵报,虽然重要,但岳肃前前后后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