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枢一木匠-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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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
此案距现在已有十多年,看似想要翻案十分困难,可对于岳大人来说,其实容易的很,只要找出卷宗里的两三个人就足够了。
褚波和高翔都是府衙监牢的狱卒,能找到他们两个,以及那个叫作吴尚的家属,案子应该就能够水落石出。
狱卒只是衙门里的小吏,都是本地人,除非搬走,否则想找很容易。岳肃当即起驾,前往湖州府衙,知府一听说岳大人亲自上门,是赶紧出来迎接,请岳肃进得正堂。
岳肃到正堂坐下,开门见山地说道:“将府衙上的花名册给本督看一看。”
“这个……”对于岳肃一进门的这个要求,知府很是诧异,但也不敢说‘不’,刚一张嘴,就见岳肃的脸色沉了下来,马上改口说道:“来人啊,快去招呼主簿,让他将衙门里的花名册取来。”
衙役答应一声,连忙跑到后衙,去请主簿。
那主簿一听说是总督大人要看,哪里敢慢半步,带着花名册,匆匆跑到大堂。
花名册呈到岳肃的手中。岳肃只是微微点头,就开始翻阅起来。对于府衙里捕快、衙差的名单,岳肃不过是草草扫了一眼,很快就翻到监狱那页。
这页起首是三个人名,先是牢头,然后是分管白班和夜班的两个小牢头。看到这三个名字,岳肃登时一阵,随即暗喜起来。因为,分管白班和夜班的两个小牢头分别是:褚波和高翔。
没想到这两个小子指证过程忠伟后,竟然没有走,还继续在府衙当差,想来是认定,这桩案子已成死案,日后不会再有人追究。
岳肃的脸上露出微笑,说道:“湖州府,本督现在想见两个人。”
“不知大人想见谁?”湖州知府连忙问道。但他他的语气中,明显流露出一丝紧张。
“府衙大牢里的两个牢头,褚波和高翔。”岳肃直接说道。
“这……”湖州知府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怎么了?”岳肃冷冷地盯着湖州府。
“这个……主要是这两个人…大人怕是再也见不到了……他们在前天……都死了……”湖州知府尴尬地说道。
“什么?都死了”岳肃眉毛一掀,大声问道:“都是怎么死的?凶手可曾抓到?”
“是……是自杀……”湖州府答道。
“胡说八道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自杀?”岳肃怒声问道。
“这个……这个下官也不知道……”
“好那你先说说他二人是怎样自杀,把尸体给本督抬来,死者的家属,也一并带到。验尸记录马上给本督取来”岳肃说道。
“他们两个都是上吊自杀。尸体现在家中,已经准备下葬了,下官这就派人去将他们的尸体抬来。那个……快去叫仵作,把验尸记录给岳大人呈来。”
湖州府连声下令,不大工夫,先有仵作到来,将验尸记录呈给岳肃。验尸记录写的很是明白,两个死者系自杀身亡,除脖颈上有一到勒痕之外,身上再无伤势。
岳肃看过之后,只把验尸报告放到一边,专等死者的尸体和家属到来。过了一会,从哭声从外面传来,料想是死者的家属。果然,片刻之后,从差役抬着棺材进门,棺材旁边,还跟着一个中年妇人,一个老妪和一个孩子。三个人都是放声痛哭,一点没有做作。
来到大堂中央,棺材放下,差役们冲着岳肃躬身施礼,“回禀总督大人,褚波的尸体已经抬到。这三个人,是褚波的家属,一个是褚波的老娘,一个是他妻子,另一个是他的儿子。”说完,有名差役看向褚波的老娘,说道:“上面坐着的乃是总督岳大人,还不快快磕头。”
老太太和那中年妇人一听说是岳大人,连忙拉着孩子跪下磕头。“民妇叩见岳大人……”
岳肃微微点头,说道:“起来回话。”
“多谢岳大人……”
待三人起身之后,岳肃说道:“本督因为一桩案子,想要找褚波问话,不想他竟然死了。本督现在想问尔等,那褚波是怎么死的?”
“我丈夫是上吊而死……”中年妇人哭着说道。
“上吊死的,无缘无故他为什么要上吊而死呀?临死之前,可和你们说过什么?”岳肃问道。
“什么……什么也没说……民妇也不知道夫君为何会想不开……”中年妇人哭着说道。
“呵呵……”岳肃轻笑一声,说道:“丈夫不明不白的自杀,你这做妻子的竟然什么也不知道,本督真是怀疑,是不是你与他人通奸,合谋害死的褚波。”
“大人……冤枉呀大人……民妇绝没有与人合谋害死丈夫……还望青天大老爷明鉴……”中年妇人听了岳肃的话,吓了一跳,连忙焦急地叫道。
那老妪也急了,跟着哭嚷地说叫道:“大人明鉴啊……我这媳妇贤良淑德……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我们确实不知道我儿为何要自杀呀……”
“会不会做出这等事,不是你们说的算的。本督当年在阳朔当县令的时候,就访出一件陈年旧案,是妻子与外人通奸,谋死丈夫。而那婆婆,还被蒙在鼓里,一直为媳妇说话,直到案子真相大白,方才悔悟。你这婆子,本督在未问你之前,此处没有你说话的资格,你老实站着就是。”
说到此,岳肃紧盯着中年妇人,再次问道:“你丈夫是哪天死的,何时自杀,在家中哪个房间,死后多久被发现的,还不如实说来。”
“我丈夫是前天死的,乃是在夜里于堂屋内自杀,小妇人夜里起身解手,见丈夫不在床上,便出去寻找,在堂屋看到丈夫已经死了。”妇人哭哭啼啼地说道。
“你丈夫上有老母,下有妻儿,临自杀之前,竟然什么也没有交待。你做妻子的,难道就一点也不怀疑吗?”岳肃平淡地问得。
“这……”中年妇人的脸上难看起来,可以说,她是被岳肃的这句话彻底给问住了。
“你身为死者的妻子,丈夫无辜自杀,你还能够如此淡定,不追其原因,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哪怕你无力追起原因,心中难免也要起疑才是,一上堂来,你和你婆婆似乎都觉得你丈夫死的应该,不管本督如何寻问,你们甚至都没有为他叫屈,也没有丝毫质疑你丈夫的死,求本督代为查明真相。这就奇怪了,本督虽不敢自诩青天,但天下百姓却送了本督青天的名声,但凡见到本督,一旦有冤,势必大声疾呼,岂能如你等这般。兀那妇人,本督一个外人,都觉得你丈夫之死,有些蹊跷,你身为他的妻子,反倒没有这般想法,你说本督是不是怀疑你还外人谋死了丈夫呢?倘若不是你谋死他的,那答案只有一个,那便是你在你丈夫自杀之前,就知道他要自杀。不要怪本督没给你机会,你现在若是如实说出隐情,本督可法外施恩,饶尔等一条性命,否则的话,就莫怪本督对尔等不客气了。本督堂上的刑具,一向不是吃素的,莫说你一个妇人,哪怕是江洋大盗,铁打的汉子,到了本督堂上,也要乖乖招认”
说到此时,岳肃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摔“啪”跟着大声喝道:“此刻不招,你更待何时?”
见到岳肃气势逼人,中年妇人吓得打了个哆嗦,不自觉地跪倒在地。想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民间女子,哪里见过这个阵仗,胆子已然吓破,跪在地上不住颤抖,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莫要动怒……小妇人、小妇人……愿、愿招……只是……只是在招认之后……还望大人能够保全……我一家子的性命……”。
………【第一百二十五章 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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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押回去
“哈哈哈哈……果不出本督所料,此案确有蹊跷。兀那妇人,你大可放心,有本督为你做主,天下无人敢动你家人丝毫。你有何冤屈,你那夫君到底是怎么死的,又是何人要挟于你,尽管对本督言明,本督定为你夫君昭雪”岳肃大声说道。
可以说,岳肃得知褚波和高翔自杀的那一刻,就已经可以断定,二人死的蹊跷。在褚波的家人上堂之后,岳肃一见他妻子和老娘的反应,便能猜到他们知道什么,搞不好还是受到威胁。
岳肃说的一定没错,丈夫稀里糊涂的自杀了,临死前什么也没说,可谓不明不白。正常人的反应,定然会认为丈夫死的有古怪,眼瞅着上面高坐的是当代公认的青天,为何不大声求助,请其帮忙查个水落石出。要明白,岳肃不似普通的大官,而且既然找你来了,傻子都会明白,是因为你夫君的死,这个时候不站出来,其中定有隐情。
下岳肃咄咄逼人的攻势下,中年妇人见无法隐瞒,否则就要受刑,当下只好说出底细。
“回大人的话,我夫君确实死的冤枉。在前天晚上,家中突然来了六个蒙面人,将我全家吓得够呛。有个领头的蒙面人,要求找我夫君单独谈话,他们都拿着刀,我夫君只好妥协。和两名黑衣人到堂屋叙话,他们说了什么,我们并不清楚,后来只有那两个黑衣人从堂屋出来。他们告诉我们,我的丈夫已经悬梁自尽了,今晚的事情,我们最好守口如瓶,不管谁问,也不要说出去,否则的话,就要我们全家的性命。而且还警告我们说,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我们也不知他们的底细,即便告到官府,也找不到他们的人来。最后留下一包银子,说算是我丈夫的棺材钱,要我们小心点。”
岳肃听罢,微微点头,这功夫,外面又传来哭声,和先前一样,有差役抬着棺材,棺材旁还跟着老人孩子。想来是高翔的家属了。岳肃略一盘问,果然如此,高翔也是前天死的,不过是白日下值回家的时候,同样是上吊。
岳肃像问褚波的家属一样,盘问高翔的家属,高翔的家属先前也不肯招。不过岳大人没有像逼问褚波家属那样逼问他们,只是让褚波的家属把他们家的遭遇和高翔家的亲属说一遍。
见到事已至此,高翔的家属也无话可说,只好承认,自己家的遭遇和对方是一模一样。
得到两家的供词,岳肃转头看向坐在下手的湖州知府,微笑地问道:“湖州府,对于这桩案子,你有什么看法?”
“下官愚钝,看不出什么端倪。想来是这二人知道了些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被人杀掉灭口了。”湖州知府小心地答道。
“湖州府,你也算是聪明人,果然一语中的。他们两个,不仅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而且还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本来么,本督并没想到此二人能活到现在,今天到此,只是抱着尝试的态度,还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他们两个虽然被灭口了,但这凶手,本督却已经找到了。”岳肃淡笑地说道。
“是谁呀?”湖州府小心地问道。
“就是……你……”岳肃伸手点指对方,跟着大声喊道:“来人啊,将湖州知府常赫给我拿下”
“是”别看这里是湖州府的正堂,当时堂上有一半都是岳肃的护卫,这些人等了吩咐,马上跃出几人,将湖州知府常赫按住。
堂上湖州府的差役见到这一幕,全都傻了,有心上去营救老爷,可擒拿老爷的人,那是闽浙总督,比自家大人高出不知道多少级,这要是上去冲撞,便是造反之罪,谁敢乱动呀。
常赫被岳肃的护卫按住,连忙大声叫道:“大人……下官冤枉呀……还请大人明查……下官怎么可能去害他们两个……”
“哼”岳肃冷哼一声,说道:“他们两个或许不是你派人逼死的,当时他们两个的死,确是与你有直接的关系。”
“大人……下官真的冤呀……下官都不知道大人说的是什么…他二人的死……怎么可能和下官有关系……”常赫大声嚷道。听他的声音,仿佛一肚子都是委屈。
“你说你是冤枉的,那本督现在就提醒提醒你。那日徐向志被本督请到总督行辕,当时在堂上,我与他提了一桩案子,听到这件事的人,除了徐向志本人,以及本督的几名心腹手下之外,便只有你了。随后本督派人前往杭州镍司衙门调来卷宗,这件事也只有你们几个知道,徐向志至今还在本督行辕,没有离开,那唯一能把这件事泄漏出去的人,也只有你了。你若是老实,就现在把实情说出,把这件事泄漏给谁了,本督或可法外施恩,给你一条活路,要是你仍敢抵赖,心存侥幸,那就休怪本督不给你脸面了……”岳肃冷冷地看向湖州知府。
“大人……此事下官真的没有对他人说过呀……或许这件事情……是镍司的人传出去的……也不是不可能……又或者是大人您的人收了他人的好处……”
“混账,本督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说是镍司衙门的人传出去的,本督现在就告诉你,这绝不可能,从杭州到湖州,快马不停也得两日一夜,本督的人快马抵达杭州之后,又急行赶回,途中所用时间不过三天。我就不信,镍司衙门的人能在一天之内赶到杭州传递消息,难道说他们的身上都长着翅膀不曾?常赫呀常赫,本督第一次遇到还有人敢把脏水扣到本督身上,本督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那天在本督身边的人,各个都是忠心耿耿,给他们多少银子,也休想收买他们现在本督再最后问你,你到底招是不招?”岳肃说到最后,声音变得森严无比。
常赫见岳肃如此凌厉,脑门子上立时渗出汗来,“大人……下官真的没有对外人说起呀……还望大人明鉴……莫要冤枉下官……”
话是这么说,可常赫说话的声音,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既然不招,那休怪本督对你可不客气了本督执掌王命旗牌,节制闽浙,莫说你一个小小的湖州知府,哪怕是浙江的巡抚,本督都敢直接摘掉他的顶上乌纱来人啊,将湖州府押回总督行辕褚波、高翔的尸体,以及家眷一并带回”说完,岳肃站起身来,绕过公案,朝堂外走去。
手下众人纷纷领命,随着他带人离开。
湖州知府被擒拿的消息,立刻传遍整个湖州。在一座大院的花厅之内,正有几个人在讨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