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枢一木匠-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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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打开,就见马禄揪着一人高声骂道:“这小子也不四两棉花访一访,这家的汤先生是什么身份,不是被我看到,你得手逃掉,明日汤先生报官追究,我便要为你吃苦。”
马禄在门前揪骂,学生不知是计,跑到里面报与汤煜知道,马禄也趁机扭着殷柱,连同手下一同进入宅门。等到汤煜从书房出来,众人已站在院子中间。
“汤先生,贼人已经拿到,你来认认,是不是这厮?”
汤煜信以为真,来到殷柱近前,他也没见到贼人的模样,略一打量,便骂道:“你这狗强盗,看你身材高大,相貌魁梧,便该做出一番事业,何事不能吃饭,偏要做这勾当,岂不可恨。”
马禄见汤煜认了殷柱,随口喊道:“小子,算你倒霉,县里的童捕头奉命来镇里拜望汤先生,你被他抓个正着,有你板子吃了。”说着,看向童胄,又道:“童捕头,你看这小子该当如何处置?”
童胄早就得了岳肃的吩咐,上前一步,说道:“苦主既然已经认定,那现在就到案发地点核实一番,看看他都偷了些什么,也好报之大人再行定罪。”
言罢,踹了殷柱屁股一脚,喊道:“小子,前边带路,你是在哪个房间做的案!”
殷柱心领神会,迈步就往前走。哪知道汤煜身后跳出一个青年公子来,双臂展开,将殷柱拦住。正好是正房那青年后生。只听他大声说道:“我那房间并没丢什么东西,不必进去看了,况且我家又没报案,这事姑且这么算了。我观此人也是逼于无奈,才铤而走险,何忍让他去吃官司,我家也不追究,只盼他经此一事,能够改邪归正。”
青年慷慨陈词,倒是博得不少同学的喝彩。殷柱几个知情的,则是心中暗骂,“若不是你做了亏心之事,能有如此好心?”
殷柱拐了马禄一下,马禄会意,随即说道:“敢问这位相公尊姓大名,是在这里寄馆,还是这里的主家?”
青年还未回答,已有个书生笑着说道:“马大爷,你这地保是怎么当的,还不知他姓洪,这房子便是他家的。因家眷不在此,故请本地汤先生来此教馆,他一人在此附从,所以门口只贴着汤先生的板条。此时洪相公这么说了,你们将人放了就是。”
听了这般说法,殷柱、童胄才明白青年为何会住在上首房间。事情已经明朗,童胄岂能就此离去,大喝道:“混账!贼人岂是你们说放就能放的,若是如此,还要我们官府做什么?”说着,上前一把扯住洪姓公子的胳膊,嚷道:“快快前边带路,否则休怪我治你个妨碍公务的罪名!”
后面的差役早就得了嘱咐,见童胄动手,一拥而上,把汤煜和姓洪的架住。殷柱也不再像被擒的盗贼,大声招呼道:“跟我来!”
众人跟着殷柱,一直冲进正房之内,马禄叫伙计将床挪开,借着烛光,床下的方砖看的清楚,有两块的颜色与众不同。童胄亮出佩刀,对着方砖硬撬起来,只用了几下,把砖启开,露出一个方洞来,如地穴相仿,洞内还传出一声铜铃晃动之声。
向下一瞧,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这一下汤煜及一众学生都是目瞪口呆,彼此呆望,实不知这里还有这么一个所在。而那洪姓青年已是彻底傻了眼。
“快去请大人,就说地道找到了!”马禄对一名手下喊了一声。伙计连忙向外跑去。
岳肃领着铁虬、阮傲月并十名捕快,早在街口等候,一得到消息,当即令铁虬带人前往毕家,将柳氏与周氏一并提来,自己和傲月前往汤宅。
正房内的汤煜等人见岳肃不到片刻功夫就赶到,谁不明白,这是县令大人早已布置好的。童胄将情况如实汇报,岳肃听罢,走到洪姓青年面前,略一端量,心中更是有底,“不怪那淫妇看中于他,真是好生英俊,一表人才。”
旋即喝道:“你叫什么名字?本县找的你好苦,速将你如何与周氏通奸,如何谋害毕虎的事一一如实招来,否则就怪本官无情,让你受皮肉之苦!”
青年见岳肃正言厉色,心下惧怕,却也不敢如实招供,只道:“学生洪轩,乃世家子弟,先祖生父皆为官宦,家教森严,岂敢越理?况且有汤先生朝夕相处,饮食同住,此便是学生的证明。此案涉及奸情,实不敢胡乱承认,还望大人明鉴,开赦无辜,实为恩德。”
“好一个开赦无辜!”岳肃指向地窖,问道:“你既是读书的世家子弟,理应安分守己,为何在卧床之下,挖这么一个地窖,有何用处?下面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第三十三章 熬刑抵赖】………
床下无故挖个地道,而地道的那一端通到何处,洪轩当然是心知肚明。现在岳肃如此问话,让他如何回答,将头垂的老低,一声也不再吭。
正着功夫,外面传来哭骂之声,不用猜,岳肃也知道是谁。
“你这狗官,前日将我媳妇放回,这才过了几天。若是真的缉获凶手,提来对质,倒也罢了,可又是无影无形的牵涉好人。深更半夜,这许多男子拥进我孀寡之家,是什么道理?提人是你,放人也是你,今日不将此事办明,莫说我年老无用之人,定要与你到桂林府分辨个明白,横竖也不能活命了!”说着,哭哭泣泣地走进房内。
在柳氏身边的是周氏,后面是铁虬等一众才差役。此刻屋内,站的人实在太多,岳肃让留周氏、柳氏、洪轩、汤煜以及殷柱、铁虬等人在内,其他人全部出外等候。
然后看向柳氏,笑道:“你来的正好,先不要急着与本官拼命,你且过来瞧瞧,这可是尊府的后门?”
柳氏望见,心下糊涂,不明白岳肃这话是何意思。毕竟他没来过汤宅,一路都是哭骂,也没注意这间房正好是自己的后墙。周氏那可是心知肚明,面容吓得煞白,浑身一个劲的颤抖。
岳肃倒是泰然,笑道:“何人下去探查一番,看着地道到底通往何处?,”
话音一落,殷柱第一个站了出来。“属下愿往。”
“好!”岳肃嘱咐两句,让他千万小心。随后,殷柱取过烛台,往里面一照,只见有五尺多深,纵身跳下,一道木板挡在面前,伸手扯掉,露出一个四尺见方的所在。俯身进去,左右皆看不到出路,不知从何处通到隔壁。将头一抬,头顶的方砖却被顶了起来,心中好不欢喜,用手举过头顶,把方砖挪开,上面隐隐有光亮射进。再伸头向洞外看去,原来是在一张大床之下。
从床下爬出,正见一五六岁的女孩坐在床上,不过她并没有惊讶,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殷柱眼睛一转,索性将女孩抱到肩上,顺着毕家大门出去,来到大街,绕回汤宅。女孩是个哑子,被殷柱这个黑大汉抱住之后,吓得哇哇直叫,回到汤宅,院中众人都是大吃一惊,他们记得殷柱明明在正房之内,怎么突然从外面扛了个孩子进来。随即,一个个都恍然大悟,因为这个哑子女孩,不少人都认识。
殷柱扛着哑女走进正房,柳氏一见到刚刚跳下暗道的黑大汉扛着自家孙女从外面回来,彻底的奔溃了。她即便是再糊涂,也能猜到,这地道通往何处。
“回禀大人,地道的另一端,正在床榻之下,我见床上有一小女孩,便抱了过来。”
岳肃含笑点头,说道:“柳氏,汤先生,陪本县下去看看如何?”
汤煜此刻是羞愧的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刻身死。他一个饱读诗书的举人,每日教学生礼仪廉耻,没想到自己的学生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干出这种事来,所有的脸面都被丢尽,日后哪还有脸面再开馆授徒。
柳氏的哭声更大,都不等岳肃下去,已经奋力挑了下去,五尺的深度也不算太高,她柳氏年老,落地之后,险些扭了脚。仗着殷柱打开另一端的方砖,有光线射入,老太太顺着光线爬了过去,从床下抬头一望,险些没气死过去,这不正是媳妇的房间嘛!
接下来,岳肃同汤煜、阮傲月先后穿过地道,站在周氏的房间,岳肃说道:“汤先生,这事你也亲眼看到了,不必出门,就能干出通奸杀人的命案,本官治你个教化不严,你可心服?”跟着,有对柳氏说道:“你儿子的仇人,今已拿获,这个所在,是你媳妇的房间,应该不错。怪不得她终日在家,闭门不出,却是另有道路。如不是你如此糊涂,毕虎怎能死不瞑目。”
汤煜是羞愧难当,低头道:“父台明察秋毫,学生佩服,这教化无方的罪名,甘心领受。”
柳氏到了此时,已知被媳妇蒙混,回想儿子死时的惨状,不由的痛入心扉,大叫一声,拔腿便要冲回去,找媳妇拼命。
阮傲月一把将她把抱住,岳肃也是几步上前,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这妇人,何以如此昏昧,从前本官为你儿子申冤,那样向你解说,你却执迷不悟,一心阻拦。现在此案已经揭晓,人已拿获,正是为你儿子报仇之日,你就该静候本县拷问明白,然后治刑抵罪,为何又无理取闹,有误本县的正事。”
柳氏听了这话,大声哭道:“非是老妇人当太爷的面取闹,只因这贱货害的我儿子太苦,先前不知道,还以为太爷是仇人,现在彰明昭著,恨不得食那淫妇之肉。若非大人明察秋毫,是个清官,我儿子的冤仇,真是深沉海底了。”
岳肃苦笑一声,让柳氏在房中休息,同阮傲月、汤煜由地道返回。随即下令,让汤煜将学生遣散,房屋暂行封闭,周氏与洪轩全部押回候审。刚说完让殷柱把哑女送回,阮傲月却小声在岳肃耳边说道:“也不知这孩子是如何被药哑的,要是知道毒药名称,或许还有法子治好。”
“等案件真相大白,咱们再想办法。”
岳肃说完,两个人很是默契的点头。不过这个细节,他们彼此却没有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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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犯带回县衙,已是天明,回衙之后,岳肃也不休息,只是给那二十名差役放假,随后升堂。
岳肃知道,周氏是个狡猾的妇人,肯定不会轻易招认,还是现从洪轩那里打开缺口比较好。当即传洪轩上堂,一到公堂“威武”一声,那洪轩吓得腿都发软,不自觉地跪倒在地。
“啪!”岳肃将惊堂木重重一敲,问道:“洪轩,本官昨日已将通奸的暗道搜出,你还做和狡辩?念你是个文弱书生,不忍见你受那匪刑的器具。这事是从何时起意,如何害死毕虎,你且如实招来,本官或可网开三面,罪拟从轻,格外施恩。”
洪轩怎会轻易承认,诡辩道:“此事学生实不知情,不知道这地窖从何而来,推原其故,或者是从前地主为埋藏金银而挖,以至遗留至今。只因学生先祖出仕为官,告老回家,便在这镇上居住,买下这房屋。起初毕家的房子,同我家的房子,原是一体,皆为前任房主所有。自从先祖买下,以人少屋多,复又转卖了数间,将偏宅与毕家居住,这地窖之门,恐那时就有,亦未可知。若说是通奸之所,学生实在冤枉,叩求父台格外施恩。”
“呵呵呵呵……”听了这话,岳肃是冷笑不止,旋即怒道:“你的书还真没白读,竟有如此的狡辩之词,众目睽睽的事件,你偏洗的干干净净,归罪在前人身上。无怪你有如此本领,不出大门便能害死人命,但本官可不是那么容易哄骗的!你说这地窖是从前埋藏金银,这数十年来未曾开启,那里面应该是尘垢堆满,晦气难闻。为何里面的木板一块未损,灰尘一处也没有呢?”
“这……”岳肃这一番话,问的洪轩是无言以对。若不是经常开启,里面怎能一点异味也没有,还那么干净。
“啪!”岳肃再次敲响惊堂木,喝道:“这种事情,想来不用大刑,谅你也不肯招认。来人啊!先杖四十!”言罢,直接将火签扔到阶下。
两旁一声吆喝,上来四个差役,扒掉洪轩的裤子,抡起板子就往死里打,一五一十,四十板过后,已是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喊叫不止。
岳肃见他还不出言招认,是勃然大怒,朗声说道:“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挨刑不招,本官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刑杖乃是最轻的刑法,现在本官就让你尝尝重的,也让你知道什么叫国法森严,不可以人命为儿戏。来人啊!火链伺候!”
烤红的火链往地上一铺,不用你上去,吓都能吓出一身冷汗,让你毛骨悚然。岳肃见洪轩的脸上露出惧意,趁热打铁,大声恐吓道:“本官这肃严公堂,虽是江洋大盗,也熬不过火链之刑,况你一个书生,岂能受此苦楚。可知害人性命,天理难容,据实供来,免得受苦!若在矢口否认,堂上的大刑,我挨样给你过一遍。”
刑讯逼供这种事,岳肃前世当警察时,也说不上是赞成和不赞成,一直都很矛盾。因为有些嫌疑犯,即便已经证据确凿,他仍然矢口否认,就是不招,你说令人气不气愤。最后顶多送到法院,由法官来裁决是否有罪。但他也知道,从古至今有许多冤案都是因为屈打成招造成的。矛盾最后在他重生到明朝当了县令才解开,其实重刑本无错,只是看掌刑者能否善用。当初他已经怀疑周氏,带到公堂,那周氏伶牙俐齿,矢口否认,因为没有真凭实据,岳肃最多拿着火签恐吓。但有了证据,你还不招,那对不起,动刑是必须的。
见了火链,洪轩是心头发凉,这东西要是碰到身上,还能有个好。况刚刚那顿板子,已是让自己痛苦难当,哪还敢狡辩,只能如实禀道:“学生悔不当初,生了邪念。只因毕虎生前,开了间绒线店,学生那日上他店中买货,他妻子周氏,坐在里面,见到学生进去,便眉目传情。初时尚不在意,数次之后,凡学生前去买货,她就喜笑颜开,自己交易。一日趁毕虎不在,做了苟合之事。后来周氏设法让毕虎居住店中,自己移住家中,心想学生可以时常前去。谁知他母亲终日在家,并无漏空,只好趁先生年终放学回家之后,暗贿一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