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枢一木匠-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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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您还记得在孩儿小时候,您教孩儿雕刻木偶么?那个时候,孩儿只是图着好玩,才认真练习。不曾想,这一技之长竟然成了晋身之本,那一年朝廷京察,孩儿入京,在街上遇到一个少年,与他较量雕刻之技,我还赢了他,得到一块玉佩。任谁也不会想到,数年之后,那少年竟然变成皇上,也就是先帝爷,他不仅记得孩儿当初和他的那一场较量,还对孩儿念念不忘,行知遇之恩,托孤之任。他虽然是皇上,但在孩儿面前,总像是一个朋友,每当我见到他,我都会觉得很亲切。父亲,这就是他的模样……”岳肃自言自语,说话间,从怀中取出一个木偶来,这木偶的模样正是朱由校。
他将木偶放在父亲墓碑旁,然后跪倒在地,说道:“皇上,您对微臣的大恩大德,微臣永世不敢忘怀,在您托孤之时,微臣答应您的话,也永世不敢忘记。倘一息尚存,势必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九泉之下的父亲,便是见证。陛下,如果您在下面寂寞,想要找人较量木工的话,可找家父。家父的技艺,远在微臣之上,你们二位,一定会玩的尽兴,感到相见恨晚。大明朝,现正是凋零之际,不满皇上,臣乃重生之人,对历史略有了解,知在若干年后,鞑虏将入关取代大明,改国号为清。臣受陛下大恩,万不愿见此事发生,让我堂堂中华,陷入蛮夷之手。今日定竭尽所能,诛灭外虏,保陛下的江山千秋万世。待臣日后平定辽东,中兴大明,定当下黄泉陪伴陛下,生愿做皇上的臣,死亦愿做皇上的鬼。”
岳肃前生是个孤儿,『性』格也有些孤僻,没有什么朋友,但他做人有一个信条,只要别人对他好,他就会千倍万倍的报答。这一生,除了父母的养育之恩外,对他最好的人就是朱由校。一个九五之尊,不仅将他当作朋友看待,还对他无比的信任,这是什么样的轻易。岳肃是知道感恩之恩,他在朱木匠托孤之时,就下定决心,自己这一条『性』命,便卖给朱家。
“臣有的时候,想想也觉得对不起您,臣利用过您,但还请皇上放心,臣做的那些,绝不是为了自己,全都是为了大明的江山……”
他一会和父亲说话,一会和朱由校说话,终归到底,也是一个人自言自语。父亲的养育之恩,他难以忘记,朱木匠的情深意重,他仍然难以忘记。
岳肃利用过皇上,但朱木匠不是傻子,他相信岳肃,不管是成立西厂,还是其他,一切的一切,他都是心甘情愿让岳肃利用。这就是信任,无比的信任。
话正说着,岳肃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脚步之声,他连忙将朱由校的木偶揣进怀里,拭干眼泪,坐回原处,自斟自饮起来。这些天,岳肃再到此和父亲说话的时候,身边不留一个人,将所有的护卫打发到远处,只自己一个人在这。
“大人……”岳肃听到脚步在距离自己还有七八步的地方停下。这是蒋杰的声音,他听的清楚。
“原来是蒋丈夫,不知丈夫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什么事呀?”岳肃没有回头,只是开口问道。
“今天属下同金蝉他们进县城吃饭,听到一些不是很好的消息,也不知这些事,大人是否知道。”蒋杰说道。
“是什么消息,丈夫过来坐。”岳肃说道。
“谢大人。”蒋杰几步走到岳肃身边。
岳肃是席地而坐,蒋杰也坐到一边,用不大的声音说道:“属下听说……”
当下,蒋杰就将在酒楼内听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啊……”听完蒋杰的讲述,岳肃是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想到,家里会做出这等事情。他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这些事情可属实?”
“属下已吩咐厉浩荃前去打听,他说已经打听清楚,只是当时岳乐在场,属下没有细问。”蒋杰说道。
“那让浩荃过来见我。”岳肃吩咐道。
“是,大人。”
金蝉、厉浩荃等人是跟着蒋杰一起过来的,蒋杰答应一声,回头招呼厉浩荃过来,厉浩荃走到近前,跟着就听岳肃问道:“浩荃,听蒋丈夫说,曾派你到城内打听一些事情,你打探的结果如何?”
“回大人的话,属下在城内问了几个叫花子,从他们口中得知,大人的家人……在……此地……”厉浩荃躬身说话,他的声音,越往后说,就变得越小,到了最后,甚至无法令人听到,显然是不敢继续说下去。
“浩荃呀,你随我多年,难道不知我的秉『性』么,但说无妨。”岳肃冲着厉浩荃点了点头。
“是,大人。大人的家人在本地堪称一霸,不仅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而且还勾结官府,巧取豪夺、抢男霸女,干尽了丧尽……天良……之事……”厉浩荃说着说着,声音再次低了下来。
“什么?”听了这话,岳肃气的“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可随即他的身子一晃,一个踉跄,好悬没跌坐回去,他望着父亲的墓碑,无力地说道:“父亲,为什么,家里会是这样的事?”
“咔!”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响起一个霹雳,这道闪电划过寂静的夜空。
第十三章独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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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神秘锦囊】………
第十四章神秘锦囊
“这都二更了,岳乐和那帮人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岳家大宅的前院,花厅之内,坐着四个人,四人围坐在圆桌旁,桌子上还摆放着酒菜。中间主位之人,乃是岳敬,左手之人是门房孙堂,右手之人是帐房刘善,对面所坐之人,是岳敬的堂弟岳霄。
“堂兄,可能是他们在城内玩的开心,就在城内多住一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现在正在堂子内搂着美娇娘喝花酒呢。”岳霄见岳敬『露』出担忧之『色』,连忙出声开解。
“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就放心了。可是不知为何,我今天的心总是七上八下,老觉得会出什么事。你说,咱们做的那些事,会不会被那些人听到风声。”岳敬说道。
“你不是吩咐了岳乐,让他陪着那几位进城,进城之后少和闲人说话,一旦有事,要第一时间回来送信么。这个时候也没动静,应该是没什么事吧。”岳霄说道。
“岳乐这小子,为人老实,没有什么心眼,平时做事倒是让人放心,但就是怕他太过老实,遇事脑子转不过来弯,来不及回来送信。”岳敬说道。
“你让他们去的那家陪月酒楼,东家和咱们也有点交情,要不然咱们现在派人快马进城,到那打听一下,看看是怎么个情况,你看如何?”这回说话的是帐房刘善。
“这话说得对,我怎么一时光着急,忘记了呢。岳霄,你现在就去吩咐人,骑快马进城,打听消息。”岳敬说道。
“是,哥哥。只是,现在城门已经关了,能进得去吗?”。岳霄说道。
“咱们是什么人,云梦知县见了咱们还要叫一声伯父呢,想进城还不容易。让人带上点银子,再亮出咱们的字号,就不信进不去。”岳敬说道。
“小弟明白。”岳霄连忙答应,离席而去,安排人进城打听。
在岳霄出门之后,刘善再次说道:“妹夫,你说咱们这些年做的事,要是真被岳肃知道了,他会怎么对咱们?”
“这……”岳敬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恐之『色』,强作镇定地说道:“毕竟是自家亲戚,谅也不会如何吧。”
“不会……说的轻巧,岳肃素有青天之名,眼里容不得沙子,咱们败坏了他的名声,他要是不宰了咱们,以全清名,那才出鬼了。”刘善冷冷地说道。
“咔!”就在这时,突然晴空一声霹雳,紧跟着下起雨来。
霹雳之声这一响起,岳敬吓了一跳,脸『色』都有些发青,不安地说道:“那……那你说怎么办,万一真就让他知道了……”
“妹夫,你莫要担心、害怕,岳肃也不一定能这么快就知道,即便真就知道了,咱们不是还有一个对策么。”刘善神神秘秘地说道。
“什么对策?”岳敬好奇地问道。
“你不会忘了,当初那个人曾给了你一个锦囊,说日后如遇为难,可以将锦囊打开,到时自有渡过难关之法。”刘善说道。
不提这个,岳敬的脸『色』倒还好些,提起这个,岳敬的脸『色』越快难看起来。他脸『色』的变化,没有逃出刘善、孙堂的眼睛,二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岳敬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整了整衣襟,说道:“哥哥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只是那伙人行事太过狠辣,上次他们主动找上门来,就令我吓了一跳,这次再去招惹,实在不是很好吧……”
“那人不是你给你留下一个锦囊,说如遇难处,便将拆开,自有解决之法,也没说去找他们呀。难道妹夫已经将锦囊给拆开看了,不知上面写些什么?”刘善好奇地说道。
“没……没拆开过……”岳敬紧张地说道。从他的表情之中,以及那没有底气的回答,任谁都能看出他是在撒谎。
“敬弟,你今天是怎么了,紧张兮兮的。不似你平时做事的风格呀。”孙堂问道。
“我……我只是担心,咱们的事被岳肃知道,他在一怒之下,将咱们杀了。”岳敬再次紧张地说道。
“大家担心的不都是这个,它妈的,说来也真够晦气的了,原本岳老头身体硬的很,怎么一夜之间说病就病了,还昏『迷』不醒,没几天就死了。他要是不死,岳肃哪能回来丁忧,咱们在此逍遥快乐,过那土皇帝一样的日子,得有多好呀。”孙堂骂骂咧咧地说道。
“谁说不是,这可真是病来如山倒,岳老头平时身体那么硬,连个头疼脑热的都没有。竟然能病就病,请了多少郎中也救不醒,如此撒手走了,可是苦了咱们。”刘善也是摇头说道。
“可……可不是……老家伙这一死……可苦了咱们……”岳敬的声音,依旧带着紧张,接着又说道:“那人给的锦囊,我现在放在房间里了,等我晚上回去瞧瞧,看上面写的是什么良策。”
说话的功夫,岳霄返了回来,四人又说了几句,这才撤席离去。这阵雨来的急,去的也急,在散席之后没一会,便行停歇。四人各自回房睡觉,岳敬开始是朝自己的小院走,可走到半路,却回头瞧了瞧,见四下无人,便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锦囊。
将锦囊放在手心,瞧了一眼,随后紧紧攥住。他咬着牙,立于原地半晌,终于嘀咕了一句,“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岳敬没有进入自己的院子,而是朝角门方向走去,到得门前,叫看门的家丁悄悄把门打开,临出门还叮嘱了一句,“等会我还要回来,在这守着,今夜我出门的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否则定要了你的小命。”
“是、是……”
岳雨的坟前,岳肃闻听家中做出如此多的丧尽天良之事,好似五雷轰顶。此时空中突然一声惊雷,雨水随即落下,簌簌的雨水淋到头上,岳肃突然冷静了许多,说道:“我父母一向恩爱,父亲老实本份,母亲贤良淑德,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况且我父亲已经年迈,抢男霸女之事,断然不会去做。蒋先生,你可查出是何人抢了那人的女儿?”
“回大人的话,这事属下已经问了,听说是令堂弟岳霄。”蒋杰说道。
“哦……”岳肃点了点头,说道:“我说家中怎么能建出如此大的宅子,原来他们搞的鬼,做生意……。打着我的旗号做生意,自然是有赚无赔了。刚才不是说岳乐跟你们在一起么,叫他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是,大人。”厉浩荃立刻前去招呼岳乐。
岳乐此刻并没有跟金蝉等人站在起来,而是被蒋杰安排到草舍之内休息,门口还专门派人盯着。
外面的阵雨着实不小,蒋杰本想跟岳肃说回去,但见岳肃毅然矗立在雨中,一脸沉思之『色』,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便没有开口。
不一会功夫,厉浩荃将岳乐带来。冒雨来到坟前,岳乐明显显得有些紧张。
“大人,岳乐带到。”
“小的……给、给老、老爷请安……”
岳肃微微点头,看向岳乐,说道:“岳乐啊,老爷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你,你可要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千万不要刻意隐瞒。”
“是,老爷。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岳乐老实地说道。
“要是能够如此,自是最好。不过莫怪老爷没有提醒过你,老爷我一向讨厌有人在我面前撒谎,坊间给老爷起了一个绰号,叫作‘岳剃头’,一般除了剃触犯国法之人的头颅,就是剃敢欺骗我之人的脑袋。”岳肃故意冷冷地说道。
“小、小的……万、万、万万不敢撒谎……”岳乐明显吓得够呛,岳肃当官日久,素来不怒自威,别说岳乐这个小小家丁,即便一些大『奸』大恶之徒,看到岳大人都浑身直打哆嗦。
“那就好。我先问你第一个问题,我们家现在有多少地?”岳肃冷冷地问道。
“这个……老爷……小的在这方面,确实不太清楚,只知道家里有好多地,一眼都望不到边际……”岳乐小心地答道。这话倒是不假,家里到底有多少地,他还真的不知道。
“听说府上的人,经常出外抢男霸女,这事你多少应该有点耳闻吧?”岳肃再次冷声问道。
“这……小的……”岳敬曾经嘱咐过他,不许他在岳肃面前将家里的事说出来,否则就要他的小命。岳敬做事一向心狠手辣,这他是知道的,所以实在不敢实说。
见岳乐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岳肃的声音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有还是没有?”
岳肃这一发怒,岳乐的胆子差点没被吓破,登时“扑通”一声,跪倒在泥泞的地上,磕头说道:“小的也只是听说,从未亲眼见过,更加没有跟着去抢……”
他这话说的有些别扭,但任谁听了,也会明白,抢男霸女的事,那是有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