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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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也要多加小心。”凤凰说着,拍了拍近卫的肩膀,“不要让我失望!”
“是!”
近卫身影消失后,凤凰的视线还一直追随着他跌入那茫茫的夜色中。
曾几何时,她也曾幻想,在最美的年华里,遇到最好的人,两人执子之手、白头偕老。那般,可挥剑弄墨赌书消得泼茶香,也可像寻常女子一样为其洗手做羹汤。这所有对美好的向往,在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被炸的四分五裂烟消云散。
她终于在最美好的年华里,遇到那个惊艳了时光的少年,却在一翻政治轮回中,被他推向了另一个人的花轿。说不恨,只不过是不知道从何恨起。是恨他,还是恨那个抢了他的女子,亦或者,恨自己有本事喜欢上他,却没本事走到他身边。
她有些失落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地面一片狼藉,良久,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他给了他一个那样的夫君,有没有想过,对她公不公平?
“慕容澈,你若是敢动我王兄分毫,我定要将你五马分尸!”她一掌重重的拍在光洁的桌面上,手心生痛也毫无查觉。
城西废宅里。
重月将沈七交给慕容澈后,独自坐在院落的古井上发呆。她不时的抬头看着深蓝的天空,一轮弯月散发着淡淡的银光,并没有云雾的遮挡,于是显得越发明亮,照的四周恍若白昼。
她想,她终究是要报复他的。
命运兜兜转转,百转千回,曾以为,若是为他,大抵也是心甘情愿的。现在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这么好的月色,在往常,是很难见的。”一道氤氲的声音从身侧响起,淡淡的,透着一丝温润。
重月回过头,看着望月枫眠衣不带水的站在她后面,突然觉得心脏一窒,声音哽塞道,“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他毫不避讳的说道。如此直白的话语由他说出来竟别样深情。
重月咬了咬唇,“枫眠,你……”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从洛阳一路寻她到靖州。他完全看不见,却还是固执的追随着她的脚步。
望月枫眠也没想到,他因为来迟一步而让沈七落在了慕容澈手中。他只是依照在重月身上洒下的药香,一路寻至到此,却不知她之所以在这间废虚,只是因为刚刚将沈七转手其人。此时此刻,完全不知情的他,心里想的念的只有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女子,他想念她的一举一动,想念她的一颦一笑,想念关于她的一切的一切,想念的几乎发疯,所以才会在遇到她之后直言不讳的说出“我想你”这三个字。
“小月” 他一袭白衣胜雪,缓缓走到她面前,抬手将她揽进自己的怀抱,“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只要你还活着,就是老天对我最大的恩赐。”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在她耳边说着软柔的话,心底一片空荡。
望月枫眠,你这个傻瓜!她在心里暗道。随后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亮了亮,竟是朝他温柔的笑着,下一秒,一个吻就落在了他的嘴角,久久没有离开,贴着他的嘴唇,吐气如兰:“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他低下头覆上了她的吻,他嘴角扬起的弧度印在她瞳孔的最深处,她知道,此刻的他,是幸福的。
不忍打破这一切,她安静地凝视着他,摒弃了一切杂念,只感到他们唇齿间的纠缠越来越深,他温柔而尽情地亲吻吸吮她的唇瓣,那股自他身上散发的淡淡药香味沁入喉间,让她觉得安心而缅怀……
☆、第一百四十四章:心殇若死
几天后,宁悦身体渐渐康复,凤凰跟宁悦开始起程回京。
两人坐在同一辆华丽的马车里,却不似来时那么多的欢歌笑语,唱曲的丫鬟与说书的先生皆被遣至一边,久久不被召唤。
每次凤凰准备开口寻问,宁悦便会不耐的打断她,示意自己需要清静。
宁悦自是知道自己肚里的孩儿已经没了,醒来以后,她也只是躺在床上默默掉泪,不像往常一般歇斯底里的发脾气,经过这次大起大落后,她已经心殇若死,不悲不喜,性情淡漠。这让凤凰看着,总是忍不住叹腕。那么一个天真浪漫的人,短短时间就彻头彻尾的变了样。
上苍待她们,终究残忍了些。
车厢内静谧一片,只闻的到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的声音。长时间呆愣着,凤凰觉得压抑,不自觉间,便轻轻地哼起了一首歌,“心如坚守的城,也为你割地称臣,残阳滴血只为你红妆陪衬,叹太短的一生,却有着太长的一瞬。心如荒颜的城城头那一列雁阵,排成的字是一撇一捺的人,我锁起了城门 ,执念着不归的何人……”她兀自的哼着,却没有注意到宁悦在听到这首歌时,突然转过来的眼神里带着一股寒意。
“你可知,你现在唱的是谁的歌?”对于宁悦突然提出的问题,凤凰愣了一下,这居然是她醒来说出的第一句话,只是,为什么语调会这么冰冷。她顺着她的话望进她的视线,那里面,空洞而漠然,与醒后几天并无两样。凤凰沉吟片刻,如此的答道:“听闻是京城以前有名的歌妓唱的。”
“那你可知,那歌妓是谁?”她淡淡的说道。
“事隔太久,有些忘了。”凤凰笑道,完全没有去在意什么。
“那歌妓就是未央。”宁悦神色清淡从凤凰脸上一扫嘏过,带着一点讥诮的味道,“抢走你心爱之人的女人。”也是抢走易的人,害她在苦苦守候中错过梨初的深情。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她。宁悦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是,她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在桃溪别苑没有弄死她,而让她白白被人救走。
实际上,宁悦后来在想,她真的只是被一个普通黑衣人救走吗?二皇兄派那么多人围守的黑衣人真的普通吗?还是说,他其实就是易本人?当初,她能跟他生死与共,如今,他就能为她以身犯险。多么好笑的一对狗男女,宁悦冷笑一声。
对此,凤凰自是震撼不已,她方才悠闲哼唱的歌曲竟是创自于她情敌之手。想当初她第一次在靖州听到别人哼唱这首歌的时候,还赞叹创作之人的肆意洒脱,没想到,她曾经钦佩之人居然是她。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阵沉默,各自想着心里的事情,再无言语,便这般,一路颠簸的朝着京城的方向接近。
京城倾王府。
此时,正是日落西斜,晚霞风轻云淡,阵阵寒风,奈何却吹不开醉酒之人心中封印。慕容逸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很想摆脱,许是太刻意了,许是宿命如此。时间久了,也就不再有这种想法。任其随意而为……
依旧是无比奢靡的房间,珠帘散发出浅浅的光泽,屏风案几端庄典雅。此时,他依旧像那日一般,慵懒的斜倚在亭阁软塌之上,只是再也没有一个叫作“未央”的女子跪在台阶之下,朝他投来肆无忌惮的目光。
几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带着一阵幽香让人熏醉,慕容逸微微敛了敛眸子,重月被他放逐,梨初了无音讯,玲珑因为偷药被他暂时关押,而她,……想到这,他好看的眉头蹙起又平复,眼里闪过一瞬的光亮,紧接着,便是无边无际的幽深。
是他亲手将她一步步推向他的,这一切与他人无关,都是他自己啊……
他仰着头,又往喉间灌着冰凉的烈酒,自靖州回来以后,他成天借酒度日,不问朝政,告假养病,像是彻底要将自己与世隔绝一般。
身边断断续续有很多小白团慢慢靠近,他慵懒的笑着,指尖轻轻地抚过最近的一只小白团软柔的毛发,“九九”他唤道。眼神迷离找不到焦距。
又是一只叫“九九”的猫,却不再是最初那只被她抱着放在他身边取暖的小猫,面前成群结队的卷缩在他身边的同样玲珑娇小,甚至长的一模一样的小猫,且都被他唤作“九九”却再也不是她手心里的那只“九九。”
原来,不是什么都可以被代替,他骗的,不过是他自己。
失魂落魄的放下酒壶,手边一只小猫伸出粉嫩的舌头舔舐他的手腕,有些恍惚的想它们会不会一下子用力的将它咬断?就像他当初掐断“九九”的脖子一样。它们,会不会为它复仇呢?
小猫舔了一会便扭过头去,将脑袋靠近他的衣袖边,半个身体卷缩着。预想中血腥的画面没有出现,这时,另一只胆大的猫弓起身子爬到他的肩侧,小心翼翼的抓了抓他如丝绸一般的长发,这动作,像极了记忆里的“九九”。
桃夭进来的时候,便是看到七八只纯白色的小雪团缩在慕容逸身边,与他一身泣血红衫形成鲜烈的对比,她眨了眨眼睛,觉得这样的场景无论看了多少遍还是有些晃眼。
“王爷,需要舔酒吗?”桃夭小声的问道。
慕容逸只顾着逗猫,并未搭理她。桃夭等了一会儿,便自顾的移着步子将手中的佳酿动作轻柔地放在他手边。
☆、第一百四十五章:红颜薄命
慕容逸晃动着手中的杯盏,半天,不见他喝下去。桃夭突然有些慌了,手心都紧张的冒出汗来。
“你就这么希望本王要了你?”他声音淡淡的说道,唇边勾出一抹妖冶的笑意。
桃夭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声道,“王爷我知道错了,求王爷饶命?”
“饶命?你让本王如何饶你?”慕容逸将视线从杯盏上移开,投到桃夭惊的煞白的脸上。
明明已经深秋了,她却在突然之间吓出一身冷汗,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慕容逸玩味似的端倪着她,缓缓转动手中雕刻精细的杯盏,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背着本王做了什么。”
闻此,桃夭心下骇然,原来,他不仅仅知道她给他的酒里下了媚药,还知道那件事。“奴婢知错了,求王爷饶命。”她拼命的磕着头,额头迅速被磕的红肿了也不敢停下来。
“说,你往她药里加了什么,导致她迟迟不能醒来?”
“清……清明草。”她梨花带雨的答道。
“原来如此。”慕容逸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桃夭抬头间,惊的瞠目结舌。
“你不是一直爱慕本王嘛,今夜,本王就成全你。”杯子砸落间,他长袖一挥,桃夭便顺势的被他揽入怀中。
她还来不急挣扎,他环在她腰际的手便扯开了她的腰带,碧绿的衣衫静悄悄的褪去,微凉的指尖滑上她娇嫩的肌肤,由腰际一直抚到肩背,药效发作时,慕容逸顾不得轻柔,有些粗暴的用力揉捏她胸前柔荑,两片唇瓣顺着她纤细的颈脖一路啃咬,同时,心头一股无明火也在蹿烧,烧得他欲火难耐,桃夭此时,已是羞涩不已,企图挣扎着,却被他巧妙的力道按在塌上无法动弹,他的指腹带着跳跃的细痒,像撩动的琴弦惹得她身子剧烈起伏,她仰起头,于颤抖中慢慢迎合他。
他的双腿慢慢分开她的脚尖,厮磨着,她迎合的抬起腰部,紧接着,双腿间传来一阵刺痛,钻心刺骨的痛,她死死的咬住双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慕容逸却在这时笑的一脸妖冶魅惑……
这般抵死缠绵,是她期待已久的梦幻。
夜深人静之时,慕容逸沉沉睡去。桃夭睁着一双清明的眼眸看着他精致而安谧的睡颜,心底一阵酸涩。眼前这个人,她爱了整整十年啊。十年,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年华。
自她在戊戌宫第一眼见到他,就被他妖冶的容颜迷了心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这般心酸苦楚的爱着,用尽全力,他却从不为所动容。这么多年来,她做梦都在想着,如果可以跟他牵着手,一起走,从天真年少到白发苍苍,那该多好。
厢房里的光线暗淡,她用力的咬着嘴唇,下巴紧紧地贴着他瘦削的肩膀,她抬手,纤长的指尖轻轻的抚过他的脸颊,将他额前的发丝替他一点一点的捋到身后,然后,她的眼泪便那么无声无息地淌了下来。
“对不起。”她指尖滑过他狭长的凤眸,最后握起案桌上一张碎裂的瓷片,朝着左手手腕用力划去……
那些痛既然已经存在,便再也没有痛能将它覆盖。
“我爱你。”她闭上眼躺在他的怀里,声音轻若无闻,似在喃喃自语。最后,慢慢的慢慢的沉沉睡去。
晨曦时分。
慕容逸在一声猫叫中醒来,他眨了眨眼睫,低下头,怀里的人儿依然酣睡无动,“未央”他笑着拨开她覆在脸上的长发,突然,一张冰冷而苍白的脸突兀的出现在面前,慕容逸心下一震,慌忙起身,因为醉酒原因,导致头痛欲裂,天旋地转,他用食指紧紧地按着突突的太阳穴,视线顺着女子的身躯看到塌上一大滩猩红的血液。
慕容逸诧异的跳下塌,抬手颁过塌上女子的身体,“桃夭”眼前女子死的异常平静,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笑意。这场景竟比那些构思出来的小雪团咬断手腕来的更恐怖。
慕容逸定了定心神,朝厢房外唤道,“来人。”
“王爷。”两名王府侍卫应声出现在帘外。
“将她带出去葬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他是慕容逸,可以待人极其温柔,也可以极其冷漠。
☆、第一百四十六章:隔世烟花
书房里。
慕容逸走到一幅画前,轻轻转动画轴,就见后面书架恍然开启,形成一道入口。
他信步朝里面走去,身后的大门应声关上。
这是一间密室。四周墙壁上雕了大朵大朵的莲花,花身妖娆艳红,跟他身上泣血红袍相得应彰。他挑起一盏灯笼,顺着台阶一路向下,每走三十步,需启动机关,才能开启一道门,第三道门打开后,里面是一间宽阔的房间,宽阔到除去一张大床便空无一物。而那床上此时静静的躺着一个人。
慕容逸在见到那个人时,原本疾速的步伐缓缓放慢了节奏,最后,迈出的每一步都仿佛如履薄冰般,他凝视着她平静的容颜,用一种近乎自言自语的声音说道,“桃夭今天死了。她的死让我突然明白一件事情,之前,她一直偷偷往你药里多加了一味清明草,让你久久不能醒来,现在,我想,也许让你一直沉睡下去是如今最好的办法。”
如果她忘不掉他,还不如就这样无忧的长眠下去。
他说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