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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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月公子的话,前方正是倾王妃跟倾王爷一起下早朝。”小太监毕恭毕敬的答道,丝毫没有注意到望月枫眠在听到这句话时,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原来,她是倾王妃。”望月枫眠暗自想道,不觉间有些佩服沈七,居然跟倾王王妃都能闹腾到一起,随后,轻摇折扇,闲步离开了。
上了马车后,未央立马从他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慕容逸看着她窘迫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既然这么怕本王,又为什么要挺身出来帮本王?”
未央在心里嘟囔着:“你以为我想。”但是迫于压力,不敢说出声。
“是梨初让你来的吗?”慕容逸云淡风轻的说道。
未央瞄了他一眼,又迅速的将头低下去,这一举动,却更像是点头。其实,如果不是梨初让她来,她哪能有那种胆量不怕死的直闯金銮殿。
“你……”慕容逸欲言又止,未央好奇的抬起头,“什么?”
“没什么。”他一如既往的噙着一丝媚笑,视线从她清秀的脸上滑落到她艳红的华裳上,轻声道,“你穿红色很好看。”
未央突然笑了笑,她这一生,一共就穿过两次红装,还都是为同一个人而穿。徘腹着摇了摇头,随后打趣道,“再好看也不及王爷啊。”在慕容逸跟前,她就是打扮的再花枝招展,也还是一株衬托红花的绿叶。
慕容逸心情似是很好,抬手抚上她的脸颊,“这妆容,画的不错。”
“那当然,我可是花了整整一个早上才画好的。”想起这妆容,未央已有些得意洋洋,在花满楼那半天,她成天闲着没事做的时候,便喜欢瞎捣鼓那些姻脂水粉,最后,倒真让她啄磨出一些鲜为人知的门路。
要说,这世上,当真是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任是再平庸的女人,只要临镜描眉,朱唇轻点,一样脱胎换骨,令人耳目一新。
当然了,因为临时抱佛脚,便欠缺了很多材料,所以早上跟梨初光捣鼓那样材料就捣鼓了大半天,最后,也只是拿某些东西勉为其难的先代替一下,不过幸好皇宫里的东西质量上面都很过关。
“你以前在“花满楼”也经常这样吗?”慕容逸好奇的问道。
未央眨了眨眼,随后认真的回答道,“没这么用心。”
马车行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便抵达王府门前。
下了马车后,未央站在门前盯着那高高挂起的镶字金匾愣了很久。任由自己的长发被风带起,目光只是静静地看着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一切。又回来了吗?她在心里问自己。以前,唯恐避之不及,如今,却成了她的避难所。
桃夭听说她回来了,早早便候在院口,等到她一出现,便巧笑倩兮的迎了上来,“姑娘,你终于回来了。”
未央讪笑着由着她拉着自己的手,连声应道,“是啊。”
“桃夭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呢?”桃夭清脆一笑。
未央一愣,随即淡淡的皱起了眉头,心下暗道,我确实没打算再回来。无奈人算不如天算。
慕容逸神情淡然负身而立的信步走在前方,并没有跟身边管家急着宣布她的新身份,大约心里清楚,假的,终究是假的。
☆、第一百章:借酒浇愁
夜里,未央独自坐在一处寂静的院落,一杯接着一杯喝着王府私藏的佳酿,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猫。
从她踏进慕容逸寝宫,看到这只小猫跑出来时,慕容逸便在旁边神色清冷的笑道,“你看,你离开这么久,连九九都甚是想念你了。”
但是她满心欢喜的抱起它的那一刻就知道,它不是九九。九九的左腿曾经受过伤,那里有个花生大小的不易察觉的伤疤,而且,它的叫声,它的眼神,以及它脚底粉色的程度。她跟九九呆了两个月,足以对它身上的每一处特征都了如指掌。慕容逸特意找的这只小猫,外形上,真的跟九九很像。
只是,为什么要找一个跟九九一模一样的小猫,那九九去哪了?猫的生命力很顽强,若是说冻死、饿死、病死,于它在王府生存的条件而言,完全不大能。而且,九九是家猫,更不可能出了门就不知道回来。
可它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消失了,在她离开后的半个月里。
都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已经习惯了九九的气息,突然来一只跟九九只是外形相似却完全陌生的小猫,还要装作不知道,装作亲昵如故,可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如果她当面拆穿这只是个冒牌货,那她离开的日子里,照顾九九的仆人可能就要受罚。何必呢,为了一只小猫跟人过不去。
只是王府里的人当真很奇怪,九九是死是活,直接告诉她一声便可,为何要撒一个谎,让大家都不自在?
未央看了看怀里拉耸着脑袋的小家伙,正欲抬手摩挲它柔软它的毛发时,右手却一阵痉挛,痛的她倒吸口气,怀里的小家伙因为她它一举动,迅速跳到地上弓起身子窜了出去,不一会儿,雪球一样的白色身躯就消失在了周围的花丛枯木中。
未央掀开右手袖袍,呈现在眼前的是全体脉络通红的恐怖状态,那种蚀骨的剧痛从里面一阵一阵的传来,她死死的咬住下唇,整张脸被痛的渗出细密的冷汗。
又来了,这种痛,此刻就像是有万虫蚀骨一般,剧烈难耐,每一刻都是煎熬,痛的她几乎想一头撞在院墙上。
红莲子毒,一日无解,她便要多承受一天的痛楚,原以为,顶多只是右手无力,废了一只手,现在想来,远远没有那么简单。虽然慕容逸派人替她寻遍天下名医,也翻遍医书,但目前,也仅仅只是让她的右手看起来像左手一样可以轻微活动,却完全不能抵抗那阵剧痛来袭。
就在她牙关咬到已经出血的时候,慕容逸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单手巧妙的按在她手臂上的咬痕处,一双秀眉皱的紧紧的。
他的手指冰凉异常,力道刚好的掐到病痛处止住扩散的痛源,让她稍稍好受了些。
直到痛感慢慢消失以后,她神情疲惫的看了他一眼,全身虚弱的倒在他的怀里,口里喃喃道,“好痛……”
他看着她,眼中满是怜惜,未央几乎以为是错觉,他是在担忧她吗?他将她挽起的袖子替她拉上,而后,将她拦腰抱起,“夜深了,该回房休息了。”
“好……”她迷迷糊糊的靠在他瘦弱的肩上。
“你放心,本王一定会替你配出解药。”慕容逸的表情在这朗月的照耀下竟有些黯然,那低语的声音里还能听出一丝叹息。
“……嗯”她闭着眼睛嘟囔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
这一次,她竟然放心的在他怀里睡过去了,慕容逸抱着她,一步一步朝寝宫走去,步伐稳健而缓慢,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她也不再低喃着什么,鼻息间还有自她身上传来的酒香,四周静谧的没有任何声响,丫鬟跟家仆都退出去后,慕容逸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替她整理好零乱的衣裳又帮她拉好被子。
一切整理完后,他才发觉自己的举动完全是在照顾她。
最后,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她平静的睡颜,才转身朝厢房外走去。
☆、第一百零一章:存心捉弄
那晚,未央熟睡中,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凤凰郡主即将抵达京城,皇上却拆穿了他们的谎言,他一向偏坦三皇子慕容澈,这一次,却难得想起他还有个二皇子,为了却他一桩心事也为尽父责,一意孤行内定慕容逸跟凤凰郡主成婚。
大婚前夜,慕容逸来到他曾为她弹奏《凤囚凰》的凉亭失神,她踟蹰前往,两人相遇。
他说,“本王明天大婚,王妃可有什么想对本王说的?”
“倾王殿下与凤凰公主乃是圣上赐婚,天作之合,未央提前祝殿下与公主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一对红色同心结递到他面前。
“你……”他怒视着她纤细修长的手心里两条精致的同心结,突然狂笑起来,一抬袖,狠狠的抓起那对同心结扔到湖中心。“你休想祝本王与其它女子永结同心”。
她表情平静的看了一眼他,最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凉亭。
梦境就这样结束了。
醒来后,未央看到慕容逸坐在帘子外,怀里抱着昨晚被吓跑的那个小家伙,它呜呜的叫着,声音软软的。未央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觉得大阳穴处微微有点钝痛,伸出食指按压在两边的穴位上。
那厢,慕容逸听到声响,也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你醒了?”
未央点头。
“怎么,头很痛?”他轻身问道。
“嗯,大概昨天晚上喝了太多酒的原因。”
“知道还喝。”
“借酒浇愁啊。”她眨巴着一双眼睛看着他,语调轻悦道,“我有些想家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一年多。
这一年里,经历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有喜悦的,感动的,害怕的,痛楚的,可一面对明月当空,那些事情就变的很虚无,转而,只剩下对家的思念,那种渴望、绝望的无边无际的思念。
他将手中的小猫递给她,她却并没有去接,说出口的话却像是玩笑一样,“这只小猫认生。”
“你知道它不是九九。”
未央摇头,“是它知道我不是它主人。”
随后,他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将小猫放在案桌上,走到她面前,柔声道,“等过了这一段时间,我就送你回家。”
未央突然也跟着笑了起来,而且笑的眼泪都快流下来,这世上,纵然是当今皇上也没办法送她回家啊。慕容逸看到她这般失常的模样,突然意识到,她出身青楼,很可能已经没有家了。
“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把倾王府当成你以后的家。”他伸出一只手,试图将她揽进怀里,而她,却不动声色的从他身边巧妙的躲开。她神色一扬,“不,我有家,我家在桃溪。”这是沈七跟她当初计划落跑时约定的地方。
他手下落了一空,便顺势将小猫揽起来,“听闻桃溪是全国桃花开的最好的地方,明年我将陪爱妃一起前往桃溪赏花。”他这番话是对着小猫说的,而听在未央耳里却不知是喜还是愁。
“明日,凤凰郡主就要抵达京城了。”
“你都不娶,她还来干嘛?”
“本王不娶,本王的三皇弟就要非娶不可,这是父皇跟众臣在朝堂上定下来的一桩美事。所以爱妃你到时候也要准备一下,跟本王一起去参加那场婚礼。”
“额……”未央又怯弱的看了他一眼,“一定要去吗?”
“你身为三皇弟的皇嫂,他的婚礼你自然要参加。”
“可是……”你都知道我是冒牌货啊,未央用眼神表达着她的意思。
慕容逸魅惑的挑了挑眉,俯身在她耳边说道,“正因为如此,你才更应该去。”
什么嘛?未央哭丧着一张脸,这场戏究竟要演到什么时候。突然想到自己才刚刚起床,而昨晚并没有上床的记忆,末了,抬头看着慕容逸,“我昨晚怎么会睡在你床上?”
“王妃醉酒后,主动向本王投怀送抱,难道,王妃这么快就忘了?”慕容逸一脸坏笑道。
“什么!”未央突然惊叫着像烧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你,我们……昨晚,居然……”她已经被吓的有点语无伦次。
慕容逸非常认真的点点头,“本王跟王妃自然要同寝一室,共睡一塌。”
“你,你……你欺负人。”未央突然禁不住神经失常蹲在地上呜咽起来。
不是说了只是在演戏吗?他怎么能就这样理所当然的假戏真做了?
她这架势着实将他吓了一跳,他只想逗她一下,却没有想到她居然有这么激烈的反应。要说,普天之下,想被他临幸的女子,多不胜数,而她,却偏偏是个例外。
厢房外,桃夭听到哭声连忙赶进来,“姑娘,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在这哭起来了?”
未央梨花带雨的抬起头,大声叫嚷,“你走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不要你的时候,你跑来干嘛?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不需要你来假惺惺的。”
慕容逸有些好笑的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软塌上逗弄小猫,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对主仆上演的闹剧。
“什么生米煮成熟饭?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桃夭现在还有点云里雾里的。
慕容逸一脸悠闲的弹了弹修长指尖上沾染的毛发,轻笑道,“桃夭,你家姑娘说我昨晚欺负她。”他这边一说完,那边未央的脸刷的一下又红了。
现在,桃夭大概能猜出个所以然,看到王爷是成心想逗弄她家姑娘,她也就识趣的不去解释什么,“桃夭去给王爷和王妃准备早膳。”说完便起身拂了拂身向外退去。
☆、第一百零二章:心底秘密
后来听说那晚,慕容逸确实深夜从书房出来就进了她所在的房间,也的确睡在了她的旁侧,但一句他不会趁人之危,一切误会便都化解了。
虽然听他解释的时候,她的脸还是刷刷的红个没完没了,鲜艳欲滴的就像那树上刚刚成熟的樱桃。但总归,一切安然,一切无恙。
两人一起用膳的时候,未央跟慕容逸说,“我昨晚梦到你了。”
“哦,说来听听。”他饶有兴致的问道。
“我梦到你大婚,跟凤凰郡主。”她夹了一块鱼肉放到自己的碗里,犹豫着,还是没有将下一句话说出口。
慕容逸不去声色的笑了笑,将手中的佳酿一饮而尽。未央盯着他指尖的酒杯,突然无厘头的问出一句话来,“那日我们一起在酒馆吃饭,你是不是知道我在身上置了毒。”
慕容逸不置可否的看着她,“你觉得呢?”
“你早就知道有毒,那你为什么不避开,还要去喝那杯酒?”
“我若是避开,你不就失望了”,慕容逸唇边噙着一抹笑意,邪魅动人。
未央接不上话来,便自顾着吃碗里的鱼肉。她摸不透慕容逸,总觉得,他看似很无害,实际上,却是最危险的一个人物。他什么都知道,哪怕你给他设圈套,他也会笑着往里面跳,不是为了信任你,也不仅仅只是一句怕你失望,而是他相信,他有全身而退的能力。
他是相信自己,而不是你。
未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