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人妖[综]-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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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席凡总会陷入奇怪的安静，明明很简单的一个人，我总会觉得他藏着很多心事，没有表情，不睁开眼睛的席凡，让我觉得很神秘，难以揣摩，却又矛盾的单纯。他跟克里斯汀姐姐长的一样，却有一种清新的，姐姐所没有的干净气息，就像一张等待书写的白纸。
他有种让人平静的特质，我能感到温暖及安心，对只有我的他，我不想放手，更不会放手。
我不记得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下定决心绝不放开席凡，只有他能让我感受到温暖以外的另一些东西，一些鼓动以及急躁，那份不一样的心情。警觉这样的感情不正常，却又不得不一步步沉沦，内心如同永不满足的饕餮，只想要的更多，想让他完全属于我。
我爱席凡，我想带他走出去，见见这个世界。而他总会在我说完想法后，轻轻的说他相信我。很真诚的一句话，直入我心。
……
很多时候，有些事不是不说就会不知道的，一如席凡的身份。
从侍女维安那里，我知道他是我货真价实的哥哥，一个因为身体缺陷被囚禁的哥哥。
奇怪的愧疚感让我想接近却又不敢太近，这是对别人不会产生的感情，只因为是他所以才会不安惭愧。我也不免逃避般用很忙的假象麻痹自己，不去见他，专心夺权。
用讽刺和嘲笑伪装自己，跟父亲敌对，架空夺取他的权力，有时看着镜中优雅微笑的自己，陌生的连自己也不认识。
父亲默许下，少不了接连不断的暗杀，父亲就像是戏耍老鼠的猫，让我多次近距离感受死亡，手段一次比一次猥亵不堪，不断践踏我的尊严，我知道父亲在等待最合适的时间给我最后一击——母亲的生辰。为了让自己不至于死去，更为了能保护席凡和克里斯汀姐姐，我只能想方设法地变得更强，只能比暗杀者更加血腥，只能将个人喜好自己藏得更深，与他人虚与委蛇。
去看席凡的时间越发的少，面对他的清澈干净，我总会想他会不会闻到我身上抹不去的血腥。
不想席凡跟曾经一样寂寞，我让姐姐进入我们之间，也更努力搜罗他喜欢的药草书籍，以及毒药。
席凡不喜欢姐姐，从头到尾都不喜欢，一开始我以为是太相似所以产生排斥，直到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席凡是看清楚姐姐的本质。克里斯汀姐姐远比父亲的提醒，魔性得多。
……
百密一疏，父亲也有着了我的道的一天，被我全盘架空了势力，同时歼灭所有爪牙。
我以为我已经掌控一切，然而那时候发生的事，无疑是当头一棒，让从胜利的自得中我清醒。胜利那刻的松懈是不被允许的，我忘了垂死之人的挣扎往往最厉害、最深刻的。
那一刻的松懈，造成他的伤害，那种不堪，我不允许却实实在在地发生在席凡的身上。
说不清当时闪过的恼怒以及暴戾，我有冲动想将名为凯威尔·C·哈利斯的男人千刀万剐。
那天，我知道一个席凡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在他神智浑浑噩噩的时候，他痛苦的时候，他有那么几次喊出“杰伊斯”这个名字。我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却明白这个名字的主人对席凡来说很重要，这让我产生危机感。
之后，我试探过席凡，随意问过杰伊斯这个名字，席凡下意识给出答案，过后却是全然的迷糊。我知道有什么悄悄地脱离我的掌控，有什么在不断的改变。我隐隐觉得总有一天，席凡会那么凭空不见。
我不能让席凡被人抢走，所以只能先下手为强，我得到他喜欢我的允诺。我不认为自己卑鄙，人多半是这样，谁会放任先机让人捷足先登。
爱情从来没有公平一说。
当时，我还不懂很多事不是我不说席凡就不会知道，不是我想隐藏他就会一直被蒙蔽。
……
当我不能完成诺言在他十六岁生日之前带他离开牢房，当我受胁迫在他生日那天跟莉莉娅订婚，我就隐隐觉得，他会离我而去，即使我是被牵制而举步维艰。
席凡凭自己的能力从监狱里出来，越狱像是吃饭那般简单。
那天我在莉莉娅房间清醒过来，注意到他跟伊斯曼公爵侃侃而谈，我就知道他不再属于我，那是种第六感般直率的感觉。
那次，席凡的衬衫上，血迹比以往任何一次更加触目惊心，他却毫不在意，我隐约还能看见衬衫内那像是被猛兽噬咬过的血肉模糊。他痛，我会比他更痛，只要一闭上眼我就会想到他在牢房里挣扎着伤害自己的画面，刺激着我的神经。我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用嘲讽面对我不熟悉的他。
他没有正眼看我，更没有从我身上寻求温暖。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如此陌生却更真实的席凡，只能冷着一张脸看他收拾毒药，我允诺的给予。
能当做是没完成诺言的补偿么？
从前就感觉席凡性格很违和，听他一番解释，我也觉得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一个喜好分明的人。
完整的席凡是个决断的人，对我们的曾经没有任何不舍。
他说他必然要离开，印证了让我惶惶不可终日的想法。
他说他爱过我，曾经我是他生命中唯一的色彩。
这就足够了，即使以后再不相见。
∷
以前我从来不认为这个世界的人会凭空消失，只要不是死了总会找到，世界上的距离皆有迹可循。事实上，席凡打破我的观点，他就如他说的，完全消失在世上，没人能找到哪怕是尸体。
即使伊斯曼公爵，也只是似笑非笑地告诉我：
——狩猎者，即使最后成功，也必然不会属于你，他有他的责任，他有更放不下的人。
那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杰伊斯”这个名字的主人，席凡连失忆也不忘记的存在。
找不到，我如所有人所愿，在克里斯汀姐姐出嫁后，安安分分地娶妻，在父亲死亡后成为哈里斯家族的伯爵。
我很少碰我的夫人，我不爱她，能提供给她的只有伯爵夫人的头衔以及锦衣玉食。
我才知道失去席凡后，我可以这么疯狂，我才发现我其实根本不可能放手，我想要他，我脑子里清晰地盘旋这个想法，我想要他！
即便是替代品也好，我不能忍受心脏萎缩般压抑的空虚。相似的男人和女人，收藏一样，我有很多情人，也有几个孩子。
孩子们很单纯，有时候我甚至会错觉，跟他们在一起我会忘记席凡，但那也只是错觉。
清醒的时候，我不会去任何情人那，只有当理智都不能阻挡空虚的泛滥时，我才会去寻求似曾相识。这样的我，被觊觎爵位的旁系鄙视中伤，聪明的自然从我的情人相似的模样中看出一些什么，只不过我有的是方法让他们闭嘴，明的不行，暗中培植的＇迪兰＇也行。
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不会对别人手软。
……
——席凡会希望看见你跟别的女人的孩子吗？不要再放纵自己了，亚克西斯。
有一天，跟席凡一摸一样克里斯汀姐姐问颓然的我，我张开口却回答不出一句话，只能愣愣地看着那张一样的脸。
克里斯汀姐姐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改变，我并不知道她生下霓洁安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是什么原因，我只知道，骤然看见，最神似席凡的，在我伸手能够得着的地方。
伸出手，将要触碰到姐姐的时候猛然清醒，再相似也不是，席凡不喜欢姐姐，我最终颓然放下手，转身离开。
——亚克西斯。
包含担忧的声音，多么相似，就连语气以及触碰我身体的位置也……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我只想要他，想到要发疯了……
看着一摸一样的脸，我将娇柔的身躯压在身/下，空虚得到短暂的充盈。
我也只是一个卑劣的男人而已。
我知道我犯错，还是最严重的错误，姐姐生下的孩子无疑在坐实我的罪名，我在众人看罪犯的眼神中，在夫人痛苦的疯狂中，将将我取名为该隐的孩子带回家。
生下该隐后姐姐变得奇奇怪怪，有段时间更是闭门不出，我以为她是受严重打击以至于有些精神错乱，直到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克里斯汀姐姐早在生下孩子后，就去找招揽过她的伊斯曼公爵。
直到后来身体被抢夺，我才知道姐姐爱着我，感情及手段都比我疯狂得多。
……
该隐，跟席凡最相似的一个孩子，我唯一承认的继承人，他总是很安静，总是用小心翼翼期盼的眼神看我，这样的眼神真的很像曾经的席凡。
又是一个期盼父爱的孩子，但我不能爱这个孩子，它的存在提醒着我，我跟姐姐…席凡最讨厌的姐姐。该隐的眼神会让我心软，他是个多么可爱的孩子。
我不想该隐死，从我解决了所有的反对声音，从我带他回家，就注定他必须活着。
试探也好报复也罢，我想知道席凡获知我有孩子后的反应。
我不喜欢该隐用跟席凡相似的眼神看我，不想让这个孩子认为我是个好父亲，我效仿我的父亲，去伤害自己的孩子，期盼有一天他能像曾经的我一样。
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父亲的一切作为，不是不爱，而是不能爱，不能产生眷恋，哪怕亲情也只能给那唯一的一个，心只能完完整整地给一个人。
承受鞭笞，该隐总是不闹不哭，用那种几近让我疯狂的眼神看我。我只有做得更残忍，我想总有一天我会步上父亲的后尘。这一天，从＇迪兰＇制作的僵尸娃娃利夫进入城堡开始，一步步接近。
我万万没想到，我还没等到那天，就失去了身体，克里斯汀变得不再是我认识的她，她以变成以血为生的怪物为代价，得到被她咬过后我的身体，而她自己的躯体，她能同时掌控，却安置在＇迪兰＇新总部，没有再用的意思。
她说，那样我们就是一体的，谁也不能分开。
其实我很愚蠢，看不清在意的人真实的那面，“清醒”过来的席凡是，克里斯汀也是。
……
——公爵说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我会利用好你的身体给他迎头痛击。
真是这样的话，席凡你还不如不要回来。
只剩下意识的我，冷眼关注克里斯汀好几次差点用鞭子杀死该隐，她因为好玩被该隐逼到阳台跳海离开，她培植壮大＇迪兰＇……却不曾想过，真能看见席凡。
此时优雅淡然的他，自信独立，离我更远，我知道。
当他中计倒地，当看见他身体被紫色的液体侵蚀，我的心不可抑制地漏了一拍，我比谁都清楚，紫色液体的厉害之处，而克里斯汀的表现就像每一刻都有可能让席凡形神俱灭。
想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席凡很强，这个认知从紫色液体不能侵蚀他，他被长时间安置在＇迪兰＇总部地下腐蚀皿中研究也不伤分毫可以知道。即使研究人员动用的所有能力也不能发现个所以然。这样很好，没有人能伤害他。
私心也好什么都好，我不希望席凡清醒，他不醒，我还能有念想，还能隔段时间在克里斯汀的操纵下看见他，他清醒的话……不用我想，事实就已经出现——他清醒，跟克里斯汀不死不休。
他们积怨太深，不可调和，我知道克里斯汀会利用我要挟席凡，我也清楚，他不会因为这样有所动摇，这是从他的眼睛传递出来的信息。
我不能动摇席凡的决定，就像他说的，我这样身不由己地活着，还不如死去。
我真是活够了，和克里斯汀一样，连同灵魂一起被歼灭也不错……
∷
“亚克西斯，我曾经起誓，要死在你之前，所以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席凡喘气声很大，半跪在地上，身上泛起怪异的紫色光斑，手中似有什么丝线连接着我，他很痛苦即便他笑着，那紫色越盛，他脸色就越苍白，而我的思维就越清醒。
在克里斯汀死后，我知道自己也会消亡于这个世界，不想席凡能这么逆天，将我的灵魂独自抽离聚合。
“凭什么我生死要你来允许，哦，伟大的席凡，你没有资格。”目无表情地出声，傲慢地抬高下巴，我居高临下地讽刺他。我不愚蠢，席凡会这么痛苦是为了保我，我甚至相信他能让我‘活过来’，而他自己一定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听到我的话，席凡瞪圆那双沉凝下璀璨后红的隐晦的眼睛，连接我的丝线也因此闪烁几下，“亚克西斯……”
“我不需要你操心，跟姐姐一起死也是不错的结局，姐姐对我一心一意，相比席凡你，我想你更爱你的‘杰伊斯’。”嘲讽的翘起唇角，我不遗余力地打击他。
“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席凡的呼吸明显一滞，笑容险些挂不住。
“如果有可能，我宁愿我的生命中从没有你。”在他说话之前，我抢白，看污点般看他。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比那个杰伊斯更早遇见你。这句话，我没说出口，也不会说出口。
席凡低下了火红的脑袋，再抬起时脸上的笑容变得优雅亲切，却是生硬虚伪的，他说，“如你所愿。”
“怎么，受不了我了吗？呵呵……”
“不，亚克西斯的下辈子不会有我，你的人生将会很干净。”洗去虚伪，席凡的笑容变得真实而自嘲，那条掌握在他手中的丝线更亮，而他的腰更弯，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滑落，苍白的神态仿佛燃尽最后一丝生机。
最后在我脑中的是他干净而执拗的笑容，不若白纸，却是布满色彩的名家油画，绽放出绚丽的辉煌。
结果，让他更痛苦，真是……
128、毒伯爵卷·后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