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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凶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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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娃,”在背后,她警告她儿子说,“你看出没有,媳妇变样儿了。”
  “没有变,娘!”
  可是,这一天终于来到。午饭以后,圆娃躺在床上午睡,朦胧中,他似乎瞥见秀英穿着来时的红色衣服,走出房门。他觉得有点不对,想叫住她问她去什么地方,又想叫老娘陪着她,可是年轻人的贪睡是不可思议的,他竟懒得张口,只含糊地哼了一声,又合上眼皮了。这一觉直睡到夕阳西下,老娘疑惑地推醒他。
  “媳妇呢?”老娘问。
  他慌忙跑下床叫秀英,没人回答,再跑到茅屋外叫,也没人回答,他飞奔到山岗上。
  “秀英呀!秀英呀!回来,回来吧!”
  他知道事情不好,大错已经铸成了;他疯狂地喊,把希望寄托在万一上,可是仍没人回答,只有从那深谷反应出来的巨响,在四周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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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沟5
老娘家平空添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媳妇,虽然圆娃自己不到处乱说,他是老老实实听从秀英吩咐的,可是木耳场的人谁不知道呢,人们的眼睛不约而同地冒出惊羡而嫉妒的火。
  现在,她忽然消失,又怎能不立刻轰动村子!凡觉得圆娃不应该消受这么漂亮人儿的,都抚掌称快。凡觉得她是妖怪的,就都预言圆娃家一定要大祸临头。不过,大多数穷亲戚们,都同声叹息,尽情安慰他们母子,虽然这些安慰一点没有用。
  圆娃的眼眶开始陷下去了,他每天在最初遇见秀英的那条山径上,推着空空的鸡公车,踱来踱去。晚间,他不肯上床睡,只爬到凳子上打盹,那被褥,那枕头,那一堆一堆的书报杂志,他不敢动,也不让别人动,他只不停地自言自语说:“这都是她亲手摸过的啊!”
  两个月过去了,在一个火热的下午,绿衣邮差出现在茅屋檐下,盘问了一阵,然后交给老娘一封信,叫老娘盖图章。老娘哪里有图章呢,于是按上一个手印。这是茅屋有史以来的第一封信,圆娃正躺在席子上,两眼发直,嘴里流着白沫,已不能做什么事,老娘只好亲自跑到木耳场请一位识字的先生念给她听。
  识字先生把信封打开,一张汇票掉下来,他看了看,惊叫说:“这是你媳妇的信呢!”
  老娘感到一阵震撼。
  信纸在识字先生的手里展开,他开始念下去:圆娃:
  提起笔来,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当我那天中午离开你的时候,你和老娘正睡得甜蜜,我曾站在山径上回头凝望,想起我们几个月的夫妻之情,想起我的孩子还埋在茅屋后面,心如火烧。
  我是一个中等家庭的女儿,也是我父母的掌上明珠,我一直过着安静的生活,可是当我读大学二年级的时候,陨星却落到我头上。在一场舞会里,我认识了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他父亲是一个地位很高的官员,同时也是一个国际贸易巨商),我立刻爱上了他,他也爱上了我,我跌进了无法自拔的爱的泥沼。
  一天晚上,我还记得那一天晚上的月亮分外皎洁,他用汽车把我载到重庆郊外他父亲的那座豪华别墅里,向我求婚。我害羞,但却万分兴奋,我答应了他,于是他接着向我求欢,他诚挚地对我说:“你是我的生命,我的主宰。即令有一天你丧失了美丽,老了,丑了,我还是这一颗心,我们永远相爱……”啊!我又怎能拒绝他呢。
  可是,我被他欺骗了。当我的肚子逐渐大起来的时候,他忽然躲避不见。我去他家找他,那个看门的人——平常,他见我来总是远远就赔笑鞠躬的,这一次他却把头伸出栅门,抱歉地说:“少爷已经和他的未婚妻到美国去了。”


  渐渐地,我在学校读不下去了,同学们刀一样的视线,冷酷地集中在我的大肚子上,到处传播着嘲笑。没有同情,没有慰藉,我只有逃避他们,马上逃避他们。可是我往哪里去呢,我无颜回家,也无颜去找亲友。哭天无泪,几次想一死了之,然而肚子里的孩子支持着我,同时一再地,我似乎觉得爸妈在耳畔叮咛:“活下去!孩子,活下去!”上天啊,这是我一切虽都幻灭,而仍含辱偷生的原因。
  那一天,我把身边零用的一叠法币和七八块金锭包好,一个人跑出校门,往北摸索。一步一挨,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终于疲倦得走不动了,太阳又慢慢西下,更使我万分焦急,我拖着这个大肚子,投奔何处呢?怎么是个了局呢?孤独,无助,伤心,我陡地又涌起自杀念头,只要纵身往山涧里一跳,不是什么都解脱了吗。可是一阵辘辘的车轮声从身后传来,就在那一刹那,我邂逅了你,并且,还发现了你忠厚可靠。……以后的事情,用不着我重复了。
  圆娃!我深切地知道你是一个纯朴的农民,没有一点诡诈。尤其难得的,你是在热爱着我,我应该很幸福的了。可是,不知道你发现没有,我们之间却横亘着一条鸿沟,一条无法克服的鸿沟,这鸿沟就是悬殊太大的教育程度。知识和意境,残酷地拘限着人的思想行动。因之我们不能相互了解,也不能分担悲欢,甚至我们不能说说笑笑,——几乎是除了吃饭睡觉的要求外,夫妻们只好木偶似的枯燥相对。这是多么痛苦,而且是永远摆不脱的终身痛苦,窒息,委屈,懊丧,消沉,错综地折磨着我,我不得不离开你了!圆娃,请你宽恕我讲的这些话,因为我要尽我的力量,来减少你的悲伤,当你知道我们根本无法白头偕老的时候。
  现在,我已随家回到南京,父母相信了我编造的谎言,我仍然是他们最爱的女儿。你不要挂念我,也不要找我,我信上的地址是假的,而我的名字也不叫刘秀英!环境逼我如此,请你再一次地宽恕我吧!
  这封信,你不会看懂的,盼望为你念信的先生解释给你听。随信寄上法币六百万元,按这两天的时价,可以换六七两黄金。希望你为娘做点衣服。她待我太好了,你也可以用它另娶一房媳妇。剩下的钱,求你买点纸帛鲜花,到我那可怜的儿子坟前焚化,并且告诉他,他那可怜的妈妈,为他在暗中流泪。6。
  像石沉大海一样,这封信之后,再也听不到红衣服女郎的消息。
  老娘眼睁睁地看着圆娃消瘦下去,而且一天一天地疯癫起来,她到处求神问卜,也跟着病倒了。红衣服女郎寄来的钱都已用尽,圆娃的疯癫反而更加厉害,生活没有法子维持。老娘在床上饿了两天,浑身烧得烫手,人间万事都绝望了,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她再也顾不得儿子了,半夜里,强挣着爬起来,把脖子伸进悬在梁上的绳子……等到邻居发觉,四肢已经冰凉,他们把她草草地埋葬在红衣服女郎儿子的墓旁。
  剩下一个孤零的圆娃,每天推着他的鸡公车,痴痴呆呆地,在山径上踯躅,一面凄凉地呼唤:
  “秀英呀!秀英呀!回来!回来吧!”
  山径永远是那么幽静,只有圆娃蠕蠕而动的影子,和那辘辘的车轮声,一直风雨无阻地,打破沉寂,使得过往的旅人浪子,每每停足伫望,倾听着当地父老们诉说上面这段故事,生出无限的惆怅。
  
陷阱1
我和这跛足老人,一同投宿在这荒村的小店。
  夜间,大雨如注,冷风不停地吹,破败的小屋里,充满了刺骨的凉。
  忽然,我被一阵痛苦的、带着痉挛的呻吟惊醒。扭亮电灯,看见老人正佝偻着,抱着他那畸形的右脚,膝盖顶着胸脯,希冀获得一点温暖,但这温暖来得太慢了,他额角上布满了黄豆般大的汗珠。
  挣扎着,他爬下床铺,一瘸一瘸地拐到小桌前,把热水瓶里的水倒到脸盆里,拧了一把热腾腾的毛巾覆在畸形右脚上。我慌忙爬起来帮他,几次之后,他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呢?”
  他摇摇头。
  “告诉我吧。”
  他叹息。
  
陷阱2
恐怖笼罩着上海。
  这恐怖,是北洋政府对革命党的恐怖,是人民对北洋政府特务的恐怖,是告密,诬陷,失踪,飞帽子的恐怖。
  先施公司职员的单身宿舍,规律地排在宝通路口,晚上,同事们都逛街去了,只有王家康一个人躲在房子里。
  他坐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粉红色信封的信,反复审视了一会,又迟疑了一会,最后仍拿到茶杯的热汽上蒸起来,一直蒸到糨糊融化,才十分小心地把它拆开。
  他吃了一惊。
  “婉华小姐,”信上写说,“速将现款七千七百七十七元七角七分,送霞飞路一百一十一弄一百一十一号,如未得手,情形恐有变化,即速离沪赴穗,日兄水姐处,乞代问好,顺祝,刻安。王大川启。四月三十日。”
  这不像是情书。
  他拉开抽屉,里面藏着寄给张婉华的另外几封信,家康禁不住满脸通红,他是一看到这些信都要满脸通红的,只是,良知抵挡不住爱情的神箭。他正狂恋着婉华,总是从信箱里把婉华的信悄悄带回房间,偷偷拆开,如果是普通的信,他就再悄悄送回原处。如果是情书,那他就悄悄地留下来,他希望别人在他们的信件如石沉大海之后,自动地放弃追求,那么他就可以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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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现在,他作了难,这该如何是好呢,抽屉里的信,封封都是甜言蜜语,一看就知道是打什么主意,只有手里这封信却扑朔迷离。
  “王家康呀,”婉华在窗外娇滴滴喊。
  他胡乱地把信夹进一本杂志里,跳过去把门打开。
  “你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在干什么?”
  “看——”他结巴说,“写情书呀!”
  “给谁?”
  “给我亲爱的婉华。”
  “胡说!”
  婉华从他身旁挤进来,靠着窗子坐下,向家康媚笑着,旗袍开衩的地方露出浑圆雪白的纤肌,她眨眨眼,一股香气扑进家康的鼻孔,他走到她面前弯下腰捉住她的玉臂。
  “你又要发疯了!”她挣开他的手。
  家康一下子就把她抱到床上,她照例地蜷成一团,咬他,又威吓他要叫了,但她最后还是顺服地躺下来,让家康莽撞地压到身上,舌尖被咬住了,而且吸吮得微微作痛,两个人如痴如醉地闭上眼睛。
  逐渐加深的幻境被猛烈推开的房门声惊碎。
  “哎呀!”进来的人叫。
  一对情人慌忙分开,家康像蚱蜢一样地跳起来,婉华翻身朝里,双手扭着衣襟,家康悻悻地望着那位不速之客。
  “对不起,”钱国林喘气说,“我明天再来。”
  望着退出的背影,家康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真糟糕,忘记扣了!”他搭讪着抚摸着婉华的秀发。婉华不说话,脖子上的红潮仍在泛滥。
  “婉华,”他把手探向她的胸前,乞求说,“我们结婚好不好?”
  “不好。”她不耐烦地站起来。
  “为什么不呢?”
  “就是不好。”
  她知道她是爱他的,她每天晚上都要到他房子里和他纠缠到深夜,为的是跟他在一起,才会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和安全的感觉。可是,她恨他这种不合时宜的求婚。她板着面孔站起来,家康被吓呆了,眼睛瞪得有鸡蛋那么大。婉华最喜欢欣赏他这模样,噗哧一声笑出来。
  “你今天不答应,”家康故意咬牙说,“我就掐死你。”
  “掐死也不答应。”
  婉华用小手帕擦擦家康流到自己嘴角的涎水,照他脸上摔一下,然后飞也似的跑出去。家康一把没拉住,只好泄气地倒到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会,又爬起来把婉华掉在枕畔的几根细长乌丝,珍惜地一一捡起来,夹到贴身口袋的小本子里,关了灯,独自个静静地遐想。黄浦江心传来汽笛声,告诉他已经是夜半了。
  噗,噗,噗。
  “嘿!”婉华在窗外小声叫,她又回来逗他。
  “干什么?”
  “怎么叫也不醒,房门又关得死紧,你这块木头。”
  家康一跃而起,可是,高跟鞋噔噔地又跑开了,等他追出房口,早已看不见影踪。家康无可奈何地搔着头,嘴角咧出一丝满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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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3
第二天一早,家康被钱国林摇醒。
  “漂亮的妞儿把你搅昏了吧。”
  “胡说!”
  “那妞儿真够味!我早就看中了她,而且还知道是你的朋友。”
  “正经点好不好。”
  “还哼哼唧唧的,能不能转让给我?”
  “你干什么?”家康不能忍受别人对他爱人的不敬。
  国林无聊地笑了笑,燃上纸烟。
  “我来打听一下,你们公司里有没有和革命党勾结的人物?供给点线索!老朋友,快一个多月没有弄到什么案子了,再不交差,饭碗就得砸了。”
  家康厌恶地皱起眉头。他和国林是初中时代最要好的同学,一块儿打群架,一块儿偷西瓜,直到初中毕业,才渐疏渐远。家康大学毕业后被介绍到先施公司担任会计,偶尔的一个机会,在街上碰见国林,国林这时已是上海督办公署特务厅的一名股长,从此,他就常来家康处跑跑,寻找点升官发财的垫脚石。
  国林吸着烟,一面凝视着桌上乱七八糟的杂志,眈眈得像一头饿狮在凝视着一群茫无知觉的斑马,他没有目的似的翻动着。
  “这是什么呀?”国林得意地发出欢呼。
  “放下来。”
  “张婉华是不是昨晚上你玩的那个妞儿?以后该我玩她了吧。”
  “放下来。”
  “有问题,”国林如获至宝地把信塞到口袋里说,“我带回去研究,这信上全是隐语。”
  “放下来。”
  家康起身要抢,国林已三步并作两步奔出房门,家康赶到走廊上,倚着柱子,睡意全消。
  中午,国林第二次跑了来。
  “告诉你,”他满意地伸出双手说,“调查得清清楚楚,张婉华是革命党,我们决定今天晚上逮捕她,先麻烦你带我勘察一下道路。千万不要向她泄露,帮点忙,老朋友!”
  家康像遭了霹雳一样几乎要软瘫下来。
  “因为我们的关系不同,我才告诉你,督办公署和我们特务厅都接有密告,说她是革命党。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葬送前途,我的报告上说是你检举的,你成了功臣哩。我如果照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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