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少年宠妃紫陌倾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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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他坐在高而威严的殿中,掩藏于庄严肃穆的冷面下,与那个徘徊于眼界边缘的女孩反复对弈着。
在内心里,一种奇异的声音,在对自己说道:默默,如果朕与你之间,有一万步的距离,你只需跨出那一步,剩下的,朕都可以抱着你一同走完。花开花落,富贵如风云交迭,那些都不再重要。半生的孤独,其实抵不过与你倾心相对的那一刻。
但子默却不曾知道,她只是埋下头,缓缓的徘徊在铜铃摇曳的飞檐之下,任清风撩动自己的心怀。远眺前方,天际是苍茫的,亦是宏伟的。
有生第一次,子默年轻的心忽然有了一种领悟:人生如果有些东西一定要膜拜远眺的,那必然就是苍穹。
而皇帝,于自己来说,那也是苍穹一般高不可量,深不可测的神邸。如果可能,子默愿意与相似年轻的修云一起,平淡的走完这一生的旅途。
就这样对望着,终究没有输与赢的高下。应天成以手撑着自己有些跃跃欲试的神经,转瞬之间心情却变得异常的暴躁起来。
“你这个小妖女!”巨掌击下金銮案台,只听“咔嚓”一声,原本坚实不可摧毁的紫檀木镶金长案随之倒塌倾侧。上面堆积着的奏折公文,亦随之散落于地。
“陛下!您当心龙体!”杨清唤出声时,应天成才看见自己右掌的虎口处震出了鲜血。
颓然倒入身后的宝座,他不禁闭目长叹。要怎么做,才能不失自负而又让子默乖乖温顺的爱慕自己?仰望大殿中的金碧辉煌,想自己纵然学富五车,博古通今,但圣人与圣君之教诲,并没有教导一个帝王如何以平常之心去对待情爱。
但,平常之心,才能亲近子默年轻而怯弱的心。
香囊(1)
子默最终只是在长久的等待后,躬身朝大殿恭敬的拜了三拜,而后便垂首回去。
回去的路上,原本晴好的天气突然变脸,几道闪电过后,骤然下了一场倾盆大雨。来不及躲避,宫女又没有带了雨伞出来,三人只得在狂风中疾驰而走。
夏日的雨下的极大,似乎积攒着许多的戾气与烦躁一般,直直的大颗大颗砸落下来,激起青灰色宫道上面的石砖扬出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两旁栽着的青翠的树木与低矮的花丛,一时间风雨飘摇。子默一头长发被大风吹的凌乱,逆着风贴在面上,滴出点点水珠。
“娘娘!这雨下的太大了,不如您在此稍候一会,奴婢等回宫去取雨伞来。”两个宫女眼见雨势太急,不由的想要劝阻子默继续前行。
四下里宫门都是紧闭的,偶有几个打伞走过的宫人,也是其他宫里的奴才。子默与嫔妃们素无往来,此时也不好如此狼狈的投奔上去,白白叫人看了心里笑话。
一咬牙,伸手将垂脚的青丝撩了起来,松松的在挽了一个结:“我们走吧!与其在雨中等待,不如迎着风,快些赶了回去。”
那是突然间的心有所动,让子默顿时茅塞顿开。是啊,迎着风去走,也许艰难,也许会被风雨吹袭的浑身疼痛,但是,却好过就此站在雨中一任雨丝浇习啊!自己明知皇帝高不可攀,也从未想过要去攀附,那么为何,总在遇到困难时就想着要去哀求于他呢?
这样的自己,并不是原来的殷子默啊,那个骄傲而又平凡的女子,那才是真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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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默不知道,在她的身后,玄衣天子站在高高的华盖油棚下,远远的凝视着自己的背影。劲风狂雨过后,宫道依然整洁光滑。那少女一步步艰难走过的痕迹,早已消失于四散开去的水渍中。
“陌陌,怎么搞的?弄成了落汤鸡一样?来……”苏娉一见三人如此狼狈的跑回来,不由的吓了一跳。这面说着,手上早就忙活了起来。
揩干了头发,子默跳进温热的浴池中洗了个澡。才出来,便唤了母亲过来:“娘亲,给我准备一些绣花用的料子,嗯,要明黄|色的丝缎。”
香囊(2)
苏娉依照子默的要求给她找来了明黄|色的丝缎,架好绣崩,而后静静的坐在一旁,看子默用细细的花枝俏描了花样子出来。
雏形终于勾勒好了,子默歪着头欣赏了一会,少顷便自顾自的莞尔笑了起来。
“先吃点东西吧!陌陌,你中午回来都没有用过饭。”苏娉亲自端了一碗馄饨过来,看了看子默认真的眼神,眉间凝出一丝担忧:“陛下没有见你吗?”
同行的宫女大抵是不会在她面前撒谎的,而自己也没有吩咐她们隐瞒。
子默接过母亲手中的青花细瓷碗,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下去:“娘亲,我想自己并不应该什么事情都去求皇上,他也有自己的事情,不能时时都庇护我的。”
“那你绣这香囊是给谁的?”苏娉取出袖中的丝巾,细心的为她擦拭嘴角。
“这是我绣给皇上的,以此来向他赔罪。”子默平心静气,在光线充足的窗棂前细细飞针走线。她的玉手,如婉转游离的小鱼,又似翩然飞舞的蜜蜂,圆圆的绣绷前,上好的丝缎犹如细腻温润的镜面,倒映着少女明亮清澈的眼神。
“你说淑妃设宴请贵妃和她的母亲在御花园一同前去?还有其他人吗?”应天成一脸晦暗不明,静静立在含元殿内的寝室中,室内檀香静谧而又馥郁的燃烧着,金鼎的白烟在金色帘帐上渐渐隐灭于无形。
“没有了,奴才听闻的是,因为贵妃母亲苏夫人明日暮晚时分便要离宫,淑妃想要设宴款待一下。”杨清不曾因为个人感情而有所偏颇,这也是他能够得到皇帝信任的一个主要原因。
应天成久久不语,只是凭栏远眺于雨后的明净天色。半响,才缓缓的轻吟了一句:“雨过天青云破处,着般颜色做将来。”那声音,似有着淡淡的忧伤,却含了隐隐的期待,低低的语句,让躬身而立的杨清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再回首时,皇帝便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峻。浓黑的眼眸中,平静犹如深海,无喜亦无忧。
香囊(3)
子默连夜绣好了香囊,在里面细细的装好自己平日晒干的干花和香草。选了上好的红色丝线打成丝绦络子,细密的编成了吉祥如意结坠在下端。
这夜的月光极好,苏娉拉着徐静雯在殿前赏月闲话,子默倚在窗前做好了香囊,侧耳倾听了一会母亲的谈话,她向来对那些女人间的细碎话题不感兴趣,于是便起身一人在殿后花前踱步。
殿中的侍女们都围在殿前听徐掌令说典籍,后殿的侧门没有上锁,子默轻轻一推便开了。殿外的月光清辉更胜一层,淡淡稀疏的花影摇曳着,晚风送来阵阵暖香。
子默心情很平静,似乎受了月光的感染,只觉思念如潮水一般涌来。楼兰被罚去花房当差已经好几天了,因为身体不适,自己并没有过去看望。
这样一想,便觉得有些对不住数年以来的姐妹情分。
因为心中挂念楼兰,所以子默的脚步便不知不觉间往御花园花房的方向走了来。其实她并不太清楚具体的方位,只是听宫女们略略指过哪一处而已。
信目而行,子默心想既然是花房,那便是育花之所,想必花香也是最为浓郁的。就这样,踏着月下的清辉,寻觅花香的源头,她的背影越走越远。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花草愈发茂盛,但宫人们提着灯笼的朱色背影也愈发的稀少。子默觉得身上已经累出了一身的香汗。脚下微微作痛,一时便就地寻了个花丛边的空地坐了下去。
坐了片刻,子默这才环顾起自己身处的环境来。只见自己所坐的花草旁边便是一个圆形的拱门,月色下依稀可见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冷香苑”。子默走近前去,细细的看了看上面的字体,端的是纵横有力,细细一想,心中忽然大动。
那字体,原是早已失传多年的“金错刀”。子默从小修习书法,本朝之中,能写这种字体的,陆修云算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香囊(4)
子默顺着拱门走进园中,园内一片寂静,没有灯火,四下皎洁如月宫一般。细细一看,原来这地面都是用白色玉石所铺就的。
再往前走,便见园内种了上百株形态各异的梅树,这些梅树都是正在壮年,正是枝繁叶茂的时候。大树之间盘根错节,只是已近夏季,梅花早已凋谢,满树繁华绿蕾,却找不到一片花瓣。
穿过梅林,靠里是一座小楼,共两层高。灰色的土坯矮墙,上面有一层阁楼,朱色的回字形栏杆似乎被异物截下一节,断裂在空中,兀自伸展着曾经精致的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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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狭小的房门前,便发觉此处与宫内其他恢弘气派的豪华宫室大相径庭。子默走到房前,迟疑一下,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里面黑黝黝的,略一打量原来是女子的闺阁寝室,青铜镜立于角落的妆台上,早已蒙尘结垢。人一走进去,便有一股灰尘的味道呛人眼鼻。
想不到,园中如此整洁,室内却是一地的简洁,除了日常生活必需品之外,再无其他。子默略略看了看,便退出了这间屋子。
一种别样的情绪,荣绕在她心间。不知道为何,子默忽然对这冷香苑的主人感到十分的倾慕。居于陋室,却还能有如此高尚的情怀,伺弄这些花草。那拱门上的手书,如无意外,应该也是出自主人的手笔。
倚在梅花树下,子默仿佛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箫声,穿越了时空缓缓送来。那声音,似含有幽怨,又带有无尽的深情……辗转委婉,直催人心泪,又无端惹起万般柔情。
她就此闭目凝神,静静倾听于这天籁之音。时光仿佛凝止不前,岁月亦在此缱绻停顿。
应天成走出阴暗的阁楼栏杆角落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一位素衣翩然的少女闭目伫立在不远处的梅树下,微风拂动她的衣摆,带起一头瀑布飞云般丝丝轻柔的发梢,白纱如雾,飘然出尘,恰似瑶台仙子。
香囊(5)
心中一动,手中的萧却并未放下。那一瞬,有一种忽然而至的叩问,在轻轻敲击着他的心房。原以为,此生注定孤独,原以为,她与自己拥有过的那么多女人一样,都是毫无意义的过客,抑或者,只是擦肩而过的浅淡缘分。
但为什么?原本已经静如止水的心,会在见到她时就屡屡失控?暴躁与欣喜,那都不是属于这颗早已冰封的心啊!
为什么?为什么……
冥冥之中,似有天意主宰着此间的一切。这样的相遇,无法解释亦不能以碰巧来开脱。微风吹来,应天成的玄衣在夜色中更加清冷,宽大的衣摆向后掠去,与深远的天邃融为一处。
子默在月下站了一会,只觉箫声清幽动人,园中的一切犹如仙境月宫,瑶池在望,轻烟飘渺。。。。。那意境令自己心醉。抬首回望天边的明月,忽然有了一舞的兴致。
于是轻移莲步,漫卷云袖,立于梅花树间,顺着箫声,试了试踏音寻拍。微微抬手,侧过腰身,划出一小段的凌波微步。
纤手送往前去,月色云袖微卷,足尖轻踮,子默的身形在应天成看来比之往日格外高挑,格外轻盈,如春风中摇曳的柳枝,百花烂漫处蹁跹的蝴蝶。娇弱中,却无端亦有一种韧劲。
远远观来,教人心生喟叹与膜拜,不敢生出丝毫亵渎。原来,舞者的灵魂,才是决定舞曲意境的前提。子默,注定是不属于这个尘世的俗人。
“谁家今夜偏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子默一边舞动一边暗自低声吟哦,话音未落,忽然飘来缕缕清芬。纷纷扬扬的香屑,如缤纷落英,顷刻间便从头顶洒了下来,落在发上,落在脸上,落在肩上。
子默停住回旋的腰身,漫漫伸手去接,几片桃红的香屑沾了夜里的轻露,凉凉的贴在掌心。
“是谁?谁在楼上?”难不成真有仙子在窥视自己?子默笑道,将脚跟踮起,仰头向阁楼望去。只看见阁楼的断裂处,原来竟种有几棵桃树,那些纷扬而下的花雨,原来就是清风兴致所致,飘然吹落的。
香囊(6)
夜色静谧,箫声顿止,四下寂静的有如仙境,自然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子默仰头向上望去,轻烟飘渺聚散不定,阁楼上却是静悄悄的。她忽然仰面轻笑,明知此处无人,而满身的香屑却又那样真实。
她嗅着清香,收起舞乱的云袖,细细捡拾了一些花瓣收在手中的丝帕内。看天边月色已高,这才收拾了轻歌曼舞的心情,急急踏步离去。仓促中,原本收在云袖内的一样东西就此跌落于梅花树底。
清风夜起,春虫微鸣,淡淡的月色铺满了归去的香径。借着被薄薄的云片滤过的月光,子默缓缓向湘云殿走去。
夜风吹得少女身上的环佩叮叮咚咚,吹得半开的花蕊沙沙作响,吹得后宫中美人的脂粉香与花香混在一起,弥漫开来。
应天成纵身跃下阁楼,在子默方才舞过的树下捡拾起一只明黄|色香囊。细细一嗅,淡淡的花草便沁入心间,每一寸,每一处,似乎那少女翩然的身姿,在这一瞬过后,便满满印刻于他的心间,无需思量便无处不在。
“默默,朕会给你一个幸福的人生,一个你想要的美丽人生。你那远胜于明月一般的美丽,朕必然不会辜负。”寻着在佳人手中偶尔落下的几片桃红花瓣向前,皇帝的身影久久凝视着前方,直到星光隐淡,月影西斜。
漱玉宫中,淑妃掩住憔悴的面容,在妆台前细细调弄脂粉,上好的珍珠膏,并着连州远送至京的胭脂,在她手中和成一团香而柔滑的粉色凝脂。
在手背上略略试了试,少顷又在面上点了开来,左右回顾,她甚是满意。“金蝶,你明天一早,带着这个去香贵人所住的叠翠居请安。顺便告诉她,本宫明日中午宴请了贵妃和苏夫人。记住,将贵妃的闺名也顺道带出来。”
金蝶接过淑妃递来的东西,心中疑虑的问道:“娘娘,要宴请香贵人一同来赴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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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颦眉,只望着金蝶不语,少顷才冷笑道:“本宫看你如今是越当差越糊涂了!本宫什么时候说过要请香贵人了?一个小小的五品贵人,难道本宫也要卑躬屈膝的去向她示好?”
这话说的极是严厉,吓的金蝶猛一缩瑟,赶紧跪下请罪:“奴婢愚钝,请娘娘千万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