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神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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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雨低着头，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不，不，我不要撤销这个婚姻了……”
林菊花脸色很凝重，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然后呢？”赵凯顿时来了兴致，想要听沈心命说下去。
沈心命说：“赵凯，你有没有想过，周雨那么小就失去了父亲，她母亲又没有什么稳定的工作，她怎么可能顺利完成高中到博士的学业？这可是要花很多钱的。”
“对啊！”赵凯一拍大腿，“这是为什么呢？”
沈心命说：“那就是因为，周雨的学习费用，一直是袁风在为她支付的！”
“啊？”“哦？”“这样啊……”赵凯、章健新和李青青都发出了惊讶的呼声。
林菊花低下头，嘀咕道：“唉，这都是命啊……”
沈心命说：“是啊，这都是命……但是周雨并没有嫁给袁风，甚至于袁风都不存在在她的生活里，这是为什么呢？”
“对啊，这是为什么呢？”赵凯问，“我调查周雨很久了，从我认识她一来，从来没见过有袁风这样一个人。”
“因为，袁风死了。”沈心命缓缓说道。
；。。。 ； ； 庭审继续，林菊花还在滔滔不绝说着领证当天的细节。
“后来我和赵凯带着小雨到了东城区的婚姻登记处。为什么去东城区？因为近啊！比花园区的登记处近多了……一路上小雨都没怎么说话，到了那里也很乖，拍照签字宣誓领证都做完了。反正我从头到尾都没有逼过她！”
林菊花说完了，李青青说道：“好了，既然是原告方申请出庭的证人，下面就由原告向证人提问。”
沈心命脸上竟然还带着阴邪的笑容，看着林菊花。
按理说李青青让他提问了，他应该立刻问出问题。可是他一直盯着林菊花看了十几秒钟，都没有说话。
林菊花都被他看毛了：“你看什么看？你到底问不问啊？”
“问，当然要问！”沈心命说，“证人林菊花，你刚才所说的证词，全都是真的？”
这还是沈心命第一次叫林菊花的全名，之前看到她的时候，沈心命都直接叫阿姨。
听到自己的全名，林菊花的表情微微一抽，才挣扎着说道：“这……当然是真的！”
沈心命轻笑着说：“你确定？这里可是法院，你要清楚，作伪证要承担什么责任！”
林菊花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可是嘴上还是很坚定：“哼！沈心命你不要吓唬我！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
“好吧……”沈心命转头对李青青说，“李法官，能不能把刚才的录像证据播放给证人看一下？让她辨认一下是不是真实的？”
“没问题。”李青青对自己身前的书记员说，“黄婷，你就把刚才的录像再放一遍。”
“好的。”书记员黄婷立刻点击电脑，很快，在法庭前方悬挂的液晶显示屏上，又一次播放起视频。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过去，视频播放完毕，林菊花看完这段视频，对沈心命简直恨得咬牙切齿：“好啊你小子，竟然把这些东西都录下来了？”
沈心命不动声色，镇定地问：“林菊花，刚才那段视频，是不是2014年7月9日早上，我在你家拍摄的？”
“是！”林菊花怒道，“但是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沈心命继续说：“那是另一个问题，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视频里录下来的内容，是不是真的？”
“哼，是真的又怎么样？”
沈心命说：“在这段视频里，你是不是亲口承认，是你逼周雨和赵凯结婚的？”
“放屁！”林菊花说了一句脏话，“我哪有说过？沈心命你不要血口喷人！”
“在刚才的视频里，我们大家都看到了，你对周雨说，就算是我逼你结婚的……这句话难道不是承认？”
“不是！当然不是！”林菊花激动起来，“这就是吵架的时候一句气话，我的意思是，哪怕是我逼的，这是一个假设，实际上根本就不是我逼她的！”
周雨心里又感到一阵难过，说过的话只是浮云。虽然被拍了下来，但当时的语境不同，谁都无法确定，当时说话的时候，本人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光凭这个证据来认定胁迫结婚，实在是太勉强了。
沈心命却显得十分镇定：“好吧，如果你这样说，我也没什么办法。下一个问题：周雨和赵凯结婚之后，你是不是从赵凯那里收了20万现金？”
林菊花脸色很僵硬，说：“是！我是收了20万，但这是聘礼，名正言顺！”
“这20万你存在了这本存折里？”沈心命拿起手边的存折问。
林菊花回答得也很爽快：“是的，就是存在这里的那笔钱。你们偷了我的存折，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
沈心命说：“不用着急，等开庭结束了，会把存折还给你的。那这笔所谓的‘聘礼’，你打算怎么用呢？”
“这不用你管。”林菊花斩钉截铁的说。
“哼，你就把女儿卖了，然后拿着20万走了，还不让我管？”
“沈心命！你太放肆了！”林菊花怒斥道，“我拿了这些钱当然是为了女儿结婚用的！他们将来办喜酒、买房子、养小孩，哪里不需要钱？”
“笑话！”沈心命说，“赵凯是什么人？紫凯集团的大公子，结婚办酒、买房生子，还要你花钱？”
林菊花脸上泛过一丝红晕：“那我也要准备东西的，比如周雨的嫁妆，比如给亲朋好友的礼品……就算这些钱花不完，等她们喜酒办完了，我还是会还给他们夫妻两人的。总之，这件事不用你操心！”
“是吗？真的不用我操心？”沈心命嘿嘿一笑，从身上掏出另外一张纸，说，“法官，我现在要补充一份证据，这是一张借条！”
“借条？”李青青有些愣神。
林菊花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眼神里充满了紧张和惊慌。
赵凯也傻眼了，怎么都开庭到了这个时候，还能补充证据啊？
章健新反对道：“李法官，现在已经质证过了书面证据，他怎么还能提交新的证据？”
沈心命说：“当然可以，举证环节还没结束嘛。而且我这是针对证人林菊花的证词提交的反驳证据，就算是过了举证期限也可以提交的。”
李青青说：“准备了复印件没？你拿过来吧。”
沈心命递给李青青两份复印件，同时又把原件交给了她。
“这是一份林菊花亲笔签署的借条。”沈心命说，“出借人是余州九刀信用担保公司，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高利贷公司。这是一个高利贷的借款合同，借款金额10万元，借期两年，到期时间是今年7月份。如果按照借条上写的利率，利息将近有8万元。借条上面虽然写的是因生活需要借款，但是我们都明白，这种高利贷公司的借款，基本都是因为金融拆借、赌博等原因……这张借条充分说明，林菊花有谋取赵凯的聘礼还债的主观故意！”
林菊花、章健新和赵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章健新立刻喊道：“别开玩笑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借条？这东西你哪里找来的？一定是伪造的！”
沈心命嘿嘿一笑：“这当然是放在林菊花家里，被周雨发现的。而借条放在家里，只能说明一点：这笔债，林菊花已经还干净了！怎么样？林阿姨，我有说错吗？”
林菊花面色凝重，双眼看着沈心命，却突然笑了：“哈哈哈哈……是啊，没想到你小子还有点本事。是的，这张借条是真的，这笔钱我也已经用赵凯给我的钱还了。这一次，是你说对了！”
；。。。 ； ； 赵凯和章健新都笑开了，两人一脸得意的表情，仿佛这个案子他们已经赢了一样。
周雨踹踹不安，不停拿眼睛瞥沈心命。
只有沈心命依然脸露微笑，安然坐在座位上。
虽然事先预料到林菊花会这样作证，但听到她真的这么说了，李青青还是有些诧异：“证人，你是原告申请出庭作证的，但是你要证明被告主张的事实吗？”
“我不知道什么原告被告，反正我只知道，我女儿和赵凯结婚是没问题的！”林菊花大大咧咧地说。
“那你把他们结婚的事情说一下吧。”李青青说。
“好的。”林菊花说，“我去年就知道赵凯在追求我家小雨。第一次看到赵凯我就觉得这个小伙子挺好的，长得又高又帅，又有钱又能干。至少比那个沈什么的小律师强多了……”
法庭里的每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沈心命，可这个流氓似乎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依然笑容满面坐在那里。
林菊花继续说道：“反正哪，我是一眼就看上赵凯这小伙子了。后来他也经常来我家里陪我聊天，送我点小礼物。哎哟，你们是不知道，这小伙子可会哄人了！”
赵凯被林菊花一夸，脸颊都有些红了，坐在那里竟有些不好意思：“阿姨，看您说的！”
“我这可是实话实说啊……”林菊花说，“后来我想，我们家小雨年纪也不小了，哪里去找那么好的如意郎君啊？干脆，我老太婆就帮他们一把，把他们两个撮合到一起，那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章健新和赵凯连连点头，就连李青青也托着自己的下巴眨巴着大眼睛，似乎已经同意了林菊花的话。
周雨听得心急如焚，对沈心命说道：“你让我妈来作证，真是太糟糕了，你不知道我妈那张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沈心命笑了笑，轻声说：“黑的是不可能说成白的，除非有证据证明它是白的。你就看着吧……”
“证据？哪有什么证据？你的证据不是都举完了？”周雨一边嘀咕，一边绝望地扭过了头。
沈心命没有回答，而林菊花还在滔滔不绝地说话：“可是啊，赵凯这孩子，别的都好，就是追求女孩子有些害羞。你看这半年都过去了，他还是没主动发动攻势，一点没有想要结婚的样子。所以，我干脆就直接问他了，是不是想要娶我们家小雨？”
“然后涅？”李青青竟然已经听入迷了，直接插嘴问道。
“然后啊，赵凯还犹犹豫豫的，一点都不像个男人！我就逼他了。我说你还是不是个爷们？追求个女孩子，还那么犹豫不决，你赵总的魄力哪里去了？我这么一问，赵凯才下定了决心，当即和我表示要娶小雨！”
“恩，就是这样的。”赵凯在一旁搭腔。
“接下来涅？”李青青继续问。
“然后我就回去和小雨商量了。”林菊花说，“她一开始其实是拒绝的，说她和赵凯没有感情，就算结婚了也不会幸福。我说哪有那么多感情？人跟人的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我和她爸爸结婚的时候，还不是家里人介绍的凑活着过？认识一个月就结婚了。人啊，有的时候就是要逼一下自己……”
看林菊花越说越远，李青青耐不住了：“证人请简要发言，挑重要的说。”
“哦，好的。”林菊花说，“反正啊，我劝了小雨不少时间，最后啊她还是同意了。”
“乱说！我根本没有同意！”周雨立刻大吼起来。
“你没同意？登记前那天晚上你怎么说的？你明明答应我的！”林菊花瞪直了眼，狠狠盯着周雨。
“那我也没答应！那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了？我哪里逼你了？你说啊！”
“你你你……”周雨眼眶都红了，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字，却没能说出接下来的话。
“呯！呯！呯！”沉重的撞击声响起，李青青在台上不断敲击法槌。
“原告！注意你自己的情绪！”李青青怒斥道，“现在是证人发言的阶段，你要是有什么不同的意见，等一会儿会给你时间说的！”
周雨的眼神有些茫然，她颓然地坐在座位上，眼泪忍不住就想要滚下来。
从6月3日领了结婚证到现在，已经度过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日子里，周雨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的想着这件事。她就如同坐进了一个囚笼，完完全全失去了人生的自由。一想到这场婚姻是一个延续一生的牢笼，她就觉得整个人都像是死了一样，没有任何希望，没有任何未来。
可是，沈心命突然出现了。这个疯子用极其特别的方法，让她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未来。虽然沈心命是个精神病人，虽然他看起来完全不靠谱，但是在那天早上，当沈心命拿着弓箭站在医院门口对抗几十个暴徒的时候，周雨的心里有了一丝别样的触动。
这个男人，也许是一个能改变一切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周雨就慢慢信任了他，相信了他，还把自己的终身幸福托付给了他。
她并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但既然走到了今天，她也只能选择继续走下去。
继续走下去，就真的能看到终点和目的地吗？这一刻，看到自己的妈妈坐在面前，看到这严厉的法官和对面强大的律师阵容，周雨又一次怀疑了。
她怎么能不怀疑呢？毕竟坐在她身边的，是一个根本就不应该有律师证、根本就没有参加过司法考试、根本就没有什么法律素养的假冒律师啊！
完了，一切都完了，这场官司，根本不可能赢的！
周雨的心里只剩下这么一个想法。她觉得无边的黑暗再一次笼罩了自己，自己未来的人生，就只剩下暗无天日的未来……
“别哭。”
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心命？周雨抬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