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哭-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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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一没有接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突然一下子凝滞。
“好啦好啦,他叫白初一,一个名字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马荆棘实在看不过去,朝白初一使了个眼色,又笑眯眯的看着苍极,“你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请二位来做客呀。”苍极笑道,“这里是魂沼——我原本还想看看上位的镇妖者有没有能力走出去的。可惜,镇妖者毕竟不是魂术师……”
听到这里,马荆棘心中一动,急忙问道:“那你呢?你一定有办法走出去的是不是?拜托了苍极大师,请你带我们回去吧。”
苍极眨了眨眼睛,凑到她身前,魅惑的笑道:“小姐的请求,真让人不忍心拒绝呢,只是……”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我没办法帮你们,我也出不去。”
白初一微微一哂:“高等魔族连走出魂沼的能力也没有?”
苍极看了他一眼,笑意不退,却突然伸出手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一直解到第四颗,马荆棘轻轻的叫了一声。
少年白皙结实的胸口赫然划过一道长长的疤痕,伤口尚泛着粉红的色泽,显然还没有完全愈合。
“我受伤了。”他简短的解释,又慢慢的把衣服扣上,“如你所见,我需要到灵力极盛的地方才能早日养好伤。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的……可是在伤势没有愈合之前,我也没有能力出去。”
说话间,小冰已经捧着两杯加了冰的柠檬水进来。马荆棘望着兄妹两人一点也不相似的外貌,突然脱口而出:“苍极,小冰到底是谁?”
小冰诧异的望着她:“我是哥哥的妹妹啊。”
“一直都是他的妹妹?”
“啊……”小女孩茫然的睁大眼睛,似乎是在极力的思考,但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求救似的望向紫眸少年,“我不记得了……”
苍极一直在安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听到这里终于笑了笑,出声道:“小冰,这位小姐在和你开玩笑呢,你当然是我的妹妹,是我带你来这里的。时候不早了,你先去睡吧。”
“哥哥……”
“快去,把薇薇带来。”
尽管不情愿,小冰还是离开了,没过多久,怀里抱着一只浑身漆黑的猫儿走了进来。那只猫见到了苍极似乎十分高兴,轻轻一窜扑进他怀里,一双碧色的眸子却颇为警惕的盯着两位客人,尤其是眼神冷淡的白初一。
苍极轻轻的抚摸着薇薇油亮的毛皮,看着马荆棘的眼神也不知道是温柔还是勾引:“你对小冰的来历有所怀疑?”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一直没有开口的白初一终于说话了,“苍极,为什么要收养一个被魔物带走的人类?”
“因为当我伤重的连路都走不动的时候,是她救了我啊。”
“那也不必消除她的记忆吧?”
“反正她早已经和魔物同化,也不会再长大了,记得那些事又有什么用?万一把我的行踪泄露出去就不好了,要知道几年前,我还对付不了那些到处找我的家伙。”
“那她是不是已经不能回到人类世界了?”
白初一的语气十分平静,可马荆棘在却越听越惊讶——他问的每一句话,也正是她心中的疑问。
这个小冰就是画家伯伯失踪的女儿——原来他早已知道,为什么一直都不说?
画中有人 26.苍极
“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样。”苍极摇了摇头。
“一年前,我受了很重的伤,急需找一个极阴之地疗养,就找到了这个魂沼。但是这里却和别处不同,虽然有很强的”障“,却几乎没有相应而生的魔物,因此我没有费什么事就住了进来。”苍极慢慢的抚摸着黑猫薇薇的背脊,说到这里突然笑问道,“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白初一皱了皱眉:“因为魔物被拥有神之笔的画家封印了。”
“说的不错。”苍极腾出手来轻轻的拍了两下手掌,“事情就是这样的,十年前那对父女无意中进入了魂沼,入夜还没有回去,女儿就被这里的魔物吞噬了。父亲虽然会一些低等的封印术,却救不了女儿。等我发现小冰的时候,她已经一个人在‘障’的中心住了很久,因为周围没有了魔物,所以她并没有受到太多的伤害,但毕竟受到过魔物的影响再不能长大了——很简单的事情对不对?”
“那……那我们碰到的那些又是什么?”马荆棘有些紧张的问道。
“别害怕,可爱的小姐。”苍极温柔笑道,“封印术会随着封印者自身灵力的衰弱而衰弱。你们既然能发觉画中被封的魔物,说明这个封印已经在慢慢解开,魔物已经逃逸了。如果等全部逃逸的时候还没有好好的处理,恐怕会有大麻烦。所以,其实你们是做了件好事啊。”
“就……就这么放回去,不要紧么?”马荆棘还是很不放心。
“不要紧。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有魔物存在,当然也会有克制它的人。”苍极对她笑了笑,又用眼角瞥了一眼面色不虞的白初一,“比如上位的镇妖者,也是可以将这些魔物镇住的。”
这句话听不出是褒是贬,白初一看着对方那张漂亮到几乎妖异的脸蛋——苍极看着他的目光中,明显有着冰冷的漠然。
他端起杯子里的柠檬水喝了一口,慢慢的问道:“我想问你一件事,如今这些魔物回来了,你要怎么办?小冰又要怎么办?”
马荆棘一愣,不错,她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这个苍极,对她说话的时候这么诚恳的模样,却还是有所隐瞒!
“哎,被你发现了啊。”紫眸少年幽微的一笑,抚摸着薇薇的手指微微用力,插进了它温暖的皮毛中,将黑猫轻轻的拎了起来,“有微微在就没事了。”
薇薇被他突然拎住了脖子提起来,显然十分不满,扭着身子,发出咪唔咪唔的叫声。
“你们在树林里见到的黑影就是薇薇。”苍极拍了拍猫咪的脑袋,又把它搂到怀里慢慢抚摸,“简言之,那些魔物被你们放回来之后找到了一个载体——那是小冰从小养大的猫儿,叫做薇薇。”
当初被魔物吞噬的不光是小冰,还有薇薇。这么多年来,小冰没有长大,薇薇也没有变老,渐渐的成了一只脱离生物轮回法则的妖怪
只要小冰还在,这只妖怪就不会在这里作乱。
即便是妖怪,也有留恋旧主的情意,更何况是人呢?
……那幅画的封印之力减弱,是因为画家的生命已经衰竭……
马荆棘豁然的抬起头来直视着苍极的脸:“我们得把小冰带回去见她的爸爸!”
“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她脾气里的那种倔意又涌了上来,之前还对这个危险又魅惑的少年避之不及,此刻却一把捉住对方的肩膀,“你跟我说哪里不行?我们一个个解决就是了。小冰一定得回去的,她的爸爸……”
“别急嘛。”苍极迷人的笑脸在她眼前绽开,他冷不防的抓住她的手递到唇边,声音低柔道,“若是你开口,我一定帮你。但是我说过了,我的伤还没好,连我自己都走不出去,何况是她?再过几个月……你在等我几个月好不好?”
这最后一句话带着种奇异的撒娇的意味。神志一瞬间回到少女身上,她看着对方深紫色的眼睛,一哆嗦,把手抽了回来,不自觉的朝着白初一的方向靠了靠。
一直旁观不语的白初一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说道:“我累了,这里有没有地方可以休息?我们明天一早还要回城。”
×××××
月光如水一般,静谧的洒在屋子里。
一个黑影静静的站在马荆棘床前,黑色的羽翼收拢在身后,紫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烁着水晶一般的光泽。
少女睡得很香甜,折腾了一晚上,她几乎是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长发蜿蜒在枕上,如一带漆黑的水藻。
他伸出手去——慢慢的伸向她的喉咙。
指尖顺着颈项下滑,最后落在那颗掉在衣服外头的白色玉石上。原本一色洁白的玉石像是感应到了不详的气息,微微一颤,内核中一团青色的离火慢慢流转浮现,整块石头变得几乎透明。
那一刻,他的手指像是被尖利的刺刺中了,急速的收了回来,放到唇边,伸出舌尖轻轻的舔了舔。
“竟然真是的白岐石,这世上的事情真难预料呵。”过了片刻,他又再次伸出手抚了抚她的脸颊,低声自语道,“怎么会是一个人类女孩?……先祖的训示难道出错了吗?”
顿了顿,他的眼神变得炽热起来,叹息道:“不管如何我还是想知道……你,会是我的新娘么?”
也许是白玉石的温度过于灼热,躺在床上的马荆棘眼睫微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但是朦胧睡眼中望出去的,只有月光滤过的黑暗,什么也没有。
“搞什么嘛。”她嘟哝了一句,翻了个身,一只手握住了胸口的玉石,又再沉沉的睡去。
画中有人 27.突如其来的桃花运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的时候,白初一的车开出了“魂沼”的树林。
回去的时候又路过了那个高大的塔陵和公墓,但是朗朗日光之下,那些灰白的石碑看起来并不可怕。若非亲身经历,马荆棘绝不会相信就在片死人的公寓背后,会有一个小女孩孤零零的生活了将近十年。
临走之前,她反复叮咛苍极一定要把小冰送回去,可他却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她不说话,那双紫眸到了白天看起来深邃的近乎纯黑,眸光温柔,暧昧不明,害得她心跳不止,连要说的话都差点忘了。
驱车回城的路上,白初一打了电话回家,让白妈妈直接把文具和准考证送到考场。马荆棘听到电话那头娇滴滴的埋怨声,他的母亲大人居然没有质问他临考前一天彻夜不归的罪过,反倒抱怨自己这么早就要起来替儿子送东西,连化妆和吃早点的时间都没有。
直到白初一答应晚饭陪她去吃日本料理,白妈妈才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马荆棘再也忍不住了,爆发出极不文雅的大笑声,能看到他无可奈何低头妥协的模样,当真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但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马爸爸一叠声的“女儿啊你怎么还不回来”让她又是惭愧又是心虚。幸好有苏香配合,当晚马爸爸打电话到处询问的时候十分机灵的说她在自己那里指导功课睡着了。可是这样一来又少不得要打电话给苏香解释,苏大小姐何其八卦也,甩了她一句“考完了好好解释”,就挂了电话出门赶考。
赶考,赶考,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谁不想金榜题名?这是一场十八岁的青春盛宴里,最重要的结尾。
等白初一把车开到考场门口,已经是早上七点四十五分。
他一下车就朝校门口跑去,马荆棘穿过马路站在一棵歪脖子树下,见到校门口一个穿着浅色套装挽着栗色卷发的淡妆丽人正把一个文件夹递到他手里。虽然她的小近视隔得远了就看不清楚,但她可以肯定,这位白妈妈看起来根本就像白姐姐!
这位吸引了众多送考家长目光的美女姐姐送完儿子以后,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走到车子边上,一溜烟的开走了。
马荆棘怔怔的站在树下,很久都没有挪动脚步。
其实她知道,这会儿最应该做的就是回家去好好休息。这里的事,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偏偏一步也挪不动。看着渐渐合上的考场大门,她就像周围无数个送考家长一样陷入了某种焦虑不安中。
是不是应该等他考完了第一场再走呢?
她抱着手臂,有些茫然的蹲了下来,耳边突然想起了一个熟悉的低柔的声音:“你想要等他出来吗?”
她一惊,只见歪脖子树的另一头站着一个穿着米白色衬衫的男生,长长的刘海覆在额头上,戴着一副深褐色的太阳镜。
这是……
“不会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吧?”他伸手摘下太阳镜,紫色如水晶般的瞳孔在眼光下显现出一种近乎黑色的光泽。
“苍……苍极!”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这是白天啊,白天我当然可以自由活动。你们走的也太急了,让我搭一下车嘛,打的过来很贵呢。”苍极似是而非的叹了口气,狡黠的看了她一眼,又重新把墨镜戴上,朝她俯下身来,低笑:“棘棘,你刚走我就想你了呦。”
突如其来的亲密称呼让少女不知所措,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周围,脸上发烫:“苍极同学,苍极大师,你别耍我了,我会折寿的。你应该找你的同类去玩……”比如天使啊鸟人啊一类的长翅膀的家伙。
苍极轻轻的勾起唇角,转头看向紧闭的校门,问道:“白初一在考试?”
“是呀。”说到这个她又有些犯愁,“都怪我不好,找他帮忙,结果害得他差点赶不上高考。虽然我觉得他完全没有必要参加这个考试啦,但是既然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那么棘棘的希望,是让他有个好成绩吗?”
“那是当然!”否则她一定会自责致死。
“只要是你的愿望……”他欲言又止,笑声充满了魅惑,“不过你可要记住,你要为此付出代价啊。”
“什么?代价?”
“呵呵……”苍极的笑声和身影一同在树荫下消散,顿时无影无踪。
马荆棘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骗人!这个苍极明明已经恢复了法力了,还说什么几个月之后才能办到。她得让他把小冰带回家,立刻!马上!
×××××
炽热的阳光照得她昏昏欲睡,头一偏撞在身边的电线杆上,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是了,这已经是高考的最后一个上午。
前天中午,当她犹豫踌躇的在校门口徘徊了一个小时之后,还是决定先回家,并且在那之后,为了怕给人家添麻烦,也没有再和白初一联系。
但是考试的最后一天,她还是决定去学校里等他。
至少也得说一声“对不起”吧。
她正琢磨着,收卷的铃声响了起来。她冲进校园里,打起十二分精神在如潮的人群中寻找那张阴沉的脸,直到有人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一回头,只见众里寻他千百度的某人正站在她面前。
“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真的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