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女子不为妃:轻展鸿图-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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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眼前这位……
更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儒雅公子。
稍稍沉思,猜测着他的身份,那般高旷悠远的笛音,联想到前厅来的客人,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猜到,然后,微微笑道:“想必公子就是沈小将军吧?”
“你知道我?”白衣公子似乎有些好奇。
“方才听说家里来了客人,是沈将军和他的孙子沈鸿图小将军,刚刚又听到公子的笛音,那般旷达,想必是去过塞外,便猜想就是了。”青盏从容地答道,神情语气落落大方的不像一个久居闺阁未见过世面的小姐。
白衣公子彬彬有礼地笑道:“小姐真是聪慧,仅能从笛声中就猜出我的身份,在下正是沈鸿图。”
青盏微笑着轻轻一揖:“沈公子,小女子有礼了。”
沈鸿图忙伸手扶住她,微笑道:“小姐无须多礼,敢问小姐是……”
“我……”
“我们家小姐是长房的九小姐,老太爷最喜欢的孙女。”还没等青盏说话,蓝儿便抢先说出口了,语气中满含着骄傲,仿佛老太爷最喜欢的是她一般。
对于蓝儿的多嘴,青盏并不怪罪,小丫头维护她,她自然是心里有数。依然微微笑着,道:“小丫头不懂事,沈公子莫怪,小女子名青盏。”
“哦,青盏小姐,”沈鸿图慢条斯理的举起自己手里的玉笛,将目光移向八角亭里的那把琴上,“你的琴艺真是不错呢,能不能再弹一曲子给在下听?”
………【第十三章 与君相邂逅(四)】………
青盏答应了,因为不难做到。轻轻抚琴,弹起以前娘亲教过她的曲子。
每次弹起这曲子,她都会想起娘亲,想起她的音容笑貌,那种很温暖的关怀。忍不住的,泪珠又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沈鸿图就在旁边用笛子和起来,神情专注而认真地跟上她的节奏。其实,这是一悠缓的慢曲,也完全能和得上。
风儿微微,秋高气爽的空气中带着淡淡的凉意,轻轻吹入亭内,撩动着一绿一白两色的衣裾,也缭乱了披散在肩头的长。琴笛相和的二人,一个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一个是娴雅聪慧的美丽小姐,好美好美的画面。
蓝儿不想打扰到他们,于是悄悄退出八角亭,站在外面的台阶上,任由风吹脸颊,一边听他们知音相和,一边给他们望风。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和一个陌生男子在一起传出去不太好,容易惹出闲话。
在这样的大家庭里,哪个夫人、小姐、少爷的传出什么闲话来是必不可免的,甚至会被添油加醋的传的更加离谱。即便知情人再怎么解释,也起不了多大作用,甚至会适得其反。就如前段时间六小姐逃婚的事,更是沸沸扬扬传了好久,经久不衰的到现在还经常被提起。当然,那已经被改编成许多个版本,于是那些无聊的下人便经常在一起争议哪个版本才是真实的。
倒是青盏,一向性子平淡,与世无争的窝在自己的小院里,偶尔翻翻闲书,作作画,或者弹曲子什么的,从来不去得罪任何人,所以,即便备受老太爷关爱,遭到众小姐夫人的嫉妒,也给众人说不出什么闲话来。蓝儿为小姐骄傲,也一直希望小姐不被人说出闲话才好。虽然她觉得这般优雅的沈公子是一个佳婿人选,但是却不敢保证他会娶自家小姐。
似乎触曲生情了,青盏觉得,一滴温热的泪珠轻轻滑落在脸颊,不受控制的,那样蕴热的感觉,让她又止不住的心头一酸。于是,和娘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又回荡在脑海中。娘亲总是那样的温和的微笑着,她也总是眷恋着娘亲的微笑,她一笑起来,她就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那些美好的日子里,她总是和大哥一起偎在娘亲的身边,娘亲一边绣花一边指导大哥读书,她便在旁边依依呀呀的学习。
现在娘亲已经去世七年了,但她还是觉得那段时光是那样的清晰,爷爷的宠爱,二婶的关心,大哥的关爱,依然不能抹去那段记忆。
泪珠在脸颊逗留良久,渐渐的凉透,然后滑落在拨动的琴弦上,在暗红色的琴木上润湿一片,同时也让琴上雕刻景致的牡丹花的纹理更明显些。
一曲终了,才从回忆中缓过神来,斜眼看了看收了笛子的那人,他的面部也出现了些忧伤的神色,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轻轻拭了拭眼角,抬起头来对他淡淡一笑:“沈公子,小女子献丑了。”
沈鸿图慢慢将目光移向她,刚刚她眼角闪烁的晶莹他不是没看到,但是他一向豁达洒脱,也看得出眼前的女子不是那样动辄就泪流满面的主儿,一定是想到也什么难以忘怀的事,才会如此失态。如果他直接放下笛子去劝说的话,倒是显得有些肤浅了。
望着面前笑容恬淡的女子,她此时的笑容是那样的果断,没用平常女子的妩媚,倒是显得英姿飒爽。还有那曲子,恬淡清幽,如细水长流,那样舒适的感觉,略带了丝淡淡的忧伤,很用心才能听出来的,几乎了无痕迹。
“青盏小姐……”他想说什么,却犹犹疑疑的说出四个字,再无什么。
“沈公子有话请说。”青盏淡淡笑道。
沈鸿图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问出口:“敢问小姐,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琉璃心》,”青盏轻轻说出这曲子的名字,“这是娘亲生前最爱弹的曲子。”
沈鸿图微微侧身,白衣随风轻轻曳动。脸上带着不小心触到别人伤处后的自责:“青盏小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令堂……”
“沈公子莫自责,不妨事的。”青盏淡淡笑着,轻轻起身,向八角亭的停口走了几步,面朝外面,望着微波荡漾的湖边蓝儿娇俏的身形,留给鸿图一个绿衣飞扬的侧影。
此时的她,并没有以往想起娘亲时的伤心,却似乎豁达了不少。就那样静静的站立着,心情却是放松的,从未有过的轻松。
沈鸿图静静地望着她的侧影,俊美的面容上此时带着淡淡的不解,还有,莫名的忧虑。许久,慢慢走近几步,和她并肩而立,寻觅着她的目光,与她一齐望向远方。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浮起了大片大片的云,遮住了太阳,也阻住了阳光。没有阳光的照耀,深秋的氛围便更明显了些,淡淡的寒气在周围缭绕开来,微冷。浓浓的草木气息伴着微苦的*香在周围缱绻缭绕,久久不去。
“小姐可知词曲是谁人作的?”犹疑了好久,鸿图终于问出了心中的不解。
“听娘亲说,好像是外婆作的,娘亲一小的时候,外婆就叫她谈这曲子。”青盏根据自己隐约的记忆,淡淡地说道,然后突感疑惑,“沈公子怎么会想起问这个?”
“那都是家里的事,”沈鸿图淡淡一笑,说道,“爷爷是个习武之人,驰骋沙场几十年,一向善于用剑,对乐器却不怎么精通,可是,他一有空的时候就会一个人在书房里弹这曲子,一直弹这曲子,弹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哦,”青盏稍一思考,也慢慢明了,微笑着问道,“老将军可曾告诉公子他年轻时候曾喜欢过一个叫崔彩珏小姐?”
“崔彩珏?”沈鸿图慢慢摇摇头,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故事,于是微微侧头看着旁边这个瞬间就能将表情调节到云淡风轻的女子,她那般淡泊优雅的样子,那种不染世俗的随和的美丽,似乎轻轻触动了他内心的某根琴弦,让他对头不能忽视。现在,他等待听她讲一个应该是以悲剧收场故事。
“崔彩珏就是我的外婆,她还有一个孪生妹妹,叫崔彤?。那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
于是,青盏将不久前爷爷讲给她的故事又重新讲了一遍。她讲的极为动情,仿佛故事是她亲身经历的一般,自然能让旁边的沈鸿图动容了。末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叹息和他开始时的慵懒儒雅临湖吹笛的模样有些不大相符,他说:“没想到爷爷年青的时候还有这样一段经历,想必爷爷一定是极爱令外婆吧,到现在还忘不了那曲子。”
青盏淡淡一笑,冷风的吹拂下,裙裾飞扬的像一个飘飘欲仙的仙子。将故事讲与人听的时候,也顺便讲给自己,她问道:“沈公子,你说,外婆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沈鸿图目视着前方,像是看着前面的什么,但似乎有没有在看,而是对眼前的景物然的忽视。许久,他才淡淡地答道:“或许,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吧!”
这样的谈话,并不是多么的愉悦。话题的内容,会直接影响谈话者的情绪,说着说着,就入戏般的忧郁起来。缓过神来,青盏建议他讲讲塞外的事情,她喜欢那种身披战甲驰骋沙场的感觉,虽然在书上看到了不少英雄誓死守边关的故事,但是远远没有听一个曾经身临其境的人讲的真实。于是,谈话又转移到了那长河落日,大漠孤烟的漠北地区,将士征战的沙场。她也约略知道了沈鸿图的漠北经历。
沈鸿图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刚出生没多久,父亲便战死沙场,在六岁的时候母亲又因病去世,在家仆刘伯的照顾下长大成人,十五岁就随爷爷从军,曾经立下几次战功,也曾两次受伤。有一次中了毒箭,差点死掉,被一位姓边的江湖神医救起,然后,那位神医便不知所踪。
都是自幼失去至亲,两个人的似乎惺惺相惜般的,共同的话题越来越多,一直谈到暮色四合的时候,蓝儿提醒要回去了,两人才拱手道别,洒脱的分开。
………【第十四章 为客洗风尘(一)】………
回到毓盏阁没多久,便有人来说,老太爷让九小姐到前院的宴客厅去,今晚有家宴。
于是,稍稍整理一番,青盏便带蓝儿去了前院。
途径彩澶湖的时候,又下意识的寻找那个白色的身影。却只见彩澶湖上的回廊上红灯笼里明明灭灭的烛光。夜凉人静,偶尔有经过此处的,很远的距离,纵有微弱的灯光,也依然辨不清晰。那个白色的身影,已经离开了,在他们分手告别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为是么还奢望能再遇上他呢?
青盏顿觉心底有些惆怅,虽然相识也只是一个下午,但是这样惺惺相惜的人也毕竟难找。她觉得,在整个的苏家大院里,也很少有个人能用上一下午的时间来讲述自己的故事。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故事,而她又偏偏喜欢听故事。
来到宴客厅时,却见很多人都已经到了,二十多米长的长桌上,人已差不多到齐。苏老爷子苏文穆和靖边侯沈阔将军分别坐在位的左右两边,神色和谐的谈着话,下面是一袭白衣的小将军沈鸿图,然后一字往下坐的分别是几位夫人,精装打扮过的,个个显得优雅高贵。然后是少爷少奶奶,表少爷裴润之便和几位打扮精致的小姐坐在了一起。
找个空位子坐下,因为现在家里有客人,所以苏文穆不方便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青盏便挨着五姐坐下了,一边和她小声说着话。
不是没看到,沈鸿图就在显眼的位置,但是现在人多眼杂,打招呼倒显得有些突兀,于是便假装没看到的样子,规规矩矩的坐在下位。她为自己刚刚的想法而感到好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呢,却没想到爷爷设家宴就是为他们接风洗尘的。
偶然的抬起头,目光正好遇上沈鸿图清亮细致如细水长流般的眼神,那般的清澈,带着些微孤寂的清冷。目光在遇上她的时候突然变得柔和起来,还有,还有一丝淡淡的包容,勾起唇角冲他淡淡一笑。
青盏便微笑着对他点点头,然后颔,错开他的目光。
沈鸿图的光彩是无法掩饰的,那样淡淡幽雅的气韵,是那样吸引人,引得众女眷们的频频回,可谓是备受瞩目。
家里的几位未出嫁的姐姐尤其显得对这个年轻英俊的小将军颇为爱戴,一个个芳心暗许似的羞答答的偷偷打量他,脸上泛着淡淡的红云。就连下午还因为表哥裴润之而和她有些过不去的八戒粉烟,此时也被“佳人”身上那淡淡幽雅的气质所俘获,将旁边的裴润之抛掷一边,七姐紫萼则是一边装作羞羞答答,一边一脸期待地对着三婶使眼色。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样的几个女人聚在一起,互相交换敌意的目光,也确实有趣。倒是五姐蓝柯,对于此时微微含笑,波澜不惊。
“佳人”显然对这样备受瞩目的情形习以为常,他只是淡淡的笑着,态度表情甚是自然,没有一丝的不自在,但也绝对不会为此而炫耀。
待到人都到齐之后,一盘盘的美味佳肴便陆续被端了上来,一一摆在宴客厅众人的面前。商贾世家的餐饮,可谓奢侈到了极点,每一盘菜肴点心,都是精工细致,香气四溢,造型精美,看不到一丝的瑕疵。
不愿混杂到这样的明争暗斗中,青盏便专心的低头品尝美味,一边欣赏那精美的造型。偶尔抬头,对上沈鸿图意味深长的微笑。
裴润之虽然显得不太喜欢粉烟,但是这样的被冷落,也颇为不舒服,于是便找出各种话题和旁边两个不犯花痴的表妹搭讪儿。
青盏虽然不太喜欢表哥的油腔滑调,但是他整个人儿还算幽默有趣,长相才学也不算差,说起正事来也头头是道,所以,她也算不上讨厌他。所以,便和蓝柯三个人儿,谈论一些他在长安所遇到的新鲜事。
因为是家宴,没有太多的规矩,倒也不会太限制大家的谈话。所以,席上还算热闹。他们这边的谈话自然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突然,三婶站起身来,微微一揖,向靖边侯问道:“敢问侯爷,小将军是否娶亲?”
沈阔看了看坐在旁边的爱孙,只笑道:“鸿图一直跟随我征战塞北,方才回来不久,现今虽然年满二十,但是却不曾娶亲。”
旁边长房二姨娘忙问道:“那侯爷就不想为令孙寻门亲事,好早日为侯府开枝散叶?”
靖边侯对苏文穆笑道:“看我老糊涂的,孙子都这么大了,也没想到为他寻门亲事,真是老糊涂了,还要多亏令媳提醒了。”
苏文穆举杯与沈阔对饮一杯,意蕴悠长道:“沈兄说哪里话呀,孩子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