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门人-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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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一言不发，破门而出，一路追去，直到看不见鬼影了，方才停下来，人矗立在半空中，肉眼可见一**的气浪从他身上扩散出来，同时他将可怖的神识散布而去。
老者杀手一样静默，只待发觉到鬼影的行踪才好出手，可惜他最终一无所获。
眼神阴沉无比的盯着鬼影离开的方向，好一阵过后，才敛去周身如虹气势，将手中棺材重重搁在身边，手撑着棺木，弯下腰，低下头去，捂着嘴，待身体抖动了几下过后，有些愤怒的看着手中的血迹。
“可惜身体才将契合，来不及使出你的绝学。今日教他逃了，你那几位老朋友，恐怕要难过了。”老者淡淡的声音响起，带着许多遗憾的味道。
“你以为你当真留得下他？”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之前同鬼影对话的武侯，“要不是有那人，如今站在外边的人应该是我！”
他声音带着一丝高亢尖利，颇为激动。
老者笑了起来：“何必这么气急败坏？你能成就武侯之名，定然有千万人物死在你的刀下，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些人能成为你成名路上的垫脚石，今日你做我的傀儡，又有什么？”
“你算老几？”武侯带着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口吻嘲讽道。
老者眉头一皱的道：“你都被我制住了，就不要还这样目中无人，你以前或许有资本有实力，嚣张惯了。但现在，你该收敛收敛，你该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老人家我虽然心胸广阔，但也不喜欢有人在耳边指指点点，你觉得呢？”
“呸！”武侯大骂道，“你他妈算个屁！”
老者往回走的脚步一顿，神色玩味的道：“看来是我错了，你故意激怒我，好教我对你痛下杀手吧？”
武侯沉默起来。
只听老者悠悠说道：“凭我的实力只能将你收服，暂时克制住，你的确有嚣张的本钱，虽然我还不能灭杀你，但我想，这只是时间问题。不需要我提醒你，他在，你就跑不了。”
武侯哼声道：“你并非不能杀我，而是对我之前说的话感兴趣才对，你也想知道薛凉关留在此间的秘密吧？”
“你若是不提醒我，我还真是忘记了呢！”老者笑眯眯的，一脸市侩模样，待笑容收歇，他才正色道，“武侯之名，能追溯到前秦，你与你的老朋友们，当真是那个时代的怪物？”
“若是你能阻止他伤了我的朋友，那个秘密我便分享给你。”武侯当机立断的道。
“我就知道你绝对没有安好心，驱狼吞虎的计谋未免太直接了吧？哦，对了，那家伙说的十三魂幡能修出十三化身，那是什么？”
“你对精魂阴气也感兴趣？”武侯一怔，料不到他转移话题转移得如此之快。
“老夫来这里的途中不慎捕捉了一只可以进阶的圣兽，那家伙阳气极盛，我得想办法给它找些吃食。你看，我运气这么好，说不定机缘一到，就培养出一只圣王来，那青史当中或许该有我浓烈的一笔。”老头喜滋滋的道，卖弄的将一颗光洁满布神圣之气的蛋拿了出来，“凭我多年的嗅觉，这里头不是一只龙，就是一只凤凰，要是能把刚才碰到的那灵体也捉来，我此行还真是圆满了呢！”
“灵体？”武侯讶异出声，猛地他想起什么，语气颤抖起来，“那是游离五行之外，不受天地束缚的灵体？”
老头发觉他的情绪不稳，知道自己的话触动了什么，显得有些多嘴，面上笑容颇有些尴尬，轻咳了声，正色道：“乖乖的把知道的告诉老夫，老夫给你个痛快，要不然……哼！”
这一下有些用力，身体有些吃不消，他河虾一样的蜷缩起来，嘴角又溢出了污血。
“妈的，你在做什么怪？”
“我花费千年才凝结出来的阴魂丹被你直接吞了下去，你一口就吃了个胖子，当然要喘起来了。”武侯幽幽的声音响起。
“阴魂丹？”老者跳了起来，大骂道，“你个乌龟王八蛋，居然把那样的东西都凝出来了，你是想引天雷把你自己给劈了吗？害惨我了，你怎的不早说！”
武侯没有理他，自顾自的道：“本以为那样的灵丹吞噬你完全不费吹灰之力，但没想到，你居然会有相克制的法宝。”
老头理开披散在脸上的头发，几下揩去血迹，不顾身上疼痛，又得意起来：“你就孤陋寡闻了，那可不是什么宝物，在外间寻常得很，我也只是想着万一碰上了一只两只阴魂，或许派得上用场，结果，真没想到……哈哈，我就说了，我运气好得很，要不然怎么会阴差阳错的来了这里，然后遇上你呢？哈哈！”
“你不要太得意！”武侯阴冷的道，“阴魂丹凝聚了我千年功力，那至阴至寒的神丹若是有一缕先天之气注入，那就能彻底脱去死机而成生物，而一旦成为生物，那他就将成为暗夜中的君王！”
“发什么……”老者想到了什么，“借用天雷至阳而得先天之气，这应该是传说中的渡劫才是！”
“你也知道渡劫？”武侯正要深究一番老者来历，棺木当中传来的异响吸引了他的注意，“快将他放出来，我倒要看看，我到底是败在了什么人物手中。”
老者打趣道：“我怕你看了会很失望！”
武侯脸色一沉，他到底是灵通人物，转瞬就想到了什么，面色难看的道：“会是无名之辈？”
老者故意卖了个关子，叹了口气道：“刚才我说我运气不错，其实此人的好运气更甚于我，你能想象一个没有灵力的人能够生存到现在，并且来到这里吗？”
武侯并不答话，目光死死朝着棺木看去。
老者看没能引起他的兴趣，脸上闪过一道失望之色，打开棺木，将人从里头拉了出来。
“要我介绍一下吗？”老者眼珠一动的道。
“你是不是练功走火入魔了？”武侯收回目光，突然说道。
老者惊讶之色一闪即逝，随即笑道：“放你娘的狗屁，我是什么人？会走火入魔？”
武侯的确有些失望，悻悻然的道：“这人是弱了些，但先天资质不错，可惜被人人为的引导成这样，都快成药人了吧？”
“什么是药人？”老者奇怪道。
“以药养人，待猪肥了，就可以杀猪吃肉喝血。”武侯感慨道，“成为药人的首要条件就是不能破窍，丹药吃尽，其药效这才能永存身体，你刚才之所以胜我一凑，便是因为吃了他的血，哼，若是我不使用那一招令你失去神智，恐怕你还做不出那样的举动来。”
“是呢，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老头笑嘻嘻的道，看董方为的目光多了些许怜悯，忍不住的道，“他绝对想不到他是什么门派的弟子，居然被自己的师门当成猪养，若是知道这样的真相，你说他会不会哭？”
“你的趣味就这样低级？”武侯嘲讽道。
“我只是想验证一下当一个人处于极度绝望时，具体表现在外的形象以及情绪会有怎么样的变化。”
武侯不以为然的道：“你尽可试试。”
“哈哈！”老头又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这小子之前怕死得很，现在不知道碰了什么造化，性格大变，我要是真告诉了他真相，他万一自我了断了，我上哪里去找这样得天独厚的药人？”老头手舞足蹈起来，看那模样恨不得上去亲上董方为几口。
见武侯又没有声息传出，他笑得越发得意：“他死其实没有什么，但我没有他那厉害的血供给，又怎么来克制你呢？”
饶是武侯城府够深，此时也羞恼欲狂，这其中的手段，彼此到了这样的层次自然是非常清楚明了的，偏偏这死老头像个小孩一样喜欢拿出来炫耀，语声虽然并不刻薄，但却处处拿捏着他的死穴，教他毫无可乘之机。
“你要是再多一句话，信不信咱们俩玉石俱焚？”武侯牙齿缝里蹦出来一句。
老头眼珠子咕噜咕噜乱转，将董方为的胳膊抬了起来，一嘴咬在之前的伤口上，一边吸食血液，一边含糊道：“来，来，来，谁怕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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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老而不死
“老夫七岁在邙山入道，从破窍引灵，到筑基神通，仅仅只用了六年功夫。虽老夫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加鬼才，可并未得意忘形，这期间不忘钻研数术、精习阵道。于三百年前的那场浩劫当中造就力抗游族大巫而成名天下。
其时，吾正值而立之年，天下****初平，南北分治大定，老夫自知学识有限而道途无穷，生命有涯吾亦有终，便出道闭关抛却红尘，专心搜罗异兽。
须知道人固有天地灵长之说，却难与天地同寿。而那些野蛮未开化的禽兽，不仅身体强悍，命也百倍于人。因此，老夫闭关之前涉足天南地北，五湖四海也寻遍。哼，功夫不负有心人……”
董方为颇有些茫然的坐在白鹤身上，目光虽是在盯着老头那两张不停开合的唇瓣，但实际却是有些走神。
白鹤还是那只白鹤，长腿、雪颈、红冠、蓝眼，清秀当中带着一种淑女气质，那皎洁的羽毛与眼神，会给人一种自惭形愧的感觉。
董方为就感觉自己不配坐在上面，它身上的绒毛十分柔软，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坐在上面，若不是因为被风吹着，只怕要睡上一觉，才道一声舒服。
“呜哇哇哇咿呀啦……”
风灌进了老头的嘴巴，让他的话说出来时，有些变声，老头不知道在自言自语，还是有意把那些话说给董方为听，可惜董方为心不在焉，此刻根本就没有倾听的欲。望。
等老头又提及那些不同种类的异兽在他手中如何被灌下药物自相残杀，好挑出精品之后，董方为终于打算扫了他的兴致，倒不是因为老头说的那些东西不新鲜没有趣味不能吸引他的注意，而是风朝后吹，老头嘴里的唾沫腥子都飘到了他的脸上，那味道仿佛放置了许久的泡菜，委实有些恶心。
“你是打算……”不想才开口，董方为就自觉虚弱无比，吐气都不均匀，再一动，手脚俱软，被那疾风一吹，竟然摇摇欲坠。
他后半截话吞了回去，面色苍白的道：“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说着话，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那被啃咬的伤痕十分明显，想到老头把自己豢养的那些异兽放出来喝血吃肉的场景，他心中就是一紧。
老头瞪了董方为一眼：“你这白眼狼，忘记当时怎么啦？”
董方为吃他这一吓，缩了缩脖子，仔细回想起来，只记得当时黑色雾气侵袭，全身仿佛笼罩在寒冰当中，失去意识之前，他识海中甚至都被那些无名的阴气覆盖，危在旦夕。
“那到底是什么？”董方为心有余悸的问道。
“得道的阴魂。”老头淡淡说道。
“很厉害吗？”话一出口，董方为就知道自己的问题很傻，要是不厉害，又怎么能在那电光火石间就乱人神智，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呢？
老头轻笑了起来：“当然厉害了，老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些阴秽的东西赶走，为了救你一命，更是将珍存的宝丹灵药拿了出来，功力也退步不少。”
董方为根本没注意到老头那红光满面的神色，还以为他是被风吹的，此际又是情绪上脸，当下闷闷不乐起来：“这么说，你又救了我一命？”
老头眼中闪过一丝得逞之色，面上却是故作高人风范的点了点头：“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夫得道多年，岂会不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
等眼角瞥见董方为一张苦瓜脸时，他登时奇怪起来：“看你很不乐意的样子，难道是嫌老夫多手了？”
董方为苦笑了一声，心道若是自己无声无息的死了倒也算是解脱，眼下又欠了人情，照着这老头那怪异性子，自己不做牛做马一阵子，只怕他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
这世间的事情，当真教人难以处理，话说硬了，老头定然会以为自己忘恩负义，不知好歹。若说软了，同之前的态度天壤之别，未免缺了骨气。
师傅教育的话犹言在耳，董方为一阵思量，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老头子后，对于生与死的理解与抉择。
大抵也想通透了，什么志向高远，什么人上之人，都没有眼下捡回一条命重要，他面色诚恳的道：“我绝没有责怪前辈的意思，前辈高义，晚辈岂能不知好歹？”
“呵呵。”老头捻着下颌胡须，赞赏的看着他，“你小子倒也识时务。”
董方为在心头暗自道，能不识时务吗？他又看了眼手腕上的伤口，猛地想到了什么，目光看向了老人的耳后。
老人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转头来笑道：“看来你发现了？”
“应该是前辈慧眼识珠才对！”董方为惊讶于自己语气的平淡，居然能做到面淡心静，不急不躁。
“你这是恭维还是讽刺？”
“实话而已。”
“你放心。”老头突然道：“老夫不会杀你。”
“留着我，肯定比杀了我，用处要大些。”董方为自然知道其中的理由，把他当成血食，无论是培养豢兽，还是锻炼自身，都是上上之选。
“你觉悟很高啊！”老头笑眯眯起来，“可惜有些想当然，老夫自己就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能上天摘星，能下海擒龙，尽管依着你的天赋能更上层楼，但那对于老夫来说，并没有太强的成就感。你忘记老夫曾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