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光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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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新的开端
　　　　本以为一切已经准备妥当的北河三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像他想不到早餐的汤里有几片肉一样，寥寥数片在情理之中，满满一碗是惊喜，一片都没有就是噩梦。

　　　　“这是噩梦吗？！”北河三几乎要扑上去抓住艾伦好好质问一番。

　　　　“冷静一点！刚才安娜已经被别人接走了，我只是传达这个消息给你！”艾伦以少有的近身攻击姿态用小臂抵住北河三的脖子将他按在墙上，对着他吼道。

　　　　“不，不，艾伦，我……”北河三被艾伦这么一吼，清醒了不少。“倒是你，你才不够冷静。”

　　　　“看到你即将失败，我也很焦急啊！”艾伦丝毫不认为自己是在瞎操心。

　　　　“不就是让人接走了吗？这次见不到她大不了下次再去找，什么大不了的。”北河三也丝毫不认为这事情有什么好担心的。

　　　　“知道吗？据我得到的小道消息，这位女士现在准备前往比特市空运中心，搭乘空艇前往赫尔特市，赫尔特你明白吧？这个国家的首都，咱们这种没有居留证的家伙呆在那里超过3天就会被驱逐出来。”艾伦一副担心至极的模样。

　　　　“这又怎么样？咱们不去那不就得了。唉？安娜去那干嘛？”北河三一脸平静，撅了撅嘴摸着下巴思考着。

　　　　“总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兄弟，赫尔特大学的炼金术专业可是全世界闻名哦。早在一个月前我就听说咱们学校有一个赫尔特大学的直招生，呵呵，咱们这个学校是个什么水平就不用我多说了吧？除魔法班以外，其余专业每年考上一流大学的学生加起来不会超过一个手，直招就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所以综上所述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成天一个人搞学习的安娜不知什么时候参加了赫尔特大学的特别测试并通过，然后现在，这个一般是直招生报道的时间段……维卡，在她毕业之前她应该都会呆在那里了吧。”说完艾伦一边端起一杯茶放在嘴边一边偷偷瞟了瞟北河三。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北河三开始穿鞋。

　　　　“5分钟以前，出门左拐一条直路，一辆黑色的光速牌轿车，祝你好运伙计。”艾伦转过身去走到书桌前坐下。北河三心情复杂地冲出门去。

　　　　宽阔冷清的道路让北河三不必考虑避让车辆的事，他只管一阵风似地奔跑在马路上，人造战士的强韧身体不容小觑，固化并加强力量的能力让北河三的速度达到一个惊人的地步，一个被他甩在身后的司机透过窗子大喊：“慢点伙计，这里限速100公里！”

　　　　风在耳边吼叫，路两旁的行道树如同古老的电影胶片般一帧一帧地从身边闪过，短暂得让人难以察觉的明暗交替是这平静冬日的无声记录。

　　　　“我为什么现在才拿出勇气？”北河三在内心责问着自己，不管自己多么怀疑，不管自己多么胆怯，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不想去思考为什么这个属于神秘大势力的小姐会在这个小镇中学读书，也不想考虑自己该以何种身份出现在安娜面前。他也许会失去最后的机会，想到这，北河三的速度变得更快，他的双腿已经处于目前所能达到的极限状态，可是他仍不满足，继续加快速度。

　　　　“请等一下！”北河三一边跑一边鼓足气朝前面喊，那是一辆平稳而快速地行驶在前方的黑色轿车，仿佛一块被精细打磨过的黑色宝石，北河三并不认识什么车的牌子，但他知道这种看起来大气稳重跑起来只有风声的车肯定不是廉价轿车。那车并没有减速的意思，依旧平稳地行驶，北河三以为那车里的人没注意到他，打算靠近一点喊，可是双腿已经有明显的痛感，北河三不敢过快加速。

　　　　与此同时，在那能完全隔绝外部视线的车窗另一边，宽敞的后车厢里，舒适的皮座椅上，一个女孩焦急地趴在车后窗上看着不远处撒开腿狂奔的北河三。

　　　　“托尼叔叔，请您停一下。”安娜对前面的驾驶员请求道。

　　　　“安娜小姐，空艇可不会等我们，您开始在学校逗留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原定计划。”司机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并没有停车的意思。

　　　　“不，我会很快的，求您了。”安娜看见北河三的速度正在变慢，他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

　　　　“这就是您刚刚在学校迟迟不肯离开的原因吗？这个挺能跑的少年？您的心上人？”司机问了一个在以前几乎会让安娜不知所措好一阵子的问题，希望能让她安静一会儿，好让他甩掉这个莫名其妙的平民小子。

　　　　“是的。”安娜紧紧握着北河三送她的挂饰，小声但坚定地说。

　　　　司机差点把刹车当成加速板，离开家族一段时间的安娜小姐何时变成这样大胆了？

　　　　“安娜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草率地将感情托付于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要知道我们家族的秘密……”托尼的驾驶技术很好，但车身还是出现了一些颠簸。

　　　　“托尼叔叔，请您停车吧。”她不停地按动车窗快关按钮，但托尼把车窗锁死了。

　　　　“该死，我快不行了。”北河三只觉得腿都要断了，这时他一咬牙，“腿折了可以再接起来！”他在心底怒吼。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车尾的徽标了，北河三使劲儿把手往前伸希望能碰到车，虽然那光溜溜的车身上没有啥可抓的地方。

　　　　“安娜小姐，此人有威胁到您安全的趋向，要进行适当驱逐了。”托尼一手控制方向盘，一边从座位底下抽出一把晶核手枪。

　　　　“不，你会杀了他的！”安娜立刻做出反应，双手按在车窗上。司机注意到她的行为，脸上露出惊愕地表情，“停下，安娜小姐。”安娜无动于衷，慢慢闭上眼，一个发光的方形魔法阵出现在车窗上，可以抵御晶核枪攻击的车窗如同被甩到平行宇宙一般瞬间消失。

　　　　“维卡！”安娜把头探出车窗朝北河三一边招手一边喊。

　　　　“安娜！”北河三看到那熟悉的脸庞，在风中散乱的黑发，感觉自己像是个抽了10公斤大麻的瘾君子，在双腿的咔咔作响中陡然加速。就在两人的手快要碰到一起时，车子突然加速，北河三立刻被甩开老远。

　　　　“维卡！”安娜转过身去。“托尼叔叔，求求你，慢一点就好了，我只和他几句话。”安娜哀求道。

　　　　“……只能说几句。”托尼见安娜这副模样，有点于心不忍，慢慢把速度降下来。北河三又重新追了上来。

　　　　“维卡，对不起，维卡……”安娜抓着北河三的手不停地重复着，眼泪在呼啸的风中如同失重般直直地向后飘落。

　　　　“应该道歉的是我，我可真没用，一直不敢来找你，现在我可吃到苦头了。”北河三还开着玩笑。

　　　　“维卡，我要去赫尔特上大学了，你会来找我吗？”说到这里，安娜的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外涌，几乎要哭出声了。

　　　　“一定会的，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去那找你。”气流灌进北河三嘴里，他的微笑变得很滑稽。

　　　　“我们约好了，维卡。”安娜的目光变得很温柔，北河三记得这种眼神，艾洛莉斯看艾伦的眼神，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记得多和别人说话！要和同学一起玩！”北河三大声喊道。

　　　　“记住了！再见，维卡。”安娜猛地探出半个身子轻轻地在维卡脸上吻了一下。北河三慢慢地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那远去的黑影。“刚才那是……”他摸摸刚才被安娜吻过的地方，还有点湿润，透着温暖，仿佛一只美丽的蝴蝶在他脸颊上稍作停留。

　　　　“太莽撞了，维卡，一般人腿要是变成这样就该截肢了。”佣兵服务站的医务室里，艾伦叉着腰责怪着腿上绑满绷带的北河三，旁边是夏洛克，安迪和伊索娜。

　　　　“你很喜欢那个女孩啊，为了追她腿都追断了。”伊索娜调侃着北河三。对于众人说的话，北河三好像都没听见一样，依旧是一副考虑事情的样子。

　　　　艾伦虽然嘴上数落着北河三，但目前的情况基本还在他的预计范围之内，北河三的性格他还是比较清楚的。

　　　　“维卡厉害着呢，两三天就能好，刚好能赶上我参加成人仪式。”艾伦看了看伊索娜，似乎想说些什么。

　　　　“别老这么瞟我，艾伦，怪不好意思的，有什么要求你就提出来嘛。”伊索娜做出一副害羞的样子，脸居然都红了。

　　　　“真能装！”所有在场男性都这么想。“我想请长假，或者说我们能不能不干了？”艾伦好不犹豫地说。

　　　　“吃空饷可是不行的哦，你们可是只完成了一个简单的小任务而已哩。”伊索娜像摸小孩似地摸了摸艾伦的头说。

　　　　“谁要吃空饷了？我是说辞职，我要考大学去了。”艾伦推开伊索娜的手说。

　　　　“艾伦，你知道这根本不可能。想要多久的假？你说吧，我们对要考大学的佣兵可是有特殊政策的。”伊索娜知道艾伦并不是真的要辞职，就算是，她也绝对会想办法把他们牢牢控制在滴血蔷薇佣兵团。

　　　　“至少一个月，而且如果我上大学去了……”

　　　　“如果考上大学，就只在寒暑假给你们安排任务，薪金照领，这样行了吧？”伊索娜打断艾伦的话，对于这个她没什么好担心的，上面的命令是只管留下他们。

　　　　“简单得令人怀疑啊。”艾伦揣着明白装糊涂。

　　　　“能意识到自己的特殊是好的，艾伦，但别把这当成可以改变局势的筹码，还是安分一点好。”伊索娜语气清淡地警告。

　　　　过了几天，北河三的腿在伊索娜给的药的治疗下好得差不多了。“我说，她没发现我们的间谍身份吧？”坐在宿舍里，北河三悄悄地对艾伦说。

　　　　“应该没有，之前你去见安娜时遇见那个女的几乎是一场偶然，我们目前还只是小兵，即使对特殊的你有所关注，也不会上升到多么高的程度，要知道人形使魔虽然少，但也不是少到一看见就要抢的地步。这是夏洛克推门进来，艾伦立刻摆正身子收拾东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北河三看到夏洛克，突然想起了那天训练时夏洛克的异样。

　　　　“夏洛克，刚刚干嘛去了？”北河三好像漫不经心地问。

　　　　“去和学校的女生们道别，她们可要伤心好一阵子了。”夏洛克摆出一副情圣的模样，实际上他还没谈过恋爱。

　　　　“得了，去拉屎了就去拉屎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宿舍已经停水了。”艾伦直接揭露真相。

　　　　“还有10天就是全国大学入学考试了，不过眼下要做的就是准备明天的成人仪式，咱们现在该出发了，去长途车站。”艾伦提起一个大包扔给北河三。“过来帮忙，夏洛克。”艾伦招呼着。

　　　　“全部要收完吗？”夏洛克问。

　　　　“当然，咱们这次出去后就不会再回来了，宿舍今天下午就会被学校收回，好好珍惜这短暂的时间吧。”艾伦四处看了看说。

　　　　“你的书可真多啊。”北河三背着一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单开门柜子，里面差不多一半的空间都用来装书了。夏洛克背着一些被褥和其他杂物。

　　　　“伙计们，今天咱们就要离开这里了，说实话，我走过那么多地方，最让我舍不得的就是这里了。”艾伦站在略显寒酸的学校门口留恋地看着熟悉的校园。

　　　　“再舍不得也得离开啊，起点总有变成终点的一天。”北河三拍了拍艾伦的肩膀说。

　　　　“说的没错，维卡，这将是一个新的起点，走吧，兄弟们，长途车是搭不了了，咱们去找辆去比特的货车吧。”艾伦伸手指向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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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成人仪式
　　　　安迪几乎是一路吐过来的，下车时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

　　　　“晕车晕成这个样子也算是一种本事，哈哈哈！”北河三用力拍了拍安迪的背，安迪几乎要被拍倒在地了。

　　　　“没轻没重的傻瓜。”艾伦轻轻摸着安迪的背瞪了北河三一眼。货车司机人很不错，给他们在货斗里腾出了挺宽敞的空间，虽然他不是去比特，但在同一条路上，艾伦他们在比特近郊下了车。

　　　　“让你来找车可真是个重大失误。”北河三拿着一把扇子一边扇一边对夏洛克抱怨着。

　　　　“我又不知道那车是运鞋油的，再说了那时候已经没什么车了，赶不上活动可就麻烦了。”夏洛克解释道。其实他自己也有点后悔上了那辆车，现在他们身上，行李上都散发着一股鞋油味儿。

　　　　“算了，先去找地方住，到时候再洗澡就行了。”艾伦示意他们快点走，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

　　　　即使是在郊区，大城市的气息依旧那么明显，尤其是要到新年了，到处都热闹非凡，流动摊贩们的活动空间延伸到了城市外围，甚至一些固定商铺的活动都做到了这里。四个人虽然在快速地赶路，但没忘记东张西望地感受一下新年的气氛。

　　　　“希尔维格骑士大道223号非凡鞋店所有真皮鞋子两折出售（仅限30；31号两天）”一则写在横幅上悬挂于路灯杆上的广告吸引了夏洛克的注意。

　　　　“嘿！伙计们，看呐，我一直想换双靴子的，这真是一个好机会！”夏洛克满含期待地看着艾伦。

　　　　“不行，夏洛克，咱们还有好多事要做呢，而且现在都31号下午了，估计都被抢完了吧。”艾伦直接否定。

　　　　“不……太痛苦了艾伦，你看我的靴子都已经成什么样了。”夏洛克背着一大堆东西一颠一颠地跑到艾伦前面伸出脚挡住艾伦。

　　　　“这个……是有点旧了，嗯……”艾伦看着这双被补丁装饰得五颜六色并且鞋底已经开胶的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