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军阀 完-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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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就抬高声音对外间道:“叫厨房煮粥,黑米粥!”
“是!”四个婢子齐声清脆答应。
如意犹豫了下,道:“公爷,今早东四院奴才们吃了黑米粥,上吐下泻的,虽是从外面万福楼买的,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黑米出了差头,府上的黑米昨天才进的,奴婢有些担心,怕是和万福楼同批的米。”
“啊,那就煮米线吧。”叶昭随口说着,想了想又道:“东四院,住的是花匠木匠吧?上吐下泻,食物中毒?这可大可小,送他们去就诊,送去博爱医院吧。”
博爱医院乃是新开业的西医,其实现今刚刚有学者提出细胞学一说,而对于细菌的认识朦朦胧胧,西药贫乏,是以西医作用比之后世不可同日而语,但毕竟这是医学发展趋势,早早有了西医理论,以国人之聪明才智,又谁敢说医学史上一个个突破不会由中国人来完成呢?
四个俏丫头退出去,而看着房内锦二奶奶和蓉儿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忙着洗漱换衣,温馨馨美艳艳的气象,叶昭自不免升起志得意满之感。
……
吃过饭,叶昭正准备再去客串巡警,顺便理理头绪考虑下胜保的威胁,换一个身份思考问题,有时候会收到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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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还未出门,霍华德医生就跑来拜访,叶昭倒是奇怪,几位医生都是玛德教士帮自己所募,女护士倒多是当初花城鏖战时战地中培养的,医院又顺便建了附属医校,倒是红红火火的,只是这些医生与自己并无交情,怎么会无端端来拜访自己?
在偏厅接见了这位西洋医生,霍华德四十多岁,秃顶,面相倒是慈善。
看到霍华德摘帽子单膝跪倒笨拙打千,叶昭心中一晒,扶起来笑着和他握握手,说:“虽说入乡随俗,可你非我大清臣民,倒也不必用这等礼节。”
霍华德心下一安,早听闻中国人规矩大,尤其是皇族更讲规矩,当初使团就是不肯向中国皇上下跪,就怎么也不得召见,最后是折中用了这种单膝礼,使团的公爵伯爵都要向中国皇帝屈膝,自己这个平民见到中国皇族的公爵,不行礼怕这位少年公爵翻脸就赶自己出门,现在看,这位少年皇族权贵倒是随和的很。
两人落座后叶昭就问:“霍华德先生?可是医院有甚么难处?”
霍华德摇摇头,说:“将军大人,我是为贵府入院的三个人而来。”
叶昭一怔,问道:“怎么,他们病情很严重么?”
霍华德挠了挠秃顶,道:“那也不是,可是我觉得有个信息,还是要亲口告诉将军大人才好。”
“哦?怎么回事?”叶昭微觉好奇。
霍华德皱着眉头道:“他们的病情不严重,但我从他们的呕吐物中发现了砷的成分,我怀疑他们不是食物中毒这么简单,很可能是砷中毒,也就是贵国所说的砒霜毒。”
叶昭一怔。
霍华德已经起身,“大人,信息我送到了,告辞!多谢您接见我。”
叶昭忙起身相送,拍着霍华德的手,“谢谢你了!你不但是个好医生,还是个细心的好人!”
霍华德受宠若惊,连声谦逊,戴上帽子,出门。
……
内务局总监陶朝青是第一次来到公爷府邸,心里忐忑不安,局总不在广州,副总巡又去了肇庆,现在自己这个第三把手成了内务局职位最高之人,真怕是出了什么事,被公爷见责。
陶朝青本是落魄买办,蚀了大本后在香港当过华警,终因为华警地位太低,不但不如英警,就算印警地位都远远高于华警,陶朝青在同一名印度巡警大打出手后被鞭刑逐出警队,后来一咬牙,就加入了洪门三合会,为的是将那印警杀了报仇。谁知道三合会的师兄弟们却没人肯跟他同声共气,在他杀了印警之后,三合会红棍将他逐出帮派,以示划清界限。
陶朝青无奈潜逃回广州,谁知道不久广州就被英法联军占领,他更被依附于三人委员会下当差的差兵们捕获,就在以为九死一生之际是瑞四爷救了他,从此他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条命就卖与瑞四爷了!
而有一次说起这话,却被瑞四爷劈头给了几个嘴巴,更告诉他,你这条贱命是小王爷给的,想死,没那么容易,就算还,也要还给小王爷。
瑞四爷就这个脾气,自己虽然挨了打,心里却暖洋洋的,知道瑞四爷将自己当成了自己人,而小王爷,这位几乎没见过面的主子也就在他心里深深扎下了根,可谁知道,第一次碰面,自己好像就出了差错,虽然后来没听瑞四爷说小王爷责怪,可,可终究是现了眼。
今日,不会又是内务局捅了漏子吧?自己倒不怕背黑锅,怕的是被小王爷认为自己昏庸无能,全无用处。
正忐忑间,就见花厅门口人影一闪,走进来一位雍容华贵的少年,陶朝青急忙单膝跪倒打千:“奴才陶朝青给主子请安!”
叶昭对内务局巨头的作风习以为常,摆了摆手,说道:“坐吧。”说着话,自己翩翩然落座,开门见山道:“叫你来呢,有事找你参详参详,我府里有几名下人吃粥,中了砒霜毒,粥呢,是从万福楼买的。”
陶朝青一惊,本来挨着椅子刚刚坐了半个屁股,马上被火烧似的站起,扑通跪倒:“奴才死罪!死罪!”
叶昭蹙眉道:“起来吧,我不是怪你,要说这广州城,若针针脚脚的地面都在你们控制下,那我反倒担心了,起来!”
“是!”陶朝青站起,可不敢坐了,垂手而立。
叶昭又冲外面喊:“把全錓富给我带上来!”
不大一会儿,一名浑身哆嗦的仆人就被两位侍卫架进了花厅,侍卫一放手,他马上瘫跪在地上。
全錓富是将军府木匠,也是东四院的人,只喝了一口粥就被人唤出去做事,是以没中毒,活蹦乱跳的。其他人都贪吃了几口,可谁知道,若不是中途被人叫出去搬抬杂物,只怕全都稀里糊涂做了鬼。
他也不知道公爷叫自己何事,但见侍卫如狼似虎的,早就吓得肝胆欲裂,跪在那儿,磕头如捣蒜,“小王爷,小的知罪,知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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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冷冷道:“你知什么罪?”
全錓富就是一呆,但还是连连磕头,地砖嘭嘭的响,那模样惨不忍睹,可陶朝青只是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眼睛都不眨。
叶昭余光瞥到,微微点头。
“好了,你就跟我说说,这买粥的经过!”叶昭端起了茶杯,却紧紧盯着全錓富。
全錓富哭丧着脸,磕头道:“小的,小的什么也不知道啊,和平常一样啊,就是去赊账……”说到这儿就顿住了。
“恩,赊账,这么说你们是经常去了?”叶昭也知道,虽然府里规矩极严,但这些下人们出去狐假虎威怕是少不了的,越这不沾边地位低下的下人,怕反而越是在外面喜欢充大尾巴狼。
“是,是,每天早上都去买,是小贵子,小贵子他喜欢喝万福楼的粥,和小的没关系,没关系啊!” 全錓富鼻涕眼泪横流,这时候过失自然要栽在别人身上,小贵子本是王府太监,心灵手巧,跟在小王爷身边成了瓦匠。
“恩,每天都去,你们这一去都是怎么说啊?是说买给谁喝呢?”叶昭淡淡的问。
全錓富额头冒汗,可在小王爷面前,又哪敢说谎?砰砰的磕头:“小的该死,该死,他们,他们几个都喜欢招摇撞骗,恐吓那万福楼的掌柜伙计,说粥是给小王爷喝的,他们,他们就不敢收钱,都是他们干的,和,和小的没关系啊!”
“好了,下去吧!”叶昭挥了挥手,侍卫马上上来,拎着全錓富脖领子拖着向外走,全錓富吓坏了,嚎啕大哭:“饶命啊,主子饶命!饶了奴才这一回吧!”
“啪啪”想是挨了耳光被人喝骂闭嘴,哭叫声嘎然而止。
果然如自己所想,叶昭品着茶,琢磨了一会儿,转向陶朝青,问:“你怎么看?”
陶朝青心中憟然,这很明显,投毒是冲着小王爷来的,胆子可当真不小。可若细想想,想置小王爷于死地的人不胜枚举,洪门天地会余孽、公平党贼众、发匪宵小,甚至两广总督胜保都有可能。
僧格林沁呢?对小王爷又是怎么想?
这投毒之人的后台,可真是扑朔迷离。
甚至,北京城那位?陶朝青突然思及这位主子,脑子嗡一声,头皮发麻,不寒而栗。是啊,甚至这位主子,都有可能是幕后指使呢。
“这,奴才不敢说!”陶朝青眼睛看着地面,不敢抬头。
叶昭就笑了:“好,好一个不敢说。说起来啊,想要我这条命的人,可真是数也数不清,我这脑袋,可值钱的紧呢!”
陶朝青不敢搭言。
“万福楼,想也查不出甚么了,我想想,你也想想,这事儿怎么查!”叶昭端起了茶杯。
第三十七章 各算机关
肇庆府横春园。
如果说大清一南一北一明一暗两个权力中心尚处于萌芽阶段,那么广东省两个权力中心在渐渐形成则明眼人都看得出。
两广总督胜保几乎就没在广州城驻留几日,一直以统调帮办军务的名义留在肇庆,这可就苦了一干地方官员,公文往往要备两份,一份送往广州将军府,一份送往肇庆总督行辕。
而六王登基后,前往肇庆觐见总督大人聆听教诲的官员也多了起来,肇庆渐渐成为了广东另一个权力政治中心。
肇庆城横春园平淡疏朗,富有山林之趣,乃是肇庆刘姓富商祖业,现今则让与总督大人,成为总督大人的行辕。
此时的横春园花厅,坐了四五位官员。
两广总督胜保,曾经屡次在叶昭面前受窘,此时却气定神闲的端着珐琅彩茶杯品茶,为何?六王登基,心下大畅,有了反击的资本。
提督广东全省陆路军务总兵官黄梁维,胖的惊人,那檀木镂花椅在他屁股下咯吱咯吱的响,被摧残的好似随时都可能散架。可这个大胖子,却是任何人都轻忽不得,广东全省绿营皆受其节制,乃是仅次于景公的武官实权人物,手上沾满广东洪门会众鲜血,虽英法联军入侵广东打破了广东绿营建制,加之景帅收编,绿营兵大半被编入景帅各部,但他仍有数营绿营调度,更莫说就算景帅前锋左右翼中也多他故旧了,就算这些昔日绿营武将转换门庭,但多少对他总有个旧日上司情谊。
胜保也未想到黄梁维会同意与他一起上折子与景祥为难,不过再想想也就释然,不管景祥面上怎么拉拢他,这位昔日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被架空总是事实,黄梁维看起来肥胖愚蠢,可实则对权力比谁都热衷,又怎肯不明不白的成为光杆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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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督学政田贵,不消说了,对广东新学抵制最为激烈,都已经几次弹颏景祥,更莫说联名请广州将军退民事这等折子,他还觉得折子措词太过温吞如水呢。
布政使唐树义,嘉庆二十一年举人,历任汉阳府同知、甘肃巩昌知府、湖北按察使等职,是位脾气火爆的花甲老人,对于广州新政不满溢于言表,时常对人叹息竖子不足与谋,这个竖子,指的是谁人尽皆知。
盐运使马辅辰,道光十五年进士,五十多岁,精神矍铄,看起来一团和气,文儒不凡,实则当初任陕西凤分盐法道员时,就捞足了银子,来到这粤东首富之区本以为可以大展捞银拳脚,谁知道景帅新政,通商简务,他这盐运使几乎要变得可有可无,权力被粤海关以及各种通商机构瓜分殆尽,他面上虽对叶昭唯唯诺诺,但只怕期盼叶昭倒台之心,比胜保、田贵等人还要更甚。
胜保看着在座官员,颇有些志得意满,当初也绝没想到会有如许多人对景祥不满,这阖省大员中,只有巡抚柏贵与按察使李蹇臣与其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柏贵就不说了,没有景祥,只怕他的乌纱马上不保,可李蹇臣却是知名大儒,所著《守拙斋训语》、《守拙斋杂著》、《宋拙斋诗钞》等文集传诵一时,会与那离经叛道的黄口小儿混在一起,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按察使主管一省刑名,听闻是在律法上那黄口小儿信口雌黄,却颇得李蹇臣赞许,称为朝闻大道、夕死可也,竟然开始尽心竭力相助景祥,好似要搞什么广东通商法例等等地方法则,这景祥的迷魂汤也委实厉害。
不过不管怎么说,广东首要之员,自己六占其四,加之景祥新政行事日见乖张,却不信就斗不赢这黄口小儿。
“这折子又有多少人具名了啊?”胜保放下茶杯,笑着问学政大人。
田贵捻须,颇为得意的道:“惠州、雷州、高州三府府台都愿意具名。”他不怕得罪人,倒成了联络道府官员的最佳人选。
胜保心里嘿一声,好家伙,田贵果然老而弥坚,学台就是学台。
田贵却又恨声道:“依我愚见,不若这帖子就联名弹颏景祥,皇上圣明,两宫太后圣明,总不会叫他这样胡来!”
胜保微笑不语,看向了提督黄梁维。
黄梁维好似一直在闭目养神,偶尔还有轻微鼾声传出,令几名官员不时侧目,更有官员心下暗暗耻笑他。
谁知道他突然就睁开了眼,双目如电,凌厉无比,但只是短短一瞬,很快就黯淡下去,一派睡眼昏花的神气,嘴里含糊着道:“欲速则不达,欲速则不达啊!”
不知他为人的藩台唐树义、盐运使马辅辰怵然而惊,这弥勒佛黄胖子可不简单啊,莫怪总督大人这般看重他。
胜保微笑道:“军门之言不错,欲速则不达,何况景祥将军提兵有道,就算行事荒诞些,但皇上想也惜才,还用他统兵北进,剿灭发匪为宜。”
藩台唐树义、盐运使马辅辰都点头。
提督学政田贵却鼻子里哼一声:“提兵有道?运气而已,神保、哈里奇、韩进春皆不畏死之辈,却与他何干?”
胜保笑着端起茶杯,唐树义、马辅辰也均觉学台的话说进了自己心坎儿。
弥勒佛黄梁维又眯缝着眼睛开始养神。
……
将军府花厅,叶昭慢慢品着茶,偏座红皮革绣凤沙发上,李小村恭恭敬敬坐的笔直。
叶昭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听闻昨日你去南城巡捕局,将截查洋商马车的巡捕申饬了一番?”
李小村蓦然一惊,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公爷,垂首道:“是,戴利先生投诉他等不懂礼貌,学生去了南城巡捕局,也发现巡捕多不懂文明者,随地吐痰,说话粗俗……”
叶昭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不讲文明?”就笑了起来。
李小村也不知道公爷笑什么,更不敢问。
“事情总要一步步来,这些巡捕都是粗鲁汉子,却率性可爱,比之西洋所谓懂文明的巡捕不知道强多少倍。何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