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谕-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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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铭脸上满是愁容,最终化成一丝无奈的苦笑,抬起手,五指对着花海中奔跑的徐缺隔空一揽,徐缺整个人瞬间被掐停在原地。
最终,徐缺还是被带回,张子铭直接把他夹在手臂下,在偌大的汉白玉广场上腾空飞行。
徐缺满脸惆怅:“张兄,好歹我们也是同门师兄弟了,可否放我下来好好说话?”
张子铭闻言,也真将他放了下来,同时说道:“从今往后,切勿透露你的身份,否则大祸临头,见到我便称先生或是老师即可,海市蜃楼内已经很多年不以师徒相称了。”
“这个好说,我这人别的不敢保证,守口如瓶还是能做到的,但是瓶子也有口,感觉得拿些银子堵住才行,张兄,你说是不是有道理?”
“叫我先生,或是老师。”
“老先生,刚刚那提议你怎么看?”
“命是你的,能不能守住只能看你自己。”
“……”
“张……老先生,那女人到底什么来头,年纪轻轻居然是老疯子的师父,且……”
“住口!”张子铭脸色陡然一变,身形猛然在空中停下,惊恐的看着徐缺。
徐缺也被吓了一跳,随后心中生起一丝喜意,感觉离开此地有望了,他也决定离开此处后便扔掉那本浴血偏方,直接去打听当初那两个邀请他的星院,投入正途。
“我似乎明白师父为什么要收你为徒了。”张子铭古怪了扫了徐缺一眼,旋即说道:“罢了,你也别打什么小念头了,实话告知你,入了海市蜃楼,玉令便永生烙印在体内,其他星院入门前都会有一番测试,若见到玉令,不仅不会收你,还会将你镇杀。”
“……”徐缺脸上露出的小窃喜僵住了。
数息后,他恢复了平静,点头淡淡说道:“也就是说,我已经上了贼船了,此生再无出头之日了。”
“一派胡言。”张子铭顿时瞪起了眼睛,差点被气岔,沉声道:“你可知道,这天底下有多少天才子弟挤破了头想要入我海市蜃楼?”
“那为何被查出玉令就会被镇杀?”徐缺淡然问道,与刚才轻浮的模样截然不同。
张子铭也有点被问住了,想了良久,回道:“因为道不同。”
“正道与邪道?”
“这世上本来就无正邪之分!”张子铭摇头。
“那是大家利益上有冲突?”
张子铭又愣了一下,有些惊讶的看向徐缺,旋即才点头笑了起来:“如你这么说,也没错。”
“果然。”徐缺恍然的点了点头。
“什么果然?”张子铭不解的看了过来。
徐缺惆怅的眺望远方,双手背负在身后,故作老成的叹了一息,道:“小孩童才分对错,成年人只看利弊,这个世界太黑暗,天真善良的老实人根本不适合生存,我为我的将来感到担忧。”
第二十一章 学塾
一路无话,张子铭刚刚对徐缺生起的一丝兴趣彻底化为无言,但也至此印象深刻,已然觉得,这年纪轻轻的少年,很可能会让摘星阁从此鸡鸣狗跳,再无法安逸!
徐缺平静的站在张子铭身旁,纵使在腾空,可感觉如履平地,倒也没有任何不适,反是让他愈发期待这变化无穷的神通。
对于张子铭所说的无法再拜入其他星院,他也迅速接受了现状,打心底里还是不太反感这个地方,毕竟就身边这个张子铭而言,感觉实力足以堪比武侯。
“三年后啊,还是得靠这些人。”看着脚下一片片倒退的古楼,以及偶尔数道人影掠过,徐缺心中顿时百感,觉得仿佛到了仙境,心中各种小念头冒出,思索着要开始跟这里的强者打好关系,以便三年后皇城之行。
“先生,我发觉你身上有种非凡紫气,将来一定前程无限。”他看向张子铭,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
张子铭顿时眉头一皱,问道:“你又想打什么主意。”
“先生不要误会,我只是心有肺腑之言,不吐不快。”徐缺认真的说道。
张子铭面露古怪之色,险些当场爆发,可一想徐缺并非普通弟子,而是他的师弟,唯有强压下心中的不满,深吸一口气,目视前方,不愿再搭理这少年。
徐缺则觉得自己的话已经深入对方心坎,满意的点了点头,见好就收,不再多说。
很快,张子铭带着他来到一片土木结构的楼阁之外,院落白墙环护,绿柳周垂,中间一扇大门上悬着一块匾额,题有“摘星阁”三个大字。
徐缺顿时瞪了瞪眼,认出这是疯老头的笔迹。
“随我来。”张子铭迈步跨入大门。
徐缺紧跟而上,进了庭院,发觉这地方很空旷,四周栽满绿树,生机勃勃,却无虫鸣鸟叫,甚至一丝声音也没有,安静得不像话。远处几栋楼阁,四角飞檐有异兽雕像,是自他进这地方后见过最高的建筑,数十层高,宛若站在顶端伸手就可摘星辰。
“海市蜃楼自创立至今,已有九阁,我摘星阁是其中之一,分‘天’‘地’‘玄’‘黄’四座楼宇,不同年龄与实力的子弟便生活在不同楼宇,你刚入浴血境,是整个海市蜃楼修为最低之人,所以我带你去黄天楼的丁字堂,可有异议?”张子铭看着徐缺问道。
徐缺手背负于身后,打量四座楼宇,若有所思,片刻后,问道:“衣食住行,修炼,皆在此地么?”
“是!”
“一日可有三餐?”
“有!”
“宵夜呢?”
“……”
“最后一个问题,男女混住吗?”
“……”
张子铭脸色一沉,严肃道:“徐缺,摘星阁虽然以学塾形式授学,但并非你在凡间所待的私塾一般可以任意胡闹,此乃庄严之地,禁大声言论,禁好吃懒做,禁对先生不敬,若是犯了,当以严惩。”
“我知道,我也不赞成男女混住。”徐缺点了点头,煞有其事般说道。
张子铭沉默了,觉得头疼与无奈,最后只能摇头叹了声息,说道:“该说的已经跟你说了,此后看你自己造化,能在这里修炼的,皆是资质上佳,言行知礼,出身名望的子弟,望你能多跟他们学习,安心修炼,不负我与楼主的厚望。”
徐缺一听,表情立即变得凝重与严肃,说道:“先生所说,徐缺定当谨记在心。”
然而心中已是大喜,既然这么多名望子弟,当然要拉好关系,三年后便可多一份助臂之力。
“好,倒还算知分寸,跟我来吧,丁字堂的先生是位德高望重之人,今后记得要以礼相待。”张子铭点了点头,旋即迈步往楼宇的方向而去。
楼宇前有九重石阶,迈上之后,徐缺才近距离的感受到一种壮观,眼前这四座巨大楼宇,宛若拔地而起,高耸入云,整个人完全仰起头都难以见到顶端,是站在远处无法感受的一幕。
四座楼宇,分别挂有“天楼”“地楼”“玄天楼”“黄天楼”四块匾额,从字迹上看,似乎皆出自疯老头的手笔,这让徐缺愈发觉得疯老头的地位不凡。
可是,能拥有这般身份地位,那老头怎还沦落街头,装神棍骗银两?
徐缺摇头,也不问张子铭,大约能猜到此前紫衫女子让他离开,或许就是不想让他知道疯老头以及浴血偏方相关的事,并且一路走来,张子铭只介绍摘星阁,却只字不提疯老头,谁都能察觉当中的端倪,他不急着问,可以留着将来慢慢打听。
来到黄天楼下,朱红色的大门却紧闭,金色门把上落满灰尘,似乎久未开启过,然而张子铭仅仅抬手一挥,大门中间宛若滴水落河,泛开一圈淡淡涟漪,眨眼间化为漩涡,徐缺还未迈步,瞬间被张子铭抓起身子一头撞上。
眼前流光阵阵,徐缺有种再次落入湖水的感觉,随后景象一变,回过神时,已然平稳的站在地板上,一缕缕书香气味缓缓扑来。
徐缺心中一惊,发觉自己身处一条光线暗淡的走道里,四周皆以珍贵木料砌成,左边是一面木墙,每十米有一座烛台,照亮走道,右手边则是一间间紧挨着的房屋,透过窗户,可一览所有,整齐的摆满张张小桌,亦或称为案几,案后各有一张坐垫。
“这就是学塾?”
徐缺一怔,站在门前,抬头一看,上面挂有一张小木牌,写着“丁”字,毫无疑问,这便是张子铭口中的“丁字堂”。
可现在学塾中空无一人,四周亦十分安静,不像是书声琅琅的地方,难不成都下堂了?徐缺不禁挑了挑眉毛,很快又发觉到不对劲了,自己明明是来修炼,怎变成上学塾了?
正要开口询问,张子铭突然一掌落在他肩上,低声道:“噤声,站原地等。”
说完,张子铭便迈步而出,走至门前,抬手轻叩了两下。
吱呀!
木门应声而开,一名女子陡然从墙上所挂的古画中走了下来。
第二十二章 白日梦境
徐缺瞪大了双眸,嘴巴张得很大,宛若见鬼了。
张子铭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将他快冒出喉咙的惊叫声压了回去,沉声道:“莫要大惊小怪,来见过莫夫子,以后你便在丁字堂随她学习。”
与此同时,女子脸上带着一丝淡笑,莲步轻移,来至门前,对张子铭轻点头:“莫语见过阁主。”
徐缺也终于缓过神来,愕然的看着眼前女子,依旧难以置信,竟有人可以从古画里走出来,这到底是人是鬼啊?
在他打量女子之时,女子的美眸也轻扫过他,嘴角始终挂着淡笑,给人一种温柔而知善的美好。
这时候,张子铭淡淡看了徐缺一眼,随后轻动嘴唇,对女子传音:“莫夫子,此子身份有些特殊,具体不便多说,如普通弟子一般对待即可,但无需传他浴血之法,也不可插足他的修炼,哪天若是死了,便将尸首存好,再派人通知我。”
莫语听完,精致白皙的脸庞上顿时掠过一丝惊讶,看向徐缺。
徐缺也知道这两人又有什么事不想被他知道,所幸也懒得去纠结,目光亦好奇的在这名女子身上打量起来,不得不说,这女子给他的印象比红颜好太多了,至少温柔,而且也挺美。
莫语移开了目光,对张子铭传音道:“阁主,如此年幼可爱的少年,对他这样不管不顾,是否太残忍了?”
“年幼可爱?”张子铭不禁苦笑,摇头传音道:“待你与他相处过便知晓,无需过问太多了,照我所言去做便是对他好,有劳你了。”
“莫语知晓了。”最终,女子轻轻点头,笑道。
“恩。”
张子铭转身看了徐缺一眼,沉声道:“徐缺,接下来你便听从莫夫子的安排,修炼方面所需的材料我会派人送至你的住所,好好修炼吧。”说完,转身离去,很快就消失无踪。
“先生走好,有空常来喝茶。”徐缺热情招手道别。
莫语饶有兴趣的打量徐缺,脸上的笑意愈浓,朱唇轻张,说道:“你叫徐缺?”
“是的,莫先生。”徐缺很正经的点头。
“随我来!”莫语微微笑道,转身往学塾里走去。
徐缺也迈步跟了进去,随着莫语来至一张空无一物的小案前,位处于角落中,有些不起眼。
“今后这便是你的位置,你先熟悉片刻,待会其他同窗便会回来,下堂后再带你去住所。”莫名轻声细语道。
“多谢莫先生。”
徐缺在这张案子前坐了下来,心中有些莫名的古怪,他想不通在这么狭隘的地方该如此修炼,只是打坐冥思浴血的话,在哪都可以进行,偏偏却安排的学塾,难不成真的还要传授琴棋书画等技艺?
他开口问道:“莫先生,平时主要授学什么?琴棋书画我不精通,倒是对眼观八方眼疾手快这门手艺颇有研究。”
“哦?眼观八方眼疾手快,是何手艺?”莫语一听,生起一丝兴趣。
“是一门颇为讲究的手艺,在凡间,有人称为赌艺,要求目光毒辣,大胆预测,买定离手,一局定输赢。”徐缺镇定自若的讲述道。
莫语听完,却未表现丝毫不耐,颇有深意的点了点头,捂嘴轻笑道:“原来如此,不过,我们不学赌术,也不学琴棋书画。”
“那学什么?”徐缺好奇道。
“生死历练。”
“生死历练?在这地方?”徐缺愕然了,不由得再次扫过四方一眼,却找不出有什么东西可以来生死历练的。
莫语轻点螓首,脸上温和笑意依旧:“你听说过白日做梦吗?”
徐缺纳闷道:“这不是用来说别人异想天开的话么?”
莫语又笑了,宛若花开一般鲜艳美丽。
“在这里,就不是异想天开了,学塾存在的意义,便是让你们一起进入白日梦境,在其中生死历练,以此突破极限,打破桎梏,让自身更强大,不过……”
她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敛,目光紧紧看着徐缺:“在梦境中死去,便是真的死去了。”
“……”徐缺沉默了。
莫语也平静的看着他,片刻后,徐缺才问道:“会有毒虫吗?”
莫语顿时愕然,她本以为徐缺会问有没有救命之法,亦或是会问可不可以不去,没想到却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但她还是认真回答道:“视情况而定,有的地方会有毒虫出没,有的地方会有比毒虫还强大的妖兽,但有时候比这些东西还危险的……是人!”
“唉……”徐缺伸手捂住了额头,有些惆怅的叹了声息。
他没有忘记自己是怎么进入这个地方的,自己现在依旧是浴血境二层,到夜间肉身便会散发异象,万一被兽类盯上,岂不是又得重踏旧路,继续展开逃亡之路。
莫语好奇的看着这个少年,亦被他这个老气横秋的举动逗乐,嘴角忍俊不禁,问道:“你年纪也不能算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