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色-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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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陪女人逛街是件既浪费时间又浪费心力的事情，可在萧灼看来，此时正好是顺了他的心思，小妮子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凑着热闹，他则是不厌其烦的辨别着摊子上感兴趣的东西。
不得不说，通过对《古玩草籍》的悉心领悟，萧灼现在可以不借助《灵嗅经》的法门，大致的看出一些古玩商口中的老物件所含有的破绽，这也让萧灼对于古玩鉴定更有信心。假若他现在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他也有把握只靠《古玩草籍》，取得跟季老爷子一样的造诣。
一切，都在于一个悟字，没有悟性，哪怕心里藏着神仙，人家恐怕都懒得给你泄露天机！
两个人在摊子边上闲逛着，脚下生风一般，丝毫没有疲惫的迹象。
“师傅，你说咱们今天还能捡到漏么？”顾雨橙在一旁雀跃着问道，这丫头今天可是玩的够疯，小脸上红彤彤的跟个苹果一样，十分可爱。
萧灼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敢跟你打包票，捡漏一方面靠自己的眼力，还要靠运气，这潘家园有几千家铺子，咱们一上午才走了十几家，谁知道那漏藏在哪里呢。玩古玩，千万不要贪功冒进，不然一准的看打眼。”
“嘻嘻，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师傅您老人家明鉴。”顾雨橙打了个哈哈，自顾自的向前面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哭笑不得的摸了摸下巴，萧灼对于“老人家”这个称呼真是无卡奈何，这要被王仲清和萧一指听见了，俩老头非得生吞活剥了他不可。
二人正走着，前面不远处的街角围了一群人，看起来很是热闹。
“师傅，走，过去看看去。”顾雨橙最喜欢凑这种局，当下眼睛一亮，还不待萧灼说话，就凑了上去，在外面踮着脚一蹦一蹦的，如同脚底安了弹簧一般。
“啧啧，学舞蹈的弹跳就是好啊…”萧灼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是跟了上去。
萧灼接近一米八的身高，以前在学校也是喜欢练两块肌肉，以这小身板挤开几个人还是有把握的，让顾雨橙跟在自己身后，萧灼熟练的使用起‘泥鳅功’来，三绕两绕之下就进了人群。
面前地上蹲着一个老农打扮的人，矮矮瘦瘦的看上去六十多岁，听口音是外地人，或许因为天热的原因，这老人头上搭了块破旧的毛巾，还往下滴着水，也不知到底是水是汗。
或许头一次见这么大阵势，这老人眼睛里躲躲闪闪的，说话也不是很利索，只是两只手老鹰护小鸡一样的死死的搂着身前包袱里的东西，跟护着自己的性命一般。
跟身旁的一个看客客套了两句，萧灼这才知道这老人来自安徽乡下，因为孙子得了白血病在京城一家大医院接受治疗，急着凑钱换骨髓，这才是违了祖训，把自家的几个老物件拿出来在潘家园摆地摊，希望寻两个有眼力的好心人，给孙子换救命钱。
“老爷子，别护着了，打开看看，有好东西我就买了。”人群里，一个大腹便便的留着短寸的男人扯着嗓子喊了两声，显然是对这里面的东西有些上心。
有人带头，一旁的人也是都跟着附和起来，大家三言两语的，劝着老爷子赶紧把东西拿出来给众人上手看一下。
“这是给俺孙子凑救命钱的，你们这么多人，万一给俺弄毁了，俺找谁说理去。”老人一听这话，把那包袱护得更紧了，连最开始留的一丝缝都给护了起来。
“我说老爷子您这是干嘛，是给孙子换救命钱还是诚心来这逗大马猴来了，我们都是京里的爷们，谁还能明抢您这东西不成，您别担心谁给毁了，谁毁了咱让谁照原价赔不就是了。”板寸男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这大热的天，他头上那汗跟漏水的自来水龙头一样，顺着那张大圆脸就淌了下来。
“你们围的太严实，俺都喘不过气了，你们往外面散一散。”老人听到板寸男的话，似乎心里有了些底气，有些不放心的叮嘱了两句之后，这才是慢慢的去解那脚边上的蓝布包袱。
板寸男大概真是热坏了，死命的抹着头上的汗，马上附和起这老农来：“来来来，老少爷们都往外站一站，咱别让人家外乡人笑话咱们京里人没见识，天子脚下什么宝贝没有啊，犯不着这样。得会儿老爷子亮了东西，有看上眼的咱们一个个上去跟老人家谈价钱，人家这还等着钱救命呢。”
天本来就热，他这么一说，大伙觉得也是有道理，也是都往外散了散，果然这肩膀边的空子一隔开，身边也是有了那么一丝凉风。
萧灼拉着顾雨橙在墙角站着，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老人那包袱，就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一眼货。而为了实打实的锻炼眼力，萧灼现在也是没有去嗅那包袱里物件的真假，一上午看东西上了瘾，他现在喜欢先上手用《古玩草籍》辩真伪，之后再用鼻子去嗅那里面的气息。
“师傅，这爷爷真可怜，他孙子得了白血病呢。”
顾雨橙大概又是爱心泛滥，上次在茶馆面前遇到那山西的老人，她就差点没去给人家取钱送到手里，这次又遇上个更惨的，小丫头站在一旁瘪着嘴，眼里已经有些恍惚了。
萧灼可是平静的很，潘家园这种地，历来最不缺的就是催人泪下的故事，什么家破人亡妻子散，什么末世皇帝末世妃，远到殷商纣王秦皇汉武，近到康熙乾隆道光慈禧，一串串故事，无一不是配着一件件宝贝。跟萧一指在这种地方转的久了，有些东西他自然心里有着提防之心。
是好东西，那不管老农口中的故事是真是假，他也会跟别人竞一竞价，为了宝贝卖上好价钱编个故事，这个说起来也是无可厚非，毕竟现在社会上流行这种风气。
这会儿，老人已经是打开了包袱，从里面捧出一件青铜器来，萧灼定眼看去，这是个青铜酒爵，虽然是隔了好几米的距离，但看上去这酒爵做的还是比较精致，十五公分左右，底下三个锥足，圆腹尖尾，上面遍生绿锈。
“老爷子，你这东西是商周的？”板寸男在外面看了这个青铜爵之后，出言问了一句。
“俺是乡下人，虽然想换救命钱，但这东西的年代俺不想说假话，俺家老人告诉过这东西的来历，说这是清朝亡国那会儿仿的。”老人沉默了片刻，这才是如实的说出了这个青铜爵的年代。
这话一出口，人群大部分人瞬间就是爆发出一片嘘声，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弄了半天是个清末仿的的青铜器，这说到底就是赝品，根本就是不值钱的玩意。
“师傅，这老爷子说实话干嘛，这样还怎么卖钱啊。”顾雨橙在一旁懊恼的跺了跺脚，小脸上很是不理解，她终究是有着小女儿心性，听了老人家里的不幸之后，早就是倾向于这东西是真品了。
萧灼一直没说话，他一直在耐心看着这场面，这事有点蹊跷，恐怕没那么简单…
……………
………【第七十五章 骗术 （中）】………
围观的人听说这件青铜酒爵是清末仿造的之后，基本是没有几个人愿意上前掌眼这件赝品，虽然大家心里也是同情这位老爷子家里的遭遇，但毕竟这种事情勉强不得，谁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里的。
“老爷子，您这东西给我看看。”板寸头在原地站了片刻之后，见到周围的人没什么动静，几步走上前去从老人手里拿过了青铜酒爵，仔细的看了起来。
老农蹲在地上，似乎对于人们的举动有些失望，毕竟这件东西只是赝品，抬了抬眼说道：“俺知道这东西不值钱，你要是看着还行，随便给点钱吧。”
“呵呵，老爷子，您不是玩收藏的行家，古玩里面的事情可是大有讲究，就说您这东西吧，您说他是清末仿造的，那据今天也得有上百个年头了，仿造还分旧仿和新仿呢，这物件要真是件拿得出手的旧仿，照样拿得出手。”板寸头不慌不忙的拿着青铜酒爵，一边看一边对着老人解释着。
板寸头说的其实十分在理，当下很多人收藏古玩，只看年份是不是久远，没有几百个年头看都不看一眼。其实说起来这赝品里面也是大有讲究，严格的来讲，从1912年到1949年这段时间，应该算作民国时期，是古玩年代的下限，也就是说这时期的物件，只要是造的好造的妙，照样有着收藏的价值，哪怕它是仿造的前世的东西。
这一点在有些后世仿造的瓷器身上就能得到验证，有些民间的能人异士，投入巨资还原高古瓷器的烧造过程，烧出的瓷器比起老物件来，在艺术水准上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瓷器俗称‘气死官窑’，卖出高价绝对不是假话。所以老人手里的这件青铜酒爵，虽然是清末的仿造品，但如果真是出自造假大师之手，也是能够卖上好价钱。
“那这东西能值多少钱啊，你帮俺看看。”老农听到板寸头这话，眼里终于是露出一抹亮色，一把摘下头上的毛巾，也是赶紧站起了身来。
周围的人听板寸头这么一讲，这才是回过神来，刚才大家一见这青铜酒爵，满脑里都是商周春秋战国这些字眼，当时就是给这酒爵判了死刑，可是经人这么一讲，大家才知道清末的东西手艺好的话，那照样是古玩。
这种想法一出，人群里也是围上了好几个人，大家都想把那青铜酒爵上手看一看。
“哎各位，咱先说好了，这东西要是真的可是我先经手的，待会我要是看上眼了，你们可甭跟我抢。”板寸头手捧着青铜酒爵，死活是不肯让别人看。
板寸头长的凶神恶煞的，一看就是有点财气横行霸道的那种人，一圈人虽然看不惯他的作为，但也是无可奈何，最后大家就让他拿着，然后近距离的观看起来。
“嘿嘿，我看这东西是清末的无疑了，你看这都没有范线，估计是失蜡法弄出来的，不过这物件的做工是真好，现在新仿的可没有这水平。”板寸头对这这酒爵是越看越喜欢，差点就没把它直接装兜里。
“您别老拿手捂着啊，你这样我们怎么看。”人群里有些人耐不住他这行事风格，也是出言抱怨起来。
“刚才干嘛去了，刚才人家老爷子拿出来，说了大实话说这是清末的，你们一个个在外面泼凉水，这会想起来这也是块肉了，晚了，只许看，不准上手，这东西我要了。”
板寸头口里嚷嚷着，有些不情愿的把青铜酒爵一只小脚捏在手里，算是给大家展露出了全貌。
“吆，这酒爵有铭文啊，十几个呢。”有人眼尖，板寸头那手一撤开，酒爵内壁的十几个铭文也是显露了出来。
“可不是，没铭文没做工，人家家里祖上也不会明知道是赝品还拿来当宝贝。”板寸头把青铜爵给别人露了这么一眼之后，又是把两手捂了上去，显然已经当作了自己的东西。
十几个铭文露出来之后，萧灼看到，原来几个拿这青铜酒爵不当回事的人，开始有些蠢蠢欲动起来。青铜器这东西，说实话本身的价值很容易定，什么样的器形，什么样的品相，它就值什么样的价钱。但是青铜器上面一旦上面有了铭文，价格可就是打折滚的往上翻，俗语都说一字千金，青铜器上的铭文对于提高器物的价格而言，那就是一字千金。
老农抱起包袱来，走到板寸头身边，看着他那一脸横肉，有些哆嗦的说道：“大兄弟，你这东西看…看完了就给俺吧。”
板寸头眼珠一瞪，说道：“老爷子，你可别因为我长得吓人就把我当坏人看，我也是正儿八经的藏家，说实话这小物件我挺喜欢的，你说个价，价钱合适的话我买下了。说实话，这东西要是珍品的话，凭着这铭文和做工，至少能值三五十万，但仿品的话您可不能要天价。”
“这东西，以前有人出五千块来着，可是俺家里人没卖，现在俺孙子急着用钱，俺也不知道多少合适，你们谁给的多俺就卖谁。”老农考虑了半天，也是说不上价格来。
“老爷子，我出七千，这东西我收了吧。”
“七千，七千买这些铭文差不多，我看这东西最少值八千。”
几个人听见老农放话，知道这青铜酒爵每个人都有机会得手，当下也是竞起价来，这时候根本没人把这半寸头当回事，一切都得靠钱说话。
“我出一万，丫的这东西我先看上的，谁都别跟我抢！”板寸头直接是不理会一边人此起彼伏的价格，喊出一万块之后，牢牢的把东西抱在了手里。
…………
“师傅，你不过去看看？这东西弄不好也很值钱的。”顾雨橙看到许多人都围了上去，在一边推了推萧灼，开口提醒道。
萧灼咧嘴一笑，耸了耸肩膀：“那么多人围着，我想看也抢不过来啊，这东西就一个，可十几双眼睛盯着呢。”
“切！你这小身板不差啊，把那胖子顶出去不完事了。”顾雨橙在一边狠狠的做了个手势，算是在萧灼面前露出了一点暴力倾向，接着冷冷一笑：“你要是真想出价钱的话，本姑娘可是不怵他，我包里卡里还存了三十多万呢，一准的坐地消灭他！”
萧灼暴汗，这小妮子狠起来还真是个万人敌，不过恐怕她现在想的也是这板寸头想的，人家巴不得等着你去上钩来着。到了现在他要是还看不出来这是骗局，那他这十几年也白跟家里那位老爷子在这古玩行当摸爬滚打了。
“我出两万！”顾雨橙见萧灼站在一旁无动于衷，于是自顾自的喊出价格来，也不知怎么的，他看到胖子那股嚣张劲就牙根痒痒。
这一嗓子喊出来，把一旁的萧灼喊得差点趴在地上，这小姑奶奶关键时刻掉链子，自己刚想着看一场好戏来着，想不到她自己跳进来当主角了。
“顾雨橙，你天生就是个演戏的料！”萧灼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下子人家可是要把你咬的死死的了。
果真，顾雨橙这一嗓子喊出来之后，一群人也是没有了声音，看向顾雨橙的眼神中都有着一股怨气，人家本来一千一次的加价，被她一下子生生向上提高了一万块，虽说这东西值得收藏，但实在值不了两万块。
“师傅，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