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老师的夏天-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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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面的怜惜之情是显而易见的。
云诘也想沉沉地睡去,睡到日上三竿时,可是自己那么多浓郁得化不开的情绪,如果不用这样每夜辗转难眠来稀释,恐怕它们早就在自己的心里面发酵,然后化作浓浓的酒精,将自己毒醉。
几日后。
同样是在云诘叙述完了诗歌之后,福官照例在博客上浏览的一些其他的信息,并且同时,将那些有趣的,好玩的东西分享给云诘听。
突然,在一个视频的插曲里,福官听到了几句歌词。他觉得这几句歌词似曾相识,便将视频倒放回去,反复听了两次。
“怎么重复了这么多次?”云诘突然发问到,其实云诘怎会不知道这首词。
“我听到这首歌的歌词……觉得有些熟悉。”福官根据歌词去检索出来了歌曲。
没有开灯的屋子里,一个美妙的男声回响着:
……
多少人似彩虹似星空像清风
都是最美最美的最年少的梦
曾经 被爱触碰 被伤痛
那些泪眼朦胧
都化作故事里的小晴空
多少爱太匆匆太懵懂太沉重
最美的爱总是在相伴后失踪
但愿我学着风
把故事全记载成卷宗
多年后翻开可否会心动
……
云诘瞬间有些惊讶,可是并未说什么。而福官却直接说出了云诘想说的话:“这是你博客上面的一首词。”
云诘点点头,这确实是自己博客上面的一首词。而且这首词在创作的时候,激发起自己全部灵感的是俊捷老师。
“这首歌你帮我搜一下。”云诘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了。
福官不知道为什么云诘的反应这么大,还以为是作为一个唱作人,却被别人盗用了作品,剽窃创意而引起的不满。这样的剽窃新闻,自己和云诘前几天还在新浪的新闻上面看见过。
云诘对这首词的感情很深,虽然把它放在博客诗歌集的后面,但是份量却一直是很最重的。那个时候,自己对俊捷老师的感情深,老师在自己的心中就像彩虹一般,像星空一般美丽而遥不可及。想起美丽的过去,再想到现在的处境……
俊捷老师离开自己也快两年了,不知道他在天的那一边过得可好?
云诘时常在梦里面看到老师,他微笑着,你还是那么的儒雅,看着老师这么恬静的样子,云诘也感到很欣慰。
可是每次从梦中醒来,云诘会失落很久,还得感谢自己看不见,如果看得见自己现在生活的糟糕,那么那些美妙的回忆对于自己来说就是嘲讽。
福官很熟悉云诘的诗句风格,他经常会在云诘休息的时候,很仔细的看着那些诗词句段,他想透过这些言语多了解云诘一些。
云诘的这首诗是没有标题的,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可福官能够读懂在云诘心里面这首词的分量。因为有的时候,云诘会让福官帮忙朗读一下曾经作过的诗词,可是唯独这一首,云诘从来不让他帮忙朗读。
因此,这首词成了一扇神秘的大门。
不过,福官从来不问云诘为什么云诘对这首词讳莫如深。因为福官知道真相打开后,释放出来的是悲伤。那会让自己感到悲伤,同样也会让云诘感到悲伤,既然真相是残忍的,那么福官选择不听,也不问。
词写得非常朦胧,他悄悄地读过,可是找不到任何信息。那是云诘的过去,福官也想为她保留她心底的秘密。
福官搜索了一会儿,得出了结果。
——《喜欢老师的夏天》
“就叫这个名字?”
“是的。”
喜欢老师?难道给这首词谱曲的人读懂了自己的心意?知道自己是因为爱慕老师而创造出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云诘觉得很欣慰,这词被懂它的人选取,也算是一件美丽的事情。
“那么是谁演唱的呢?”云诘问道,此刻她的心里面如泉涌,有些激动,也许是俊捷老师的意思,也许是他的在天之灵,把这首词给了能读懂它的谱曲人以及演唱它的歌手。
“我看看,严什么……‘严玉’?”福官文化程度有限,并没有见过歌手名字的后一个字,因此只能按照猜想,认读了半边——玉。
“哦?可能是他偶然在网络上看到了我的词吧,不过这首歌很好听!”
福官看到了云诘的嘴角微微上扬,心里面也踏实了不少。
云诘都没有料到自己刚开始还那么激动,此刻既然能如此平静。
以前想到俊捷老师的时候,云诘一定会哭出来,因为思念会让人哭泣。可是现在,云诘想到老师,更多的是内心的平静,虽然也会有一股凛冽的清泉在心间涌动,在流淌,但是老师给予自己的这份力量让自己更加坚定地活着。
老师的离开是一个错误,如果他现在还活着,云诘一定会告诉他:无论生活怎么艰难,都要勇敢地去面对。毕竟只要活着,为自己难以排遣的情绪找到出口,那么就能混过那些难堪的岁月。
俊捷老师也读“史铁生”,可是他没明白的那句话,自己明白了: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这样想过之看我安心多了,眼前的一切不再那么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严‘玉’?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命运颠覆
福官在工地上的工作比较轻松,工作量不算大,工作任务也很小。而云诘在家里面只用电饭锅做饭,福官不让她用明火,为了避免意外发生。
今天,跟所有的一天一样。
云诘在家里做饭,然后在大脑里面回想自己的诗词歌赋,等待着福官的收工。
可是,她今天等了很久,也没有见福官回来。
云诘虽然看不见,但是感觉非常的灵敏。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天空由白昼变为黑夜,再由黑夜转为深夜,等啊等……云诘迟迟没有等到福官的归来,直到后半夜,她的内心开始惶恐不安,开始焦躁,不好的预感开始浮现上心头,云诘不断地在心里面安慰自己,直到那声敲门声响起。
不对,云诘在心里面觉得不对劲,敲门声的力道不是福官的,那敲门者的脚步声,虽然同样轻微,但是也跟福官的大相径庭。
隔着门板,云诘小心翼翼却带着一丝紧张地询问门外来者何人。
那敲门的声音里面带着紧张、带着惶恐,更多的是带着悲伤和“难以启齿”。
突然那攒紧的“难以启齿”发出了声响。
“是嫂子吗?福官出事了。”
云诘的手中还一直握着电饭锅的勺子,从白天握到了半夜,此刻勺子重重地掉在地上。
勺子离手,云诘才感觉到自己手心凉凉的,原来竟是出了很多的汗。
云诘赶到医院的时候,就被直接领到了重症监护室,她自然是看不见的,而护士告诉了她:重症监护室是个什么地方。
为什么福官会受伤?为什么他会被送到重症监护室?
云诘看不见,可是周围不停的有推车来来去去的慌乱声、护士喊叫着救人的声响、病人家属的哭喊声,这所有的声音都让坐在一旁家属凳上的云诘感到惶恐不安。
“他怎么样了呢?伤得严不严重?”云诘有很多的问题想问,就在此刻,她的心里非常担心。可是能够去问谁呢?现在谁都不在自己的身边,只能靠着自己去揣测。可是能揣测出什么呢?无边的黑暗,无限的绝望,这一切都让云诘仿佛坠入谷底。
云诘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失明带给自己的慌乱。
云诘看不见,坐在那里也如坐针毡,只能凭借路过的人大衣衣摆扇动的风来判断是医生或者护士,只要是医护人员,云诘便会站起来,循着声音的方向抓住他们的手臂,询问他们关于福官的消息。
可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福官是谁。
来这里的人都是重症,要么是车祸,要么是酒后出了事故……个个都血淋淋的,甚至很多人都还没来得及登记。换句话说,这里的人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而这个“来”和“去”都寓意深远,甚至意味着死亡。
云诘等了很久,问了很多,还是没有得到消息,之前送自己来这个医院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云诘很后悔,自己没有在最后关头多询问他几句,导致现在这么茫然无措。
云诘害怕这由于未知而带来的恐惧,现在福官还好吗?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样陷入绝望之中?现在,云诘多么渴望有一个人能领着自己来到福官的身边,哪怕是静静地坐着,那么福官至少能感觉到身边人传来的温暖,那么他就能多一分战胜魔鬼的勇气。
又等了很久,一直到天亮时,才有人来到云诘身边,轻声地问了她几句话。然后便带着云诘来到登记处。那个人和护士交谈了几句之后,便领着云诘来到一个病房,但是只是让她站在门口。
“他的伤口很深,有可能被感染,所以我们现在要隔离他,现在他是在一个纯氧的环境下,隔着玻璃你可以看他。”护士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云诘是失明状态,因此有些不好意思。
云诘哪里在乎这些?她伸出双手,摸向自己眼前的玻璃,她什么也看不见,却在此刻什么都看见了。
福官现在一定很虚弱,他的身上应该插满了管子,跟以前自己和他看的电视剧一样,那些病人的鼻子上罩着氧气罩。他的身体旁边一定还有很多仪器,仪器的显示屏上一定跳动着数字,还有那些起伏不定的线,这些都是意味着生命体征。
云诘知道,但是云诘也渴望现在那些象征着福官生命的线的东西会一直跳跃,永远不要停止。
重症监护室!多么令人不寒而栗的一个名词。究竟是怎样的病情才会来这里,来这里的人又怎样才能得到康复,云诘此刻很后悔自己不是医生,因此自己的亲人的生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云诘也后悔自己让福官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而自己待在安乐窝里享福。
云诘想的越来越多,但是更多的是埋怨,埋怨自己,可是这不能怪她,因为她现在除了埋怨还能做什么事情呢?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看不见这个世界的瞎子,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不能辨别福官的方向、不能与他交谈、甚至不知道福官是否已经睁开眼睛,透过了这扇玻璃看到了自己……
她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
也不知道就这样等待了多久,那个送自己来医院的男人又来了,他告诉云诘:肇事者是工地上的一个临时工,已经被工地上的包工头遣返回了家里。这句话也就意味着——福官的病情不属于工地的责任范畴,而是福官自己本人与那个临时工的私人纠纷。
男人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还特意以试探性的语气问的云诘是否会考虑打官司。
打官司?福官人都已经躺在里面了,打再多的官司,请再多的法官,有什么作用呢?可以让他痊愈吗?可以换给自己一个内敛温厚的福官吗?
那个男人见云诘没有说话,便更加努力地试图用言语来劝服云诘放弃无谓的挣扎,也就是说上她不要打官司,不要与工地上的包工头或者是集团进行对抗,并且告诉她:以其一己之力是万万没有胜算。
男人还更进一步地向云诘举出具体的实例,以前有人也是在自己家属去世后妄图与权力部门打官司,最后输得一败涂地。
云诘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要这么跟自己讲。云诘更不明白,如果真的是自己的亲人,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躺在病床上孤孤单单,生命危在旦夕。那么他的亲人怎么还有力气、还有心情去打官司、去争执,而不是陪伴自己的亲人。
“不过,我们的包工头说了,福官以前工作时候兢兢业业,现在他躺在手术室里也需要钱。所以你做一个决定,如果他愿意要钱,那么我们马上给你们转十万块作为治疗费用,如果你们不愿意就此调节,那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法庭上见,你看看……”
云诘此刻非常烦躁,不想听到这个苍蝇在自己耳边嗡嗡嗡的响,于是斩钉截铁的说道:“把钱拿过来,我们要治病。速度要快!”
男人喜出望外,不敢相信这个女人会这么爽快。但是,他在社会上混了多年,因此不相信会有人这么直接。于是他怀着高兴的心情却还是慎重地说道:“那我们可得签一份协议。”
云诘知道福官需要这笔治疗费用,于是忍受着这个男人的聒噪,听着他把话都说完,然后让男人执着自己的手签下字。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是希望福官能得到治疗、能够康复、能够健健康康地站在自己旁边,吃自己煮的饭、跟自己聊天、帮自己把心里面的那些句子转化成文字,呈现在博客里。如从前一样。
云诘在福官的病房外面一站就是一整天,期间,有很多医生护士过来告诉她关于福官的病情——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危机。云诘的手被医生牵引着在一张又一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单子上签字,有病危通知书、有病情诊断书、很多单子……云诘只想快点把这些单据签完,然后让医生们腾出更多时间去治疗他。
云诘很想告诉所有人,让他们一定要大发慈悲,帮自己把福官救好,让他好起来。她同样想向所有人说明福官对自己很重要,他是自己的恩人。
一直到晚上,云诘就站在那扇透明的玻璃窗前,不知道福官此刻是否睁开了眼睛在看着自己,云诘尽量让自己嘴角上扬,万一他在看,也能看到的是自己的微笑。但是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在笑……看不见的两年里,她没照过镜子,甚至不知道笑起来应该是怎样的表情,云洁只能凭记忆让嘴角上扬。如果福官看到自己的笑,他应该很开心,他曾经说过最喜欢看自己微笑。
虽然医生护士让云诘可以去休息,但是云诘不想那么做。她要守在这外面。
她想起了福官,之前对自己说的一句话:夜那么长,有一个人在身边陪着总是好的。
云诘要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