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老师的夏天-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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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
“是你刚才绊倒我的?”刘刚志发难道,他说这话时的声音还在颤抖,情绪明显还在波动之中。
严珏正要以他那特有的“视死如归”的男子气概来坦诚时,云诘突然抬起头,插嘴道:“刘主任,我刚才看到了,您是被桌子后面的木杠绊住了脚后跟。”
云诘这话一出口,最惊讶的显然是严珏,他很意外。
而刘刚志带着满脸的疑惑,在脑海里寻思了小半晌,然后带着难以置信的声音道:“是吗?”
“是。”云诘斩钉截铁,“我本来想提醒您的,桌子坏了,那木杠早就露出来了半截,可是我说得太慢了。所以……”
这句话一出来,严珏噗嗤一口笑了出来。
刘刚志立马转身想要发火,云诘却一把拉住刘刚志的胳臂,附在他的耳畔轻声道:“刘主任,这事儿过去算了,传开了也不好。”
刘刚志本来就是个死要面子的主儿,听到云诘如此建议,想着马上也要下课了,便匆匆离开,与严珏擦肩时,还不忘瞪了这小子一眼。
对于刘刚志,严珏满不在乎。可是随即而来又遭到了云诘的冷眼,严珏就有些尴尬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了头。
“你还嫌事儿闹得不够大啊?”云诘仰视着严珏,瞪着他。
因为两人身高差一大截,因此严珏虽然看得出老师的怒意,但是老师瞪大的眼睛更有神采了,大大的,像极了……像极了梅花鹿,严珏突然想到大眼睛的梅花鹿。
“我就绊了他一脚……而已。”严珏低声道,垂着的双手不停地挠着裤子中缝那条线。
“你知不知道,万一别人摔倒了,伤着了头部,摔断了骨头,怎么办?”云诘质问道,她明显对严珏那个词儿“而已”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严珏心里本来想的是“那说明他活该,谁叫他成天色/眯/眯的。”可是这句话他没说出来,因为他觉得这句话亵/渎了云诘老师,因为那天自己看到了刘刚志猥琐的行径是针对的老师。于是他改口道:“你们老师总喜欢把事情说得夸张化。”
老师确实喜欢把问题夸张化,对未知的事情做出主观的判断。当你翻围墙了,老师会说翻围墙会摔断脖颈;当你下河贪泳了,老师会肯定告诉你一定窒息而亡。这些当然都是老师的好。可是老师也会讲:你成绩不好,将来一定会要饭;你字写得不好,将来一定当不了老板;你的书本残缺了,一辈子都会这么粗心马虎。
老师确实喜欢把事情夸张,这最主要的原因是:老师都很主观,很主观地区定论一切事物,用他们自己的感官感知去衡量事情的利与弊,云诘也沾染了这个通病,因此她愤怒地道:
“夸张?你夸张还是我夸张?你把班主任的床单……挂在高压线上是怎么回事?”
严珏不明就里,不知道云诘在说什么。他只听过前半句的类型句,那是班主任常常在讲台上强调纪律时说的句子——闭嘴,是你们说还是我说!
“班主任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和她置气呢?难道她会和你一个孩子为敌吗?”
严珏在听到云诘形容自己为“一个孩子”时,突然着急地抢言道:“我不是孩子。”
云诘很意外他为什么抓住这个词语不放,于是继续道:“好啊,那是大人的话,就更应该有责任,有担当啊!”
“老师。”严珏平静的一声称呼阻隔了云诘继续说下去,“我不喜欢你和其他老师一样用这么多大道理来塞我的耳朵。”
云诘确实从来不拿大道理塞同学的耳朵,她的课堂总是充满了文艺的氛围,她的一颦一语仿佛都是那么的谢意,无论什么平实的语言在她的嘴里吐纳出来都有种“化平庸为朝露”的美。即便是她上的文言文课,句子的解释也能以另一种学生易懂且优美的白话形容出来。可是,那是课堂上的她。
“那我要怎么对待你?如果你好好地完成你自己的事情,不去捣蛋,不去……”云诘的话没说完,严珏便将一张纸递到云诘面前,他此刻的神情很沮丧。
云诘一看那纸张的抬头Logo,是刚才那本子,可是现在上面写满了汉字,标题是:检讨。
“你刚才写检讨了?”云诘拿着这页纸,再看自己桌子上的那本子,隐约觉得自己可能弄错了什么。
严珏依旧沮丧着神情,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那你刚才有没有……离开……”云诘用手指了指走廊方向。
“我一直在阳台上写。”严珏说完,便继续抛下一句,“老师请您帮我改改。”说完后,向云诘微微躬身,像其他孩子一样,维系着这个学校“尊师重道”的传统,然后便离开了。
云诘突然意识到自己错怪他了,幸好的是自己并没有说出来是什么事情,但愿他也没听懂自己刚才的话。
云诘回到办公桌上,看到台面上放着刚才刘刚志压的那纸条,云诘拿起来一看,瞬间吓得不轻。
作者有话要说: 新浪微博:作家…福缘镭宝
☆、青春如期
刘刚志信上面的内容简介,但是大致内容是:最近他总是遭到莫名其妙的人打(云诘后来知道:是被用戒尺打屁股),因此希望云诘告诉他,那晚“试管恶作剧”的那个男孩是谁,因为虽然他就喝醉了,但是隐约记得是个男生扶着自己,结果自己醒来后居然看到医院的签字单上是:云诘。他特意强调做这些事情的肯定是同一人。
又是一则老师的主观推断,但是云诘却不敢再一次也同样主观推断是严珏做的,因为自己刚才就误会了他。
刘刚志那里倒是好敷衍,自己就说“我不知道啊,偶遇啊。”什么的,就敷衍过去了。
但是,对于严珏,云诘的心里面始终是很惭愧的。
接下来的一周里,同学们大多顶着疲倦的面容却仍旧不知疲倦地写着作业,算着那些密集如蚂蚁的数理化题目。可是,严珏却又恢复了他之前的那个模样:上课睡觉,考试交白卷。也再也没来问过云诘任何的问题,这倒是让云诘反而更加留意他了。
就在又一个星期五的下午,云诘上完了语文课后,便将严珏叫到了办公室。
严珏摇头晃脑地就进来了,也不看云诘,始终不聚焦自己的眼神。
“坐吧。”云诘将一把凳子推到严珏面前。
严珏显然有些惊讶,从未受过如此礼待般。其实云诘只是觉得自己坐着,而仰着脖子跟他说话很累,再加上严珏太高了,云诘不想引起其他老师的注意,悄悄进行谈话、结束谈话就行。
“你最近都在睡觉!怎么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了?”云诘平静地道,眼睛始终盯着严珏,可是严珏却不看她,只是把头微侧向一旁,双手紧扣,弓着背,用手肘撑起了整个躯干。
“那个样子才是我,我不想装成乖学生了。”严珏桀骜不驯地道。
云诘倒是没多奇怪,他天性如此,“怎么会呢?在老师的眼中,你很乖,很棒!”
严珏一听这话,突然冷笑一声,接着再一次地耸着肩冷笑了起来,越笑竟然越控制不住自己,最后竟然八字手势揉捏着双眉笑了起来,好半晌才停下来。
云诘也不着急,等他笑完。
“老师,你怎么变得这么陌生了?你……”严珏终于看向了云诘,可是两人的眼神对视上的一瞬间,严珏突然平静了表情,道,“你的心中明明就跟其他老师一样,觉得我无可救药了,可是你偏偏要昧着良心说我优秀!你课堂里和课堂外根本就是两个人,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云诘被他这句给堵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云诘稳了稳心神,对自己自我催眠一下,然后以最坚定的语气道:“真的,在老师的眼里,你真的很优秀!”
云诘这句话说出来后,竟然被严珏仔细地盯着,云诘知道他在审视着自己,他在看自己有没有撒谎。云诘确实在撒谎,可是这样的“谎言”是每个老师都要撒的,为的只是给学生们多一点曙光和动力。
严珏盯得紧了,云诘不断地在心里面自我暗示,千万不要闪烁眼神,千万要镇定自若,不然就会露馅儿。
终于,那坚毅深邃的眼神儿转为了平和的眼波,云诘想起了刘盼盼日记里对严珏眼睛的形容——澄澈时像一盏灯,深邃时又让人捉摸不定。
云诘知道他相信了自己,就在云诘暗暗地松下了一口气时,突然:
“老师,既然你相信我,可是为什么我在懈怠时,你不提醒我呢?”严珏的问题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击着云诘的心脏,同时,那也是一团炉火,是对云诘内心世界的拷问。
云诘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撒谎,因为在严珏的面前,云诘觉得一切谎言都是蚀心的恶魔,是对自己良心的违逆。
也不知道为什么,云诘选择了说真话,她将自己的歉疚说了出来,她讲述了上次看到“班主任家惨况”然后直接联系到了是严珏所作所为的歉意说了出来。也因为这份歉疚,所以她也在等待着时机向严珏道歉。
严珏压根儿没预料到老师会跟自己交心而谈,更没有料到她会向自己道歉,于是他的惊讶全都化作了张嘴的表情呈现在了脸上。
其实他个很单纯的男孩子啊,云诘不由得想到。她说出了自己的内心话,竟然得到了内心的释放,觉得此刻很轻松。
严珏也收起了自己“弓腰驼背”的模样儿,在云诘面前坐得直直的,收起了脸上的桀骜和野性,展现出老师刚才那个模糊的“优秀”定义。他甚至为刚才对云诘的不礼貌和这周对云诘的抗议行为觉得不耻。
不过他也庆幸老师还不知道自己上课睡觉啊什么的都只是为了向她表达自己的不满,是自己情绪的宣泄。其实她趴在桌子上的时候也在坚持听讲,为的便是下次月考能考出好成绩,让云诘老师刮目相看。
话别了严珏后,云诘便掏出了自己的小镜子,然后在里面以严格的要求审视着自己今天的模样,不过,她是站在另一个人的立场来看的,而那个人只大自己五岁。
还是回到那个问题,一个男人大女人五岁会怎样?
他可能已经过渡掉了男孩的生涩懵懂,拥有了男人的睿智和担当。同时,他更懂得呵护别人,关心别人,站在别人的立场去与其交流,相处。
大云诘五岁的这个男人便是自己的导师——张俊捷。
云诘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欣赏和仰慕,但是这只存在于自己狭隘的内心世界里。外在表现是:云诘对导师很尊崇,虽然毕业了,但是依旧保持着联系,联系的原因只是因为云诘需要咨询他一些关于文学方面的问题。
云诘觉得自己的懦弱成为了阻碍自己去追求爱的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即便知道这个绊脚石挡在那里,云诘还是不敢挪开它,因为她除了懦弱,还有个特点:自卑。她觉得自己配不上自己的导师,自己不优秀,也不够漂亮,至少比起导师的其他追求者来说。
幸好,在毕业之前,自己受到那个被指着鼻子说“怂货”的女生的挑衅下,向导师隐约地表达了爱慕之情,可是自己说得实在过分隐约,他没懂,于是自己只好临时改口为:是否以后可以固定来跟你讨论文学方面的问题?
这个不过分的请求被通过了,是云诘暗恋导师两年来的唯一收获。
而今天就是自己和导师去“谈论文学”的日期。
导师还是那么的英俊儒雅,谈笑若鸿儒,倒是反衬得云诘若白丁了。依旧的一句一典故,通达经纶,列国说遍。
其实云诘每每都不知道自己在听得过程中,只是点汲取得更多一些,还是把导师的笑容纳入心怀的多一些,就在半醉半醒间,时间便残酷地溜走了,来不及让云诘从快乐里抽出心神,就随着涟漪荡漾开了。
云诘大三的时候认识的他,那时候的很张俊捷刚博士毕业,分配到了学校,主要从教“中外古典文学赏析”,云诘第一眼看到他,便被他所吸引,谈不上具体的哪一个方面,因此算是方方面面。而他的教学风格也是如其人一般:儒雅,通达。
云诘喜欢他,这是属于她自己的秘密。
是秘密就该被保留,因此此刻导师送她出校门打车,直到上车的那一刻,她都因为这个秘密而感到幸福,同时也因为秘密只能是秘密而感到难过。
挥别了导师,云诘看着倒退的街灯,却期待着时间的快速前行,那样自己就能又一次和他独处这充满诗情画意,融合了古典美与现代美的时间。
同样的时间,大云诘五岁的导师正返回学校,和校门口的保安微笑打招呼;而小云诘五岁的严珏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因为云诘的那句真诚的“你很优秀!”,他已经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排列组合了自己所有的优点,并且逐一审视它们,排查它们是否在某个不经意间被云诘看到过,所以云诘才会觉得自己优秀。
越理越多,可是那些优点都值得一提吗?自己的成绩不好,在老师眼中,难道不足以凭此掩盖掉所有的优点吗?
严珏想不明白,便再次拿出手机,熟练地触键,然后跳出了那张照片——云诘的侧面。
这是他在学校的官网里寻找到的,是“教师风采大赛”的一篇报道,插入了云诘的授课画面,一个侧面,微挺的鼻梁以柔美可爱的弧度曲展到鼻尖儿,然后倔强地上扬,下面是她微翘的嘴唇,严珏喜欢她的嘴唇,平静时都像在浅笑,特别的温婉,就像她讲过的那句翻译里面出现的:“浅笑盈盈、含情脉脉”。
严珏再往下看,颀长的脖颈,如“羊脂玉”般晶莹剔透,“羊脂玉”这个词也是云诘引申来的,当时好像是讲《鸿门宴》时,好像是……再往下看,严珏看到了那起伏的侧影。
严珏合上手机,黑暗中,他觉得自己的脸颊为什么如此燥热,跟着数秒之内便引发了全身的燥热难耐,背脊上应该铺满了汗珠吧……可是严珏明白自己不是热,因为热是属于皮肤的感触,他感觉到的却是躯体内血液沸腾的炽热,仿佛还能听到静夜中,血液在达到沸点时跳动的声音。
严珏燥热难耐,他起身去洗了个冷水澡,回到床上后,约摸十分钟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