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则古典精美的爱情传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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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追踪蹑迹闯进山庄园内的目的,其实只是为了追逐那只被他射中的小鹿,糜鹿不见了,他转身却看见了坐在大王行宫窗前的女人,他顿时怔住了。天下竟有如此好看的女子,以“羞花闭月、沉鱼落雁”来形容也不过如此吧?这个男人高大而且英俊,他就是一身兰色胡服的,骏。
………【第八章 嫣然深处是心殇】………
湖水清澈,倒映了她的侧影。
长长的头发披下染了墨般的发掩映着苍白如纸的脸,脸很瘦,眸很黑,黑如漆。黑与白,触目惊心的对比。
湖水很冷,冷如她的眼神。也冷如她的剑……
剑在鞘中,未出。
人在湖边,静立。
寂寞空谷,桃花寂寞的开,寂寞的谢,岁月无情,*成霰……
流水潺潺,落花片片。
落花流水,本就是世间无情的一幕。
她低头,望着无数从水面上飘过的花瓣。双瞳中,映了抹娇红。
桃花的颜色,曾经也是她的颜色。
缓缓转身。
发似墨,眼如漆,唇若丹。这是一张美到让人无法呼吸的脸。
长发扬起,飘落,偶有几丝掠过唇间。
手,撩起那几丝长发。
眼微闭,唇角浅浅的,扬起。
脸色雪白,红唇乌丝,这感觉,竟是,消魂入骨的,鬼魅。
风,起了风。
侧头细听,鞘中长剑,隐隐的,*。
剑在鞘中,也是寂寞的。
寒光一闪。
剑已出鞘。
虽然已与此剑相伴数年,但,剑出鞘之时的霸气,仍透的过那一袭宽大的白袍,渗入每一个毛孔……
碜骨的寒,剑的杀气,她的怨气。
风止,水平如镜。
望着自己的倒影,她扬剑……
剑似龙吟。划过脚下的草地,划向水中。
抽刀断水,能断么?
剑气,激击起冲天水柱。
她持剑,轻盈似曼舞。
白衣飘扬,长发如瀑,四周,是水的幕帘。
隔开了红尘的幕帘,却被无数碾碎的花瓣染了红尘。
抽刀断水,水更流。
她一个回旋,把剑回鞘。
玉簪含悲,纠缠着三千烦恼丝。
水帘四散,最终依然还原成平静的湖水。
她站在湖边,满头青丝已经绾了髻,湖中倒影,映出另一个他。
“你是谁?”
她问,“独孤求败。”
他回答。
“既名求败,那么你胜过谁?赢得了什么?”
她问,他无言以对。
她冷冷的笑,最终这样的笑变成了凄绝悲恸的仰天长嘶。
变了样子,变了名字,退出了自己生命的角色,去扮演了另一个陌生人。
独孤求败又如何?赢了天下,却赢不回自己所念的那个人。
人生如若初相见。
若能回头,她宁愿与他从不相识。
若能回头,她宁愿一生不踏出慕容世家。
若能回头,她宁愿真把他的酒后戏言当成是酒后戏言。
……
若能回头,她真的宁愿这样么?
曾记初识,她青衫宝剑,狂狷落拓。在他含笑的目光中,她的名字是慕容燕。
慕容世家的长公子,大燕国的后人。
那夜,他和她都醉了,他的目光因醉带了几分的落寞。
他的手抚过她的脸,对她说如果她有个妹妹,他一定会娶其为妻。
她被他抚过的脸上印满了相思的泪痕。
在他耳边,她低语,说起了自己有个妹妹,名字如她,慕容嫣。
或许,他早已看穿了她,或许,他只是酒后戏言。
醒后,所有的承诺,忘得彻底。
茫茫戈壁,寒阳漠漠。
用全部青春与情愫装点了自己的她,痴痴的徘徊在一棵老树下。为的就是等着他的到来。
罗裾薄薄秋波染。
可等到她望穿秋水,可等到斜阳泣血,他还是未出现。
所有瑰丽缱绻的梦虚幻成了镜花雪月。
斩断了续缘的可能,她走不进他的心,她带不走他一缕温存的目光。
他的世界,爱海旷阔,情涛汹涌,却珍藏不了她的一滴眼泪。
站在树下,她的悲鸣惊起一树归鸦。
直到心被撕裂,情被践踏,她才明白,自己从未真正的拥有过。
恍惚之中,她的眼前,闪过的是剑的寒光,是肌肤被划破之后的丝丝血线。
往事不堪回首。
幻想中明天的美好遥不可及。无数个残灯摇影的夜晚,无数个细雨飘零的夜晚,深埋在心底的爱,星星点点的,又在死灰中复燃。
于是绝望了她开始了自我的放逐。开始欺骗自己,欺骗自己是他生命最爱的女人。
当江湖中流言四起时,她的心,有了一丝的慰籍。
但,在心的深处,她明白这根本就是假话。
他与她可以风雨飘泊,可以纵酒狂歌,可她却不是他的女人,永远,都成不了他的女人。
她恨他,却更恨自己。
她是慕容燕。
那个专横跋扈的哥哥慕容燕。
她是慕容嫣。
那个甘心情愿做茧自缚的妹妹慕容嫣。
很明白,最骗不了的,是自己。
她骗的人越多,内心深处却越恐慌。
她怕自己的理智,总有一天会把所有的网都撕裂。
所以,她找了天下第一的杀手,她要杀死自己,清醒的慕容燕,迷乱的慕容嫣。
“一个人受到挫折,或多或少会找个借口掩饰自己,其实慕容燕和慕容嫣不过是一个人的两种身份,在这两种身份的后面,躲藏着一个受伤的灵魂。”
杀手看穿了她,却没有拆穿她。
这场杀人的戏,他们都演绎的很好。
所以,她没死,所以,她选择了离开。
心灰意冷,她走了,狠了心,将慕容燕与慕容嫣丢在岁月深处,灵魂彼岸。
数年后,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剑客。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他喜欢跟自己的倒影练剑。他有个很奇怪的名字,叫独孤求败。
冷月凄凄,乱红飞渡。
数年后的桃花依旧。
再多的酒都不能真正的赶走寂寞,再多的名利都不能真正的让自己快乐。
剪不断,理还乱的,是思念。
当小心翼翼的拾起往日的记忆,当小心翼翼的刻画了他的样子。
她只想对他说:
“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你,你最喜欢的人是谁,请你一定要骗我。无论你心里有多么不情愿,也不要告诉我,你最喜欢的那个人,不是我……”
………【第九章 断章】………
月华如水,倾洒世间,终耐不住夜色,朦胧了远山,恍恍然仿佛已非人间。宫羽微微叹息,深邃的双瞳中,依然如故的迷茫。无视了熙攘的人群,甚至,远山那若有若无的虚幻……
良久,宫羽收回迷离的眼神,紧了紧裘衣,轻呵一口气,略微犹豫,转身走向路旁的酒馆。街道上行人往来,弥漫着节日残余的欢喜,十五已过,月圆依然,甚至连那月光也沾上几许红尘,消淡了几许清冷。只是,那枝桠上的残雪,却越发的凄白,寒风拂过倏然如烟消散……酒馆木门的“咿呀”声中,那抹落寞的背影亦已融入了红尘。诚然,红尘聚集处,亦有孤单。
红烛熏绡帐,梅开暗暗香。月影塘畔西厢房,佳人自惆怅。顾影自怜,终是厌倦了寂寥,起身推窗,放月色入户。怎料月影塘中残荷断藕,月色下却是越发的斑驳。晓薇微微一怔,眼神转而黯淡,竟傍着窗儿,兀自发起了呆……
艳阳六月,草木极是繁茂,虽心喜这一季的绚烂,却碍着那火球似的炙阳,不得不敬而远之,不至用冰,却也决计不肯外出的。又因不舍外面的繁盛,整日的凭窗而坐,或写字,或读书,或抚琴,或刺绣……偶尔厌了,倦了,便什么都不做,只是轻托着如玉的腮儿,任由思绪纷飞,一如这后花园的花木,缭乱的任谁也理不出哪怕一分头绪。待得那日落西斜,红霞半染,少女的情怀才不复波澜,耐着性子收一收散落不堪的思绪。
却是繁星满天,清淡的月色散尽了一天的暑气。夜色的掩饰下,那翦水双瞳中倏然闪现一丝狡黠,继而,焕发出满满的生机。
西厢旁的矮墙外:“宫羽向师姐请安!”“熊章静候师姐大驾!”虽消受着师姐的敬称,却着实小着两个“师弟”一岁的。晓薇嗤笑着略嗔一眼两个师弟,微微抬头装模作样地提高声调道:“免礼!”欺霜的手儿还兀自放在因翻墙而噗噗乱跳的心口上。
任由着少年的心性,城里城外的诸多胜地名吃竟被他们一一的品味,甚至翻新出诸多花样。在那逝水流年般的如花岁月中,一个接一个的欣喜在似水玲珑般的女儿心中编织成一串串小巧的风铃。哪怕微微地碰触便幻发出美妙的音符。
与熊章相比,宫羽略显得削瘦,也并不十分专注于武道。他的父亲是一位商人,虽颇有些家产,却也尽尝了商人的苦头,不想让这独子去重复自己走过的路。于是备了厚厚的礼金,送宫羽去读书习武。武为护身,文才关系着前程。碍着父母嘱托,略微上心,成绩竟也出众。熊章则是武学世家,自幼习武,根底深厚,精通了家学,因了父辈的交情,转投刘家门下。其实这些,晓薇并不十分地在意,于她而言两人的区别,不过是一个会吟些诗词引她兴致,一个会说些市井混话逗她开心而已。
当然,三人也不尽然每个仲夏之夜都是形影不离的。偶尔,宫羽会留在先生那里读书,这样的夜晚,会稍显冷清,毕竟熊章并不善言。这样的情境难免尴尬,或者更准确的说有一丝微妙。两人并肩走着,想着各自的心事。每每此时,晓薇的心中总是隐约着前所未有的情愫,脸会莫名的红,心儿莫名的乱跳……好在,月色朦胧遮掩了世间众相,一切都迷离到让人不忍忖度。
怀着少女特有的敏感,她从不向人提起这份情绪,甚至是最贴心的宫羽,仿佛呵护一个琉璃般的梦,微微见光都会支离破碎一般。只是午夜梦回,再难成眠方细细写下小女儿家的词句,反复*,直至昏昏睡去……
倩影悠悠,倏然梦醒,凄夜寒星梅花落,冥冥月,暗香浮动却依然。一月中旬,寒气依旧,耐不得衣衫单薄,晓薇是冷了,收回散乱的视线,微微定一定情思,轻轻关了窗。随手披了件白狐披风,坐在书桌前,晓薇习惯的提起了笔,怎料墨已冻结,赌气似的扔掉笔,横竖屋内已冷了,索性又推开了窗,细赏那当空皓月,点点寒星。
屋内的炉火烧得旺盛,飘忽的烛光下,一位佝偻的老人颤颤巍巍的整理旧物,人逢暮年,难免不可抑制地怀旧。忽然,老人定住了身形,轻拂着一叠习作上的灰尘,竟微微叹了口气。在炉边藤椅上坐定,老人轻轻把习作放在膝上,纸张的翻动声中,昔日韶华悄然已在老人指尖缓缓滑过,宛如一泓细泉,或许偶尔轻波微荡着,但转眼已是古井无波的淡定。大隐于市,隐去的不仅仅是红尘,还有那颗躁动的心。只是这惜才之情,还偶尔发作,回荡在心底,渗透着微微的痛楚,久久不息。泛黄的宣纸间,依稀又浮现了那坚毅的身影,倏然十载,已物是人非。是呵,物是人非,到底是人的无奈还是物的超脱尘外……
火光在黑暗中蔓延,照亮了整个书房,凝视着燃烧的宣纸,老人甚至不能把握此刻的心境,只是茫然的注视那火光逐渐勾勒出的一颗跳跃的灵魂。“那个灵魂应该有一双落寞的眼睛,彼时彼刻也曾同样茫然的注视着自己。”老人如是想。
对学生的言传身教中,无处不渗透着出世无为的恬淡,可最终,却不得不目送着爱徒远去应试的背影。这原本是一个讽刺,但老人终究释然,少年的心中毕竟牵挂着世俗的负担,逐渐拉长的背影中仿佛也映射着家族兴衰的沉重。从那以后,老人的记性一日不比一日,反而心境却是愈发的平淡,只是偶尔深夜酒醒,总会莫名的唏嘘不已,甚至老泪纵横。
火光黯淡下去,书房重归于阴暗,飘渺的青烟中,是老人独酌的萧索身影。背影随烛光飘忽间,书架上已然空出了一块格架,满是沧桑的楠木上还依稀可见宫羽两字。越过浅浅的窗棂,月色轻抚着满地的斑驳,夜,更深了……
深邃的夜一如他的眼神,呼啸的风声中,遮掩着未知的宁静。只是这宁静中,仿笼罩育着另一种极大的不安分。还好,现在的他,冷漠如昔。他是一个杀手,真正的杀手不应有名,这一点,他做到了极致。除她以外,甚至再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她是他的雇主,雇主要完全的了解雇员,更何况是一个危险的雇员,这一点,她做的也还不坏。只是,谁又能真正了解谁呢……甚至,他都不解自己,当然,作为一个杀手,他并不在意。他不喝酒,也不喜欢女人,他会很认真的休息,然后执着地把自我迷失到刺杀猎物的感觉中去,什么样的感觉呢,也许,下一次就会有答案了罢,至少,他是这样告诉自己的的。今晚,并没有任务,毕竟,值得他杀的人并不多。今晚,他也无法睡去,毕竟,那年头还没安眠药。总而言之,这哥们失眠了……于是,他想到了酒,酒后的猎物脆弱而愚蠢,因此,他滴酒不沾,他坚信在杀死猎物前,自己同样是是猎物。但是,他听说,醉酒之后,会有一种超脱尘世的*。今晚,他很好奇,他从没好奇过,所以,他不了解自己,然而,这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去喝酒。
端起第一杯酒,透过摇曳的烛光,酒影中他仿佛看见了他。他是一个不错的刀客,有着很好的家世和前景。只是,有人想要他死,仅此而已,这就是江湖。他做了充分的准备,只是,他见到他时,他已经醉了,醉到脆弱而愚蠢,这让他很不舒服,甚至愤怒。最终,他用他的刀结束了他的生命,这是他的讽刺,也是他的。那次任务,他拒绝了一切酬金,唯独带走了那把刀,刀是好刀,只是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