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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部分

庶得容易-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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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澄哥儿规矩教的好,回了屋子就要沐浴,船上用水不便,也还是拿大盆盛了些,把两个孩子都擦洗了,裹上纱衫抱到床上,盖上薄被拍他们入睡。

    澄哥儿一翻身就睡着了,明沅迷迷蒙蒙听见喜姑姑叫采菽开了箱子,拿出个小漆盒来,叫琼珠带回去:“太太怕是叫累着了,这东西吃着正相宜的。”明沅伸伸腿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就叫这船晃的睡了过去。

    船上少有事做,既不上课便只好多练两张字,日日背一回书,再把棋盘摆出来,两个人对弈,打发船上无聊时光。

    两个小的没趣儿,余下的哪一个都不得闲,抬上船三箱子白绸白布白绢,俱要裁了做孝衣,就怕到地方还没布置起来,到时候再预备这些只怕赶不及。

    各个房头的丫头都拿了布回去,不拘手艺如何总要做两件东西,可别进了门连孝幡孝布都没挂起来,还得请阴阳先生算时历,做道场,前前后后都是事儿,纪氏是想起来就脑仁一跳一跳的疼。

    自家那个大嫂这二年不见也不知如何,颜顺章房头里没得妾,只这一条就把她养的跟个未出阁的姑娘似的,旧年见着颜明蓁都比她还更老成些了。

    要说羡慕,哪个女子不羡慕梅氏这样的女人,嫁作人妇十五六年,还跟小姑娘似的娇嫩,叫人一说脸上便红,上头不仅没有婆母要侍奉,下边的弟媳妇也自来不给她添堵。

    成日介除开画画写字,便是跟着丈夫吟诗作对,纪氏还记得她刚嫁进门,这个大嫂子不同她说府中规矩,反而告诉她哪一处院落赏月亮时有淡云疏雨落梅,最是风雅。

    纪氏那时候还当这个大嫂子是想给她使绊子,故意作这付模样出来,心下先自不喜,她又不想着去争管家位,何必做这场戏来给她看。

    等日子久了,她便知道,梅氏还真是个没坏心的人,说的酸些,她还有一颗赤子心,婆母教了这些日子,她见着盘算却觉得铜臭,更别说会算帐,一笔写连字成诗她行,十个手指头摸上盘算珠儿,便是将她拆了再造一个都不成。

    这一门婚事是颜顺章的师长给定下来的,配了家中最小的女儿,梅氏在家便得宠爱,出了嫁又得丈夫喜欢,这付脾气怎么也改不脱,纪氏一进门,婆母还没叫她管家呢,这个嫂子没忍过头二个月,就拿了帐册来请教她了。

    也是这时候,过世的婆母才觉着这个二儿媳妇竟是个能立起来的,看着她打一回盘算,帐本一翻就知道前情后因,哪里似梅氏,条条比着上一年来,连外头米价高低都不知,凭白叫下人诳骗了去。

    这才把纪氏捧起来管家,梅氏背地里念佛,颜顺章一味宠她,还当她是山长家的小师妹,两夫妻寻常在家还写了笺送来送去,知道她高兴,还跟弟弟打了保票,再不起别的心思,叫弟妹认真管家便是。

    有这样的兄嫂,斗是斗不起来的,可份心力又怎么会少用,纪氏怕就怕她这头才进门,那边梅氏就跟又找着主心骨似的,万事都靠在她身上。

    纪氏有二怕,一是怕大嫂梅氏万事不沾手,二是怕弟妹袁氏张口要过继,她撑着头打定了主意,等一到福州港口,便叫人下去寻个大夫摸一摸脉,也好有个准信。
第22章 八宝茶
    纪氏听得这一句,差点一脚踩空,两个丫头用力一托把她托起来,琼珠刚才失了口,这会子尽力讨纪氏欢心,反口便是一句:“姑姑真是,连着我也唬了一跳。”

    安姑姑扯扯脸皮,赶紧凑上来,纪氏叫人扶住了心神一定,安姑姑嚷嚷出来,她还当是明潼,再一想,成王怎么算今年都有十五了,便是圣人再不着调,也不会把个八岁的姑娘订给将要成年的儿子。

    这样一想,颜家女儿里边,能同成王配成对的,也只有大哥的长女明蓁了,她松这一口气,立住了掸掸衣裳,伸手搭在琼珠胳膊上,微微拧住眉头:“成甚个样子了,纵有喜事,也不能嚷到二门外来。”

    安姑姑一记马屁没拍准,这几日连得了好几个没脸,却越发的安份小意了,跟在纪氏身边,细细回报上去:“太太这头马车才出门,金陵那头就来了书信,说是咱们家的大姐儿,选配了成王,当了王妃!”

    纪氏听了脸上却不显出多少喜色来,却也还是吩咐下去:“这样的喜事,报信给老爷没有?”颜连章这几日都宿在衙门里边,急赶着先盘两个大铺子过来,把门脸儿支起来,往后便是离了此地也好让货商有个认门的地方。

    “早安排了人去,高源亲自跑了一回。”安姑姑原想说自家丈夫,碰了个软钉子便不特意提出来,脸上还是团团的笑:“府里东西都预备齐了,太太瞧着,可要挂红绸出来?”

    纪氏一路走一路点头:“是该挂,却也不必太奢,把灯笼上也贴上红,两边门前挂上彩绸,既是阖府的喜事,今儿每个院头都多加两道菜,按着份例,一人多得一个月的月钱。”她得了那签正是高兴的时候,不能明着开怀,正借了这事儿舒发。

    纪氏回了屋子,大衣裳还不及换下来,正拆头上的花钿,几个妾闻风齐齐过来贺喜,这回睐姨娘没慢一脚,还差点儿踩着张姨娘的裙角。

    她们倒是真心高兴,不为着旁的,出了一位王妃的人家,往后女儿家的婚事可不好看许多,这几个都是有女儿的,睐姨娘原不觉着,空廊上边听见前头两个说几句,还有甚个不懂。

    纪氏跟几个妾也不必客套,这几个还立着,她照样坐在妆镜前头拆头发,一托盘的珠子花钗,一边面拆一面吩咐安姑姑,防着有人家送了贺礼了,提点了门房有几家须立时就来回,她好紧赶着预备回礼。

    几个姨娘一进屋门就先行礼,道了贺又不能干站着,安姨娘自来不多口舌,却因着才得了东西帮补家人,细声细气的贺道:“既定下了大姑娘,那三姑娘可不是该回来了。”

    本来就是陪选的,宗室里头有脸面能轮得上叫皇帝赐婚,那也不必往秀女里头相看了,自有官位更高的女儿家婚配,她说这一句,比旁的什么都要叫纪氏高兴。

    张姨娘见她占了先儿,跟着也笑一声:“咱们家里出个王妃,那可真是天大的造化了。”真出一位王妃,跟皇家攀上了亲戚,那来往的人气派都不一样,生斗小民但凡瞧见跟皇家沾了边儿,那便是了不得的事了。

    纪氏听她这样说,却也只笑一笑,并不多热络,她换了件浅金桃红二色衣裳,摆了手叫姨娘们先下去:“六丫头累了,抱她下去歇着,你们也都散了罢。”

    睐姨娘还一句都不曾说,她看看明沅趴在喜姑姑怀里,正想说话,叫安姨娘一把扯了袖子,拉了她出去。明沅掀掀皮皮瞧在眼里,又别过脸去,颠了一路,她是真的有些累了。

    这事儿不能细思量,一往深了想,纪氏便又觉得是好是坏还说不清楚,这才送选多少日子,算开船那日起,满打满算的也不过两月多,才刚换了薄春衫,天将将热起来的时候。

    进宫选秀,又不是捡白萝割小青菜,初选复选总该有个三四回,到最后圣人亲阅,这才定下来,她原想着明潼去了再怎么着也得半年才能家来。

    哪里想着这么快赐婚的旨意都下来了,要么就是圣人真的不好了,要么就是根本没把成王摆在眼里,任由元妃随手给配了个姑娘,里头那么些个十六岁大的,竟一个也没挑出来?非落到了颜明蓁头上。

    成王已经十五岁了,明蓁不过才十三岁,很该配个年长些的,抬进门就能圆房,也好为着皇家开枝散叶。元贵妃这么拖,只不过为着自家的儿子才五岁,如今还是圣人最小的儿子,等别个亲王生出孙子来,她的这个才刚进学。

    颜家在金陵住了这许多年,根深日久,便是皇家事儿也能知道些风声,成王的母妃早早就没了,张皇后一向不得宠爱,避居在太后宫内,后宫都捏在元贵妃手里,旧年京中选秀,就是元贵妃主事,为着怕捡出圣人可心意的来,反把那些相貌姿容好的都剔了出去。

    这回也该给太子择太子妃了,也不知道挑了哪一家的姑娘,纪氏拿了信细细看过,里头倒确是写着一家子三个都给放了出来。

    她才要松口气儿,眼睛一扫,心便跟着提了起来,一口气儿差点没缓过来,颜明蓁是选了成王妃才放回家去,颜明芃跟颜明潼两个却是生了病,叫挪了出来。

    纪氏扶了头挨着细看,琼玉见着神色不对赶紧上前去,端了八宝茶递过去,纪氏摆手不接,眼睛恨不得把纸信盯出个窟窿来。

    颜家信里只提了一句,想是病得不重,可母女连心,纪氏偏生越想越坏,若不是得了大病,怎么会把送选的姑娘挪出宫去。

    她捏了信纸,捶了下床褥:“琼珠,差了人去把老爷请回来!”大嫂梅氏是个最最风雅不过的人儿,这是往好了说,往坏了说便是她万事管不得,家事一窍不通,一气儿两个孩子病了,她又怎么照管得过来。

    那边安姑姑才刚把要送往金陵的加礼捡了出来,喜盈盈一进门,立时觉出纪氏脸色不对,看看琼玉,琼玉手压在裙缝边,冲她摇一摇。

    安姑姑赶紧放下东西,纪氏见她来了,劈头便问:“老宅是谁送了信来?人呢?”既是送信来,报信的定然知道原委,还不等安姑姑下去把报信人传进来。

    颜连章回来了,他跑得一头一脸是汗,官服后背湿了一片,进了门先灌两口茶,急道:“赶紧收拾东西,大伯不好。”

    颜家大伯是欢喜坏了的,既是配给亲王的,宫里早早就传出信来,颜连章在翰林院中,也多有同僚恭贺,梅氏便先遣了人到穗州报信。

    元贵妃哪里肯一趟趟的相看,她儿子不到年纪,正是死扒着圣人不放的时候,那些送上来的小姑娘们,要在大殿里选看,被圣人瞧中了可不是自家寻晦气。

    她是叫身边的女官,先把十二至十三岁的捡出来,拿了支朱砂笔,点中哪个便是哪个,这荒唐的法子,她竟还有个好听的名头,说什么“御笔圈梅花,春信至哪家?”。

    圣人的子嗣排开来也有七位,自太子始,到成王这里,正是半半截,第四位,再往下的弟弟们且还不到婚配的年纪。

    四位里边,岁数差的都不大,便只成王一个没了母妃,后宫连个能帮衬着说话的人都无,这倒霉事儿可不就落到他头上,颜家有苦无处诉,肚里把那元贵妃于氏骂过了十八代祖宗,当着面,还得谢她的大媒。

    颜家捏了鼻子咽下这苦楚,想想成王没有外家支撑,又是圣人的儿子,等大婚后恐怕就要去封地,若是老老实实,总归也算得一门好亲事了,哪里知道接着旨意那一日,颜家大伯叫痰堵了,倒在床上眼看就要脚直。

    不论配婚怎么荒唐,既定了王妃也是正经拟了旨意传下来的,颜家中门大开,连颜大伯这样久病的都急急换了衣裳出来,又是下跪又是磕头,一院子人趴跪在地上等传旨太监进门。

    由着颜顺章接的旨,等那些个内官们捏了钱袋子离开,颜家大伯先还喜,往祠堂祖宗牌位跟前烧了香,摸了圣旨后边那盘金吐雾的蟠龙,一口痰堵在嗓子眼里没吐出来,人立时就晕了过去。

    纪氏知道女儿生病心急,再听见大伯的事却镇定下来,见着丈夫急赤白脸浑身冒汗的模样,捏了信掩到袖里,指派了丫头们收拾东西:“捡哥儿姐儿用得上的先收起来,各个房头留一个丫头下来守着。”

    家里也没有现成的孝衣裳,俱都要买了布新做,索性回去还走水路,披麻戴孝也不必精细,银首饰却得新打,料想梅氏袁氏两个都没主持过这样的大事,回去的路上少不得还要写信吩咐香烛纸钱,跟着又心里犯愁记挂了女儿的身子,拧紧了眉头怎么也松不开来。

    上房这番忙乱,传到姨娘们院子里,又变了另一般滋味,安姨娘是接着信就早早把东西理了起来,可她才想把弟弟那儿欠的帐给还上,安姑姑那点东西还不曾送出去,派了小丫头往二门去请弟媳妇进来。

    张姨娘这里几个丫头来回穿梭,说是带上日常东西,可她恨不得把床帐幔子一道带走,大到衣裳架子,小到针线箩儿,一样样都要往箱子里头塞,忙乱成了一团。

    睐姨娘院子里还有个沣哥儿,丫头手脚一重,他先自哭了,缠得养娘睐姨娘两个不住哄他,等上房差了人来抬东西,三个姨娘没一个停当的。

    时间这样紧,只寻着一只船,东西急急出了门,院里才挂上的彩绸全叫揭了下来,纪氏知道,也没好性了:“这时候竟还裹乱,留了高庆下来,咱们先行。”

    颜连章还只皱眉头:“若真是要办大事,几个孩子总得行礼,在后边拖着像什么样子。”纪氏心里挂着女儿,难得不顺着丈夫的意:“如今却没别的法子,把几个孩子都带上船,丫头婆子便一堆,又要怎的住?”

    颜连章别无它法,只好叫高安高庆留下,高平高成两个跟着船走,中午才接着的信,到傍晚,一家子都在船上了。
第21章 香菇炒面筋〔捉)
    六榕寺是百年古刹,因着寺中六株古榕树得名,一座千佛花塔远观便斑斓炫目,塔里供了千尊佛像,上下塔角挂满了铜铃,铃声伴了诵经声传出去老远。

    还没驶到寺前,明沅就听见了,将到路口,马车便进不得了,今儿是初一,寺前挤的插针难入,早有跟车的小厮寻了清净地界停下车来,前边一段路得自个儿踏进去。

    明沅被喜姑姑抱下了车,先看见乌瓦黄墙,照壁上刻得三个绿漆大字“六榕寺”,下边还有提名,明沅不知典故,怕是个和尚题的字。

    喜姑姑扶了纪氏,明沅叫个仆妇抱在怀里往里行,走过照壁是一条长长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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