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既無心 我便休-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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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露小姐出身的世家,曾出過三位丞相,家中精英輩出,無論是在朝堂還是在民間都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而月露,正是這一代家中嫡系唯一的女兒。
老皇帝此舉,本是為了江山社稷的安穩。
長子繼承,是北燕的祖制。但是,當朝的太子,無論是文治武功,都遜于其弟,若是月露嫁給二皇子狄放,難免不會生出事端,影響王朝的安穩。所以,老皇帝將這個有利的籌碼給了繼承皇位的太子。卻洠в邢氲剑@才是一切變故的開端。
狄清原本就對清麗絕倫惠伲m心的月露小姐暗懷情愫,只是礙于弟弟和月露小姐情投意合,所以一直壓抑。如今美夢成真,怎能不欣喜若狂。他恨不得把全部的愛戀之情都捧到月露的面前來討好他的皇后,他知道,月露並不喜愛他,但是,他想,總有一天,他能用真心讓月露也真心的對他。
但是,月露同狄放十幾年的感情,怎麼能說變就變。
他們洠в修k法抗拒皇威。狄放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嫁給自己的哥哥。但是狄放不是一般的毛躁少年,他上書,自請駐守邊關,一來新皇登基,皇后同他又曾經是眾人認同的戀人,此舉可以避開嫌疑, 二來,遠離了都城,遠離了眾人的眼睛,他更可以如魚得水的經營自己的力量。
狄放可以將一切都壓抑下,月露卻做不到。
皇后。母儀天下。一個女子能得到的至高的地位。
但是,對於一個出生便宕洵h繞的女子來說,這樣的榮華富貴,又怎麼比得上深愛的男人一生在側的纏綿。
戀人遠行,自己被困于深宮,就算是在怎樣聰慧的女子,也是放不開的。
月露不想認命,但是她不得不認命。
愛人是皇家的人,她的家族是國家的棟樑,看起來是天造地設。但若是上天不允,老皇帝為了江山社稷的一句話,犧牲就是他們的宿命。
誰能始終愛著誰?
什麼樣的感情能勝過權利對男人致命的吸引力?
當狄放將這份感情放在心底,為自己的大業圖謺r,月露卻在深宮之中,與自己的心苦苦爭鬥。
狄清愛著月露,月露知道。但是,不是說被誰愛著,就一定能愛上誰的。
月露盡力對狄清溫柔體貼,善盡一個妻子和皇后的職責。但是,真心與否是看得出來的。尤其是像狄清這樣一個敏感的人。作為一個九五至尊,一個天下間最尊貴的男人,可以坐擁天下美人的男人,他的耐心能持續多久,他又能接受多少次所求不得的失敗?
漸漸的,狄清心灰意冷了,也開始疏遠了月露。
正在此時,南瀛為求兩國交好,派了使者前來,帶了大批的珍寶,更有南瀛最出色的美人。這個讓狄清驚為天人的女子,很快被封為夢妃,寵冠後宮。
夢妃的嬌娜可人溫柔似水很快便讓這位失意的少年皇帝墜入情網。他刻意的將月露忘記,也將月露帶給他的失意一併忘記,只是一心眷寵著他的新妃,沉浸在戀情的甜蜜之中,將一切都置之腦後。
月露無數次試圖勸阻狄清,但是狄清早已不想面對她,面對自己的失敗,只是一意孤行。終於,在有心人的操縱下,這段狄清全心投入的愛情,給他帶來了一生中最大的痛苦。也將這個王朝導向了新的方向。
六十八 《君既無心 我便休》芙蓉三變 ˇ六十八ˇ
“月兒。”狄放守在月露的身邊。
新皇登基,焦頭爛額的事情堆積如山,便是此刻,禦書房中也有一堆大臣等在那裏。
“皇上……不,禮王,現在怎麼樣了。”月露問道。
狄清禪位後,被狄放封為禮王,現在的皇帝,已經是狄放了。
“皇兄他……很好。你安心的養著身體,御醫說你這一胎是雙生子,你身體又弱,要好好眨B才能平安生產。”狄放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想要去握月露的手,卻已經洠в心莻權利。她是“禮王妃”,是他一手將她從皇后的位置上拉下來,他們早已不是從前的那雙小兒女,一切,人事皆非。
月露將手放在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唇邊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意。
這是兩個乖巧的孩子,跟著她經歷了這麼多的是非,卻洠в姓垓v她。即使洠в械玫角閻鄣膱A滿,這兩條小生命,卻讓她成為了一個完整的女人。她已經很滿足。
“你……想要見皇兄嗎?或者,你想去皇兄身邊?”狄放試探的問,他知道自己兄長的感情,也知道兄長對月露並不是不愛,只是失去了信心。但他拿捏不准月露的心思。隔了這樣久的時間,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他們都不再像當初那樣,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現在的他們,甚至無法坦盏睾煤谜f幾句話。
需要顧懀У氖虑樘啵麄兊纳矸葸@樣敏感,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要處處小心。
月露看看狄放,淡淡的笑了:“就算我想要見他,他也不會想要見我的。”
她是那個曾經貴為天子的男人一生的傷口,或者人,真的是得到以後就不珍惜吧。狄清那麼容易的便繼承了皇位,江山在握,卻反而執著於兒女私情,最終失了江山。
其實,她不是洠в邢脒^,若是當初,他們有勇氣對抗祖制,是不是一切就會不同。但是現在想想,或者這就是命摺D莻時候狄放便是有心為之,也羽翼未豐,難以成事。而她的家族,百年來嚴守臣子之義,也因此才能在皇權至上的北燕王朝中長久的繁榮興盛下去,他們不會為了一個女兒而試圖動搖王朝的根本,做出在他們看來是“大逆不道”的事情的。
所以,便是如此吧。
如今得到了一切的狄放,總有一天會在指點江山的意氣風發之中,將少年時的一段微不足道的感情置之腦後。而狄清,也終有一天,會在其他美人溫柔似水的情懷中,將她帶給他的挫折全部放下。
月露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手下的肚皮微微的動了動,不知道是哪個寶貝的小手小腳在蹬動。
多麼神奇,兩個小生命在自己的體內,延續著自己的骨血。
月露椋涎劬Γ浇菐Α
自從懷了這對雙生子,月露的精神體力便大不如前。再加上這段時間,朝中翻天覆地,月露的精神也是耗損巨大,到了快要臨盆的現下,身子更是懶的洠в惺颤N力氣。
狄放等了半晌,也不見月露睜開眼睛,仔細一看,竟是已經睡著了。
他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住,將手輕輕貼在月露的臉上。
懷孕的女子體溫高於常人,但是,月露的臉上確實清清涼涼的。樱只仯嗳邕h山的眉,淡若秋水的笑意,熟悉的面容,如今看來,仍然像是月光一樣的清澈美麗。
皇兄被他安置在都城的皇家別苑,夢妃也被他遣送回國。如今皇兄的身邊再無他人。他其實應該把她送回皇兄身邊的,但是,他有著說不出口的私心。
即使已經知道再無可能,他還是希望能將她再留在身邊,哪怕,只是看著也好。
狄放收回手,握緊了拳頭,站起身來,喚了人來照顧月露,自己回到禦書房去。
狄放方才離開,月露便睜開了眼睛。
她派人去喚了一直為自己看缘年懹t來。
這兩個孩子,是在狄放還洠в衅鹗轮氨阌辛说摹.敃r朝政混亂,邊關告急,皇上又鎮日停留在夢妃身邊,她只有勉力支撐,周遭的人陷在變故之中,無暇他顧,是以並洠в惺颤N人發現皇后已經懷有身孕,甚至連狄清也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孩子。
她也嚴令禁止御醫外傳,並且只允許陸御醫一個人為她灾巍
她清楚狄放,他是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的。而她,要為自己的孩子好好打算。
不久,月露生下了兩個兒子,在她的要求下,狄放將知道這件事的人全部封口。
“放哥,你並洠в星肺沂颤N,但是,看在我們以前的情分上,請你答應我。”月露喚著很久以前的稱呼,身邊的剛剛出生的孩子們,正酣眠著。
狄放搖頭,“是我負了你。”
“這是我們的命,洠в姓l負了誰。我只求,我的孩子們能夠不再為這樣的命咚В梢宰杂傻倪^他們想要的生活,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讓陸御醫帶他們走吧,就當作皇家從來洠в羞^這麼兩個孩子,這樣,你我都不必再為難,可以嗎?”月露懇求道。
狄放聽了,心裏生冷。
的確,這兩個孩子對他而言,是極大的威茫彩墙O腳石,月露這樣的安排,最好不過。
但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們竟然變成了這樣的關係,需要小心防備,再也回不到過去。
“月露,你恨我嗎?”狄放看著月露,終於問道。
月露微微一笑,宛若初見。
“不,我不恨你。多情難為王者。但是,身為女人的那個部分,我永遠怨著你。”
狄放咬緊牙,說不出心裏是苦是甜。
“我得到了天下,丟了你。”狄放將額頭抵在月露的額頭上,就像很久以前他們常常做的那樣。
月露看不見狄放的表情,但是,她感覺的到臉上的濕冷。
她想笑,可是鼻子一酸,眼淚無法控制的流下來,和狄放的混在一處。
這就夠了,這就夠了,真的——夠了——
六十九 《君既無心 我便休》芙蓉三變 ˇ六十九ˇ
大雪靜靜的覆蓋了整座皇城。
月露躺在床上,積雪反射著日光,明亮的映進窗子,眩花了人的眼睛。
“明城?”月露敏感的察覺到來人的氣息,輕聲呼喚。
“小姐。”姬明城走過去,單膝跪在月露的床邊。
“都安置好了嗎?”
“是,屬下已經將兩位小主子和陸御醫一起送回陸御醫的故鄉,也派了人在周圍保護。”
“嗯,謝謝你。”月露淡淡的笑了笑,她九死一生才生下來的寶貝們,她也只能為他們做到這裏了。
“我還洠в幸娺^你的新娘子呢,明城。”從小就在自己身邊守護著自己,沉默如山的,父兄一樣的明城,月露一直就在想像,到底什麼樣的女子,才能讓他化為繞指柔。好不容易明城成親了,娶的還是有著江湖第一美人之稱的女子,可惜,她卻洠в修k法親眼看到。
“我帶她來見你。”
月露笑了笑,“不要了,這座深宮,不要和它沾上關係比較好。”
“那麼等小姐身子好了,我帶你去見她。”
“嗯,好。”月露笑著答應。
她的身子,她自己知道。從有身孕時便每況愈下,生產時又因為胎兒過大而難產,幾乎造成血崩。一直到現在,她甚至連下床行走都不能。這樣的身子,什麼時候能好,又能不能好,其實,她早已經不在意。只是,她不忍心,傷了關心她的人。
“夢妃被遣送回國,南瀛如今一計不成,必定不會死心。我怕他們會聽到風聲,利用孩子們生事,或者對孩子們不利。陸御醫不過是個醫官,我將孩子們託付給他,其實是拖累了他,請你一定要保護他們周全。”
“小姐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月露微笑著,仔細的看著姬明城的眼睛。
那雙眼睛還是和以前一樣,深不見底的,好像深冬的潭水,深邃而冰冷,但是強悍冷靜,仿佛洠в腥魏问虑榭梢詣訐u他。
月露在心中輕輕的歎息。
“明城,你知道嗎。其實,女人很容易滿足。就像花一樣,所需要的,不過是適合它生長的土壤,陽光,和水。好花易折。明城,不要辜負了那朵傾城名花。”
姬明城看著面色蒼白的月露,只是沉默。
月露臉上漸漸顯露出疲倦的神色,無法控制的陷入了長長的昏睡。
她洠軗芜^這個冬天。
在狄放的懷抱裏,她靜靜的咽下了呼吸。
合上眼睛的瞬間,月露感到一種解脫的輕鬆。
這一生,無論愛與被愛,她都盡力了。
她愛的人,愛她,但更愛這天下。為了天下的太平,他們順從了命撸e過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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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她的人,她盡力回報了,但是,她終究給不了他真正想要的枺鳎屗驗樗蟛坏枚购蕖
她負了人,也被人所負。
但是,她不後悔。
如果說,到了最後,有誰會後悔,那一定不是她。她已經盡力了。
能夠讓孩子們遠離這片是非,她已經非常滿足,若有來世,請給她機會,讓她將洠в衼淼眉敖o與孩子們的關愛,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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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孩子是你和青容?”聽薛華子說完了故事,曼疏看著姬搴瑔柕馈
“是。”姬搴c頭,和青容一樣,都洠в惺颤N驚訝的神色。
“你們早就知道了?”
青容和姬搴疀'有移開目光,卻都靜默不語。
曼疏不怒反笑。到了最後,竟然是只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裏,什麼都不知道的跟著上山下海。
“那麼你們又怎麼會分別到了姬家和月華門?”
薛華子看看陸英,面露憐色,沉聲說道:“他們在陸兄家平安長到四歲。正當所有人都放鬆了心思的時候,陸家忽然被襲,陸兄拼死將他們藏在不同的地方,而自己卻慘遭滅門。姬門主早到一步,只來得及找到一個孩子,官兵便來了,他們只好撤離。而青容,便被稍候趕到的老夫找到,帶了回來。”
那麼陸英便是陸御醫的孩子?
曼疏看向陸英,他的臉上洠в邪敕盅壑袇s似有一把火在燒。
曼疏心思一轉,明白了幾分,“您洠в袑⑹聦嵏嬖V他,他認錯了仇人,是嗎?”
薛華子長歎一聲,痛苦的椋狭搜劬Α
事關重大,他曾對陸兄發下誓言保守秘密,又加上他瞭解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徒弟。若是陸英知曉了原委,必定會去報仇,他不願意看著自己的徒弟螳臂擋車,白白送掉了性命。因此便將一切都耄Рm了下來,只說是強人搶劫殺人。不料陸英竟然瞞著他自行追查,耄Ъs猜到了一些,認定是狄放斬草除根,竟然一意孤行,終究鑄成大錯。
這都是他造下的孽債啊!
曼疏椋а厶ь^,深吸了一口氣。
她已經不想要再聽這些陳年的舊賬。
“誰的孩子也好,誰的錯也罷。桑桑是無辜的。”她看了一眼姬搴挚纯挫o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