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不在人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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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东伤心的落下泪来，我第一次看到她流泪。 为保护我炸的遍体鳞伤她都没有落泪，她也有脆弱的一面。
“ 小漠，你不该对我这样好。那样我会动摇自己的爱情和婚姻。我还想去苏联找我丈夫呢。我看那个新疆小姑娘对你很痴情，你们是绝好的一对，年龄也相配。”
我一下捂住李卫东的嘴。
“不许胡扯，尽管阿依古里丽喜欢我，我只把她当作小妹， 我只爱你一个人，爱你一辈子。即使你去了苏联，我也要等你，我要等到一百岁。”
我激动的说。李卫东抱住我，哭泣起来。
“小漠，你真让我举步为艰呀，我可怎么办呀。”
李卫东呢喃着。我凄楚的进入睡梦。
一夜的飞雪使草原一片洁白，空旷辽远，看不到尽头。我看着茫茫的草原，皑皑的白雪，心中一片茫然。 。 想看书来
10。在这里我学会了骑马，适应了大漠的生活
10。岁月如梭，转眼春暖花开了，李卫东像呵护儿子一样照顾着我，在这里我学会了骑马，习惯了吃牛羊肉，喝奶茶，习惯了住帐篷，习惯了在草原上骑马奔驰赶着马群狂奔。就在我快乐的享受着自由自在的美好生活时，一封信在我们的生活中掀起波澜。这封信是从国外寄给李卫东的，这封信给李卫东带来很大麻烦。当地牧区政府为这封信调查了她好多次，气得李卫东把信丢给他们，政府小官员看不懂信的内容，又知道李卫东是建设兵团首长的女儿，最后不了了之。
李卫东告诉我信是列文的父亲寄来的，说很想念她和儿子，希望她们去苏联。那个年代中苏关系非常紧张，边防经常发生武装冲突，想去苏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偷渡出境，但是想偷渡如果被发现就以投敌叛国罪论处。抓回来后果可想而知。李卫东日夜焦灼，茶饭不思。最后毅然决定冒险越境，与她相处了长久的时间，我知道她想作的事情谁也拦不住。我痛苦的等待那分手的时刻，默默的注视着李卫东的一举一动，想把她的每个细微的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都记在心间。我知道这次分别有可能今生今世就不会在见面了。我突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抱住李卫东哭着说：
“我不能让你走，我不能让你走，你走了我就在也见不到你了。”
“小漠，你放心，我还会回来的，我见他一面，让他看看孩子我就马上回来，回来后与你结婚。为你生儿育女，伺候你一辈子，好好的爱你。一辈子守在你身边。”
李卫东眼里也浸满泪水，我为她擦去眼泪。用力的抱着她，亲吻她。
要准备的东西都备齐了，我准备为她送行，阿妈紧紧的抱着列文，不愿意让他去。李卫东用维吾尔语亲切的同阿妈交谈，阿妈终于把列文抱上马去，用力亲吻着列文的脸庞。李卫东抱住阿妈，抹掉阿妈脸上的泪水。为阿妈系了系头巾。然后飞身上马。我也骑到另一匹黑马上，阿妈很快拿来一大块羊肉放到李卫东的皮囊里。列文天真的坐在马上高兴的叫着：
“我要看爸爸了，我要看爸爸了，阿妈再见！”
李卫东皮鞭一挥，胯下的骏马飞奔起来。我的马紧紧的跟在她后面。 。 想看书来
11。偷越边境
11。“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我想起了木兰辞里的诗句。李卫东一脸肃穆，马踏飞燕，狼烟四起。大漠狂沙打的列文哭了起来。李卫东抱住列文，全身匍匐在马背上。
大漠落日圆，天色渐晚，风沙渐渐小了。一片汪洋展现在我们面前，马儿跑累了，李卫东翻身下马，抱着列文坐在水边，马儿卧在胡杨树边，列文累得睡倒在李卫东的怀抱里。我用手捧着清凉的湖水大口大口的喝着。李卫东微笑的看着我，她向我招手，我走过去，她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她身旁，我把手搭在她肩上，她依靠着我喃喃的说：
“小漠，明天我们就到天山了，翻过天山就到了苏联。那年我结婚时丈夫带我到苏联度蜜月，我们在白桦林流连忘返，在贝加尔湖披着月光游泳，在莫斯科郊外畅想未来。俄罗斯是一个伟大的民族，她孕育出那么多伟大的作家，普希金，托尔斯泰，屠格涅夫，来蒙托夫，高尔基，他们不仅写出了杰出的著作。他们都是了不起的血性男子汉。你以后要读读他们的书。要到苏联看一看。我结婚才两年丈夫就回苏联了，中苏决裂后苏联就成了我们的敌人，从此在也没有见过我的丈夫，我的苦没处诉说，不能对任何人讲。即使这样我也是怀疑的对象，经常受到调查。没有好的工作。组织会怀疑我投敌叛国，我爸爸也受到牵连。弟弟不能入党不能参军。没人敢接近我，只有你这样傻，跑几千里来看我。我对不住你，小漠。”
李卫东啜泣起来，我紧紧的抱着她。
“明天也许是我们诀别的日子，偷渡越境九死一生，很多越境苏联的人不是被抓住就是被打死。如果我死了，你就去找阿依古丽，她是个好姑娘，痴情的好姑娘。”
我用手捂住她的嘴，李卫东呢喃的睡着了，在我怀里睡着了，她紧紧的搂着小列文。天色已经暗下来。我把我穿的皮袄脱下来给她们盖上。湖水荡漾，掀起浪花。星光在湖面上摇曳。我点燃干柴，篝火映着李卫东白皙的面庞，她的脸上挂着泪珠，我轻轻的为她拭去。小列文红扑扑的脸紧贴在妈妈的脸上。带着幸福地微笑，是不是他梦到他的爸爸了。大漠的夜晚很凉。我不停的在篝火里加着柴草。我饿了，从皮囊里拿出一块羊肉烤着吃。我们的两匹马在我们一旁卧着，警觉的昂着头，打着响鼻。
我也有点困了，眼睛睁不开了，突然一颗流星划破夜空向西方坠落，我的心变得沉重起来。不知道啥时候也睡着了。
天刚蒙蒙亮，李卫东早起来了。她叫醒了列文，烤热了羊肉，烧开了水壶。我们痛快的吃的足足的。也让马儿吃饱喝足就又出发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12。李卫东向中苏边境冲去
12。 我们来到天山脚下，雄奇壮美的天山山脉，虽是春天，山顶上还是白雪皑皑。“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我想起伟人的诗句。
“ 李卫东，我们能攀过去吗？列文受得了吗？我们的马儿能爬上山吗？”
我忧虑的说道。
“我们可以绕着山谷走，从山谷里穿过去。”
李卫东说道，我们沿着山谷缓慢的前行。跨下的骏马警觉的抖动着耳朵。越往前走越感到阴森可怖。前面是一片汪洋，水清澈湍急，风声鹤唳。好马！我们马儿如同天马一样。飞腾跳跃，穿过激流。我惊恐的看着身后的一片汪洋，不知道是怎样飞跃过来的。我们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才绕出天山，其中的神奇场面以后在与朋友们诉说。我们要快速赶路。
绕出天山，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这大概就是哈萨克大草原。穿过大草原就到了边境。1962年这里好几个县的牧民背井离乡赶着羊群逃奔到苏联，以后陆续驻守了边疆军垦兵团。在想逃亡苏联就十分危险了，李卫东向我介绍到。
“所以，你就送到这里，前面的路平坦辽阔，两天我就到苏联了。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风险，听到了吗？小漠？”
李卫东看着远处的羊群对我说道。这时列文面色苍白，已经不怎么说话了，一路的颠簸，他一定是病了。
我着急的说：
“不行，除非你能甩掉我，我一定要看着你见到列文的爸爸，看看这个苏联人是什么东西。”
李卫东说服不了我，气得扬起马鞭，骏马如同射出去的飞箭。风在我耳边呼啸。羊群在我们身后咩咩的哀叫。雄鹰在天空展翅飞翔。
哈萨克草原已经没有诗中描写的那种“风吹草低现牛羊”的美丽景象，很多的地方都变成沙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生机，荒凉而死寂，逃离家园的牧民留下一处处干打垒的牛圈。我们经过两天的辛苦跋涉快接近中苏边界了，解放军战士骑着马背着枪在巡逻。
太阳西沉，已经接近地平线。列文好奇的看着巡逻的队伍。李卫东对我说：
“我们深夜穿过边境线，那时巡逻队伍容易思想麻痹。”我轻轻的点着头。
我们隐蔽在树林里，残阳如血，狼嚎狗吠，猎猎寒风吹得树林呜呜怪叫。夜深了，列文被冻的哭起来。李卫东赶紧捂住列文的嘴，边境线上探照灯把四周照得通明。李卫东让我用皮子把马蹄包上。我浑身发抖，一是紧张，一是天气太冷了。我费了好大劲才包好马蹄。李卫东说：
“小漠，你看着我先冲过去。20分钟候你在追我，我在前面等你。”
“好，你要小心。”
李卫东翻身上马，我把列文抱上马去，她们飞一样冲向中苏边境线。突然探照灯雪亮的灯光照射着她们。巡逻战士带着猎犬骑着战马追过去。一个人大声喊道：
“站住！投敌叛国死路一条。再往前冲我们就开枪！”
李卫东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挥打着骏马，俊马如同射出去一样。巡逻战士同时开枪，李卫东和列文从马上栽下来，倒在血泊中。
“李卫东——李卫东——”
我跑着冲过去，被几个战士摔倒在地，把我五花大绑起来。我疯了一样的叫着李卫东的名字。泪水模糊了双眼，我晕倒在地。
当我苏醒过来时，我的面前站着荷枪实弹士兵，一个首长模样的人大声对我喝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顽抗到底，死路一条，老实交代你投敌叛国的阴谋，你们还有多少人，你们的组织者是谁。”
我被吓了一跳，我成了犯人了。我痛苦的闭着眼睛，眼前闪动着李卫东倒在血泊中的情景。我也不想活了，李为东死了，我活着有什么意义。我抱定一个念头。不说话，不开口。决不让他们知道李为东是谁。一定让她死的安宁。不让她落个投敌叛国的罪名。
不管他们怎样威胁，我抱定一死了断自己的决心。决不开口。几天过去了，我装聋作哑。木头一样，傻子一样。在哨所里我被关押了十几天，首长看我真像傻子一样就把我释放了。
我牵着我的黑马，心如死灰。在草原上盲目的游荡，没有了李卫东，没有了家。让野狼把我吃掉算了，天气越来越暖和。草原上开着不知名的五颜六色的野花。我在胯下的骏马好像也无精打采的样子，打不起一点点精神，它边走边吃着草地上刚长出的青草，草地发出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沁人心脾。突然黑马的耳朵树了起来，树丛中的小动物们都惊恐的躲藏起来。黑马仰头长啸，鬃毛紧张的抖动，空气有些窒息，一阵风卷过来，一群狼从深山里向我扑过来。我惊恐的飞身上马，黑马如同旋风一样飞奔。
这群狼有十多只，冲在头里的可能是这群狼的头领，它结实粗壮，高出其它狼一头。这群狼十分狡猾，不急不缓的跟着我。我平生没有受到过狼的攻击，没有打狼的经验。当面对死亡时可能人就有一种求生的欲望吧，我紧紧的抱住骏马，扫视着身后穷追不舍的恶狼。突然这群狼分成两股，在马的两侧猛然加速，马两侧的带头的恶狼扑向马的脖颈。我的黑骏马真是一匹勇敢的战神，它腾空跃起，四只铁蹄猛的踏向那匹最大的恶狼。只听到那匹恶狼一声哀嚎，五脏六腑从腹中爆了出来。当场毙命。头狼毙命，其余的恶狼魂飞破散的逃跑了。
我惊出一身冷汗，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我清理了狼的五脏六腑，狼的毛色真好，灰中透白，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泽。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它拖到马身上。回家有了吃得了，我疲乏的骑到马上，我的黑骏马轻松悠闲的踏着碎步，太阳暖融融的，美丽的草原呈现出迷人的色彩，五颜六色的大片大片的野花发散着清香。我趴在马身上睡着了。睡梦中我又梦到李卫东，她温柔的站在我身旁，用手摸着我的头说：小漠，你该成家立业了，她为我布置好了新房，带着我去相亲，那个姑娘是如此的面熟，面纱里美丽娇羞的面庞挂着泪珠。啊！是阿依古丽，我突然抬起头来，草原辽阔无垠。群马无拘无束的在奔跑，鹰击长空，青草蓝天。 。。
13。她像一只美丽的蝴蝶
13。久违了的梦幻，可怜的阿依古丽不知现在是啥样子，与她别离时那飘飞的红纱巾一直藏在我的心口窝上，那次雪后分别始终没有见过她，我的眼睛有些湿润。我拍了一下我的黑骏马，它飞快的跑起来。谚语说老马识途，一点不错。我不用牵引，黑骏马就顺着原路奔跑。经过几天的跋涉终于到了米尔沙里，这个让我牵挂救过我生命的地方。
我看到老妈妈站在帐篷旁边，一脸的愁容。我从骏马上跳下来，一下跪在老妈妈身旁，老妈妈慢慢认出我来，轻轻把我扶起来，脸上挂满了泪水。
“大妈，我是小漠，我回来了，阿依古丽呢？”
老妈妈好像听懂了汉话，把我领到帐篷里，只见阿依古丽面如大理石，静静的躺着。闭着眼睛。我激动的叫道：
“阿依古丽，阿依古丽，我回来了，我看你来了。”
阿依古丽张开眼睛，吃惊的看着我，一头扑到我的怀里，放声哭起来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说：
“阿依古丽，我对不起你，从今以后我就不走了。”
阿依古丽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我，她好像在说：自从你去了山那边，我常常站在雪山上，看着你离去的方向，寒风冻坏了我的手脚。我也不觉得冷，我天天盼望能看到你，能在见你一面。现在你来了，我的心高兴的要跳出来。她越说越激动，一口鲜血从嘴里涌出来。我急忙摆手不让她说话，我抹去她嘴角的血痕。阿依古丽脸色惨白，神色恍惚。我轻轻的抱着她，她眼里含着泪花，微笑着，她好像在告诉我：
我没有事的，我我没事的，你来了，我的病就好了。我是心病，只要能天天看到你，我就会健壮起来。
阿依古丽在我的怀抱里睡着了。她的嘴角带着幸福地微笑。我突然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