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鬼拍档-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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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然不听，一意孤行地朝外奔去。
　　虽是深夜，但火车站依旧人很多，大厅间睡在椅子上的睡着，坐着吃泡面的吃着，低声聊天地聊着，疲惫的感觉充斥着空气。
　　似乎所有人，都没有被大型事故所影响。
　　“你好，现在有通往平光区的火车吗？”
　　窗户内的售票员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抬眼看他：“平光区出事了，没车！”
　　“你帮我再看看吧！我真的很着急！”齐然整个脸色都白了起来，而回应他的只是窗户“啪嗒”关上的声音，售票原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垂下头去翻弄着报纸。
　　齐然整个人，心都凉了。
　　他着急的想要去再次打开窗户，旁边却突然有人拉住了他的手：“同学啊，现在平光区可是大乱啊，所有班次都停了，你再去找那售票员也没用的，因为他也没办法。”
　　“你这样说，就说明你有办法了？”
　　“我这边有一私家车，可以载你走，但是这价格嘛……”
　　“价格好商量。”被宰也无所谓。
　　“小同学够爽气，但是还有问题，这平光区进不去，只能停在旁边的镇上，剩下的路得你自己走过去了。”司机大叔嘿嘿笑了两声，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可看他那么着急，一定是会愿意坐上车的。
　　“可以。”齐然就这么跟着司机大叔坐上了车，夜色已经深，按理说应当是睡觉的时间，可齐然却毫无困意，世界那么安静，可他的心却那么地焦躁。
　　“小同学，这平光区出了大事，你那么急着去干吗？”
　　齐然沉默。
　　“是不是有朋友在那出了事。”
　　这也太不会聊天了吧。齐然依旧沉默，司机大叔觉得无趣，尴尬得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齐然盯着窗外的双目么已经感觉到无比酸涩，便听见司机大叔道：“好了，我们到了。”
　　齐然交了两百块钱，下车。周围漆黑一片，夜风吹得有些厉害，他也认不得路。司机大叔估计是觉得自己宰了他那么多钱，有些于心不忍，便给了他一个手电筒，又为他指路：“你就顺着这条小路一直朝前走，看到一大路后再转个弯直走，估摸着两个小时就能到了。不过这路上也没什么小店开着，你要真饿了就看看那田埂里头有没有能吃的东西。”
　　“谢谢。”齐然的面上不起一丝波澜，反倒是让司机大叔有些刮目相看，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子，一看就没干过什么粗活，面对接下来这么辛苦的路程却一点也不害怕，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啊。
　　佩服佩服。
　　齐然并不是不害怕，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他没有时间去想些别的事情。
　　沿着有些泥泞的路不停地走，走到口渴，走到脚疼，走到饥饿，走到天色已经蒙蒙亮，他整个人已经累到快要虚脱，可是那脚却停不下来，走成了惯性，无法停止下来的惯性。支持他的唯一信念，就是找到傅满枝。不管是好是坏，也要找到她。
　　夏日的五点，天气已经凉得差不多，不少晨跑的孩子已经露了面，早餐摊子也开始冒起了香气。齐然并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出事的地方在哪里。便走到一个摊子跟前，问了一个正在把包子摆出来的大妈：“你好，请问这里是平光区吗？”
　　“是啊。”大妈看起来热情好客，笑得时候格外爽朗。
　　“那出事的地方，在哪里啊？”
　　大妈也是个明白人，听他这么问就猜出了那么多，表情有些惋惜：“小伙子是不是有家人也坐得那班火车？从出事开始政府就拍了很多消防员去了，差不多都救了出来，要不就是送到了A市区医院，要不就送到了……诶……”大妈说着叹了口气，见齐然垂着眼帘，有些忧愁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一定不会有事的，老天也会被你的诚心感动。”
　　看齐然面色惨白，嘴唇干裂，衣服裤脚上又沾满了泥泞，就能猜出应该是大晚上老远赶过来的，这么一个年纪的孩子，真是不容易。
　　齐然苦笑了一下，问了大妈A市医院在哪里后道谢离开，临走时好心的大妈要塞给他几个包子，他却摆摆手。
　　“我不收你的钱啊，你就拿着吧。”
　　“谢谢，真的不用了。”不是不饿，是已经饿过了头。
　　“好吧，那你小心点。”
　　*
　　傅满枝原本是想去A市的古镇玩玩，可一出门却发现整个街道都有些死气沉沉的意味，夏天的粘腻感混在其中，更是让人感觉到很不舒服，她随口问青旅舍的工作人员：“现在也不早啊，怎么这街道都没什么人？”
　　“还不是平光区出事的原因吗？那边没什么大医院，就就近送来我们A市的医院了，那医院人手少，伤员多，都忙乱套了。急得里头都派人出来找志愿者了。”对方埋着头，正在计算器上算着这两天的收入。
　　“我要去！”
　　那人难得从一大堆数字当中抬起头来看着她，眼里有一丝诧异。
　　“人家躲还来不及呢，你个小姑娘怎么积极地想去呢？”
　　“谁知道呢，习惯了吧。”傅满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以前是接触去世的人，现在是帮助活着的人，性质都很一样的嘛。
　　差不多打听了A市医院的地址，傅满枝便赶了过去，果然一到医院门口，她就发现整个都乱套了，平日里电视里书上描写的白衣天使应该是面带微笑，淑女地走在各个医院的那种，可这A市医院的一个个发丝凌乱，在大厅满场飞，完全忙到什么都无法顾忌了。
　　“你好，我想来当志愿者的，请问应该怎么做？”傅满枝眼疾手快，拉住一个正在飞奔着的小护士。
　　“帮我把这些东西送到2楼13号病房。”小护士也没跟她客气，把东西朝她手里一塞，又朝别的地方飞去了。傅满枝也没有多问什么，拿着东西麻溜地朝二楼飞去。现在电梯都处于着急地状态，要是楼层不高，能帮着人家省一点就省一点了。
　　送完了东西，傅满枝具体也不知道干些什么，只能在走廊里头走。医院里头正处于有些“血腥”地状态，一会送来一个满脑袋是血的，一会又送来一个小腿被砸破的，好在傅满枝心里足够强大不晕血，同时她心里也很佩服这些医生护士的，面对这些情况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其实有时候想想，医生护士和自己的行业性质还真差不多，那就是见惯了生死。
　　傅满枝走着，不时地帮一些小忙，大家都忙得狠，都没注意到她，她也乐得自在。
　　“同学，我正忙着呢，你去问护士站把。”
　　“可是你不就是护士吗？护士站没人。”不远处有人在说话，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傅满枝上前想帮那人找人：“同学，我来帮你吧。”她道，却忽地看到背对着自己的那人背脊一僵，随后慢慢地回头过来，看着她：“傅满枝，我可终于找到你了。”声音有些嘶哑，却饱含着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5　章

　　“齐……齐然……”傅满枝的声音有些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正前方的齐然。她真的不敢相信，要是在以前她早就会认出齐然，可如今，那个背影沧桑，衣服皱巴巴扭曲在一起的齐然，那么落魄，那么的带有疲惫感。和她所见过的齐然，完全不相同。
　　他曾是个多么干净美好的男生，不语的时候带着冰冷，微笑的时候眼里透出温暖。傅满枝箱子，有些鼻酸，说话声音哽咽脸起来：“你怎么了……”
　　“傅满枝，我终于找到你了。”两人原地沉默对视了片刻，齐然大步朝她走来，一把把她揽入怀中
　　，他手掌力道没有仔细控制，有些过重，压在她的背部让她有些难以喘气。但是她却没有挣扎，不得不说，傅满枝有些喜欢那种贴近他胸膛的感觉，她能清楚听到，来自胸腔里头“咚咚咚咚”的心跳。
　　“我以为，我见不到你了。”
　　“我好怕。”
　　“我总是在离别后，才知道眷恋的情歌。”
　　他的嗓音带有魔力，那么一点一点地，钻入了傅满枝的耳朵当中，她抬起头看向他，总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这还是不像他。
　　“离别后的思念。最磨人。”
　　傅满枝依旧没有反应过来，齐然已经松开她：“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现在医院正忙着呢。”
　　傅满枝和齐然在医院里一直忙活到了晚上，临走店时候护士长塞给他们两块面包：“这也帧找不出什么饭菜给你们吃了。这两块面包还是楼下便利店里头买的，可千万别嫌弃啊。”
　　“没呢，我们可就好这一口！”傅满枝小，一边接过面包一边把另一个递给了齐然，齐然没有说什么，温吞地冲着护士长点头致谢。随后两人结伴离去。
　　“现在年轻人这么懂事的野真不多了。”护士长望着他两的背影，感叹。
　　傅满枝一早走的时候没有退床位，有住的地方，可青旅早就人满为患，齐然连个床位都找不到。无奈，她只能帮齐然借了间浴室，简单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以后，离开出去找宾馆。两人一连问了好几家，都没有了房间，甚至到了一床位都难求的状态。一直到了九点左右，傅满枝和齐然还是在外头冻着。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外头能对付。”
　　这么大的A市，竟然连个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不用啊。你一个人多无聊。我陪你一起还有个伴呢。”傅满枝看着他：“难不成你怕我还怕啥不成？不会忘了我是干嘛的吧！”
　　“你还记得吗？曾经有一次，我们俩个也曾露宿在外过一次。”齐然回忆着以前的事情，眼中有一丝笑意，傅满枝点点头：“当然啦，还是第一次露宿街头。没想到，第二次露宿街头，我还是跟你一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霉你啊。”她开玩笑，齐然没有接话，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远方的星星点点，很认真的模样，傅满枝也同样，和他一起看着远方。
　　她突然感觉这样子的感觉也不错。凉爽的夏夜，坐在路边听着蝉鸣，看着最淳朴的美景，人们总是被网络和电子产品的世界迷惑着，而忘记了我们真正纯美的世界啊。
　　“傅满枝。你是怎么脱险的？”齐然突然开口，问她。
　　“我没有坐原先的那一班车，我提前走了。”
　　“哦。”他道，发出不含有意思简单的单音节：“为什么？”
　　为什么？问得是指什么？为什么要换一班车？还是为什么要提前走？
　　“因为……”
　　“是不是不想见到我？”齐然突然打断她的话。
　　“恩？”话语的冲击量有些大，让她脑子瞬间一蒙，过了一会儿，齐然又冒了一句更蒙的话：“傅满枝，其实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你。”
　　她如触电般，身体一怔，转头去看他。此时此刻，齐然也转头看他，月光淡淡洒在他的身上，包裹出一层银白色的光晕，清冷，不易接近，可却因此显得他的双目中温暖的感觉流光溢彩。她突然感觉到喉咙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塞住了一般，痒痒的有些难受，又难以发出声音。
　　齐然沉默着，似乎在等待她的开口。
　　“那为什么……之前你不……”
　　“因为。”他放慢了语调，一字，一顿：“我自卑。”齐然说得时候，带着一丝自嘲的笑，眼帘也随着垂了下来。
　　“自卑什么？”
　　“自卑我无法保护你。”
　　“然后呢？”
　　“我觉得心头总有挫败感。每一次你捉鬼的时候我都帮不到你。每一次你受伤的时候我都照不顾了你。真的很矛盾。有时候你不需要保护，却需要保护。但是真的能够保护你的人，又不多。”
　　“哈。你在说绕口令吗？”见气氛有些尴尬，她开口开玩笑的道。
　　齐然恍若未闻，继续道：“既然帮不了你，我想我就不应该跟你在一起，阻挡了更优秀的人陪你。”
　　“就比如苏新泽。”傅满枝原本还在想着，一直看起来清冷孤傲的他，眼中优秀的人会是什么样子。可听到苏新泽名字的时候却吓了一跳，这要被蓝紫薇听到他竟然有想让自己和苏新泽在一起的意思，还不得把他给掐死？！
　　“而且，一开始我觉得你好像也挺喜欢他的。”
　　“你在开玩笑吗？我喜欢他？他那个二傻。”
　　“对，就像你说的。他那个二傻，他是喜欢你的吧。可是追人的方法那么老套，缠着，要请你吃饭，有事没事来找你。可是你，却不讨厌，一直对我嫌弃不满的你，会跟他说话的时候笑的那么开心，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明明认识也没多久，却那么熟的感觉。他毕竟是个警察，比我有能力保护你。”
　　“每次我发现我的无力保护你，就连靠近你都觉得羞愧。”
　　“你可别扯上我。”傅满枝不知何时隐在了暗处，在深夜中沉沉地发声，嗓音中带着陌生的冰冷及漠然。
　　齐然不解，漆黑的眸循着声音去找她。
　　“是你自己自卑，是你自己想太多，是你自己乱点鸳鸯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问题　！！你甚至都没有问过问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就已经决定好了一切。”傅满枝握拳在地面上垂了一下，几近崩溃边缘，想要迸发出了的眼泪在眼眶中拼命转。她起身，愤愤地想要离开，齐然在后头，粗鲁又笨拙地拥住她的腰。
　　“对不起。”
　　“我被那个叫感情地东西绊住了，陷进去了，无法自拔了，没有大脑去思考了。傅满枝，真的对不起！”
　　他的嗓音低沉而撩人，有些反常得不像是他。这种话，真的不像是齐然会说出来的。
　　傅满枝的肩头有些微微颤抖着，连带着声音都带着颤抖：“齐然。我是我。其他的，只不过是包装起来的外衣。和我，没有关系。”
　　“你会保护我。每次有危险的时候，你都在我身边，这样，就够了。”
　　“苏新泽和我不过就是朋友的关系，唯有你，是我心中的最特别。”
　　“以后，不要把我朝外推了好吗？”傅满枝说着，声音更加颤抖，憋着的眼泪拼命滑落了出来，她转过身来，和齐然紧紧相拥着。
　　这个夜晚，注定完全了曾经的相思成灾。　　　　　　　　　　　　　　　　　　　　
作者有话要说：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