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也无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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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雅极了。我的心怦怦不安分地跳着,惠香也是有女人味的,但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尽是混杂着山野植物的青苦气味儿,带着浓郁的职业特点。 哎呀,这种时候,我想到哪儿去了。怎么把惠香和聂虹对比起来? “走,”我轻轻地挣脱她的手,低低地说,“我们到客厅里去坐。” “行啊,你领我参观一下居室吧,我早想看看你们家了。”她一把逮住了我的衣角,解释一般道,“唷,真黑!一点儿也看不见。” 我的头几乎都晕了,她怎么哪壶不开偏提那壶啊!我这家能让人参观吗? 客厅里点着蜡烛,她松开逮着我的手,抢先一步,端起蜡烛,嘴角一努说:“走吧,姜老师。带我参观参观,怎么,你不愿意?” 我朝着她浮起一脸苦笑:“我这家哪能叫人参观啊,聂虹……” 我真想说,你快饶了我吧。不料她截住了话头说:“怎么不能看啊,你又没金屋藏娇。我偏要看。” 说着,她端着蜡烛,坚定地向里屋走去。 “都快成垃圾箱了,还金屋藏娇呢!”我自嘲而又无奈地双手一摊,只得跟着她走进里屋。 “啧啧,”她端着蜡烛,借着闪烁的光影,把零乱的衣裳、书报乱扔的屋子瞅了两眼,嘴里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平时,只听说你生活得忧郁,不快活,没想到会是这副模样……” 我惶惑地打断了她的话:“怎么个模样?” “质量如此之低,简直是清贫,姜老师,这太不公平了。” “这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讷讷地说,“也是命呗。” “那一个人,也不能尽顾事业,一点也不顾家啊。”她愤愤不平地嚷嚷着,好像和什么人争执一般。 一听她这话,我就明白,关于我和惠香的口角和传言,聂虹在画报社里全听说了。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幸好,听她的语气,她是完全同情我的。只是、只是,她为什么对我这么个人充满了好感呢?她是这样的一个妙龄女郎,在画报社当着一个工作轻松、收入又不错的记者,身旁不乏追求者。编辑室里的人常说,聂虹是电话最多的一个,况且异性多,还不怕人家议论,她、她这是…… “姜老师,你真老实。”聂虹转过身来责备地说。 “我,老实?”现在的小青年都这样,说起话来没头没脑的,怎么扯到老实不老实上去了呢?“这话从何说起?” “哈哈,你连这都听不明白,”聂虹又笑了,“换了别的男人,老婆总在外头不沾家,早就拈花惹草地把女孩带回家了。” “我,”我点了一下自己,也跟着笑了,“我这副模样,还能交上桃花运?聂虹,你还是别开我玩笑了……” “这怎么是开玩笑呢,”聂虹正色道,“你怎么啦,哪点差了?画报社的名记者,资深编辑,照片拍得有水平,时有作品在报刊上发表。最关键的是老实,不知有多少漂亮女孩想认识你这种男人了,嗳,你没听说,我们画报社那些年轻记者,专爱找歌星、模特、影视明星拍照嘛。” 这并不是什么新闻,那些记者们,给大大小小的明星们拍了照片,写了文章,少则名利双收,多则名、利、色三丰收,在省城里是公开的秘密。 “可我怎么能去做那样的事啊?”我思忖着,不由喃喃自语地说了出来。 “你又为什么不能做那样的事?”聂虹振振有词地责问道,正要接着往下说,突然,她的嘴里发出一声惊叫,“哎呀呀,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一面叫着,一面“噗”一声吹熄了蜡烛,把蜡烛重重地丢在地上。 我连忙走近她身旁,惊问着:“怎么回事?” “烛油滴在我手上,烫死了。”聂虹抬起手来,呻吟一般苦恼地叫着,呼呼地朝着自己手背吹着。 我一把抓过她的手,摩挲了一下问:“要不要擦点药?” “擦什么药啊,”她说着把整个身子倚靠在我的身上,“让你摸一摸,我就不那么痛了。” 她的手有些凉,似乎带着湿意,皮肤柔滑而又细腻,手指纤长,细巧得仿佛轻轻一用力就能折断。我抚摸着她的手背、掌心,一点儿也没用力,她却伸长了手臂,任凭我摸着、揉着。 这一动作迅疾地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身上像着了火,脑子里空白一片,黑漆漆的屋子里,溢满了聂虹身上温和的馨香味儿,那不仅仅是香水,那是再高级的香水店里都闻不到的混合了少女体香的醉人的味儿。尽管闹不明白聂虹为什么要这样充满柔情地对待我,向我表示她的好感,但有一点我是清楚的,只要我稍作表示,我们会自然而然地进入更亲昵的程度。那真是强烈的诱惑!我的心里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整个身子像浮了起来。  书包 网 。com 想看书来
爱情世纪末(4)
她的身子歪了一歪,仿佛就要倒下去,我急忙伸出右手扶住了她的腰肢。哦,她的这一部位是如此纤细、柔软、富有弹性。 她微微地一偏脑壳,悄没声息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声音柔柔地传进我的耳里,我的左手把她被烫着的手轻轻逮到嘴前,吹了一口气道:“还痛吗?” 她清脆地笑了一声,发潮的凉凉的手出其不意地盖在我的嘴唇上,重重地捂了一把说:“好多了,你再吹两口仙气,就全好了。” 这一亲密的举动,一下鼓起了我的勇气。 我抓过她的手来,悍然不顾地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又把她的手翻过来,在她的手心里又吻了一下。 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含羞带娇地瞅了我一眼,身子轻轻地向我倾倒过来,我惶惑而又不失时机地把她整个身子紧紧地搂在怀里,她的嘴里轻轻地吁出一口清香的气息,我把脸凑上去,笨拙而又有力地吻着她。她仰着脸,任凭我久久地吻着她的唇,吻着她的嘴角,吻着她的脸颊和眼眉。我感觉到她轻吁着承受着我的吻,我还感觉到她合上了眼睑,呼吸显得急促起来。而当我的嘴再次落在她温润的唇上时,她的唇微微启开,逐渐接受着我的吻,我的舌尖能体味到她细碎的牙齿、她的口香,她渐渐愈发局促的喘息。当我更为热烈地拥抱她的时候,她开始主动地吻我,吻得贪婪有力。嘴里还含含糊糊地喃喃着:“姜老师,天义,真好,这样真好,你应该过得好一些,真的,我愿意,从心底里愿意……” 聂虹,整个画报社最为青春美丽的姑娘,此时此刻竟和我变得如此亲密无间。以往,社里的同事们经常以不无羡慕的口气说,将来,还不知哪个男的有福气娶她呢。就是我自己,平时不也把她视为可望而不可及的美女嘛。谁知,她竟会暗中爱上了我! 我浑身感觉到一阵燥热,头整个儿都变得晕晕乎乎的,一股狂喜的幸福感笼罩着我。 她已变得惶惑的喘息,她一次次贴向我的身躯,她紧紧搂住我的双臂,愈发地鼓励和煽动着我的欲望。当我再次热辣辣地吻她时,她一边张嘴接受着我的吻,一边长长地吁 着气在我耳畔道:“真美,天义,真幸福。噢,我早想和你这样了。” 原来她的感觉和我一样,她爱我! 我无所顾忌地把她抱了起来,长期孤寂冷漠的身躯燃烧一般充满了力量,浑身涌起一股强烈的欲望。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幽暗,我看到聂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的头发因为我们的亲热显得有些蓬乱,当我的双手不安分地抚摸着她柔软而极富弹性的身子时,她一次一次俯下脸来吻着我。我被她天使恩赐般的爱激发得要疯了,我只感到被她所吸引的欢乐,我带着一股狂暴不顾一切地和她亲昵着。她缓缓地伸长了手臂捧住了我的脸,摩挲着抚摸了几下,凑近我耳畔说:“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仿佛有一股醉人的花香轻轻拂来,我似乎进入了梦境。夜是那么黑,黑得让人膨胀起为所欲为的欲望。北京影剧院门前鼎沸的喧嘈伴着小贩的叫卖声传来,窗户外面,一根笔直的电线杆子,耸立在夜空中。让人觉得,夜空是那么饱满丰实,幽深难测。那无际的苍穹像呼吸一般在起伏着。 省城的春夜,唤醒人的野性和激|情的夜。 一切都结束了。 我出了一身微汗,我双手紧紧地搂着她,用近乎崇拜的声音道:“我要娶你,离了婚娶 你。” 聂虹笑了,她把脸贴在我身上,用甜蜜得呻吟般的语调说:“当真那样,当然好G86AA。不过,你还是好好想想罢。可能么?” 有什么不可能的,反正我和惠香的不和在画报社内尽人皆知,离婚是早晚的事。不过我不再急于表白了,现在急急地向聂虹说出口来,反而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我只轻轻地说:“我是认真的。” 聂虹信赖地又往我的身上靠了一下,懒洋洋地伸手摩挲了一下我的头发,现在我发现,她特别爱用这个动作,她说:“这更证明了你是一个好人。走吧,看电影还来得及。” 我有些不情愿地跟着她站起来。 坐在黑漆漆的电影院内,看着一对年轻的恋人在极短的时间里迅速升温的爱情,在映出杰克和罗丝狂热地相恋、深情凝视的镜头时,聂虹情不自禁地把脸往我探过来,在我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她真是疯了,这是画报社买的团体票,她就不怕给身旁左右的人看出蹊跷来。但她的这一举动,心理暗示却是明白的,爱情常常是来得没头没脑的。只因在走来看电影的路上,我问过她,你究竟看上了我什么。她没正面回答我的疑惑,只是说,以后会告诉你,一切你都会明白的。 电影散场以后,十点已过,我问她,再到家里去坐么,她摇头说不了,时间太晚了。我坚持要送她回家,她没有反对。 在离她家不远的幽暗小巷中,我们久久地依依不舍地拥抱着,她在我的耳畔亲昵地说:“希望这个晚上令你感到愉快,希望从今往后,你的日子天天灿烂。” 我的目光追随着她消失在小巷深处的倩影,舔着嘴唇回味着她告别时留给我的吻。 说真的,当我孑然一身时,今晚发生的一切,更让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一切仿佛是一场梦,美好的春梦。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难道像聂虹这样美丽青春的女孩,会爱  
爱情世纪末(5)
上像我这样的中年男子? 电影《泰坦尼克号》里的爱情,看的时候令人情不自禁地心向往之,但在看完之后,冷静一想,谁都会知道这是编的,事实上那艘沉没的巨轮上,也不曾发生过这么离奇浪漫的故事。 而我这是在生活里啊。不行,我一定得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回到家里,电已经来了,可我却没开灯,静静地躺在幽黑一片的屋子里,细细地回味着今晚上发生的一切。从聂虹出其不意地进门到我们在她家附近告别,所有的细节和对话,都浮现在眼前。那都是真的!她那有魔力的嗓音,令人心醉的肌肤相亲,她的一对灼灼放光的眼睛,还有让人欲醉欲死的那一瞬间,哦,作为一个男人,我有多长的日子没和女人这么亲热过了呀!那真是迷人的一刻,我怎么能怀疑这一切不是真的呢!都是真的,可为什么,我的心中悬悬的,仍然感觉还是不踏实呢。不行,我得把事情弄明白,我突然想起,为便于联系,画报社给每位职工发过一小本通讯录,那上面该有聂虹家里的电话。 我开了灯,找出那个小本子,顾不得夜已深沉,把电话拨了过去。随着电话铃声响起,我在心头一再地祈祷:千万别是她的父母来接电话。 有人接电话了:“喂……” 天哪,是她。我重重地喘息着,激动得竟说不出话来。 “是天义么?”聂虹在电话中柔柔地问。哦,她的嗓音,放柔了说话,真好听。 这真是奇了!我还没说话,她竟然已经猜着了。我不由得问:“我都没讲话,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笑了:“我有第六感。你睡了吗?” “睡不着。”我咽了一口唾沫。 “为什么?” “总在想你。” “我们明天又见面了。”她似是在安慰我,“不是么?” “我不明白,聂虹,真的,”我冲着话筒,没头没脑地说着,但我想她能听懂,“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你……我们之间,这个,你是那么美,美得高高在上……” 她在话筒里格格地笑了起来,我一下子住了嘴,不知再说什么好。笑毕她说:“你要追根问底?” “是的。我不想这样糊里糊涂,不明不白……” “还记得季小珊么?”她突然清晰地问。 “你说什么?”我当然记得这个人的名字。 “季小珊。” “记得。”所有的记忆都随着这个名字被搅动着掀了起来。 “她是我的妈妈。”聂虹的声音突然放低了。 我不顾一切地朝她嚷嚷:“这不可能,不可能!季小珊不可能有你这么年轻的女儿!” 她又笑了,这会儿笑得有些辛酸:“这说明你真记得我妈妈。我是苦命的妈妈领养的女儿,天义,我不骗你。你知道这点就行了,其他的,我们改天再说罢。”她把电话挂断了。 我捧着话筒,愣在那里,久久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开始理出一点头绪来了。我的眼前浮现出一个身影佝偻、穿着寒伧的补丁衣裳、头发花白的中年劳动妇女的形象。 头一次见她,她在为我家里送煤巴。那时候惠香正在坐月子,烤火需要煤,可我打开门看到她气喘吁吁地把沉甸甸的一大扁箱煤巴搬进厨房里来时,心中还是老大的不忍。 我清晰地记得,那是一个初冬季节,她的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不安地招呼她坐下,喝一口热茶再走。她迟疑地瞅瞅我拉出的洁净的椅子,又不好意思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煤灰,朝我泡好的茶晃了晃巴掌,歉疚地一笑,转身走了。我知道她为什么不接茶杯,她那张开的巴掌沾满了黑灰。她是怕弄脏了杯子。听着她的脚步声走下五楼,我直忖度,为什么要叫这么大年纪的妇女做如此劳累的活儿。 我没想到还会再见到她。而且是在我的接待室里。那天她一走进接待室,我就认出她来了。可她却把我早忘了,毕恭毕敬地坐在我的面前反映问题。大学刚毕业的几年,我分配在省政府的信访办。那年头,也不知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