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皇帝秘史-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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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赵临风临时率宋王一族的兵马倒戈反正时,赵牧还跟众王侯在一处,消息传来,赵牧来不及脱身,他与自己的随从护卫当场就被叛军拿下,由座上客转眼间就变为阶下囚。
李岳斜眼打量这与自己明争暗斗半辈子地对手,胸中快慰莫可名状,道:“赵牧啊赵牧,你也有今天!”他顿了一顿,拧笑一声,朝众人道:“这反复无常的小人乃是当今国丈,昏君的岳父。那昏君不是极度宠爱他的皇后女儿么?皇后不是怀上甚孕了么(陈王听到这里,面孔一阵扣搐扭曲)?我们便把赵牧吊在城门上,要挟昏君退兵,看他怎么办!昏君若是不从,我们便砍下他的脑袋。”
此言一出,甘之谡、齐易安、石忠、高北鸿四人齐声叫好,眼下已到绝境,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你们……你们这些天杀的!“赵牧大为惊恐,情知骂也无用,唯有哀求的向陈王望去,指望这亲外甥出来说一句话。
却不料,陈王皮笑肉不笑道:“舅舅莫慌,我们只是以你威胁那昏君一番,不会伤你一根汗毛的,小事,小事。”
任谁都听得出陈王这话大是言不由衷,赵牧登时心若死灰,喟然长叹一声,就此闭目不言,任凭他们摆布怪只怪自己一时意志不坚走错了路,弄到如今这般屈辱地步,真是夫复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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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王侯命卫兵把赵牧挟起,鱼贯出得门来,一起走上内城城墙。
不一会儿。一大群人来到城门正上方的城楼里,居高放眼望去,只见城外官兵密密麻麻,铺天盖地,把小小内城断得跟铁桶也似的,便如同汪洋大海中一叶随波荡漾地扁舟,随时会被怒涛所吞没,令人望之胆寒。
当下,自有几个叛军士兵把赵牧两手牢牢捆在一起,然后用绳子绑在一根长杆上。将赵牧整个身子吊着伸出城楼。
就见城门正上方,一人被吊着晃晃荡荡,说不出的突兀,城外无数官兵将士注意到了这一幕、纷纷望向这边。四下里异常安静,落针可闻。
“哈哈哈……”陈王手扶栏杆,遥遥冲皇帝狂笑道:“皇兄,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人是谁?”
赵牧原本贵为当朝丞相,堂堂宋王,在京城权势灸手可热,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禁军上下凡乎无人不识得这位权倾朝野的大人物,这会儿赵牧虽经叛军殴打凌辱。狼狈万状,还是有不少人将他认了出来。周围官兵人群中发生一阵骚动,但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父王……”世子赵临风悲呼一声,见父亲被人吊在城门上,当即就想冲过去。却被周围士兵死死拉住,以免他干傻事。
萧若凝视半晌,脸色平静若水,冷冷道:“朕道是谁,不就是那个谋逆作乱的乱臣贼子?好好好,他在城中简直再好也没有了,待朕攻破内城跟他算算总帐!”
城楼内众王侯面面相觑,皇帝的反应大大出乎他们意料之外。原本还以为皇帝惊慌失措之下会跟他们谈条件,以换取赵牧地小命。哪晓得竟是这等反应,他们自己反而是一阵不知所措。
陈王拔出长剑,指着赵牧地脖子,厉声喝道:“少给我来这套!这人是你最宠爱的皇后的亲生父亲。我不信你会无动于衷。昏君你给我听好,若要此人活命,即刻下令退兵,撤出青州城,如若不然……哼哼,只消我手上稍一使力,你的岳父大人就没命了!”
听了这番话,萧若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随之就如石子入水涟漪一圈圈扩大一般,笑意越来越明显,直至仰天给给大笑开来,“哈哈……以一个叛臣的性命,威胁平乱大军退兵,世上怎有这等荒唐事?!哈哈哈哈……”
皇帝一笑,周围无数将士也跟着轰然大笑。
城楼中王侯们没想到竟是如此局面,齐齐哑口无言。
赵临风非到皇帝马前,悲呼道:“求皇上开恩,救我父王一救,所有罪过愿由罪臣我一力承担,纵死无悔!”
萧若办冷瞥了他一眼,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说着,向城楼,扬声道:“三弟,你从小就没用、想不到今日还是这般婆婆妈妈,要杀便杀,哪来许多废话!嘿,你要是下不去手,那朕来帮帮你。来人,拿弓来!”
皇帝话音一落,就见两名太监捧着“射日神弓”快步跑过来,把神弓及黄金箭恭恭敬敬递给皇帝。
赵临风一见,险些当场晕倒,扑上去不要命的扯住皇帝大袖,嘶声大呼:“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呜呜呜……不能射啊……”
萧若龙颜大怒,抬腿狠狠踢赵临风,三脚两脚把他踢开,然后左手持弓,右手上弦,开弓如满月,瞄准吊在城门上方地赵牧。
身旁的铁寒玉大为不解,飞快道:“请皇上三思,要是皇上亲手射死了赵牧,那日后怎么能面对皇后娘娘?”
萧若不答,全神贯注持弓瞄准。
猛听弓弦响处,黄金箭化作一道目力几难捕捉的金光飞去。以皇帝神弓金箭之霸道,这一箭,非射穿赵牧地身躯不可。
只见金光一闪,“哆”的一声,犀利无匹地黄金箭钉在城墙壁上,直没入半个箭身,兀自颤动。但是这一箭却没有射穿赵牧的身体,而是射断了吊着赵牧的绳索……
第七卷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32章 箭可杀人,亦可救人
只见金光一闪,“哆”的一声,犀利无匹地黄金箭钉在城墙壁上,直没入半个箭身,兀自颤动。但是这一箭却没有射穿赵牧的身体,而是射断了吊着赵牧的绳索……
绳索一断,赵牧整个身躯便自四五丈之高的城楼上直坠下来。
这一下变起仓促,城内城外所有人还没自惊愕中回过神来,就见皇帝身旁一道人影纵身跃出,一溜烟般疾冲向城门,身法极尽轻盈迅捷。却是铁寒玉。
原来铁寒玉与萧若极有默契,萧若射箭之前脸色很是微妙的一动,铁寒玉立时感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心里已有所准备,待看见他一箭射断绳索,电光石火间明白了他的苦心:根本就不是要射杀赵牧,而是为了救他!铁寒玉追凶缉贼多年,反应极快,当下身法施展到极至,迳直扑向城门。
铁寒玉飞一般冲至城门下、两臂探出,将坠落下来的赵牧接个正着,然后她袍着赵牧转身便往回跑,虽抱着一人,身法比来时却未慢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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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下兔起鹊落,迅捷无伦,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局面演变之快,实令左近所有人目不暇接。城搞上方叛军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呼喝着开弓放箭,但这时早已错失了阻击铁寒玉的最好时机,加之她的身法又快,零星一些箭支在她身后无力的坠落。
蓦闻城楼上一声长啸冲天而起,站在李岳身旁的“双刀天王”殷百里沉肩斜闪而出,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拔出一名卫兵的佩刀,旋即振臂一扬处,这柄钢刀脱手飞出,化作一道经天长虹直射铁寒玉后心。
这一刀来得好快,钢刀破空,发出呜呜呜的响声,威势异常惊人。
铁寒玉听风辩位。察觉到身后破空之声非同寻常,暗自震骇,一时不知如何闪避……
猛见一道金光闪过、“当”的一声金属脆响,火花四溅,疾射而至的黄金箭把钢刀撞飞了,在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解除了铁寒玉的危急。这一箭自是皇帝所发。
铁寒玉脚底不停,瞬息之间已驰出老远,殷万里再想飞刀阻止已来不及了。城楼内众王侯见赵牧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皇帝救走。一个二个又惊又怒,偏生又无可奈何。
铁寒玉奔至皇帝面前,放下赵牧,退在一旁暗运内功调息,这一去一回时间虽短。她已是全力施为。
赵牧死里逃生,几乎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此时面对皇帝,他又悔又愧,无地自容,颤巍巍跪倒在地,深深拜伏,哽咽道:“罪臣谢皇上救命之恩!罪臣自知罪孽深重,天理难容,无颜立于天地之间……恳请皇上赐死罪臣。罪臣死而无怨!呜……”说着说着,悲恸难抑,嚎啕大哭开来,转眼间泪流满面。
赵临风也连忙跑过来,在父亲身旁并肩跪例。连连叩谢皇上救命之恩,又谢过适才鲁莽之罪。
萧若出奇制胜,奇迹般地把赵牧从叛军手中救了回来、心下也自兴奋,不过眼下却不便对他们稍假辞色,他扫视面前这对父子一番,冷然道:“你们两个起来,总算宋王一族及时开城投降。算是罪中有功。嘿,朕回头会跟你们一样样算清楚,退下罢。”
父子俩再三叩谢皇恩,赵临风搀扶着仿佛苍老了十年的父亲起来,退向一旁。宋王一族将士暴发出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
萧若转过头。目光回到城楼,遥遥打量城楼里的叛军首脑。
众王侯只觉皇帝英目如电、不可直视,不论视线落到谁身上,谁便打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意,赶忙转过目光望向他处,不敢与皇帝对视。
萧若瞥了一眼中央空地上的香,见香已燃去了一半,遂哈哈清朗一笑,道:“你们还剩下半柱香的工夫,要是打定主意不降的话,现在就可以抓紧时间交待后事了。哈哈!”
城楼里众王侯不约而同倒抽一口冷气,无不栗栗自危。他们对视一眼,依然是一筹莫展,除了静候官兵攻城,哪有什么办法可想。
“不如……”绥远侯高北鸿怯怯的望了他们一眼,小声呐呐道:“不如我们降了吧,兴许皇上会……会饶咱们几个一条性命。”
陈王闻言,勃然大怒,厉声吼道:“绝不投降!说什么也不能投降!我跟那狗皇帝势不两立!宁愿死也不要落到他手里!”
高北鸿心头一阵不快,暗付:“你跟皇上势不两立那是你的事,老子可犯不着为你陪葬!”
唐王李岳在一旁默不作声,显然也在犹豫。石忠与齐易安对视一眼,他们两家手中无兵,基本上没有发言权,眼见今番事败,也自惶惶不安。
甘之谡大声道:“陈王殿下说的对,我们还有四五万精兵,仍有一战之力,等会就让我们与昏君决一雌雄,大丈夫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又有何憾!”
“战?拿什么战?对方皇上御……御驾亲征,率大军……平乱讨逆,名正言顺,士……士气如虹;而我们……我们这方原本就名不正……言不顺,不易凝聚军心,这些日子屡……屡战屡败,士气低落,军……军心浮动,怎么打?要再……再执迷不悟,等会……大军攻城时,你们着着吧,少说……少说有一大半人投降!”
城楼外传来这一个结结巴巴地声音,众人一听就知道是雍王姬伯谭到了。
说话之间,门口一人喝退守卫,大踏步走进城楼,果然走雍王姬伯谭,他此刻面容憔悴,目中深有忧色。
众王侯根本就不愿见雍王,自起事以来,众人商议大事从不叫他、以免他开口就是劝众人及早投降,没的触那晦气。表面上虽都对他礼敬有加,其实是几乎把他给软禁了起来。这日大举攻城时,城中大乱,外城随即失陷,奉命监视雍王的叛军士兵军心浮动,雍王适时的加以劝说一番、监视他的士兵顿时一轰而散,逃得无影无踪,他也就恢复了自由之身,随后来城楼上找众王侯。
陈王皱了皱眉头,道:“大哥怎么到这儿来了,战场上刀枪无眼,不是大哥你该来地地方。来人哪,送雍王殿下回府安息!”
门口有人应是,两名卫兵进来,向雍王走去,一边一个拉他衣袖。
雍王断然甩开这两人,一个箭步冲到陈王身前,两手按住他双肩,深深望着弟弟的眼睛,似乎想着到他的灵魂深处,“三弟,你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了?都到……都到了这种地步,你还不悬崖勒马?难道要大哥跪下来……求你不成?!”
陈王淡淡道:“大哥说这些丧气话作甚?不信你看着,等会我就打一场漂漂亮亮的胜仗,让天下人看看究竟谁才是真命天子,我要夺回失去的一切!哈哈,哈哈,我要夺回失去的一切!“说到后来,他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神采,面容一阵阵抽搐,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雍王满脸难以置信的望着弟弟,痛苦的连连摇头,“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他突然之间作了个决定,两手用力,使劲将弟弟往城楼门口拉扯,道:“跟大哥开城门……投降,皇上就在……在外面,大哥……陪你去向皇上……向皇上负荆请罪。皇上要……要杀你,除非先杀了大哥,皇上不能……不能不念手足亲情!”
陈王眼中一阵湿润,微微意动,但一看见远处骑在白马上地皇帝,胸臆间一股无名业火徒然升腾,他两手死死拉住栏杆,坚决不随大哥下城墙,头一扬,冷然道:“大哥真是太天真了!像大哥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生在尔虞我诈的帝王之家。你可听过一句话:帝王之家无亲情?放眼历史长河,兄杀弟,弟戕兄,子弑父、父屠子……诸如此类的血腥惨剧发生得还少吗?嘿嘿,也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什么手足亲情,通通都是狗屁!”
“不会的……不会地……不会的……”雍王无力的反复说着,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只是一个劲的拉弟弟,想把弟弟拉出城楼。
两兄弟这一幕,自然落在众人眼里,他们各怀心思,谁也不加阻止。直到这时,高北鸿笑道:“陈王殿下随雍王开门投降再好不过,正好我们也一并降了,说不定皇上一高兴,就饶过我们一命……”
话未说完,甘之谡暴跳而起,膛目怒道:“不成!不能开城投降!投降就是送头给昏君砍,我们打下去或许还能反败为胜!”
他们两人一个要降,一个要战,登时吵得不可开交。李岳、忠、齐易安三人僵立一旁、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一言不发的南昱忽然朝雍陈两王走去,道:“雍王殿下请放手,既然陈王殿下不愿去,何必强求。“他来到两人身旁、一副上前劝解的模样,周围人谁也没在意。
谁也未曾想到,便在此时,异变突起。
“嗤”的一声中,南昱一把抽出陈王腰间佩剑,反手以剑刃抵住陈王脖子,喝道:“别动!”然后左手推开雍王,带着陈王被制住的身躯转过身来,面向城楼内众人,高声道:“谁也别过来!否则我一剑割下逆贼姬煊地脑袋……”
第七卷脚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