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解风情-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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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恍惚间，房间里突然想起了《小薇》的音乐，一下子将苏阳跟程小薇的思绪拉了回来。
　　也就是一年前，苏阳在高三（2）班的教室里，当着全班的面，唱了这首《小薇》。那日的场景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那么近，那么清晰。
　　整个包厢忽然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对着两人看。有同学把话筒递到了苏阳面前，并鼓动他赶紧高歌一曲。苏阳却是扭捏着不肯接下话筒，并时不时地瞟程小薇一眼。却见程小薇只是低头沉思，未作任何反应。苏阳顿觉心灰意冷，他压着嗓子说：“前两天受凉了，这几日夜里一直没有睡好，嗓子很不舒服，就不唱了，你们了来吧。”
　　说着，便把话筒推了回去。这时，主旋律已经响起，同学见他意兴阑珊，便没有勉强，收回话筒后，自己唱了起来。
　　房间里又开始热闹起来，程小薇的心却渐渐冷了下去。
　　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才一年时间，所有的一切就不同了。她的学校里没有苏阳，她再也翻不到苏阳书包里的酸奶饼干，苏阳不会和她说话，也不会再唱《小薇》了……
　　四周所有的人都兴高采烈，唯独她在伤心难过。那头的苏阳看起来不悲不喜、镇定自若，她的悲痛却已经无所遁形。程小薇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个房间里待下去，她必须出去吹吹冷风，让那刺骨的寒，冰冻住她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便走出了包厢。大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商场门口挂满了耀眼的红灯笼，是在准备欢庆一年一度最盛大的节日——春节。
　　又一阵寒风吹过，程小薇猛然发现自己没穿外套便跑了出来。她一向怕冷，此刻竟然不觉得。原来她的体格远比她想象得要强壮，程小薇苦笑了一下，整理好情绪之后，重新做了回去。她不想再让自己被苏阳左右，至少在今天这种场合下，她不可以让人看出她的异样，看她的笑话。
　　回去的时候，程小薇在走廊里碰上了林筑。林筑见她面色正常，不觉松了一口气。他问程小薇：“还好吗？”程小薇笑着答：“挺好。”
　　那一日，程小薇和苏阳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忘却

　　整个寒假，除了这次的同学聚会之外，程小薇再也没有见过苏阳，也没有接到苏阳的电话。
　　年三十的晚上，她坐在客厅里看春晚。零点之前，家里的电话一直不断，零点之后，它便一直安静地躺在那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十天之后，苏阳返回了北京。这次，他没有通知任何人。
　　一个星期后，程小薇也开学了。她每天都会去开204寝室的信箱，但是每天，里面都空空如也。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苏阳还是没有给她写信。程小薇想，也许自己不该这么一直等着，等着苏阳找她，等着苏阳来跟她说话；也许她应该努力一下，即便她心里有一个过不去的疙瘩，也没有必要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孔，更何况，这是人是苏阳。
　　程小薇打开抽屉，取出信纸，撕下一张后，鼓起勇气给苏阳写了信。
　　苏阳，你好！
　　最近好吗？
　　北京已经不下雪了吧。听说上个月，那里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整个城市都被雪花包裹着，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虽然怕冷，但却十分喜欢大雪。因为，它是上天派下来的礼物。它像天使，白得不染尘垢；它像佼人，美得倾国倾城。
　　可惜，上海的冬天不怎么下雪。即便偶尔会看到漫天飞舞的景致，一旦落到地上，也就化了。
　　我们这里已经入春了，天气暖和了许多。中午，走在太阳底下，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的。然后，跌进自己的小床里，不知不觉竟也美美睡了一觉。
　　苏阳，为什么我们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见面的时候，相对无言，不见的时候，心里也不再有思念。
　　我快忘了，你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呢，是不是也已经忘了？
　　苏阳，我一点都不喜欢等待，也不想再花心思去猜测你打算怎么样。这大半年来，我很累。你呢，是不是也累了？
　　不知道谁说过，忘记过去，就是背叛。可我却想把过去都忘了，这样我才可以收拾心情，重新出发。
　　苏阳，我不怪你了。因为人生的路不能再回头，与其纠结过去，不如想想怎样往前。我们都只有19岁，难道这时的我们，不应该开心、快乐吗？
　　苏阳，我们别陷在回忆里，就这样重新开始吧！　
　　程小薇
　　200×年3月22日
　　程小薇寄出这封信的时候，心里轻松了许多。她掐指算着，最多一个星期，她就能收到苏阳的回信。她不想在顾及什么尊严，她已经跨出了第一步，苏阳一定会高兴地对她说：“小薇，我们重新开始！”
　　不到一个星期，程小薇就收到苏阳的来信。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我已经把你忘了。”
　　程小薇不相信这就是她等来的结果，她以为这是苏阳跟她开的玩笑。她马上翻看信纸的背面，什么也没有，她又去信封里寻找是否还有遗漏，可还是什么都没有。她翻来覆去研究这句话的含义，最后，她终于意识到，这是苏阳写给她的绝交信。
　　即使她把自己的心放得这样低，已经低到了尘埃里，依然唤不回苏阳，依然不能让她在尘埃里开出花来。
　　程小薇没有问苏阳为什么要这样，她能主动写信给苏阳，已经是她最大的勇气。如今，这些勇气已被击碎一地，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再去问一句为什么。
　　程小薇将苏阳的信揉成一团后，丢进了垃圾桶里。她想，从此她的生命里，不会再有苏阳了……
　　苏阳接到程小薇的信时，满心欢喜。
　　聚会的时候，程小薇对他不理不睬。之后，也没有打电话找他。“就算我不打给她，难道她就不可以打给我了吗？何况，她家里还有一个凶悍的妈，要我怎么打给她？”苏阳赌气地想，“这一回，我所幸什么都不做了，看程小薇是什么反应？”
　　他一直不做任何举动，所以，当程小薇的信放在他面前时，他有一种计谋得逞的快感。原来，程小薇是吃硬不吃软。
　　然而，当苏阳看完整封信，他开始变得愤怒。
　　什么喜欢雪的白，是在暗指他的肮脏吗？什么美美地睡了一觉，是说她忘了他，所以睡得香吗？什么不想再花心思去猜测，她的意思就是要说分手喽？什么往前往后，重新开始，难不成她有新男友了？
　　苏阳越想越生气。高中三年，他的眼里只有程小薇。他观察她的言行举止、喜怒哀乐，并费心记在心上，他对她小哦心翼翼、尽心呵护，到头来得到什么？！他是说错话伤了她，可她怎么就没有看到他为此悔恨交加、彻夜难眠呢？！现在，他只是一个月没有给她写信，她就可以狠心地跟他说，要忘记过去，重新出发。好，既然这样，他便成全她。都重新开始是吧，他一定不负她所望，早日将她忘记，早日再找一个女子，痛痛快快地过他的大学生活。从此，他的生命里，不会再有程小薇！
　　苏阳把程小薇的信全全都翻了出来，归拢在一起之后，放进了一个盒子里，然后塞进最下面一个抽屉的最里层，又找到一些平时不怎么用的旧书、笔记覆盖住。他用脚把抽屉踢上之后，又撕下一页信纸，未作考虑，便写下了那句话：“我已经把你忘了。”然后，封好信封后，迅速将它扔进了邮筒里。
　　自此以后，程小薇与苏阳便不再联系了。偶尔的，两人会从林筑嘴里听到一些对方的消息。不过，很有默契的是，两人对此都采取了沉默的态度。　　　　　　　　　　　　　　　　　　　　　　　　
作者有话要说：　　

　　☆、误会

　　大一暑假刚开始的时候，林筑和宿舍里几个同学李梓丰、刘浩然、周斌一起去了北京。苏阳这段时间正好有一个学校安排的社会实践要参加，也留在了北京。
　　林筑本来想带着程小薇一起去，他早就发现两人之间不对，一心想着让他们有机会面对面单独交流一下，他再适时地从旁撮合，说不定就可以雨过天晴了。但程小薇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说自己身体不适，父母也不会放心她远途旅行。
　　林筑在首都机场看到苏阳时，发现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但碍于宿舍的同学都在，也不好多问什么。
　　几天后，苏阳便与林筑的同学混熟了。旅行结束的隔天晚上，他找了一家特色小饭店，众人喝着啤酒，聊得甚是欢欣。大家的话题从一开始的风景名胜到各自的校园生活，最后谈到了个人生活。
　　李梓丰说，他喜欢国际法的师姐，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待人温和大方，又善解人意。于是，众人纷纷笑话他有恋母情结。
　　刘浩然说，他的女朋友是他的邻居，他们从初中开始就谈恋爱了。不过两人保密工作做得相当不错，知道现在，两边的大人还不知情。于是，众人向他竖起了大拇指，说他比特工还特工。
　　周斌说，他的女朋友高考没考好，便留在当地工作了。一开始，两人的感情还是很好的。但半年之后，女朋友的电话少了，即便打来，说不了几句也就挂了，而他自己也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正在拉大。于是，众人指责他是当代陈世美。周斌赶紧辩解，说只怕到时候被甩的那个人是他。
　　后来，刘浩然问苏阳有没有心仪的女子，苏阳略一沉默，说：“没有。”
　　林筑微微一惊，心想，难道两人真的回不了头了？他本想借着微醉，问苏阳到底怎么回事，不知怎的，李梓丰突然开了腔。
　　“苏阳，你这么仪表堂堂，不应该啊，还是咱们林筑有谱。嗳，你们几或的个都看过他的女朋友吧，那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就跟戏文上说的那样，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怎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那天，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那女的站在我们宿舍楼门口。风姿绰约，翩若惊鸿……”
　　林筑暗叫不好，这事过后，他自己都忘了，现在再解释，又显刻意。他无计可施，只得匆忙打断李梓丰的话，“瞎说什么呢，来，喝酒。”
　　李梓丰却以为林筑是害羞，他按下林筑伸过来的酒杯，说：“我哪里瞎说了，他们都看见的，你自己不也亲口承认那是你的人。我记得她是上海大学的，叫什么来着？”
　　“程小薇？”苏阳接口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李梓丰拍了一下桌子，兴奋地说：“看，连名字都起得这么好听……”
　　李梓丰还在口若悬河地说着，苏阳早已面色阴沉。他一口喝完杯中的啤酒，抛下一句“我有事，先走了”，便径直走出了餐馆。
　　林筑拍了一下李梓丰的脑袋，说：“叫你多嘴。”然后，迅速追了出去。
　　“苏阳！苏阳！你等会儿，你听我说！”林筑一边跑，一边喊。
　　苏阳转身，瞪着林筑，一脸愤慨地说：“说什么？！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林筑，你可真够朋友，我一直拿你当知己，拿你当好兄弟，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你呢，你怎么对我的？！我让你照顾程小薇，你可真会照顾人啊，竟然把她照顾成你女朋友了。林筑，可真有你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不是这么回事，你听我说，那天，程小薇来我学校……”
　　“你们的事不用跟我交代！你们俩以后爱干嘛干嘛，跟我没关系，我也没兴趣知道！”
　　“苏阳，你理智一点！即便你不信我，可程小薇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她心里……”
　　“别再跟我提‘程小薇’三个字，几个月前，我们就分手了！难怪她当时会写那样的信给我，原来是因为你！好，我成全你们！”苏阳说完，转身便跑了。
　　林筑还在琢磨苏阳话里的意思，程小薇到底写了什么样信，让苏阳这么失去理智。待他想要再问清楚时，苏阳早已没了身影。林筑赶紧拨打苏阳的手机，话筒中却传来了“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他思来想去，最后，拨通了程小薇家里的电话。
　　“林筑，怎么是你，你不是在北京吗？这么晚了，有要紧事吗？”
　　“有要紧事，所以我等不到明天回上海了再问你。我刚才跟苏阳在一起，他说你们分手了？”
　　“是的，已经三个月了。”
　　“这下糟了，他以为是我把你们拆散了。程小薇，你记得你上次来我学校吗？那时，很多人问我要你的电话，我看他们一个个别有用心，便脱口说你是我女朋友。这事我自己都忘记了，谁知李梓丰这个混蛋，今天当着苏阳的面说了出来，我这会儿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你跟他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嘛。”
　　“我想解释的，但他不肯听我说啊。我打他手机，关机了，打他宿舍电话，通了，但一直没人接。”
　　“所以，你打电话给我，是想让我跟他解释吗？”
　　“我是这个意思，但不知道你肯不肯？”
　　“三个月前，我给他写过一封信，问他能不能重新开始？你猜他是怎么回的，他说‘我已经把你忘了’。林筑，我是女孩子，到了如今这一步，你让我怎么打电话给他？”
　　“可我听他话里，好像你的信不是这么意思？”
　　“随他去吧，即便中间真有什么误会，他就不能亲口问一问我吗？他那样毅然决然地切断了我们之间的后路，我也不想再和他牵扯不清了。林筑，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古道热肠，但是，算了好不好，就当是我求你了。”
　　林筑从来没有听过程小薇这样卑微过，他印象中的程小薇活泼开朗、热爱生活，即便受了高考的打击，也从来没有放弃过理想。可如今，她整日里愁眉紧锁，这一年来，几时见她真正开怀笑过。
　　也许他们俩真的不合适，更何况，她和苏阳之间，他只不过一个外人。林筑这样想着，便说：“好。太晚了，你早点睡吧，我也回酒店了。”　　　　　　　　　　　　　　　　　　　　　　　　
作者有话要说：　　

　　☆、照片

　　大一暑假里，高三（2）又举行了一次聚会。这次来的同学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