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你前生-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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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众大臣皆有耳闻,否则也不配站在这个同天子距离最近的地方。
“裘大人,昨夜裘府是不是大摆筵席准备庆祝今早的容华迁封啊?”宋逸整张脸在“容华”两字出口后扭曲变样,骇得裘大人一时软倒在地。
“臣不敢!皇上恕罪,臣不知……不知……”
宋逸收起面孔,饶有兴致:“不知什么?朕昨夜睡得分外不好,容裘大人细细提醒。”
“皇上……”裘大人直起身子哭求着看着宋逸,可宋逸一点儿也没有要放弃的念头。“皇上……臣真不知孽女昨夜的好事啊……”
宋逸笑了笑,却不若以往如春风,反而像秋风萧瑟:“喔,孽女啊。看来让母后睡了一夜的墙角,朕就是孽子了,还让昭仪倚了一夜的椅子,朕便是懦夫。连自己的妻母都无法保护,看来朕堪堪是个混账咯。”
声音极为平和,却让这种自我诋毁的言语刺激得低下众臣皆俯首跪拜。尤其是裘大人,几乎是颤抖着身子不住瞄着宋逸,更不住瞄着他的后台。而这一切也全进了宋逸的眼。
“户正使可在?”
被特别“点名”的户正使王韶心知不妙,却不得不挪着自己的双膝至裘大人身旁。“臣在。”
“若户正使此刻为礼司使,朕与容华驱离纪太后而凌越上国母凤榻是违何礼法?”
“这……”户正使难为着。
“为人子者,父母存,冠衣不纯素。”宋逸优游道:“看来朕是连让母亲睡上一榻也没实现啊。”
“微臣知罪。”有眼力的人都知道宋逸说的是何意,因而众臣再次一呼。
宋逸忽而笑着,众臣诡异地抬头瞄了一眼:“禁军统领今日已押解刑部等候处理。至于坤凤宫一事……”宋逸忽而往龙椅椅背上靠去,舒服地笑着,眼神却十分凌厉:“朕只处罚了个禁军统领似乎不足以向天下人交代。朕三申五令国殇之际暂无合卺之愿,众臣似乎对朕尤为关切,变通为朕精心牵搭着,以至于昨日国丑呈现,众人眼皮底下朕就是个不忠不孝不信不义之君,那么何以平天下,对着吾宋国国民厉声一句!”
“皇上明察,昨夜之事微臣真不知啊……”裘大人不打自招。
户正使王韶也及时回应:“回皇上,臣等尽忠职守,昨夜之事恐是被小人欺诈了去,望皇上明察,还无辜之人一个公道。”
宋逸听到“公道”两字,双眼眯了起来:“就朕所知,东南封地上的众多封臣最尚‘正统正德’。朕还以为同为封地之臣的户正使也会如此认为呢。”
宋逸登基前的最大障碍莫过于这东南封地上的贵族重臣后裔。他们所坚持的正统并没有在宋括的时代里发挥过多少作用,拥护也罢,中立也罢,不过只是在飘摇间努力争取家族势力的兴盛。而宋括却早已得知他们的预谋,处处施加压力,迫得他们不得不收敛住锋芒,不敢做出太出格之事。等至众人拥护自己为新皇时,所谓的“正统”又大摇大摆挺显出来了,他虽然继续厚封他们,但他们的行为短短几日已越来越让他不得不快刀斩乱麻。
“臣……”
“吏司使,还记得尔宋史氏为何加封国姓吗?”宋逸慵懒着声音,然后那里面有着不容置疑的帝威。
宋史征愣了一下,背后的冷汗又多涔出几重。他瞧见前面两位跪着的大人,自己心中也了然了不少。东南封地的重臣里就属他们三人官品跃至最高处,分占六部之三部。其余的封臣就算能够离开东南封地来到苏城,官品也低,唯独原本就在东南称大的这三大家“裘”、“王”、“宋史”。如今,裘大人因为裘怀臻成为最主要的矛头,而一向互相支持的三大家必然因为失去裘氏一支损伤不少。谁都心里明白宋逸谁不揪出来询问,偏偏就点他们三人,看来宋逸早已将他们三大家合为一流了。与其说宋逸是气急败坏有损龙颜地怒斥裘大人,还不如说是趁这一次机会好好杀鸡儆猴,更或者是要连根拔除他们。毕竟伤太后、宫妃,陷害皇上、损害“正统”,就算宋逸不追究,恐怕西南纪氏、北方新军、全天下的人都不会放过他们。
“回皇上,臣永生不忘先皇恩德。”宋史征说得很正气凛然的样子,却令宋逸一个瞥眼示意不屑。
史氏一族最辉煌的时刻是在第十三代皇帝宋钦帝在位时候。据闻宋钦帝生性懦弱,与强悍的王弟相差甚远。然而,王弟毕竟庶出,先皇更是无意立其为帝,便多番挟制其权利。即便宋钦帝临朝,王弟仍是狼子野心。而遗命大臣皆受挟制,不想唯独宋钦帝的妻舅史思明暗中领受密令领着所有禁军挥军闯宫,生死之战下才将宋钦帝救了出来,同时先皇在世时所谓的“正统”已立,王弟即便手握重权,但最最重要的全国兵权却不在他手里。光凭心腹势力和一部分禁军始终不足抵挡从四方用来的全国大军,最后也不过在所谓的“正统”面前丢了一条性命。
而救驾有功却因公殉难的史思明,几代单传如今也仅留下个遗腹子,不得不让宋钦帝泪然。于是,宋钦帝便为史氏一门加封国姓,并赐东南封地,厚禄丰食,永世延绵。而所有这一切随着宋钦帝的驾崩,代代新皇的即位,所谓的“正统”慢慢在被消失殆尽。而史氏一门曾经拥有的荣誉终究会是一个笑话。宋史征迫不得已只能这么宽慰自己。
“有觉德行。四国顺之。”宋史征挺直腰杆逼迫自己勇敢越礼抬视下这君临天下的王,却发现宋逸的嘴角一直是噙着的,笑意明显,是讽刺,还是略微的赞赏,他便不得而知。只知道那天的早朝分外的难熬,浑浑噩噩踏出那九宸殿时背后手心全是可以滴下来的汗水。从今后,他便还是史氏弟子,只不过加封的国姓去掉了,就如同他今后的免死金牌被夺回了,剩下的厚禄他还能消受多少?几步过后一个趔趄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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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外看着好戏的黑衣人和子西看到早朝散去,被拖押着走的东南贵族只有礼司使、户正使二名官员,心中也便了解了个大概。
“真没想到他会这么浪费你的一番苦心。”黑衣男子假装可惜道,然而子西从他的口气中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他有什么好可惜的。
“愚忠之人对于宋逸而言,是最需要的。”子西托着腮不自觉道。其实宋逸也根本没浪费她多大的苦心,她不过是帮忙打下手而已,真正这出戏的主导者还是宋逸自己。只是深知宋逸一向孝义为先,此次连自己的母后也可以牺牲,不由得让子西一阵气闷。
望着天上的红日,子西感叹声起,视线紧紧盯着前方宫殿回廊中那抹明黄的身影。几日不见,如此近的距离,她想唤住她却没有出声。望着意气风发的他不再穿着那高贵的墨绿华服,反而着此种令人退避三尺的明黄之色,子西陡然觉得晃得人眼花。看着他刚解决了东南封地上贵族的问题,信心满志的模样,她的小嘴莫由来扬了起来,想笑想唤住他,却发现自己一抬手间,所谓“如此近的距离”是天下地上的距离。终于在回廊拐角处,宋逸消失了身影,而子西则落寞垂下了手。
“他要去感谢自己的母后和妻子。”黑衣人看着子西患得患失的样子,讥诮道。
“他该感谢她们。”子西听着黑衣人的讥诮语气也附和着。
毕竟事实就是如此,就算她暗骂宋逸,就算她气得直跳脚,又能如何。她相信纪太后和纪凌萱都是自愿为宋逸牺牲,布下此局来削弱东南封地上的势力。只是过程难免令人不忍睹视。是不是一旦坐上了龙椅,为了权势就什么也都可以牺牲,包括自己的亲人吗?思及此处,子西脑海里又浮现出了纪太后站在火墙外对着她笑的情景,那情景自从前世的甲子西曾附在她身上起就深深刻进了她的脑海,就好像这个画面是前世的甲子西拼命要她去寻求的解脱。
“那里安排好了吗?”
“哪里?”黑衣人反问。
“还要装傻?”子西挑眉哼了一哼。
黑衣人忽而笑言:“就等你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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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凤巢美梦长女怨(1)
水水祝大家中秋节快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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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璀璨若霜华,坤凤宫寝殿内堂里,凤榻上的纪太后一脸疲惫。缭乱的鲛纱随着未阖紧的窗缝中涌出之风款款扬起。寂静的内堂中,一直伺候着纪太后的苏沫忽而也沉沉倚在一旁的墙上,而后毫无知觉地滑落到地面上,整个人扑倒贴地却还是没有醒来。
纪太后躺在凤榻内,手枕着自己的侧额,不知为何今夜一直无法入眠。隐隐间听到一丝声响,她轻抬眼帘微微瞥到苏沫倒下的影子,顿时双眼倏地猛睁开而从凤榻的那一角度望去,竟然发觉整个内堂无半个人影!让最骇人的是自己所处的地方不再是夏宫坤凤宫栖凤殿,堪堪正是在早已毁于大火的禁宫芙蓉殿里!
轰!
那一刻纪太后所有的冷静全抛却了,冷然震了一震,浑身抖擞一阵坐直了身子来。环视左右,竟然还是禁宫的芙蓉殿!
“怎么回事……来人啊……”纪太后忘声大呼,却发现四周静悄悄的。这一定是个梦。纪太后努力劝服自己,当她正犹豫是要继续躺下渡过这场噩梦还是要勇敢去冲破时,一阵痛彻的惨叫声尖利之声彻底扯断了纪太后的犹豫意念。
“啊——”
那是个女声,一个非常惨的女声厉叫。这一辈子,她只听过一个人女人在临死前那么痛彻地喊过。就连后来她大半辈子的宫斗生涯中尽数的宫妃被她陷害至死前,她都不曾听到过那些人的惨叫,因为她并没有亲身去参与。唯一除了那人……心念至此,纪太后总算略微晓得了那女声为什么会听得那么熟悉了……
“呼——呼——啪!”
尖厉的一声强硬夺走了纪太后所有的思绪,她惊骇地看着那些窗扇不住地拍打着窗框,风不停从窗外涌入,随着窗扇拍打声越来越尖厉,纪太后隐约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在风声中窸窸窣窣,却听得那么熟悉。她拼命告诉自己这一定是个梦,那人早死了,就算要来寻仇,何必挑在今日。二十年了,那人恐怕早已化为了一团泥了!
“谁!出来!本宫不会怕你!出来!胆敢再戏弄本宫一次,本宫定让你连鬼也不如!”纪太后口中强硬说着,同时她慢慢移下自己的双腿。脚尖一及地,触碰到的冰冷生生令得她整个人一吓,慌忙望了下那地面,没看到任何恶鬼扯腿后才赶紧套上自己的履。然而,那陌生的质感一覆上自己的脚面时,纪太后一顿。双目充满着不敢置信,她的双手紧紧揪着床沿的锦衾,深深呼了几口气后才慢慢将自己的视线锁住那双绣鞋。
荷花!竟是荷花面的绣鞋!
“怎么会这样……”此刻,纪太后额头上的冷汗又多了几重,她双眼空洞地站起身子来。视线明明是落于这一室内,可是所触及的东西竟然让她产生虚空的错觉。随着风的灌入越吹得人眼生疼,纪太后伸出手挡在自己眼前,呼啸的风在她的耳边疯狂挤进同一个女人的惨叫声。
“啊——啊——”
“谁!出来!本宫绝不会怕你的……无论你是人是鬼!你是人本宫定然让你再死一万次,若是鬼!本宫也要让你魂飞魄散!”纪太后忽然扑向正中央的圆桌,气急败坏地挥、抓、扯、撕。一连串的动作下来,那铺满圆桌的锦巾瞬间成为碎片,而锦巾中央的一朵清丽荷花叶变成“残花”片片丝丝转为“泥”。
“什么荷花!本宫就让你化作泥土揉进泥土里,让你生生世世成为泥土!”说罢,纪太后还伸出脚狠狠踩上那一滩碎布。
“啊——”女声惨叫声更盛,然而就在纪太后在内堂里狂扯、撕、砸、挥、踢……之际,一声婴儿啼叫的清脆哭音生生令得纪太后整个人停顿在窗口前,手中原本打算用来砸窗扇的木椅忽而重重脱落狠狠砸上了一旁的墙壁,椅子四角中的一角深深凹了一块。
“呜哇……呜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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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又一声催人心肝。纪太后神情几乎是崩溃着冲出内堂跑向外面,前脚刚一踏入,后脚却再也提不起来往前迈。她知道这是个梦,却是故地重游。从她看到她所穿的这双荷花面的绣鞋而不是如今所着玉履开始,她就知道她“回来”了!
外堂闹哄哄的,不停有女婢匆忙提着热水左右奔忙,然而所有人似乎都看不见她。就连她想要抓住一个正往她这个方向来的女婢却发现伸出手根本就抓不住那人,而自己的手就那么从那女婢的身上穿空而去,就算她怎么踢翻东西引发声响结果还是被其他声音所盖过,耳畔渐渐明显的女声尖叫、惨笑声不绝如缕,纪太后仿佛条件反射般倏地将自己的视线往右望去。果然就见右边榻上一名刚生产完浑身虚弱的女子举起自己的孩子不住仰天大笑,笑声里那么怨恨,而被举在半空的婴儿不住摇晃仿佛下一刻便是要腾空坠地。突然,那张脸蓦地转向她,她紧紧盯视着那张脸,心开始绞痛。
“天啊!为何要如此捉弄本宫啊……”
这句出自那女子之口,可是纪太后却觉得那女子是替她现在喊出的一句心声。榻边的侍女不住压制着那女子的双手双脚,刚出生的婴儿,也被另一名眼明手快的女婢抱走声声哄着,只差那一瞬间,那婴儿就要跌入地上了。
“娘娘!娘娘您不要这样……求求您……公主好歹也是您十月怀胎啊……”
那个熟悉的声音,纪太后寻着那个声音,陡然发现跪在离那女子最近的地方是苏沫!二十年的苏沫!那一瞬间她的双脚软了一下,连忙倚上堂门,双眸紧紧盯着苏沫怀中的婴孩。那是她一出生连一眼也未正眼瞧过的女儿哈!而榻上那个狠心的女子就是二十年前的她哈!
“哈哈哈哈……”二十年前的她惨笑声如今声声割裂她的心,原来她一直忽略了她身边女儿的哭声,在她尖厉的惨笑声下,她出世不过几刻的女儿也一直在渴求一丝丝温暖,可是当时被权势蒙蔽了的她竟然没有留下抱过那孩子一次。
“哈哈……哈哈……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