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是这样炼成的-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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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大老爷,这些土匪强盗都是老猪兄弟打杀的,与他人无干,请老爷明察奖赏!”
“奖赏?”知府老爷懒洋洋地靠在太师椅上,一边吸着鼻烟,一边盘算着捞钱,尚未开堂问案,底下便有人讨赏,惊奇之余,瞪着八戒,上下一番打量。
“这年头,做和尚的不会念经倒不稀奇,惟独没见过杀人凶手竟敢厚颜无耻地讨赏,莫非世界颠倒着转?若不严惩,天理何在!”
知府老爷过足了瘾,连打几个喷嚏,马上上了洋劲,抓起惊堂木重重一敲。
“大胆刁民,到了公堂兀自花言巧语,老爷无须倾听,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当时情形。尔等光头贼脑,不是坏人也像坏人,打杀了本国好汉,血债要用血来还,还有什么话说?”
“无话可说,”八戒碰到这等瘟官,情知说也白说,“任凭老爷发落。”
知府老爷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二人俯首认罪,甘愿伏法,心中颇为得意,习惯地正一正官帽,抖一抖官袍,清一清嗓门,捋一捋长髯。待两旁衙役喊过威武之后,便慷慨陈词。
“查东土流窜之僧猪氏二人,长期招摇撞骗、为非作歹,惯于打家劫舍、偷鸡摸狗,且身无度牒、行无公文,于日前潜入本境,欲谋不轨,被王国义士好汉阻拦,该犯竟丧心病狂、滥杀无辜,威慑良民、嫁祸栽赃,妄想败坏天朝形象,好汉名声。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义必自毙!终为无敌锦衣卫士所擒,押解公堂,犹拒不认罪,贼喊捉贼,企图混淆视听、蒙混过关;本府上承天意,下恤民情,秉公断案,明察秋毫,绝不容奸诈之徒得逞!”
知府老爷随手翻开案上法典,胡乱找一条款,抑扬顿挫地宣判,“根据好汉国王法第一千七百八十九条规定,判处二犯极刑两次,第一次绞刑,第二次剐刑。兹因今日凶星犯岁,暂且打入死牢关押,待明日午时三刻执行。退堂!”
半夜过后,死牢里一片寂静,灯火昏暗。八戒沙僧一觉醒来,抖擞精神,运起佛门无上玄功,挣开桎梏,几下子拗断铁栅栏,跨出牢房,拍拍屁股,抬腿走人。不料,有个狱卒半夜里闹肚子,正座在墙角的马桶上屙屎,乍一看两个死囚打门前经过,顿时吓得屎尿全无,连裤子也来不及提,赶紧摘下挂在南墙的破锣,哐哐乱敲。
“犯人跑啦!死囚跑啦!”
霎时,惊醒一牢人,看守的狱卒慌忙操刀执杖,前追后赶,牢头则施放响箭搬取援兵;不久,就有一批锦衣卫闻讯赶来围捕。
二人横冲直撞,逃到街上,后面乱哄哄的追兵紧随不舍,一路吆喝,直赶得二人如丧家犬满街逃窜;可怜人生地不熟,眼看走投无路,旁边有一幢宫殿建筑,气势恢宏。八戒来不及多想,便纵身飞越高墙,沙僧一蹬腿,紧随而入。
二人没走几步,就发觉殿阁峥嵘,楼台壮丽,处处盘龙卧凤,雕獬刻獍。
“哥啊,怎么跑到宫中来了?”沙僧瞧出端倪,越发心虚,“此乃杀头之罪也!”
八戒时不时被人追赶,早就习以为常,“怕啥!反正要死两次,再多一次也无妨。料那班锦衣卫也不敢进宫搜查,不如在此盘桓个一年半载,没准还能结识几个美貌王妃,攀上交情,聊聊家常,不亦乐乎!”
他不等沙僧开口,就地捏诀念咒,跺跺脚,喝声“长”,一下子长高三丈;沙僧亦不甘示弱,跟着摇身变大。二人如巨灵神般威风凛凛,嚷嚷着要觐见国王。
宫中当值侍卫闻声赶来,一见两个巨人怪物,吓得差点掉了魂,一路连滚带爬跑去禀报国王。
国王年届半百才继承祖宗基业,精明老道,胆识超群,本身亦是勇猛过人,才得以威震一方。接到侍卫奏报,虽暗暗吃惊,表面却不动声色,兀自扶直冲天冠,轻拂赭黄袍,系紧蓝田带,迈着八字步,气定神闲地走出来。
“两位活佛远道而来,寡人忝为地主,未曾迎迓,失礼!失礼!”
“岂敢!”八戒假惺惺地客气,“老猪本不想打扰陛下清梦,无奈被锦衣卫追赶到此,故不避冒昧请陛下评理。”
这时,一名卫士统领敲开宫门,跑来禀奏,骤见两个巨人形状,骇得战战兢兢,连磕头礼节都忘了。本想说八戒沙僧是死囚,可是话到嘴边又讲不出口,越急越怕,越怕越急,结巴了一阵,仍是语无伦次。
国王一看统领窝囊无能,却偏会招鬼惹神,引来煞星上门,顿时火冒三丈,飞起御腿一踹,喝令他给活佛赔罪。
那统领一跤跌翻,急忙磕头如捣蒜,“小的该死!小的有罪!”
“活佛仙驾临凡,请入殿一叙,以慰寡人生平之敬仰。”国王大方地拱手引路。
八戒沙僧见危机已解,国王坦诚,也不为己甚,当即收了法身,随同国王进殿,分宾主落座。
八戒入乡随俗,开口就学好汉见面,“久仰陛下威名,如雷贯耳!今日有缘拜谒,足见侠肝义胆,功力非凡。”
沙僧也翘起拇指赞叹,“贵国好汉,名不虚传!凶字当头,狠字第一,老沙钦佩之至。”
“圣人曰‘乱世用重典’。敝国自古以来,民风骠悍,一向推崇英雄好汉,弄得家喻户晓,世代相传。百姓子弟,自幼秉承祖训,耳濡目染,到了十五六岁,便会舞刀弄棒,打打杀杀,说什么‘自古英雄出少年’,长大之后,更加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专干不良营生,可谓画虎不成反类犬。各衙门屡禁不止,锦衣卫力不从心,”国王举起右掌猛拍前额,“害得寡人老大头疼!”
常言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国王虽无近忧,却有远虑,眼看岁月匆匆,花甲将至,膝下十几位王子,个个不思上进,光会吃喝嫖赌;国内的好汉势力日益坐大,一旦有个风吹草动,难免云谲波诡,倘若冒出几个野心家,迟早会扭转乾坤,改朝换代……国王越想越揪心,黯然生悲,不禁涌上两眶老泪。
八戒听到国王诉苦,方知称孤道寡不易。沙僧颇不服气,思来想去,终于琢磨出一条治国安邦的万全之策。
“陛下勿虑!老沙自幼熟读兵书,精通六韬三略,略施小计,便可将贵国好汉一网打尽,剪除朝廷心腹大患,确保小民安居乐业也。”
“沙活佛请讲,”国王迫不及待地说,“寡人洗耳恭听。”
“陛下可在校武场设一擂台,颁布争霸天下第一好汉诏书,以金盔金甲为诱饵,钓出各路好汉登台决斗,自相残杀,朝廷坐收渔人之利,兵不血刃,方为上策。”
“妙哉!”国王一拍大腿,兴奋不已。
八戒虽赞同设擂,却感觉争霸二字太露锋芒,易被识破,于是打个哈哈,抛出更高明的办法。
“依老猪之见,争霸第一固有几分人气,却不如改作比武招亲更富有吸引力。这年头,谁不想攀龙附凤,借机抬高身价,即便是真正的英雄好汉,也想找一座靠山,否则,光杆一条,有啥混头!”
国王一听,频频点头,愈觉有理;这一席秉烛夜谈,使之获益匪浅。
“两位活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堪称芝兰玉树,当合二为一,举办王室比武招亲暨天下第一好汉争霸赛,兹事体大,有劳活佛主持裁判,寡人定有厚报!”
随即命人将八戒沙僧,引到御花园望夷阁安歇,赏赐御酒珍馐,调拨宫女太监侍候,以便笼络活佛。
白天,二人在御花园里游玩景致,入夜则有美酒歌舞助兴,不知不觉过了七八天神仙日子,总算等到擂台开赛。
国王御驾亲躬来请活佛登台裁判,为防止暴民骚乱,台下布置官兵捕快镇守,幕后埋伏一队锦衣卫接应;左侧的旗杆上,龙旌飘飘,右侧悬挂金盔金甲,闪闪发亮;“比武招亲”和“天下第一”两块招牌镶在中央,分外醒目;大红灯笼排成串,五彩锦带绕台转,万朵鲜花齐绽放;只见台上君王含笑致辞,台下好汉跃跃欲试,擂鼓声声,催人振奋,宫弦阵阵,荡气回肠。
随着一声锣响,八戒手执令旗,大摇大摆地走到台前,粗声粗气宣读比武规则。
“谁是好汉,擂台较量;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不分上下三滥,无论歪门邪道;敢打就有希望,敢杀才算好汉。只求目的,不择手段;打伤不赔,打死不究。既能耀武扬威,又可报仇雪恨;更有御赐良缘,从此一步登天!”他举起令旗向全场示意,表明权威,“老猪奉旨裁决胜负,断判输赢,令旗所至,一言九鼎。”
一开场,就冲上十几个年少气盛的好汉,在台上争强斗狠,先是拳脚相交,相互打的鼻青脸肿。活佛嫌不过瘾,摇摇头,干脆闭目养神,台下嘘声四起,乱扔稀泥,以示抗议。台上好汉狼狈不堪、无地自容,不得不拔刀相搏。二人听到兵刃碰撞,一看有戏,连忙带头鼓掌叫好,每次倒下一位好汉都能引来一片喝彩。
胆分大小,艺有精疏,这十几个好汉斗了不足一个时辰,就已死伤大半。很快又上来一拨三粗五壮的好汉,一动手,尽是阴招毒式,个个往死里打。喜得八戒直夸英雄本色、好汉楷模……等到第四拨好汉打得筋疲力尽,天也黑了。
国王得知消息,喜逐颜开,一边下旨犒赏活佛,一边着手准备将年满十八、古怪刁蛮的太平公主送上擂台亮相,以求来日比武更加精彩,更多好汉登台送命。
次日,当公主凶巴巴地往台前一站,立刻吊起各路好汉的欲望,纷纷踊跃登台,施展看家绝技,毫不手软地痛下杀手……正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凶字不够狠字凑。’战到最后,竟有好几对成名人物同归于尽,害得八戒判不出胜负,只得宣布打成平手。
短短半个月,国内诸多好汉帮会被一一削落瓦解,国王又把目光瞄向朝中官宦势力,钦点几个辅政大臣和数名手握兵权之大将,命其子弟改日参加比武招亲,以便从中遴选乘龙快婿做驸马。
这些大臣将军无一不是老奸巨猾,对比武招亲和天下第一,原本就心存疑虑,眼看着一批批好汉死伤殆尽,深感不寒而栗;如今大祸临头,不得不抛开成见小隙,共谋大举。
是夜,众大臣联手调兵遣将,打着“清君侧”旗号,攻进王宫,杀了不少太监侍卫,软禁国王,逼他说出活佛下落,大队人马直扑御花园,团团围住望夷阁。
八戒沙僧正在楼上一边喝酒,一边观赏歌舞,直到官兵破门而入,二人犹不知发生变故;八戒把酒盅往地上一掷,怒不可遏地骂到。
“混蛋!也不瞧瞧这是何等地方,就敢擅自乱闯,莫非嫌命太长?”
沙僧更是一脸铁青,念在打狗看主人的份上,喝令官兵,“快快跪下赔罪!自行掌嘴。老沙网开一面,饶尔不死!”
领队的武官冷笑一声,“和尚真乃不知死活!好汉国明日即将改朝换代,尔等还不乖乖束手就擒,引颈就戮,更待何时?”
二人骤闻剧变,险些丧魂,眼看官兵步步紧逼,慌忙打灭灯火,趁黑杀开一条血路,投西而去。
作者题外话:盗可道,黑白道。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大烟国
诗曰:
吞云吐雾过瘾忙,灰飞烟灭梦醒难,
香变臭时臭亦香,万千茅坑尽闪亮。
在西牛贺洲,有一片乐土,千百年来一直保持着渔樵耕读的淳朴民风,国人繁衍之余,虽不免打打杀杀、改朝换代,却依旧延续着士农工商、熙来攘往……
不知从哪一天起,红毛鬼佬扛着大杆烟枪,横越大洋,浩浩荡荡直奔上岸,开起烟馆,从此,世道一天天变样。无论头疼脑热、四肢酸麻、五脏痛痒、脚底虚汗,一泡烟下去,寒热俱褪,疼痛全消;茶余饭后,猛吸几口,更是赛过神仙享受。每到逢年过节、婚丧寿诞,家家户户、男女老少,烟斗烟枪、烟壶烟杆齐上阵,或抽或吸、或抹或嚼共过瘾。吞云吐雾、飘飘欲仙,千咳万痰、势不可挡。上至王公贵族,下到小民百姓,宁可断粮三日,不可断烟一时,直吸得朝堂上下、大小衙门,乌烟瘴气;街头巷尾、厅堂茅房,蚊蝇死光……
三年五载下来,个个骨瘦如柴,等到家当败光、儿女卖完,终不免沦作男盗女娼、苟延残喘,后来,穷到实在无法可想,只好将田间地头干枯的菜叶黄花,撕碎扯烂,用草纸一卷,就着烟灯,猛吸一阵,竟也有滋有味。
国王绞尽脑汁仍无计可施,眼看着一国臣民自甘沉沦、堕落烟坑,无奈之下,只好动用御林军马将红毛鬼佬轰出国门。鬼佬恼羞成怒,纠集大军反扑,可怜御林军内斗有余、外斗不足,打了一半、烟瘾复发,很快败下阵来,从那时起,乐土充斥着烟土,丈夫变成了瘵夫。
八戒沙僧老远就看见烟雾弥漫的国度,满心欢喜地指望着大饱口福。
“素闻西天有一斋僧国,热情好客,”八戒咽着口水猜想,“此地烟雾腾腾,香飘十里,必不假矣。”
沙僧眼冒绿光,状若饿狼,“哥啊,蹭饭要赶早,迟了做鬼叫。”
二人一溜烟奔进城里,定睛一看,只见满街烟旗招展,遍地烟民泛滥。无论是戴乌纱、戴绿帽,做掌柜、当跑腿,穷学子、酸秀才,农夫工匠、泼皮鸨娼,人人一口黄牙,个个鼻孔冒烟。大大小小的栈馆驿铺,依次摆放着洋膏烟土,琳琅满目,吸引无数烟男烟女、膏公膏婆,往来穿梭,过瘾作乐。
沙僧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天哪!吸烟也能吸饱,岂不是比神仙更逍遥。”
八戒连连摇头,失望之余,忍不住又动起了歪脑筋,这烟土烟膏卖到发昏,若不掺假,焉能发家。二人一合计,说干就干,先找到一座土地庙落脚,将菜皮树叶、稻草秸秆,混作一团,切丝搅拌,再摊开晒干。八戒嗅来嗅去,总觉得怪味刺鼻,于是大发善心,溜到附近人家偷些搽脸抹脚的胭脂花粉洒在里面,制成香烟,然后一家家店铺去兜售。商人惯于贪图便宜、见利忘义,再看二人嘴脸有异,非戎即夷,自是不敢小觑,讨价还价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