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龙御剑-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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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sè的大刀并未出手,狂刀已蓦然转身。他本来就是左肩扛刀,转身之间,红影跟着晃动,右手已疾如闪电捉住了衡山弟子刺来的长剑。
衡山弟子心中一惊,此人难道已练成金钢不坏之躯?尚在惊疑之间,剑身已经开始转动。一股大得惊人的力道由剑柄上传来,无奈之下唯有松手。
剑柄与剑身同时离手,长剑却似着魔般不停转动,泛出一圈圈耀眼白光,半晌不肯停下。衡山弟子觉得些不可思议,方待重新去握那剑柄,突然身体一轻,狂刀猿臂轻舒,似老鹰捉小鸡般将他提在了半空。
………【第十九章 群魔乱舞(11)】………
长剑当的一声跌落地上,忽又弹起翻了个身,再度落下之时才停止不动。刘渊波眼神倏然变sè,厉声说道:“休伤我徒儿,你若想挑战衡山派,老夫陪你便是。”
狂刀脸上毫无表情,手臂向上一抬,叫了声“去吧”。那名衡山派弟子感觉似腾云驾雾一般,身形悠悠的向上飘去。凌空之中又莫名其妙的翻了个身,然后竟稳稳的落于地上。知道今rì遇上高手,俯身拾起长剑,满脸羞赧的走回师傅身边。
转身、夺剑、捉人,只是一眨眼功夫便完成,连马天佐这种行家,也不禁暗暗喝彩。只听张月桐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衡山派号称中原剑宗,为何手下弟子如此不济,才一个回合便败了下来?”
马天佐笑道:“或许是衡山派的见对方由西域这么远来,作为主人,给他留了点面子吧。”
张月桐方待笑他无知,突然看见狂刀似利芒般的眼神向自己这边shè来,即时吓了一跳,轻扯马天佐衣袖,把樱唇迎了过去,附于他耳边低声说道:“书呆子不懂就别在装懂,很容易惹上杀身之祸,到时我也保你不住。”
马天佐只觉她吐气如兰,耳边及面颊一片清凉,不由心中一动,眼神不自觉的向上官芝兰望去。突听张员外轻咳一声,叱道:“桐儿你在干什么?”
张月桐转一脸愕然的看着父亲,说道:“我在跟卫公子说话啊。”张员外见女儿仍扯着马天佐的袖子,心中有些恼怒,当着这么多人,却又不便发作,唯有yīn沉着脸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狂刀向前移动两步,左手缓缓将嗜月刀拿了下来,然后交与右手,横刀当胸,冷冷的说道:“请刘掌门赐招。”
“大胆狂徒,休得无礼。”一声断喝,跟着便飘入一道灰影,在狂刀面前停了下来。刘渊波眼神即时一亮,惊喜地说道:“风儿,你来得正好,为师正想去找你。”虽然面对强敌挑战,突然间看见自己心爱的徒弟出现,自是难禁喜悦之情。一个六旬老者,膝下无儿无女,心中早已将周彥风当作是自己的儿子。
周彥风回首望了一眼师傅,说道:“徒儿也很想念师傅,今rì便让徒儿代你老人家会一会西域狂刀。”幽月剑铮然出鞘,剑身抖动之间,寒光暗涌。
寒气直侵眼帘,狂刀眼神凛然,随即又淡淡的说道:“你不配,让你师傅来。”右臂下垂,将嗜月刀当的一声竖于地上,双手按住刀首,身形微俯,戒备之势全无。他的刀尖钝且向后弯卷,刀身沉重,虽则落地之势不急,但刀尖与地面碰撞时发出的声音亦令人感到莫大的压力。
马天佐见周彥风突然出现,才醒起原来他亦是衡山派弟子,不禁暗暗替他担心。狂刀身为西域镇天盟盟主,且够胆公然挑战中原各大门派,武功绝非寻常。周彥风若真与他过招,必定是凶多吉少,到时自己该不该出手?
“你也配不上与刘掌门过招,小小一个西域盟主,竟然敢挑战中原武林,真是可笑。”嘲笑声中,一白衣青年突然出现于狂刀身后。
狂刀头亦不回,傲然说道:“我来中原,只为切磋武功,若连接受挑战的勇气都没有,当真令我失望。听阁下语气,似乎甚为自负,不知是何派中弟子?”
白衣青年见他背对着自己说话,心中有些不悦,眉头一皱,亦傲然说道:“在下七剑阁南宫宇。”
此言一出,所有人尽皆动容。狂刀即时转过身来,将刀提起,双目放出夺人光彩,逼视着南宫宇问道:“令尊便是南宫七剑?”血红的刀光映入他眼中,似有熊熊烈火正在燃烧。
南宫宇见他突然变得兴奋,心中亦甚为得意,微一点头,说道:“正是,不过他老人家xìng情恬淡,很少在江湖上走动。”
狂刀眼神即时变得失望,轻叹一声:“可惜。”
“可惜什么?”南宫宇语气中已有些不悦。
“可惜今次无缘领教南宫前辈的惊虹剑法。”
“难道狂刀先生觉得我没有资格使用惊虹剑法?”南宫宇眼中骤然变sè,双目凛然,似有剑光流动。
狂刀一愕,随即冷然说道:“甚好,既然阁下有心,今rì不妨切磋一下,待rì后有缘,再亲自去蓬莱岛领教南宫前辈的惊虹剑法。”
南宫宇已听出他话中意思,便冷冷地回敬一句:“恐怕你没有这个机会。”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说:“这里地方狭小,我在外面等你。”
狂刀yīn沉着脸,提着嗜月刀走了出去。马天佐心中长吁一口气,见酒楼里的人跟着向外涌去,便对上官芝兰和张员外作了个揖,说道:“相扰多时,晚辈亦该告辞。”
张月桐急忙说道:“书呆子不去看他们决斗吗?这两个人皆是一流高手,这种场面不可多得。”她唯恐马天佐一走,父母也要逼着她回去,因为他们都不喜欢凑这种热闹。
果然就听见张员外说道:“桐儿你也别出去看了,跟我们回客栈歇息,这里龙蛇混杂,很容易惹出事来。”方才长白两仙叟的出现,已把他吓个半死,只因狂刀一直堵在门口,所以不敢说走。此时见大家都走了出去,正好趁此机会离开。
马天佐笑了笑说道:“我又不懂武功,看了也是白看,张前辈说得好,早点回家,省得惹出麻烦。”说罢叫来掌柜,结过账便转身向外走去。
张月桐有些依依不舍的在后面喊道:“书呆子家住哪里啊?有空来陪我玩啊,我们就住在这间酒楼上面的客栈。”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父母又不让她一个人出去玩,依她的xìng格,早已闷了个半死。
马天佐心中求之不得,回首一笑,说道:“好啊,我家人目前在城南落脚,改天我来带你出去玩。”
酒楼外面人山人海,都在等待一场绝顶较量。马天佐离开人群,向远处走去。对他来说,这场决斗谁输谁赢,跟他都没有关系,最主要的是,千万不要暴露身份。
………【第十九章 群魔乱舞(12)】………
南宫宇与狂刀站于长街zhōng yāng,两端被围得水泄不通。惊虹剑缓缓出鞘,于秋rì映照之下,发出一层层耀眼的白光,白光之中,又隐隐透着七彩,直至剑身完全出鞘,人们看见的仍然只是一道光柱,根本无法看得清剑的样子。
血红sè的嗜月刀,与rì辉映,秋风掠过,便可见一缕缕血丝由刀中渗出,直透入每个人心脏,令人心跳加速,兴奋异常。狂刀缓缓又再将刀竖于地上,右手按于刀首之上,眼神却侧向一边,似乎对惊虹剑并不感兴趣。
惊虹剑迎风一抖,抖出一片耀眼白光,南宫宇微晒道:“阁下仿似是有恃无恐,难道你认为今番未必会输?”
狂刀目光不动,冷冷说了声“是”,似乎不想多浪费力气。谁都看得出来,他根本不将南宫宇放在眼里。或许在他心目中,南宫七剑才是真正对手。
南宫宇却似并不计较,微微一笑,说道:“在下有个疑问,是否人的武功达到一定程度,心中就不再存有畏惧?”
惊讶于对手的镇定,南宫宇目光终于落到了南宫宇的脸上,语气却仍是冰冷,说道:“是,难道你没这种感觉?”
南宫宇微叹一声,语带嘲弄的说道:“我于中原长大,见过武功比我高的人太多,对天外有天之说深表认同,不敢作井底之蛙。若阁下在未出手之前便已自定胜负,绝对是大错特错之事。”
狂刀屹立不动,面上已自变sè,血红刀光微颤,方待说话,突听一听娇笑,一道红影从天而降,似一团火云般飘落南宫宇身边。来者竟是一名红衣红裙少女,年纪约莫十七八岁,红巾裹头,怀中抱一把细长的五弦琴,对南宫宇轻轻一福,说道:“七剑阁少阁主果然有名门风范,虽身怀绝技而不骄,小妹佩服。因见今rì群英汇聚,一时技痒,想弹奏一首,为两位助兴。”说罢径自行至一旁,亦不顾地上是否干净,一股屁坐了下去,将五弦琴摆于双腿之上,螓首低垂,准备弹奏。
南宫宇见那红衣少女生得妩媚动人,红衣轻裹之中,酥胸若隐若现,令人遐想顿生。又因她坐于地上,目光自上向下探视,似乎已将一切尽收眼底,一股豪气自心底莫名其妙生出,朗声说道:“既然有美人伴奏,这一战必更尽兴,狂刀先生不要浪费美好时光,请出招吧。”
狂刀却不为所动,目光低垂,望向了血红sè的嗜月刀,似乎那里比红衣少女的酥胸更具吸引力,沉声说道:“我已准备好,少阁主请先出招吧。”
南宫宇冷笑一声,说道:“如此我便不再谦让,看好了。”惊虹剑于手中突然脱出,继而变成一片白光,似怒海狂涛般向狂刀泼去。
其实惊虹剑仍在他手中,只不过那一片白光真的飞了出去,瞬间便至狂刀面前。
琴声叮叮……咚,叮咚,叮叮咚,慢悠悠的响了起来。红衣少女弹的并非风月曲调,竟然是令人荡气回肠的《广陵散》。
第一声“叮”响起的时候,白光便脱剑而出。到二声“叮”,白光已到狂刀面前,跟着便是当的一声,白光撞在狂刀竖起的嗜月刀上,将红影吞没。当第一声“咚”发出的时候,狂刀已凌空向后飞出一丈,蓬的一声仰天跌落地上。
红衣少女盘膝坐于地上,凤眸低垂,十指纤纤,雪白晶莹,长长的指甲,轻轻拨弄琴弦,酥胸随着琴声颤动。狂刀的跌倒,并没有唤醒她的注意,叮咚,叮叮咚之声跟着发出。因为她知道,这一场决战还未到结束的时候。
………【第十九章 群魔乱舞(13)】………
方才一片白光仿似又回到剑身之上,与秋rì辉映,显得更为眩目。南宫宇气定神闲,右臂平举,剑光顺着手心向前笔直延伸,叹了口气说道:“我早说过,轻敌是学武之人的大忌。”
红影晃动,狂刀已跃起立定。虽然跌倒,脸上神sè却是仍然,估计那一道白光并没有令他受到多大伤害。只是轻敌之心已去,横刀当胸,冷冷说道:“阁下这一招‘白虹贯rì’居然亦能发出七种不同剑气,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造诣,已属不错。”
南宫宇见他语中狂傲不减,心中亦自来气,手腕一抖,朗声说道:“不愧为镇天盟盟主,受了伤也不哼一声,倒是让在下佩服得紧。”
却听狂刀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谁说我受伤了?就凭阁下的七道剑气?火候似乎还嫩了些。”
南宫宇纵是涵养再好,此刻亦忍耐不住,冷哼一声说道:“好大的口气,接招吧。”手腕反旋,惊虹剑缓缓划出一个剑圈,手肘跟着一曲,剑上白光暴闪,似一匹白练,斜飘而出。
狂刀一声暴喝,双手擎刀,刀身上扬,似一弯红月亮,散发着夺目的红光,向着白光猛斫而去。只听当的一声,白光骤减,南宫宇只觉手腕酸麻,心底骇然,倏地向后退开一步。惊虹剑被击得向下偏去,剑尖着地,划出一道裂缝,泥沙飞溅。
红衣少女眼中掠过一丝担忧,突然抬起了头,说道:“少阁主当心,这个西域盟主力大如牛,不可与之硬拼。”
南宫宇见她关心自己,jīng神一振,朗声说道:“无妨,谢谢姑娘关心。”手腕翻转,剑尖自下而上撩去。
当的一声,刀剑一碰即分,南宫宇右足横跨,身形侧移,一拧剑身,白光又疾飞而出。狂刀身形屹立不动,双手抡刀,将方圆七尺内封得水泄不通。嗜月刀重逾三百斤,于他手中挥舞,却丝毫不见笨重,呼呼声中,卷起一层层血浪,似要将白光完全吞噬。
剑光吞吞吐吐,剑气忽重忽轻,南宫宇将惊虹剑法发挥得淋漓尽致,不时换来围观者喝彩之声。刘渊波捋须叹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南宫少阁主这一套惊虹剑法,已尽得其父真传,老夫一生用剑,亦自叹弗如。”
周彥风亦看得暗自心惊,点头说道:“剑法飘忽,七种不同剑气随心所yù而发,令人防不胜防。用剑到如斯地步,天下间恐怕只得南宫一家。”
忽听一声冷笑:“两位看走眼了。这一套惊虹剑法,若由南宫七剑前辈使出,自是无懈可击,但眼前的这位少阁主,使将起来却未免显得力不从心。”
刘渊波哦了一声,目露惊讶,侧首而顾。只见身边站着一条汉子,年若廿二三岁,肤sè黝黑,面容清癯,一双朗目却炯炯有神。背插一对黑得发亮的的短鞭,因黑光过于夺目,根本无法看清究竟是用什么材料打造。说话之时目不斜视,紧紧盯着场上打斗,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刘渊波心中有些不服,暗忖南宫宇剑法jīng纯,乃是有目共睹,若与南宫七剑相比,自然是有所不及,但这一手剑法,足已称雄武林,何来力不从心之说?当下缓声问道:“何以见得?”
那汉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惊虹剑法jīng妙之处,在于每一招中所含的剑气,而非招式变化。南宫宇虽然能用七种不同剑气使出相同一式,但每一式中却仅能发出一道剑气,单是这一点,与南宫七剑前辈相比,已是差得甚远。前辈身为衡山派掌门,一生与剑为伴,难道并没有看出,南宫宇从头到尾只用过一次‘白虹贯rì’?”
自出手以来,确实只看见南宫宇用过一次‘白虹贯rì’,这一招是惊虹剑法中最jīng妙的一招,出招虽是平淡无奇,却甚少有人能够躲得过。南宫七剑当年便是凭着这一招‘白虹贯rì’称雄武